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道友,三件事!”杯中茶水又滿,壴雨也終於開口言道。


    見壴雨這位嬰變初期的修士,不尊稱自己為前輩,反稱自己為道友。墨玉凝心中有所疑,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溫和而笑道:“請說。”


    “‘戰魂槍’還我。這些修士的親人所在告知於我。當年一戰,我應有的供奉,給我。”理所當然的說著這些條件,壴雨也將一枚記載了眾多修士姓名的玉簡放在了桌子上。


    聽見了壴雨的話,墨玉凝麵上沒有多少的變化,隻是拿起壴雨放在桌上的玉簡,默默看了起來。


    略看少許,將玉簡放下的墨玉凝,帶著一絲不解的開口問道:“這些,是什麽人?”


    “當年與我浴血奮戰,替爾等阻殺妖獸之修!”怒容話音落,壴雨手中的茶杯也重重的放在了木桌上。


    這一刻的壴雨,身上出現了一股怒意與血煞之氣。她並非是做給墨玉凝看,而是怒從心中起,沒有掩飾罷了!


    樓內,墨玉凝愣住了。


    他知,這些年來‘青木’之名很是響亮。但他卻不知,眼前這名瘦弱女修到底有何倚仗,敢在自己麵前如此放肆。他墨玉凝,能邁入嬰變後期,能坐鎮總盟主城,憑的乃是貨真價實的修為!


    “明白了…青木道友,你需要的東西,墨某會去辦的。隻是,尚需要些時間……”沉吟了少許,麵上看不出心中變化,墨玉凝這般言語道。


    並且,話未說完之際,他也再次為壴雨添了一杯新茶,依舊是初時之溫和模樣。


    墨玉凝乃是一名嬰變期大修士,斷然不會因壴雨變了心境。他也深知一個道理,惡人自有惡人磨!像眼前這位紅衣女修,自會有人去讓她吃苦!並且,是很苦的苦!


    “需要多久?”呼了一口氣,壴雨身上的血煞之氣全部消散之時,她也端起了那杯沏滿的靈茶,沉聲問道。


    “最久半年。”思索了一會兒,墨玉凝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壴雨暗自點頭間,將手中靈茶一口品完。


    茶已幹,站起身來的壴雨,對著墨玉凝一拱手的開口道:“煩勞墨道友為我安排一處住所,我在此城等半年。”


    見狀,墨玉凝眉眼一動,自笑了笑,站起身來道:“小事。但道友近期應該會很忙碌,踏你門庭之修,恐怕會很多的呀……”


    聞音,壴雨沒有多做回答,隻是嗯了一聲。


    的確,自己若在此城中住上半年光陰,那定會有很多修士前來叨擾自己。甚至,還會有一些自己暫時不能麵對的修士出現,威脅到自己。


    墨玉凝話中的意思,壴雨能夠聽明白,但她卻有自己的辦法,保證自身的安全。並且,有些人,有些事,躲避是沒有用的,始終是要麵對的。


    三層小樓外的陣法再次打了開來,墨玉凝領著一襲紅衣的壴雨飛了出來。


    對於墨玉凝而言,為壴雨在此城尋找一所住處,很簡單並不需要多做準備。而壴雨之所以讓墨玉凝為自己準備住所,也正是借他之口,迎來那些對自己心懷叵測之修!


    半空中,二人緩緩騰飛著。


    最終墨玉凝指向了一片區域,掏出了眾多的令牌,修為一催之下,便見此區域中的陣法光幕一一散去。


    陣法散去後,浮現出來的是各式各樣的建築。其內的靈氣都很不錯,適合化神期修士修煉,但卻並不適合嬰變期修士作為長期修煉的場所。


    對此,壴雨自是沒有太多的要求,隨意選了一個令牌,便告別了墨玉凝。


    半空中,二人相互一禮後,就做了分別。


    壴雨落入一座平院中,陣法光幕重新啟動之後,將她的身影與這座平院一同遮擋住了。


    墨玉凝神識中望著此幕,緩飛之間,卻是一張張傳音符,四散飛去。而遁術一提的他,並沒有回到住所,隻是麵上帶著狡異的笑容。


    其實對墨玉凝而言,壴雨的歸來,他並不意外。但她的要求,卻有些難辦。


    壴雨所給玉簡之中,那些戰亡修士家人的去向,還有壴雨身為‘常塘關’地尊該有的供奉,墨玉凝都能辦到。可是,壴雨居然索要‘戰魂槍’!對此,他可是無能為力的……


    總盟曾發出話來,隻要壴雨現身總盟,‘戰魂槍’定會交還。這話,其實就是屁話。可以一擊滅殺嬰變期妖獸的法寶,任誰得到後會交出去?


    要知道,法寶神通能滅殺嬰變期修士的法寶,隻有‘偽靈寶’和‘靈寶’兩種可能。而據傳言,當年很多煉器大師在看過壴雨動用‘戰魂槍’神通時的烙印畫麵後,都斷言,此寶定是‘靈寶’!


    “勻塵星”,存世‘靈寶’隻有五件。每一件的價值都不是靈石可以衡量的!若‘戰魂槍’真是靈寶,那壴雨沒有絲毫要回的可能。


    但墨玉凝卻知道,壴雨有可能要回,隻是有可能將自己的性命要沒有了,罷了。


    據墨玉凝掌握的消息來看,當年那被多位煉器大師斷定為‘靈寶’的‘戰魂槍’,現在卻變成了玄之又玄,同為雞肋般的東西……


    無人能駕馭此寶,也無人能施展出此寶的法寶神通。再多的煉器大師,也研究不出此寶的構造和靈材靈性之品。動用何種手段,都無法損其絲毫,也無法煉化其絲毫!


    由此,‘戰魂槍’從被人斷定的‘靈寶’,直接下降成了‘偽靈寶’之列。但,有些大膽的修士,卻揣摩此寶是否有可能是仙器……


    不過,這種揣摩毫無意義。當年壴雨施展此寶的威力通過一些修士的記憶,完全可以再現。若仙器隻有這等威力,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所以,那位花了大力氣將‘戰魂槍’弄到手的修士,可謂是氣急敗壞!每每看著此寶不能使用,又想著自己花費的靈石和欠下的承諾,都欲哭無淚。


    恰巧,現如今這位欲哭無淚的修士,墨玉凝正好識得。並且,墨玉凝也深知此人的脾氣秉性,是出了名的古怪暴躁!


    “惡人自有惡人磨。青木道友,你的惡人,墨某人這就為你請來……”飛遁之中,墨玉凝笑的很是開心。他都有些等不及想看壴雨被人恐嚇,甚至是被人毀去修為的時刻了……


    ‘魔海地域’,妖獸和修士劃界而治的第一百九十二年,冬末。


    ‘仙之盟’與‘魔之盟’共建的修仙城內,變的異常詭異。


    大量高階修士來到了這座修仙城,使得很多低階修士認為將有大事發生,極有可能是妖獸又要展開襲擊大戰了。


    可是,令這些低階修士沒有想到了是,除了幾位本有世仇的大修士發生了些磨擦,在遠離修仙城的海域大打出手外,整個修仙城到也還算平靜。壓根沒有什麽大的改變,更別說妖獸發動什麽大戰了……


    掌管此地修仙城的墨玉凝最近有些忙,並且心情有些不好。


    本來安安靜靜坐鎮此地,收集收集對麵妖獸所占魔海的情況,就能平靜度日的他,因壴雨之緣故,不得不接待很多地位修為都遠超過自己的大修士。在麵對這些修士時,墨玉凝自然是要放低姿態的,所以也就自然不開心了。但,真正令他心情不佳的是,壴雨那裏至今都沒有傳出過他想要聽到的事跡。而那位自己一直苦等的修士,也還一直未來……


    主城位東,一片本是安靜的區域,現在變了模樣。


    一道道修為光幕懸浮與半空之中,有些是幾丈大小,有些則是數十丈大小。


    這些讓人神識不敢去觸及的修為光幕,無一例外都帶著嬰變期修士的氣息,並且其內所盤坐之修,也正是嬰變期境界的大修士!


    如今,妖獸和修士將魔海劃界而治理,近些歲月已然不會再有什麽大的戰爭。現如今這座修仙城聚集了如此多的嬰變期大修士,自然是有大事要發生的。


    若有修士站在高空,遠望此地之景,便會發生這些嬰變期修士其實是圍攏著一道淡藍色的陣法光幕,似乎正在默默等候著什麽。


    他們的目的,其實很明顯,也都各自清楚,拉攏那道淡藍色陣法光幕內的修士!


    此修,其名青木,乃是當年鎮守魔海眾戰線之一‘常塘關’戰線的地尊!


    其對修士聯盟的貢獻不小,但其本人的傳說,卻是更不小!


    懂得施展‘靈寶’之神通,能在化神期時一擊滅殺一位嬰變期妖獸,並且其本身還是一位難得的禁術大師。


    這樣的修士,已然注定會招來很多勢力的拉攏。但更為可貴的是,此修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散修,甚至是以明悟‘嬰變’之意邁入嬰變期的散修!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尤為傳奇的是,此修並非“勻塵星”之修,而是一位不幸墜入空間裂縫,方才出現在“勻塵星”上的外界之修!


    這些種種,讓人驚訝與歎服,也讓很多仙家宗門,不得不向此修降下天梯,邀其入戶自家宗門內!


    從春末,至冬末,整整半年的光陰,讓這位青木地尊居住之地,成為了死域。


    沒有嬰變期的境界,已然無法靠近此區域半步。而有些本就住在此區域的化神期修士,也都老老實實的待在住所,絲毫不敢打開陣法光幕……


    半年的時間,那道淡藍色陣法光幕內,已然進去過數十位嬰變期大修士了。然,這些嬰變期大修士均是無功而返,被各種理由搪塞婉拒,弄的很是沒有麵子。


    畢竟,他們一個個都是嬰變期大修士,身後所代表的宗門勢力,也都是異常強悍的。甚至,有些已然強悍到了能改變“勻塵星”命運的存在。所以,他們不懂,自己和自己的宗門,為何會被拒絕……


    漸漸的,隨著上門而來,又被拒絕的嬰變期修士越來越多,此地已然聚滿了修為光幕。


    這些修為光幕內的修士,自知是無力拉攏那位傲嬌的青木地尊了,但他們想知曉此修最終的選擇。畢竟,身在“勻塵星”上,被如此多勢力關注,那位青木地尊若不找棵大樹依靠著,怎能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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