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海戰啟,第十一年。


    一名男修,姓敖名古,修仙三百九十一載,已到達元嬰後期之境界!


    今日,他自願加入了‘魔之盟’,隨著眾多的修士,傳送來到了總盟所在。


    一座說不清是城,還是國的圍牆,向東而開的樓門,竟多達十萬道。


    依著它而造建的平整廣場,似一馬平川看不見盡頭。相隔百裏千裏的接引傳送陣法,不斷閃爍著傳送之光,密密麻麻的修士已然成為了擁擠卻也亂中有序的螞蟻。


    天空如花開,傳送之光絢爛間,擁擠的廣場上,又有上萬名的修士,落在了接引傳送陣法之上。


    他們剛一到來,便將修為收體,默默看向了前方。其中,一襲黑衣,玉簪盤發的敖古也是如此。


    耳邊的嘈雜,擁擠的人流,忽然出現在腦海的神識,讓敖古明白,此地就是‘魔之盟’與‘仙之盟’共同所建的總盟!


    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他便邁開步伐,與周圍的修士一同,快步走了起來。


    前方的城樓,就在眼前。飛遁而行,無需那移之術便可到達。但,他卻是不敢如此。


    隻因那腦海中,代表著總盟意識的神識,告訴著自己,若不是化神期修士,若沒有要緊之事,不允許在此地施展飛遁之術!


    此神識毫無感情的向敖古敘述著此地的信息,他也同著一樣在神識指引中的人流,來到了一座寬聳的樓門麵前。


    樓門之中並無門,隻有一道似水波一般的光幕,遮擋了其內之景。


    一名化神期修士,盤坐在樓門半空位,其旁一名銅鏡懸浮之中,靈光照射在了每一個越過樓門的修士身上。


    因那神識的敘說,敖古明白此銅鏡便是‘照妖鏡’,若修士從其下走過將無任何的反應。可是一旦有妖獸被其照到,便立刻無處遁形。


    停步間,敖古目光漸移,看向了樓門之上,那代表著‘魔之盟’與‘仙之盟’一黑一白的兩麵旗符正隨風搖擺。他的心,也終於有些亂了。


    身為修士,即使是魔海本地修士,敖古也不想來到此地,與那妖獸拚死而戰!自己所謂的自願前來,其實又何嚐不是被逼無奈……


    心中感慨著,不知一入此樓門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時,那道毫無感情的神識再次降臨,催促著自己不許停步。


    無奈一笑,敖古手間靈光一晃,為自己戴上了一張黑色麵具,遮蓋住了那苦澀的容顏。


    ‘照妖鏡’下,他邁步而走,隨著光幕一蕩,敖古隨著眾多的修士一同進入。


    陣法光幕透過了敖古的身體,並沒有放他進入樓門之內。而是將同他一起入內,皆是第一次到來的修士,送去了特定的地點。


    此時的敖古,被那刺目的陣法之光弄的睜不開眼。身體已經被什麽東西禁錮了起來,修為與神識都無法外放,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敖古醒了過來,他的神識與修為依舊無法外放。但隨著雙目的睜開,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幽暗並且炫彩的陣法之中。


    如今,自己就懸浮在半空,身體被各色肉眼能見的禁術細線牽連著。在自己的周圍,還有著不少的修士,同自己一樣!隻是,有些修士還未曾醒來,而有些卻已經被禁術細線鬆開,下墜之中消失不見。


    眼眸微動,敖古感受著此地的冰冷,一道神識也降臨而下。


    沒有感情的聲音,在介紹著此地,也告知著自己的歸屬……


    隨著神識的消失,一股霸道的法術之力探入了自己的靈體。敖古感到渾身難受,卻也無動於衷。


    這裏,就是總盟通過諸位禁術大師一同出手,布置而成的特殊陣法。


    通過此陣法,總盟便可以檢查出所有修士的境界與修為。在清楚了解這些修士的情況與戰力後,便可以準確的將其派遣去,最合適的戰線。


    那股霸道的法術之力,不僅可以探測出修士的資質、根骨、靈台、血脈、元嬰!甚至可以探查出其修煉過何種法訣秘術,近些年來有無受過大傷等……


    默默承受著那種難忍的痛苦,自己的境界會不受控製的運轉,修為也是全然爆發後,再漸漸收回……


    幾柱香的光陰後,體內的靈力與修為消耗殆盡。那股霸道的法術之力也在這一刻從敖古的體內撤出。


    緊繃的靈體剛一鬆弛,那些牽連在自己身上的禁術絲線也消失不見。隨著身體開始下墜,不等自己做出任何的反應,傳送之光便已然出現。


    威壓與撕扯力中,沒有了修為護體的他,昏沉了過去。而隨著傳送之光的降臨,他來到了一座圓形高台之上。


    此時,一股柔和的修為之力正托著他的身軀,向那寬大的高台上送去。


    待敖古醒來之後,一名男修平靜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之中:“前方戰況緊急,不容耽擱!你的身份憑證與有關戰線情況的玉簡,都已經放在了你的儲物袋內。特事特辦,請勿怪怨總盟……”


    慢慢的,敖古睜開了眼眸。他看見了身邊緊挨著的上百位修士,還有那飛在外圍一圈,手中拿著法器羅盤的修士。沉默中,他從儲物袋內拿出了一枚丹藥,暗自服下。


    藥力霧化開來,丹藥治療著自己靈體之時,敖古也將神識外放。


    數息後,明白了一切的他,也將神識收回。


    現在,自己正位於一座‘大型傳送陣法’內。那飄浮在陣法之外一群的修士,正是負責操控此陣法的善禁之修。至於他們為何不開啟陣法,乃是因為他們在等待著‘大型傳送陣法’所承載之人數,到達極限後,再去開啟。


    低頭間,敖古心中莫名的悲哀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拜入‘魔之盟’為其效命,自傳送而來後,便如同棋子一般被擺弄。似那工具一般,在被人挑選,毫無半點身為修士的尊嚴。


    “是我境界太低了嗎?元嬰期,難道不該得到‘魔之盟’的召見與尊重嗎?”


    心中抱怨著,敖古想起了先前自己醒來時的聲音。


    “特事特辦,請勿怪怨總盟?嗬…嗬嗬……”


    莫名的冷笑著,敖古的舉動引起了周圍修士的注意。他的麵容漸漸恢複平靜,在儲物袋中找到了自己原先戴在麵上的黑色麵具,冷著麵的又重新戴上。


    除了麵具之外,敖古在自己的儲物袋內,還發現了一枚黑白色的玉簡和一枚純黑色的腰牌。


    這腰牌,手掌般大小,材質粗糙,正麵刻畫著一尊怒目金剛象,背麵刻有‘魔之盟’三字。


    將這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收回了儲物袋,敖古緊緊的握著那黑白相交的玉簡,遲遲沒有去查看。


    自從知曉自己必定要加入‘魔之盟’前往戰場之後,敖古用自己一半以上的身家,購買了大量前方戰線的情況。


    他知曉,曆經十一年慘戰的魔海邊界戰線,如今隻剩下了一千九百條。


    這一千九百條戰線中,以十三條主戰線為首,駐紮其內的修士均為化神期境界。整個“仙都”與“魔海地域”參戰的嬰變期大修士,皆在其內。


    而妖獸大軍的主要力量,也都是在與這十三條主戰線對抗!


    在這些主戰線上,幾乎每一戰都是異常慘烈,死傷無數!莫說化神期修士,就連嬰變期大修士,在每一次雙方對戰時,皆有犧牲!


    雖然修士大軍與妖獸大軍,將主要的力量都放在了十三條主戰線上。但那剩餘的一千八百八十七條戰線,也是常年都有妖獸襲擊,大小惡戰也同家常便飯一般。


    魔海戰線,修士一直都是鎮守,而妖獸都是主攻。但近些年來,妖獸攻破一條修士戰線後,並不會再深入其內。隻是將鎮守修士斬殺殆盡,破壞掉陣法與城池後,便安營紮寨!


    妖獸大軍的這一戰略改變,也是在血戰之中,被引入魔海圍絞多次後,不得不作出的改變。這樣一來,此戰便成為了持久戰。一方攻,一方守,拖遝之中,卻將傷亡變得更加慘重……


    敖古知道以自己的境界修為,不可能被安排前去十三條主戰線,但他也不希望前去那戰力消弱的戰線。


    這些戰力消弱的戰線,幾乎在一千九百條戰線中占據了七成。這些戰線,經常被妖獸大軍攻破血洗。再由總盟利用傳送陣法,調動修士血戰搶回後,派遣修士再去鎮守。


    妖獸一次次的血洗,修士一次次的搶回。妖獸大軍自然是想消耗修士大軍的戰力!而修士則是不得已而為之……


    若一條戰線被妖獸攻破,短時間內修士大軍若不將其搶回的話。首選,妖獸必定會建造傳送陣法。緊接著,妖獸便會加以破壞魔海戰線整體的平衡,和那跨越天際的整體大型結界。


    沒有了這些戰線作為阻擋之結界,妖獸便能通過‘大型傳送陣’,直接傳送進入“魔海地域”!屆時,“魔海地域”必將失守……


    魔海三千眾戰線,因這一方攻破後,一方血洗回的原因,已經變成了一千九百條。而整個修士大軍,戰亡的嬰變期修士已接近百位。化神期修士與元嬰期修士,已經無法去計算了。


    敖古不想成為那無法計算的一員,此時心中默默祈禱之時,將神識也一點一點的探入了黑白玉簡內。


    隨著他的查看,一條戰線的名字,也最終出現在他的腦海內,‘常塘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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