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飛影見爭論不過,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異昇。


    而從始至終,夙止一直未語沉思。她本是天地間一隻靈氣四溢自由自在的小狐貓,機緣巧合之下才來到自己身邊,日日笑鬧。


    這幾萬年來,生活如一譚死水一般,因為有了顏薰兒的到來,才有了色彩。


    顏薰兒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輕歎一口氣。雖然她知道,夙止向來驕傲,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人。異昇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氣氛此時有些尷尬,屋內平靜的似乎連呼吸聲都細微可聞。


    無妄前輩這個時候故意咳嗽了一下,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寧靜。


    “尊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且但說無妨。”夙止神情肅穆,眉眼間是從未有過的糾結和掙紮。


    “尊主,我認為,您是這大陸的尊主,最高貴的人物,也是最能呼風喚雨的人。或許你會覺得,薰兒是獨一無二的,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可這也隻是您現在的想法而已。薰兒不過是一隻小小的狐貓,比不得尊主不死不老,壽與天齊。若幹年後,薰兒也會隨風消散,化為這天地間的一抹塵埃。”


    “所以你到底要說些什麽?”夙止話語間不太歡喜,讓人不寒而栗。


    而無妄似乎也沒有感受到他的語氣一樣,仍是不緊不慢悠悠道:“既然歲月流逝,薰兒就算是回到了風來山,陪了您幾十載。


    可是最後她直到生命盡頭,也沒有得到過自由和屬於自己的時間。而您,或許會在以後的歲月裏,遇見依然讓您心動的人。


    既然如此,您不如,放薰兒自由。”


    夙止臉色極其難看,顏薰兒把頭轉向了一邊,不再看他。無妄所說的話,字字誅心,句句都是真正地站在了她的角度上考慮。


    夙止突然間大力握住了顏薰兒的手,疼的她渾身一顫。


    “本尊不管,本尊一定要顏薰兒跟我回風來山,哪怕她不願意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風來山!”


    顏薰兒沒有想到夙止態度如此強硬,加之手上又疼,委屈地留下了眼淚。眼淚順著臉頰,滑至頷邊,滴落下來。


    異昇氣憤道:“你這個人,怎麽這般無賴!難道就因為你身份尊貴,你就可以強迫別人嗎?”


    夙止驀地放下了顏薰兒的手,款款起身,周身涼意逼人,走到異昇麵前,居高臨下道:“本尊,就是要留她在身邊,你又能奈我何?”


    夙止周身散發著涼意,凜冽如千年冰山一般,讓人不寒而栗。眸中似乎有著千軍萬馬,深不可測。


    異昇被夙止的氣勢唬了一跳,不由得後退幾步。看著這樣的夙止,他實在是不敢再說些什麽,放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了他一樣。


    身後,傳來的隻是無妄一聲重重地歎息。


    夙止回頭對床上的顏薰兒道:“薰兒,你好生休養著,元宗和出塵子,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言罷,隻是對著飛影淡淡道:“飛影,我們走,明日再來探望薰兒。”


    飛影低低地答了一聲諾,轉身跟著頭也不回的夙止走了。


    見夙止走後,異昇趕忙撲倒顏薰兒床邊,見她滿臉淚水,好不心疼。


    “薰兒,你放心,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逃走。天大地大,就算是夙止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探尋到你我的氣息,就再也找不到我們了。”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跟他回到風來山的。”


    而另一邊,夙止也是滿臉寒意,讓人恐懼。夙止冷聲對飛影道:“馬上讓出塵子來見我,我要知道,他到底對薰兒做了什麽!”


    飛影一刻也不敢耽擱,足尖輕點,直奔煉丹房。


    煉丹房裏,出塵子正在為研製新的丹藥忙碌著。他雖然平庸,情商也低,但是在煉製丹藥上,卻是一把好手。也正因如此,前任宗主正是看上了他的煉丹能力,才把宗主之位傳位於他。


    而出塵子,卻並不知道,夙止在那頭,已經暴跳如雷。


    飛影徑直走進煉丹房,出塵子甫一抬頭,就見到了神情複雜的飛影。


    出塵子一見到飛影,額頭上就驚的出了一層汗,難不成,尊主又有什麽事情要找自己了麽?可是出塵子想了一想,自己並沒有得罪過尊主啊。


    出塵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恭敬道:“飛影大人,您怎麽來了,是尊主找我有什麽事麽?”


    飛影見出塵子態度恭敬,也不好說些什麽,隻是抱著劍道:“尊主勞煩請丹宗主過去一趟,有話要問你。”


    出塵子有些惶恐,畢竟夙止憤怒的時候,他是見過的,是真正的恐怖


    “膽敢問飛影大人一句,尊主此次找我何事,我是又做錯了什麽嗎?”


    “我問你,你之前給顏...阿毛姑娘,吃的那是什麽湯藥?”


    出塵子仔細想了一想,謹慎道:“那是一副我特意熬製出的一服湯藥,裏麵含有可以讓人醒來的藥草,實在是沒有任何害處,我可以用生命擔保。”


    “現在阿毛姑娘因為吃了你的藥,病情直轉之下,你怕是難逃其咎。不用與我多說,還是好好想想,一會該如何向尊主請罪吧。”


    出塵子大驚失色,難道說,阿毛因為吃了自己的藥,反而病情加重?但是這不可能啊,明明藥沒有任何問題的,怎麽會這樣?


    出塵子忐忑地跟著飛影來到花廳,隻見夙止高高在上,手中把玩著的茶杯蓋碰撞在茶杯上,清脆刺耳,沒有往日的悅耳。夙止


    眉眼間盡是威嚴,周身散發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尊主,人帶來了。”飛影向前一禮,而後退到了一旁。


    出塵子也向夙止恭敬一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夙止輕輕地抬眼,眸中深不可測。下麵的出塵子驚的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尊主...”


    出塵子的聲音剛剛響起,上一秒還在夙止手裏的杯子,此刻已經向著出塵子砸去。


    杯子堪堪然恰好落在了出塵子麵前,剛剛落地便化成了滿地碎片,四處飛濺,在偌大的大廳裏麵顯得極其刺耳。


    一旁的飛影不敢出聲,隻是默立於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出塵子大驚失色,趕忙向夙止叩首道:“尊主息怒,屬下實在是不知,到底哪裏惹您發了這麽大的脾氣,屬下罪該萬死。”


    夙止麵不改色,大拇指和食指扣成圓圈,輕輕地在桌子上敲著,敲得出塵子的心一下下地跟著震動著。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尊問你,你那天給阿毛吃了什麽湯藥?”


    出塵子心裏叫苦不迭,果然是因為這件事情,自己本著一片好心,想著阿毛受傷嚴重昏迷不醒,親自調製了解神湯給她,希望她能早點醒來。想不到,自己的一個好意竟然還會引火上身。


    “尊主,屬下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丹宗列代宗主的名聲擔保,我從來沒有要害過阿毛,更不必說在藥裏動手腳了


    且不說阿毛此次為我丹宗贏得了多大的榮譽,而且她現在還是我主門弟子,我怎能害她!


    阿毛是尊主所要保護,極其看重的人,屬下有幾個膽子,敢在宗主的眼皮底下對阿毛做什麽不利的事情。”


    夙止此刻已經從顏薰兒的事情上冷靜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的睿智英明。


    仔細想想,出塵子的話似乎不無道理。顏薰兒為丹宗贏得了無比的榮耀,且自己對顏薰兒的青睞和愛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敢對顏薰兒動什麽手腳,那不是故意與神尊為敵,誰會這麽傻?


    可是,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往出塵子身上潑髒水,故意挑撥夙止和出塵子之間的關係呢?


    “那你可還記得,你著碗藥,除了你經受,還有別人嗎?”夙止微眯著眼睛,狹長的眼眸中透露著精光。


    “這...”出塵子回憶了半晌,這些藥是自己親手在煉丹房裏麵煉製,然後熬製成了藥湯,再親自給阿毛送去的。


    若是說到經手...,出塵子似乎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道:“尊主,我在熬藥時,禦火門的弟子林展炎曾來過煉丹房。當時我正在熬藥配藥,實在是騰不開手,恰好他師父林門主打發他來煉丹房取丹藥,我這才讓他幫我端了一下藥。”


    夙止挑了挑眉道:“禦火門?那不是阿毛原來待過的地方?那這麽說,這個林展炎還是阿毛以前的師兄了?”


    “尊主聖明,隻是如此。且屬下聽說,阿毛原來在禦火門時,因為是散修而來,不是他們本門出身,林門主的女兒林冷焰和大師兄林展炎似乎還對她很是不待見。


    若真是林展炎所為,他一普通弟子,哪裏來的膽子敢對阿毛下手,屬下猜想,這其中必然有人在他身後暗自指使。”


    “那你的意思是?”


    “屬下不敢亂說,空穴來風。若是真有幕後主使,還是要等林展炎自己親口說。”


    出塵子此刻心裏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林展炎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而若是真的是他加害於阿毛,那其背後的幕後主使,還用猜了麽?


    想到前幾天,林門主還抱著那種小人得誌的心態來跟他耀武揚威的樣子,心裏頓時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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