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齊源子依舊跪拜在地。樓內,壴雨依舊獨自飲著酒,陰沉著臉。


    酒灑衣衫,日落黃昏,“黃軒”樓似披上金衣,閃閃發亮。


    麵上染塵的齊源子帶著不甘和執著,不動不搖!


    屋內的壴雨,時而苦笑,時而自語,醉意漸濃後,慢慢睡去……


    日落與日升之間,時間過去了十五日!


    當文成仙子從“黃軒”樓內走出來時,停下了腳步,望著跪拜在地的齊源子。


    她沒有開口言語,隻是微然一笑的離開了。


    而此時,身在樓內的壴雨,卻是閉著雙目,盤於木床之上,以禁天尺為源,布置了陣法,修煉著“震雷煉體訣”。


    如今,無需再布道,自己的時間很是充裕。


    而她除了修煉外,隻等著那些修士,按照自己的陣法圖去布置“七仙陣”便可,已經無需操心了……


    待這些人將七大陣眼衍生出的所有小型陣法都布置成功後,自己再放入七件“偽靈寶”就可以脫身了……


    本來,壴雨也想先問文成仙子討要“偽靈寶”,卻是壓製了下來。畢竟,自己入禁後,有的是辦法隱藏自身,煉化出其中的“玄龍”精血!若事先討要,反而會惹人猜疑……


    房間內的壴雨,盤坐不動,但她麵上卻帶著猙獰的表情。修煉著“震雷煉體訣”,為她的肉體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苦。修煉到第二層後,她體內的那股暖流在運轉間,已經刺入進了骨血,一震,一麻,一酸,一痛,在骨血之中不斷交替著,苦不堪言……


    她的皮膚已經不再有任何的變化,無汗,無色。毛孔已經不在有孔,靈力也無法外泄,整個人成為了一個密封的大染缸,以“震雷煉體訣”,刺激醞釀著自己的肉身……


    修煉無歲月,時間一晃,兩年的光陰便這般過去了。


    山脈之中,道台之外,所有的修士都已經離開,前去了壴雨劃分而成的區域。


    這些修士,共分七組,以壴雨布置好的七大陣眼為源,向外衍生布置著陣法。不得不說,這些人打心底裏佩服著壴雨,也在按照壴雨給的陣法圖布禁時,學習著壴雨的禁術之法。


    而在“接引”樓中,鄭冬浩三兄弟也終於分開。


    屋內,隻有其大哥戴蘇靠窗而坐,手中拿著一本古書,暗自揣摩。他的麵上,沒有表情,就如同他的氣質一般,不惹人注目!


    至於鄭冬浩自己,則是盤坐在一張玉石凳上,修煉著什麽法訣。


    在其修煉之時,一道道黑紅之氣凝與體外,很是規律的在流動著。


    他沒有用任何的陣法或者手段來保護自身,單有其大哥戴蘇在,便無任何的擔憂……


    而他的二哥八依白,不止不在鄭冬浩的房內,更不在“接引”樓內。


    八依白與鄭冬浩和戴蘇不同,雖屈身在“宋溪島”,卻有著自由之身。


    已為嬰變期大能之輩的宋顏晨,也是知曉此人的不凡,沒有苛刻對待,甚至還有些放縱。


    畢竟,宋顏晨曾命令其去與“流皇海域”上的另外一座島嶼,商討一事。此人隻出一劍,便斬殺六名化神期修士,鎮住一名嬰變期大修士……


    其實在八依白來到“宋溪島”上時,宋顏晨便問他,自己與他,誰強誰弱。


    八依白的回答很簡單,我死,你殘!


    至此四字,宋顏晨一笑不語,八依白也成了“宋溪島”上之修……


    而“黃軒”樓外,齊源子還是跪拜在此。他的樣子沒有多少的改變,但身軀竟一次未動,無論刮風下雨,皆不動身的跪拜在地……


    他的執著,所有修士都看在了眼中。一些從道場飛來,前來問文成仙子討要布禁靈材的修士,有些也愣住了……


    他們同齊源子一樣,想拜在壴雨的門下,卻最終沒有同他一樣,跪拜在地。


    齊源子能跪拜在此,長達兩年的光景,隻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他癡迷禁術之道,欲成為那傳聞中,一禁封天的禁術大師。第二,是他知曉,若能拜在壴雨門下,就可以脫離苦海,獲得自由身……


    其實,同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十三名修士。但這十三人知曉,像壴雨這般的禁術大師,絕不可能輕易收徒……更何況是如自己這般,卑為人下之修……


    齊源子一跪不起的“黃軒”樓內,文成仙子已經離開月許光陰,不知前往了何地,又有何事。


    此女看上去便同一般之修不同,實際上也與一般之修不同。


    某日,壴雨推開窗,想賞景,卻見文成仙子已然依在窗邊了。


    一笑望之,二人閑聊了起來。


    這一閑聊不要緊,直讓事後回想的壴雨,心中發寒,叫著此修不善!


    壴雨問她,“為何拜身在“宋溪島”?”


    她答:“因為一個深愛的人……”


    壴雨又問,“那人現在何處,是否在“宋溪島”上?”


    她答:“不在……”


    沉默一會兒,壴雨見她麵上沒有什麽變化,方才問道“為什麽?”


    她望著景,淡淡一笑的回答道“被我親手抽了元嬰,淬了肉身,已經不在這世間。”


    心中一驚,但壴雨卻帶著好奇的問道,“他做了什麽嗎?”


    “沒有,隻是我家大人讓我殺他……”文成仙子帶笑的回答道,陽光照在她的麵上,燦爛不摻虛假……


    她的笑,她的回答,壴雨從沒有忘記。她不知曉文成仙子經曆了什麽,遭遇過什麽,但壴雨知曉,自己和她不是一路人……


    一入修仙界,再無善良修!


    此言壴雨懂得,她不想有愧他人,也不想他人背叛自己。


    故,這兩年的光陰,她沒有理睬齊源子,望他自行離開。


    但,齊源子沒有離開,壴雨也沒有被打動。


    畢竟,齊源子為何要拜師自己,壴雨明白。學習自己的禁術之道,利用自己離開“宋溪島”罷了……


    這一日,房內盤坐的壴雨,忽然身體一顫,兩手握拳,靈目大睜。


    此時,她的體外靈光似從內爆發,直射而出。


    這股靈光,墨青之色,向外直射足有丈許距離,方才停下。


    凡人隻能看見墨青色的靈光,但擁有神識的修士,卻能察覺到這些靈光中還充斥著一縷縷不成形的電絲。


    這些電絲似在靈光之內遊走,不成形,卻也不散!


    不多時,靈光收回體內,壴雨也是毛孔張大,汗如雨下!


    雙手壓於丹田,一呼一吸間,體內的靈力便自動運轉了一遍,最終沉於丹田內。


    在方才那一刻,壴雨將“震雷煉體訣”修煉到了第一境的第三層!


    耗時六年,才修煉到第一境的第三層,自然是沒有什麽可自豪的。但不得不說,壴雨很興奮。


    別看她剛剛邁入第三層,但靈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種變化,她不用刻意的感覺,就已經知曉。


    稍微休息了片刻,壴雨便閉上目,再次運轉起了“震雷煉體訣”。


    隨著法訣的運轉,靈力在體內循環之間,轉變成了一股寒流。


    這股寒流在壴雨沒有邁入第三層時,還帶著暖意。現如今,不僅成為了寒流,更是出現了令肉體刺痛的不適感……


    強忍著運行了一個周天,壴雨便停止了修煉。


    她停下來,並非是因為痛楚,隻是她需要雷電之力!


    當“震雷煉體訣”修煉到第一境的第三層後,肉體便能承受雷電之力了。


    而這雷電之力,不得是靈力轉換,必須是真正的天雷之威。


    壴雨身上,有此天雷之威的,隻有那“雷神木”!


    單手抬起,五指之上,戴著一枚古黑色的儲物戒指。


    壴雨的神識入內,將一小節“雷神木”拿了出來。


    “雷神木”握與手中,因靈木之故,雷電之力無法外散,但壴雨卻能憑借神識看見其內的天雷之威。


    那種令她腦海一震,神識不敢深入的力量,一探便驚!


    呼了一口氣,壴雨用力一握“雷神木”,頓時其內的一小股雷電之力,便順勢鑽入了靈體。


    霎時間,壴雨隻覺得腦海一震,身子一麻痹,昏了過去。


    被雷電之力擊昏之後,壴雨用了半個時辰的光陰,才蘇醒過來。


    蘇醒過來後的她,直起了身子,內視著靈體。


    乍看之下,自己的靈體沒有任何的變化。剛剛的雷電之力來的太快,瞬間就蔓延過全身,震住心神,使得自己昏厥!


    但,丹田經脈,元嬰肉身,皆沒有任何的不適感。運轉靈力和修為也沒有半點的不暢……


    微思少許,壴雨運轉了一遍“震雷煉體訣”後,又握住了那一小節“雷神木”!


    但這一次,她沒有直接吸收雷電之力,而是兩指一動,用著修為之力,將其斬斷。


    血紅之光一顯,“雷神木”上整整齊齊的被切割下拇指大小的一節“雷神木”!


    將其握與手中,壴雨用力一握,頓時“雷神木”內的雷電之力又鑽進了靈體內。


    這一次,她沒有昏厥,清晰的感覺到身體如過電一般,汗毛倒堅,頭發都立了起來。


    這種全身酥麻,並且帶著陣痛的感覺,不僅沒有讓壴雨覺得難受,竟還帶著一絲久違之感……


    體驗了幾息後,體內的雷電之力依在,壴雨趕忙氣定神閑,運轉起了“震雷煉體訣”!


    法訣一經運轉,體內的雷電之力便隨著法訣之力運轉開來,刺激著自己的血肉之體!


    不得不說,在運轉了幾個周天後,壴雨不僅沒有覺得痛苦,反而有種舒爽之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衣女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月二十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月二十九並收藏紅衣女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