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灰色的迷霧之中,始終回蕩著隱隱約約卻不絕於耳的水波聲。


    此聲很淺,但久久不消,耐人尋味。


    飄浮著盤坐在水麵上,壴雨的身子不曾移動,也不曾睜開雙目,已然過去了半月的光陰。


    這期間,‘影子’組織並沒有派人前來聯係自己,但壴雨卻並不在意。她隻是默默的等待著,不急不躁。


    當年加入‘影子’組織時,壴雨對這個極為特殊的組織並不是太過了解。現在,成為嬰變期大修士,亦是如此!可是,曾經不知,是因為實力不夠。現在成為了嬰變期大修士,更是以成天修之體,這樣的自己,想要知曉‘影子’組織所隱藏起來的秘密,應該不再那般的困難了。


    但即使想將‘影子’組織從裏至外的撕碎開來看個仔細,壴雨也不會與其翻臉。畢竟,壴雨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影子’組織代為效勞!這‘影子’組織能在整個“勻塵星”編織了一張碩大的羅網,其蘊含的力量和可以提供的幫助,讓即使是邁入了嬰變期的她,也不想貿然脫離影子的身份……


    心平氣和的等待之中,時間又過去了十五日。


    這沒有日出日落的十五日內,此地依舊是沒有任何影子出現,也沒有傳出過任何的異樣波動。


    這片霧氣彌漫之地,極為特殊,根本不是凡塵俗地!


    通過一個月的觀察,壴雨發現自己身處的淡灰色的迷霧之內,暗藏著吸噬神識的靈效。自己隻要將神識放出體外,這些迷霧便會自行吸噬自己的神識。即使自己將修為之力,依附在神識之上,依舊無法避免。


    很顯然,這些迷霧並非是自然形成,而似被人特意煉製出來,設放在了此地。令自己嬰變期的神識與修為之力,都無可奈何!


    神識受到了限製,無法向外圍探去。此地之景又是長久不變,似乎沒有晝夜之分,慢慢的讓壴雨嚐試了某種疑問,“此地,不會是被人煉製出來的空間吧……”


    心中隱約猜想著,壴雨的麵上也出現了淡淡的笑容。對於身為禁術大師的她而言,這煉製出來的空間,與禁陣其實屬於同源。若自己待了一月之久,都不曾發現異樣,那次陣法可當真玄妙了。


    目中出現興奮的目光,壴雨的雙目忽然一變,‘禁術之眼’運轉之際,開始細細打量著四周之時,身子也慢慢的浮空而起。


    修為不斷的轉換成禁術之絲,任由自己快速的布置成禁術之引,不敢亂用的神識也拚著被迷霧消耗的風險,不斷的向可疑之處探去。


    但這一探,便是十二天的光陰!


    高空之中,迷霧重重包圍之地,壴雨的身影慢慢的下墜。


    當保護著身子的血色光幕消失後,麵前表情,心中卻帶著遺憾的她,也顯露了出來。


    “這時間,哪裏有那麽多的玄妙陣法!即使有,又怎會讓我輕易碰見呢……”自歎著,很顯然壴雨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神識與修為的損壞,也讓自己明白,此地不過就是一片被修士特意加工過的湖澤,雖然有很多限製和隱秘之陣,卻絕不是什麽玄妙之陣……


    一枚丹藥服下,雙手壓住丹田的壴雨開始修養起來。


    身處之地,再無半點動靜,直至八日之後。


    在這片淡灰色的迷霧之地,足足等了五十日光陰後,壴雨漸漸睜開了眼眸。


    “仙尊,感受到一股很強的力量,正在靠近。”


    在壴雨的身後,被她以神識所包裹而得以隱藏起來的血色漩渦中,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嗯,應該是嬰變期之修!”默默回答道,壴雨也站起了身,背手而望著。


    前方,那淡灰色的迷糊似乎受到了什麽衝擊,快速散開之際,衝出了一名身穿白袍,滿頭黃發卻不曾係簪的中年修士。


    望著此修的到來,壴雨沒有任何的動作,依舊是背手而望著。


    而這名黃發修士停在了距離壴雨隻有一丈位,眯眼不斷的打量著壴雨。


    望著此人的異樣目光,壴雨並沒有在意,依舊背手而望,不予理睬。


    見此,那黃發修士打量了許久後,放在拱手一禮的開口詢問道:“你是青木?當年鎮守魔海‘常塘關’的青木地尊?”


    “是!”


    隻言了一字,但壴雨麵上卻出現了不悅之神色。恐怕,此修再提一次‘常塘關’,壴雨便會大打出手一般。


    壴雨的變化,沒有絲毫的隱藏,這名黃發黃發修士怎能看不出來。但,他卻是有些不信!


    “敢問道友成為影子,已過去了多少年光陰?”黃發修士突然抱拳一問,表情中帶著謹慎之意。


    見此,壴雨媚眼一動,但一想也是正常之事,便如實的回答道:“自獲‘閻王簿’和‘勻圖’成為影子,已然過去了三百七十餘載歲月了……”


    “敢問道友是何人引薦,成為影子一員?當年又是在何地,何處,何人,正式見證道友為影子一員?”緊接著,黃發修士又是抱拳一問。


    對此,壴雨並沒有再做回答。而是深深的望著此修,心中猜想道:“難不成我的身份,出了什麽差池?”


    有此猜想後,又見這名黃發修士麵上一直不消的謹慎之意。


    壴雨不經搖頭一笑,開口道:“道友,想必你此行應該帶有我的本命精血煉製的法寶吧。何不拿出來,一試便知。”


    “道友說笑,這精血尚且可以通過秘術不斷複拓,這由精血煉製法寶又怎可真的識人呢……”黃發修士一甩袖袍,有些陰陽怪氣的回答道。


    對此,壴雨望著此修,雖能感覺出他是一名嬰變中期的修士。但自一開始,壴雨便沒有怕過他,更沒有絲毫的局促之意。


    故,收回目光的壴雨,用手按在了自己的儲物袋上,表達出自己可能要動手的企圖後,便冷冷的開口道:“你想如何?”


    這一動作,這一態度,不經沒讓這名黃發修士有所改變,反倒是對壴雨的身份,更加的猜忌了起來。


    隻見,此修忽然向後退了一步,麵上出了冷笑之意,不急不忙的開口道:“青木道友,距此地不遠,有一特殊陣法,雖然踏入其中會有些痛苦,但卻能驗明道友正身!”


    這一次,壴雨變臉了!


    怒著容的她,嬰變期的修為猛然爆發間,完全不顧這名黃發修士嬰變中期的修為,直接開口道:


    “說,你為何再三試探與我?”


    說著話,壴雨一步邁出,修為向著那黃發修士襲去之時,身後的血色漩渦也突然浮現,運轉之間不斷倍大,更是傳出了震人心魄之神威!


    “真的是你!”


    這一刻,修為護體的黃發修士並沒有去看壴雨,而是望著壴雨身後的血色漩渦,一邊暗歎,也一邊暗喜!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當真是讓壴雨摸不著頭腦,眼角微抽之際,不知是該動手還是應該停手!


    然,那黃發修士似乎確認了壴雨的身份後,突然將自己的護體修為收回,並換上了一副笑臉。


    “在下曹嶺帆,受組織所托,前來迎接道友。”


    笑著,拱手彎腰一拜,這位自稱叫做曹嶺帆的修士,卻是對壴雨這個要低自己一個小境界的修士,彎了腰!


    這一刻,壴雨不得不將修為收回,用著有些震驚,有些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而這曹嶺帆不經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適,反而是一臉笑嗬嗬的上前來,拽住了壴雨的手臂,便帶著她向前飛去。


    而在這緩飛之間,他也開始向壴雨解釋起其中的原委。


    原來,自壴雨在‘常塘關’一戰消失後。‘影子’組織並沒有徹底不顧壴雨的生死,甚至可以說‘仙之盟’和‘魔之盟’都沒有不顧壴雨的生死。但是,他們拿著有壴雨本命精血煉製的法寶開始尋找時,卻赫然發現壴雨的大致方位應該是在曾經的戰線區域。那裏,已然成為了妖獸的底盤,他們雖不能大肆尋找,卻還是派遣了不少的修士,欲找到壴雨。但卻不得結果……


    對此,壴雨並不意外。當年她選擇太平鎮化身為凡之際,便在其外布置了一道大型的陣法。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找到自己。


    至於這修士聯盟和‘影子’組織為何要尋找自己,其目的定不是向曹嶺帆說的那般。要獎勵自己在此戰中付出的功績,更是要讓被封為‘地尊’的自己有幸獲得‘仙都七十八天尊’這樣的嬰變期大修士,言傳身教般的指點……


    而曹嶺帆接下來告訴自己的事情,便讓壴雨倍感慶幸了,慶幸自己還好先前來尋找了‘影子’組織!


    自當年‘常塘關’最後一戰,自己握住了‘戰魂槍’,滅殺了那名嬰變期妖獸後,雖不能改變戰局,卻著實讓很多的修士所震驚!其中就包括‘影子’組織的核心成員,和像‘仙都七十八天尊’這樣的大修士!


    當那些從‘常塘關’最後一戰中得以幸存,並將記憶如實通過修為和神識刻畫在玉簡之上的畫麵,流落到各地後。當年壴雨握住‘戰魂槍’,施展神通的一幕,讓那些大能之輩全都明白,此驚世震俗,足以一擊滅殺一名嬰變期大修士的神通,絕非壴雨所施展出來。而是‘戰魂槍’的法寶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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