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弘陌焱立下的規矩,若是想在此處,伺候著他用膳,便是不能多說一句話,如若不行,便是各自滾回各自的院子裏去。


    這兩個都是宮裏頭送出來的人,既然是送於弘陌焱的侍妾,到了這焱王府來,是這弘陌焱的人,便是要依著弘陌焱的規矩、焱王府的規矩來,這點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畢竟是宮裏頭送出來的人,便是弘陌焱,也是不能做事做的是太過分。


    但是,弘陌焱眼看著這兩個侍妾,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他的眼前扭來扭去,這般陰沉的天氣,兩人卻是還穿著豔麗的衣衫,到這前廳來。


    弘陌焱看著眼前的這一桌子菜,一時竟然覺得眼前的飯菜索然無味,還不如他中午時在書房用下的,簡單的午膳爽口。


    沉香樓裏,今日下起來了雨,白日裏的沉香樓倒是比著晚上,安靜了許多。


    更何況今日是下著雨,更是無閑人前來沉香樓了。


    也是沒有打擾著顏薰兒。


    這般的天氣,顏薰兒自然是不願出門的。


    顏薰兒就同著夙止,一同坐著,坐在桌旁。桌子上放了兩壺水,一壺是顏薰兒的茶,而另一壺,便是冬兒為夙止準備的花果茶。


    顏薰兒的杯中,零零散散的飄著幾片茶葉,而夙止的杯中,卻是沉在杯底幾顆大小相似的果子,漂浮在水中幾顆細小的花瓣。


    自從那日,顏薰兒問過夙止之後。知是夙止不喜愛飲茶,便是吩咐了下去,要冬兒再是多為夙止準備上一壺花果茶。


    自此之後,顏薰兒的桌上,便一直是著兩壺茶。一壺顏薰兒的茶,一壺夙止的花果茶。


    竟也是莫名的和諧。


    顏薰兒抬手拿起眼前的水壺,為自己的杯中續了一杯熱茶,完後把水壺放在桌上。接著又拿起,旁邊的另一個水壺,往是夙止的杯中也又續上些許的水,這才又把這個水壺也放在桌子之上。


    整個動作下來,一氣嗬成。


    似是本來,這桌子之上,就該是有著這兩個水壺。


    倒像是,顏薰兒同著夙止兩人,兩人像是一起居住了許久,那般的樣子。


    顏薰兒同著夙止坐在桌子旁,兩人也是沒有什麽言語。倒也是不覺得尷尬。


    二人本就是話語不多之人,此刻如此,倒像是相伴了多年的兩個人一般。不需要言語,隻消著一個眼神,便是能夠立馬懂了對方的意思。


    隻有顏薰兒兩人在此處坐著飲茶。冬兒卻是坐不住了。


    冬兒一向是喜歡著下雨天。一看到外頭,從空中下起了雨,冬兒便是急忙跑了出去。


    一開始,雨下的也是算小,冬兒也顧不上打傘,就在外頭,自顧自的欣賞著雨景。


    映在冬兒的瞳孔之中,這雨,如同萬條銀絲般,從天上飄下來,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而遠處的桃林,像是整片整片的桃花,都籠罩在一層水霧之中,倒像是一片難得被世上遇上的桃林仙境一般。


    豆大的雨點落在了地上,濺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個小水泡,小水泡看起來就像一頂頂透明的小帽子。


    顏薰兒坐著,邊飲著茶入口,細心看著,那雨點變成一個個小帽子的過程,倒是覺得,這一過程,真是有趣極了。


    用過晚膳之後,天色還算尚早,顏薰兒也並未急著歇息。


    卻是又是與著裴川就著桌旁,坐下來,說說話,消消食。


    突然,一陣急促敲門聲傳來。


    顏薰兒手中這才剛端起了麵前的一盞茶,還未曾飲入口中,手中端起的茶便是停在了半空之中,也不曾放下去。


    眉毛微微向上挑起,顏薰兒心想著,難不成,這南芫,又來找她做什麽了


    可是隨即,顏薰兒便是把這個想法排除在外了。


    這敲門聲,雖是如此的急促,卻是仍然不失禮貌。這斷然不會是南芫。


    也不是說著南芫倒是沒有禮數,隻是顏薰兒與著南芫,都如此相熟了,再加上南芫的性格,本就不是個委婉的人,自然不會如此生疏的敲著她的房門。


    對,就是生疏。


    雖是急促,可這敲門聲中,卻是透著一股生疏……


    顏薰兒也不急著把這茶水飲入口中,倒是還是手舉著,停在了半空之中,輕輕出聲,“請進來吧。”


    一襲長衫入門,言摯走進顏薰兒的眼前,雙手伸出向前,朝著顏薰兒做了個禮。


    顏薰兒隻是點頭示意,微微打量著在這雨天,還前來尋著她的人。


    此人一襲長衫,如此彬彬有禮,倒像是一個讀書之人,這人的衣衫卻是被雨水打濕了,而頭發,臉上卻是沒有一滴雨水。


    倒也是打著傘前來的,隻不過大抵是來時走的匆忙,傘也是隻顧住了頭部,並沒有顧忌到身上的衣衫。


    顏薰兒不急,徐徐的開口,“公子可是有事”


    這人望著顏薰兒,出聲問道,“可是顏薰兒姑娘”


    顏薰兒看向這人,微微點了點頭。


    長衫男子又接著開口說道,“顏薰兒姑娘,小生姓言名摯,如此前來冒昧的尋找姑娘,實在是因為著有事相求。”


    說罷,言摯又雙手向前,向顏薰兒作了一禮。


    看到顏薰兒的時候,言摯似是一驚,眼眸中一閃而過驚豔的目光,怎會有女子長得如此這般貌美


    言摯倒是想起了書中所雲:


    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


    水湄蘭杜芳,采之將寄誰。


    可是,這言摯,終究是個讀書之人,況且他的心裏還有一個心心念念的白冬雨,對著顏薰兒,也自然是隻是驚歎於顏薰兒的美貌,並未有其他過多的想法。


    顏薰兒這才把手中舉起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打量了言摯一番,這才出口問道,“公子不是這裏人士”


    言摯見顏薰兒竟然向他詢問如此事宜,這關乎救人何事


    不過,雖然言摯是滿心疑問,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不錯,小生是前來趕考的考生。”


    他方才也是沒有說他來自何處,是作什麽的,這姑娘卻是僅僅從他那一句話中,便是看出來了他不是這裏的人士。


    顏薰兒朝著言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是知道,一直看向言摯,緩緩開口,“公子不是姑蘇人士,自然是有所不知,我與人種蠱,並談不上救人,不過是與你交易罷了,隻要你付給我同等的條件,我便是會為你種上,任何,你想要的蠱。”


    顏薰兒笑著,說出這一番話來。


    見過顏薰兒笑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不會驚呆於顏薰兒笑起來的勾人心魄,當然,除去夙止。


    夙止是意外。


    全是因為著,夙止本身的容貌,便是極是美麗。


    顏薰兒一笑起來,便是外麵七裏相思路上的七裏桃林的桃花,也是自愧不如。


    顏薰兒笑起來,是妖媚的那一種美。


    言摯並是沒有被顏薰兒這突如其來的笑,給是迷了心智,言摯兩眼看著顏薰兒,出口道,“那姑娘,可否請問姑娘,這交換的代價,究竟是何代價”


    顏薰兒也不急著作回答,隻是先是出口詢問,詢問了言摯要救之人為何人,又是想要如何救此人。


    言摯卻是望著顏薰兒,一時無言。


    顏薰兒見言摯如此,輕輕笑了笑,臉上是如沐春風,可是口中吐出的話,卻是字字清冷。


    “公子若是不想告訴於我的話,我又怎能知道如何相幫於你。若是公子實在不願告知的話,我自然也是不會強求公子。”


    說罷,顏薰兒端上了剛才放在桌子上的茶盞,輕輕的送入口中。


    端茶送口,端茶送客。


    顏薰兒知道,這言摯,必然是能看出來她這此舉的含義,端茶送客。


    若是言摯不說出些什麽,顏薰兒自然不會理會他。


    其實,顏薰兒對於別人的私事,並是不感興趣的。


    隻是,若是要她幫人,為人種蠱,那麽她必然,是要先了解上一些情況究竟是如何的,


    不可能在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般依著別人的意願,種下了蠱。


    這樣先是了解清楚,是為何人種蠱,又因著何事種蠱,先是知道了這些,無論是對著顏薰兒來說,還是對著求蠱的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言摯見顏薰兒此時如此言語、如此動作,自知顏薰兒絕對不是同他說笑。若是他不把求蠱的事情原委,告訴顏薰兒的話,那麽顏薰兒是不會為他種蠱的,那樣,白冬雨就是無救了。


    把這樣的後果,在腦海之中想了一遍,言摯這時,心中便是已經有了定奪。


    “並不是小生不願意說,隻是此事,一言難盡。”


    張開口,輕輕的講述了這樣的一個故事,落難考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


    如同他早晨時分,對著李大夫講的那般,他把這個故事,簡單的對著顏薰兒講了一遍。


    不隻是為顏薰兒講,一旁還有一個紅衣男子坐在顏薰兒的身旁。


    隻是自打言摯進來之時,言摯也是看出了顏薰兒身邊有一男子。


    不過,言摯是一直隻是顧著與顏薰兒講話,眼中也就隻是注視著顏薰兒一人,卻是並未注意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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