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廣闊海域的最深處,神識探去絲毫沒有異常的地方,如今正被一座陣法包裹著。


    有此陣法的存在,除非是嬰變期修士用神識仔細的去查探,否則將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


    而近半年的光陰,結隊而來,躍過其上的化神期修士不勝其煩,卻無一人能夠發現海域中的變化。哪怕,這陣法之中爆發的波動,已到達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這碩大的“參樹大海海域”因這片陌生的海域帶來了一些波瀾,但很顯然這波瀾很快就消失不見未曾再引起什麽人的關注。


    哪怕幾千年前,這片海域之中,就埋葬過兩名嬰變期之修!


    深海之中,暗流緩緩,曾經那困死血魔老祖和其仇敵的“生死兩儀陣”,那讓鄭冬浩、八依白、戴蘇止步的無解陣法,已經被壴雨解開。


    呈現在海底深處的,是一座懸浮與半空,被諸多棕色閃光霧氣所包裹的建築物!


    這些建築物,多已崩塌,能看出曾經輪廓的,十不存一。但即使如此,來人還是可以憑借這些,看出此地曾經的富麗堂皇!


    站在遠處觀瞧,海水蔓延之中,這處藏於棕色霧氣內的建築物似夢似幻,如同蟬翼般隨時都會折斷!


    而近看之下,方才發覺,那所謂的棕色霧氣其實是擁有實體的堅硬泥土,隻是其上殘留著諸多禁陣破損的痕跡,使得遠觀之人,迷了眼!


    這座被泥土包圍的建築物,就是那血魔老祖的地宮,其內之寶數不勝數,若能踏進將不負仙途!


    而如今,壴雨就站在地宮之外三丈位,平靜的麵容上,讀不出內心所想。


    八依白則是乖乖的站在了壴雨的身旁,不急不躁,耐心的等待著。


    雖然地宮就在眼前,他卻沒有貿然的踏入,雖然自己的神識中察覺不到絲毫的異常,可見壴雨這位禁術大師沒有移步,他自不敢衝動!


    就這樣,壴雨和八依白站在地宮外,整整半月的光陰。


    這期間二人始終無言,壴雨除了時常的施展“禁術之眼”外,則沒了半點的動靜。


    而站在身旁的八依白雖然心中疑惑頗多,卻自始至終沒有多問壴雨一句,隻是默默地看著前方的地宮,心中揣測著什麽。


    “以我的神識沒有發現異樣之處,理應不存危險!但此女始終不敢向前,難不成有暗殺之陣法不成?又或者隻是故弄玄虛,另有打算?嗬嗬…算了,我再等等吧,不可大意而行呀……”


    認定了心中所想,耐心等待後,八依白慢慢的閉上了雙目,站在一旁暗自養神了起來。


    其實八依白心中所想,可以說隻對了一半。


    “生死兩儀陣”如今已被壴雨用“蚯蚓之禁”破解,雖然耗時了八年光陰,卻也算的物有所值。先不論地宮內的寶物,單說破禁悟禁的收獲,便已讓壴雨滿足。


    而能讓壴雨止步的原因,也並非是地宮內暗藏著什麽殺禁,隻是其內所傳出來的異樣之象,太過詭異!


    按理來說,當年的血魔老祖逆轉了“生死兩儀陣”,由生轉死,使得地宮之內不存半點靈氣,四方魔氣湧入,修士盡數困死其中!


    可如今自己去看,卻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地宮之內還有活物,並且修為絕對不低,甚至有讓自己心神一震的異樣之感!


    其內之物隻在自己打開“生死兩儀陣”的一瞬間出現過,隻是被自己所布置的陣法所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辛虧這“生死兩儀陣”極為特殊,自己恐怕發生意外,在其外圍布置了一整套的陣法,否則也根本無法攔住其內之物!


    而之所以稱其為“物”,正是因為壴雨無法感應出那東西到底是什麽!若說是修士,壴雨萬不相信,隻是從外去感覺,便知這“生死兩儀陣”的威力,其內的修士是必死無疑!


    而若說是妖獸,的確能在由生轉死,靈氣滅魔氣蔥鬱的地宮中苟延殘喘!但要知道,這“生死兩儀陣”由生轉死後,地宮就成了一個密封的空間,外界的魔氣源源不斷的被其吸收,所存之量早已到了妖獸都無法立足的地步!所以,這地宮中的活物到底是什麽,令壴雨都變的有些忐忑!


    也正是因為這種忐忑,這些時日的逗留之下,壴雨將自己之陣與這被解開的“生死兩儀陣”又交織在了一起,暗暗之中使得這“生死兩儀陣”又活了過來。雖然擋不住那嬰變之修,卻也足以擋住上百位的化神期修士了。


    而且,她也同那血魔老祖一般,有了逆轉“生死兩儀陣”,困死一方修士的能力!


    “前輩,地宮內還有一活物,並且修為不低!”過了多日後,壴雨終於開了口。


    她這一開口,令八依白眼眉一展,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地宮。


    “哦!是嗎?你可能確定?”略微的沉吟後,八依白如此說道。


    簡單的一句話,可八依白早已在心中揣摩了多遍。如今的處事不驚,其實也隻是表象罷了。


    畢竟若壴雨所言不虛,那能在由生轉死的“生死兩儀陣”中存活的東西,他八依白也是不敢小瞧的!


    “嗯,隻是在解開“生死兩儀陣”的瞬間出現過,現在就連一絲氣息都無法感應到了!”摸了摸鼻尖,壴雨向前踏入一步,緩緩的說道。


    而在其踏步的同時,右手一動,前方的空間略微一模糊,陣法打開了一道小口子。


    八依白也是心領神會,神識直接探了進去,不足一息,便眼中一亮,脫口而出道:“是那隻‘守鶴’嗎?”


    八依白神識內看見了什麽,壴雨不知,但的確如他所言,若說能在“生死兩儀陣”由生轉死後,依舊存活下來者,並且在魔氣侵襲的地宮中,千年續命之物,也隻有當年那隻被血魔老祖搶來的真靈‘守鶴’了!


    其實壴雨也想到了那隻‘守鶴’,隻是沒有言明,畢竟‘守鶴’的價值無需多言,若能抓獲,將是足以撼動‘廣寒宮’的存在!


    似神情亢奮了一會兒後,八依白將神識收了回來,轉看著壴雨,緩聲的開口道:“小友,不知可否布置一套大陣,封這一方空間?”


    “好,給小女子半月光陰便可!”


    說話間,禁天尺握於手間,壴雨身形一晃,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地宮的外圍,一道道禁術之光出現,禁天尺散發的綠芒也在揮舞牽引之中,越發的濃鬱!


    其實,包裹著地宮的“生死兩儀陣”早已被壴雨所控製掌握,雖沒有逆轉不能擋住嬰變之修,可困住化神境界之修或妖獸都是極為輕鬆的!


    但即便如此,壴雨也知曉防患於未然,不僅在完善著陣法,更是在布置隱藏起來的主殺之禁!並且已然用上了多年未曾布置的連鎖陣法!


    至於這一環扣一環的連鎖殺陣到底是為誰準備的,就無法言喻了……


    看著壴雨布禁的八依白帶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手中的紫色長劍也早已祭奠而出,似隨時都準備出手一戰!


    半月後,海底深處,地宮已經消失不見,被一座巨大的半圓形光幕所包裹。而壴雨也在和八依白點頭示意後,雙雙邁入了進去。


    二人進入陣法內後,一股極為精純的靈氣襲來,令二人都運轉起了修為,將其快速吸入體內。


    這是壴雨破解“生死兩儀陣”帶來的效果,死已轉生,魔氣消亡,八方靈氣被其吸收!


    幾個呼吸間,體內的靈氣已然充沛,神識散開的同時,地宮的全貌出現在腦海內。


    那一襲白麵灰衫,手持短斧的男修正半座在斷橋上,遠遠的眺望著自己。


    見此一幕,壴雨轉看八依白,本想說些什麽,卻不由得一愣。


    隻見,八依白手中的劍已經立在了身前,整個人的神情也變了一番,體外一些紫色的劍氣似真似幻,煞是美麗間,卻讓靠近在旁的壴雨不得不遠離!畢竟屬於化神期劍修的劍氣,自己根本無法觸及!


    八依白眼中精光一閃,未言一句,單是晃動了一下手中劍,隻聞劍鳴聲刺耳間,他的身影已成虛影。


    再出現時,已在斷橋邊,與那白麵灰衫的男修,四目相對。


    未曾移步,壴雨用神識仔細查探著地宮,麵色也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旁人看不出什麽,但身為禁術大師的壴雨,自是發現了他人無法發現的東西。


    當年血魔老祖利用“生死兩儀陣”封印了地宮,可其內很多地方本有禁製,斷不會受到影響。而現在,這些擁有禁製的地方,都已經被破壞!非禁術手段的破壞,而是用修為一點一點的破壞!


    血魔老祖布置的禁製,威力絕對不俗。而能被血魔老祖用禁製保護的地方,其內之物也不言而喻!


    片刻的思考間,前方已經傳來了赫然的法術波動,隻是一瞬的時間八依白便已嘴角帶血衣衫襤褸!


    明顯受了傷的他,卻是興奮的發出了狂笑聲,手中的劍抬起時,修為之力再次爆棚。


    “當年這隻鶴身受重傷,如今看來不僅痊愈,更是半步嬰變了……嗬嗬…嗬嗬……”一邊用修為護體,抵擋著前方二人修為波動的壴雨,一邊冷冷的笑著。


    這笑聲到了最後,麵容都變的陰沉無比,而她左手一晃之下一對玉簪遊離而出,圍繞在身邊時靈光大放!她的體外血色之光大顯,禁天尺握於手中後,整個人似成一道紅色血光,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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