“你以前是在這伺候的嗎”惠貴妃看出了清秀的不同尋常,柔聲詢問。


    “是,奴婢以前是伺候三少爺的,但是夫人對三少爺……所以就將奴婢要了去,每日非打即罵。”清秀隱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顏薰兒進了皇宮之後,劉雅如更是氣憤,每日都要打她,現在身上的傷痕還沒有消失呢,要不是劉雅如被顏慕儒給關了起來,隻怕清秀就被折磨死了。


    “這些都是你們夫人打的還疼嗎”惠貴妃看著手腕上若有若無的淤青,將清秀的衣袖拉開,入目所見讓惠貴妃都險些受不了,一隻白嫩的胳膊上鞭痕,淤青縱橫交錯,有深有淺,顯然是之前的傷還沒好又被打的,惠貴妃很是不忍。


    “多謝娘娘關心,奴婢已經習慣了。”清秀將袖子放下,反而堅強的笑著安慰惠貴妃。


    “三少爺對人溫和,從沒有將奴婢當成下人,奴婢知道三少爺過得很好就夠了,這點傷已經不痛了。”清秀眼中泛起回憶,充滿喜悅的回憶著之前顏薰兒的好,心中對顏薰兒是感激的,能再這樣的宰相府遇到顏薰兒這樣的主子,清秀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所以無論劉雅如怎麽折磨她,她都忍了下來,這樣劉雅如發泄過了就不會去對付顏薰兒了。


    惠貴妃什麽也沒有說,對於清秀的苦心,她已經明白了,能有這樣的丫鬟,顏薰兒也會笑的,隻是心中還是不忍,無聲的走進顏薰兒的房間,那樣的簡陋,沒有一件豪華的擺放,所用的都是比下人稍好一些的東西,惠貴妃看的一陣心酸,不知道顏薰兒以前的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個硯台和毛筆是少爺最喜歡的,少爺說有了它就可以將心中想的畫出來,寫出來,就不會感覺寂寞和委屈,可惜,被四小姐打碎了。”清秀輕輕拿起一個盒子,裏麵安靜的躺著一支毛筆和一塊破碎的硯台,清秀講起了往事,聲音輕柔。


    “這個是大夫人親手繡的,奴婢記得少爺一直將它放在懷中,知道受傷的那一天。”清秀拿起旁邊的一塊錦帕,上麵已經積了灰塵,依稀可以看出來上麵的圖案,很是精致。


    “還有這個……”房間中的每一件東西,清秀都說得出來來曆,都是滿含顏薰兒的回憶,隻可惜這些東西最後不是被顏芷汀毀了,就是被劉雅如毀了。


    “你怎麽這樣毫無顧忌的跟本宮說這些,隻要本宮一句話,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惠貴妃有些疑問,清秀的坦誠讓惠貴妃不放心。


    “這些都是少爺的回憶,清秀已經沒有多久可以活了,隻想有個人能知道少爺的事,清秀不求娘娘為少爺報仇,隻想少爺以後的生活有一個人幫忙照顧,娘娘來了對二小姐倒不關心,卻堅定的要祭拜大夫人,清秀知道,娘娘一定是少爺的朋友。”清秀很是坦然的說著,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若不是惠貴妃剛好來了,清秀就準備留下一封信交給顧齊修,她知道顧齊修對顏芷晴的情意,希望顧齊修照顧顏薰兒,現在能親口說出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沒有多久可活怎麽回事”惠貴妃對清秀的話倒也相信了,隻是有些擔心。


    “清秀這些年的身子就不好,能撐到現在已經不易了,娘娘不需要替奴婢擔心。”清秀輕輕柔柔的笑道,心願了了的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你……”惠貴妃心中不忍。


    “娘娘,已經安排好了,請娘娘移駕。”顏慕儒的話打斷了惠貴妃的詢問,惠貴妃有些不高興的止住了話,轉身離去,顏慕儒心中戰戰兢兢,尤其是知道了惠貴妃的行蹤之後。


    惠貴妃第一時間來了顏薰兒的房間之後更是不安,顏薰兒的房間就這樣空著,顏慕儒因為不確定顏薰兒到底會不會得到顧沐晴的信任,在劉雅如的反對下就任由顏薰兒的屋子這樣,現在心中很是後悔,生怕惠貴妃說些什麽,所以一接到顏迪的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還不帶路。”顏慕儒正想著,惠貴妃清冷的聲音傳來,顏慕儒連忙收起思緒,恭敬的在前麵帶路。


    “這裏就是素秋下葬的地方。”顏慕儒帶著惠貴妃來到比較偏遠的一個地方,指著地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土堆,還有一塊木板說道,心中卻在怪罪顏迪怎麽找了這樣的地方。


    “怎麽會在這兒”惠貴妃眉頭一皺,著實嚇了顏慕儒一跳。


    “這個,當年素秋臨死前千叮萬囑,不能風光下葬,所以……”顏慕儒情急之下連忙編了這樣一個理由。


    “看著這個樣子,宰相也沒有讓人為大夫人守靈,連祭品都沒有,皇上對國師很是看重,宰相知道該怎麽辦了吧。”惠貴妃很是不悅的說道,對顏慕儒很不滿意。


    “臣明白。”顏慕儒連忙說道,不敢有半點不悅。


    “還有,薰兒房間中的東西和那個丫鬟本宮要了,宰相可同意”惠貴妃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對著顏慕儒下命令,顏慕儒哪裏敢不同意。


    “娘娘喜歡,臣這就讓人幫娘娘帶走。”顏慕儒獻殷勤的說道。


    “不必了,難道本宮帶來的禁衛軍連這點東西都拿不了嗎”惠貴妃冷言拒絕了顏慕儒的話,帶著禁衛軍將東西帶走了。


    “去找人來修繕這個地方。”顏慕儒對顏迪吩咐,隻怕惠貴妃還會再來呢。


    “薰兒,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婉婉帶回來的。”惠貴妃回宮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顏薰兒的璟瑄宮,很是高興的將帶回來的東西交給顏薰兒。


    “這些……婉婉去了宰相府”顏薰兒看了看禁衛軍手中的東西,有些驚奇。


    “是啊,薰兒不喜歡嗎這些都是以前薰兒的東西。”惠貴妃看看這個,指指那個。


    “喜歡。”顏薰兒讓人將東西放下,勉強的點頭說著,心中十分不好受。


    “婉婉知道以前薰兒受了不少苦,但是以後不會了,婉婉不會讓人傷害薰兒的。”惠貴妃看出顏薰兒有些傷感,以為觸到了顏薰兒的傷心事,連忙安慰。


    “沒事了,皇上還在紅纓殿等著婉婉呢。”顏薰兒笑著點了點頭,柔聲說道。


    “那好吧,對了,薰兒,明日我們一起去祭拜你娘吧。”惠貴妃的一句話讓顏薰兒愣在了原地,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樣愣愣的目送著惠貴妃離開。


    “娘……”顏薰兒無意識的叫了一聲,心中的傷口被瞬間撕裂,痛的銘心刻骨。


    顏薰兒一件一件的翻看惠貴妃帶回的東西,小譚對於其中的東西還是知道一些的,在顏薰兒耳邊輕輕歎息,顏薰兒隻是沉默,心中默默地淌著血。


    “幽影,去找找我娘的墓,把這些東西埋在墓的旁邊。”顏薰兒沉默半晌,終於開口。


    “少爺,這些可是……”小譚還想出言勸阻,但是轉眼就明白了顏薰兒的心思,也不再說些什麽。


    “去吧。”見到小譚不再說什麽,顏薰兒點點頭,聲音很是疲憊的說道,他不想見到這些東西是因為仇恨被記在了心中,怎麽也忘不掉。


    “娘,不用著急,很快薰兒就送她們去陪你。”顏薰兒猛地轉過身,雙拳緊握,心中一片清冷,撒了這麽久的網是時候該有些收獲了。


    “怎麽樣,收獲如何”惠貴妃回到紅纓殿的時候,顧沐晴正在等著惠貴妃,笑著問道。


    “皇上的天下穩如泰山,怎麽會有事呢。”惠貴妃整理情緒,笑著回答顧沐晴,引起了顧沐晴的一陣笑聲,顯然回答的很合顧沐晴的心意。


    “怎麽樣”當天晚上,趁著顧沐晴去批閱奏折時,惠貴妃找來了幾個信任的太醫來為清秀診斷。


    “回娘娘,已經……”太醫無奈的搖搖頭,這樣的結果清秀倒是欣然接受,這一輩子的苦終於要了結了,惠貴妃卻沒有這麽想,很是憂傷的看著清秀,充滿了憐惜。


    “娘娘不必傷心,奴婢是時候離去了。”清秀倒是沒有什麽留戀,很是平靜地說道。


    “你等等。”惠貴妃看了清秀半晌,急急地離去。


    “薰兒,快來。”原來惠貴妃是去找顏薰兒,璟瑄宮中,顏薰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就被惠貴妃拉著跑了出去。


    “怎麽回事”顏薰兒回過神來,已經到了紅纓殿,看著躺在床上的清秀,不由疑問。


    “少爺!”清秀欣喜的看著顏薰兒,不敢相信居然能在死前見到最想見的人。


    “事情是這樣的……”惠貴妃將顏薰兒拉到一邊,小聲講了在宰相府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顏薰兒清秀的狀況。


    “你們都下去吧。”惠貴妃將太醫和侍奉的宮女趕了出去,然後自己也悄悄出了門。


    “少爺……”清秀看著顏薰兒,比以往更加秀美,那個一直給她溫暖的身影,已經不再那麽膽小了,掙紮著想起來。


    “慢一點。”顏薰兒連忙上前扶住清秀,清秀就這樣半靠在顏薰兒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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