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她多看,這小娘子身上逸散著的氣息甜絲絲的,誘得她快流口水了。


    總管嫲嫲話裏有話:“容我多嘴一句,咱百花閣的規矩不多,但有兩條公子須得遵守才行。”


    君霖心中冷笑,語氣略微不耐煩:“百花閣如今做大了,更加有恃無恐。本公子沒少你的銀子,不用你的人,這便要難為本公子了?”


    “公子這話咱可擔待不起。”總管嫲嫲麵對君霖,餘光瞥向江近月:“公子想要怎麽玩咱管不著,但咱這裏不興男子,這規矩咱可不敢破,也不好破,您說是也不是?”


    這理由真真出人意料之外。


    江近月的容貌無可挑剔,俊俏中糅雜了三分陰柔的美,扮什麽像什麽。


    隻是不知這總管嫲嫲是如何斷定她乃男子的?


    她是比一般的女子高,氣勢不夠柔,但也絕非男子。他好不容易扳回江近月對自己的認知,可不能因為這個誤會讓她再產生自己是男子的念頭。


    君霖立即擺出二世祖混不吝的姿態,佯裝發怒:“你說什麽?這事關本公子的一輩子,你看清楚了再說話!長這麽美的姑娘是男子嗎?啊?”


    聞言,總管嫲嫲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帶甜味的姑娘?跟那位好像。


    她忙咋呼道:“哎呀,怎麽就看花眼了呢?對不住了二位,咱們一會兒叫廚房多做些糕點賠罪,您看成麽?”


    江近月眼中一亮,正想點頭,就聽君霖蠻橫道:“不值錢的糕點就想打發了本公子?你這百花閣當真是有人撐腰了!跟本公子講規矩?本公子來這玩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繡花呢!”


    論氣勢這塊,也就太微那老東西能跟他比肩了。


    就人界糊弄人的這套把戲,他三歲那年就不玩了!


    總管嫲嫲忙不迭吐出一個煙圈,放低姿態解釋:“公子啊,別的不敢說,咱百花閣的糕點可是三界公認的好吃,除了咱這裏,花錢您都吃不著。便是公子住在這裏,每個院子,每日也隻供應例份,再沒有多餘的。為了表示誠意,每日多送一份給公子可好?”


    真不知道君霖哪來那麽大的火氣,江近月蓋著袖子的手指戳他一下,提醒他,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鬧事的。


    君霖原本還繃著臉,佯裝被她的小動作取悅,應她所求:“曉得了,不難為人家。就你心眼兒好,我這是為了讓誰高興啊,倒成了惡人。”


    難怪那麽生氣,敢情不是外頭的野路子啊!這公子看著也不像風月老手,居然帶心上人來這種地方找情趣,可真會玩!


    他逮著機會發那麽一通火,除了對往事的耿耿於懷外,還有就是不想讓百花閣的人誤會江近月是“那種人”他們是“那種關係”


    雖說這裏的規矩是隻問錢財不問來路,保密也做得極好,但誰能保證每個人都如此?


    光君霖知曉的,藏身於此的探子,可比正經的“客人”要多得多。


    總管嫲嫲心思玲瓏,了然一笑,腳尖一轉,引著他們換了條路走。


    途經一處院子,裏頭浪聲笑語不斷,江近月好奇那些人為何這麽高興,側耳傾聽,須臾,麵無表情的快步走去了君霖的前頭。


    陽光薄透,穿過江近月的發絲,照見欲蓋彌彰的染著薄紅的耳尖。君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悶聲笑了笑。


    江近月本就窘迫,聞笑聲,又是一陣臉紅耳熱,伸手要推開他。


    “別鬧。”


    君霖吐氣時的熱氣拂過耳畔,簌簌的癢。她無法招架這般親密,微微偏頭,小聲抗議:“一定要靠這麽近嗎?”


    “對於情濃時的男女,這根本算不得什麽,你若不怕暴露,盡管躲開。”


    想到凶手狡猾,江近月無法,偏了一半的身子又老老實實的靠了回去。


    真是一唬一個準,這麽好騙的江近月得虧是自己先遇上的,要是先落到昆悟手裏,再被他捏著自己的小命……


    咦——


    君霖甩開那不合時宜的幻想,攬住江近月的腰身,一派春風得意。


    不多時,總管嫲嫲把他們送到了清靜點的笙歌院子門口,喚了人來吩咐幾句,便先走了。


    丫鬟機靈識趣,躬身候在一旁,靜等兩人扭捏作態後,喚她引路進房。


    不曾想,今日這一對兒跟旁的人不同,優哉遊哉的閑逛,好似遊園。


    丫鬟偷摸地瞟一眼姑娘的背影,心想著總管嫲嫲交代她務必少說話,不要看那位姑娘,但可以給姑娘糕點。


    可瞧這二位的興致,逛完園子,再進屋你儂我儂,隻怕是顧不上吃喝了。


    丫鬟輕聲提議:“晌午的日頭怪烘人的,姑娘要不先進屋喝盅玉露?”


    江近月隻聽說過酸梅湯,她沒應聲,卻問君霖:“玉露是什麽?好喝嗎?”


    “就是燕窩羹而已。”君霖說完,又以口型作答:不能喝。


    當年他躲在這後院之中,略知百花閣的規矩極其嚴格,連食材也分三六九等。


    這後院也不是他當時偷聽到的“後院”,按規矩是喝不上燕窩羹的,這丫鬟又不是新人,怎可能弄錯?


    有問題!


    君霖朝江近月使眼色,讓她靜觀其變。


    江近月眨眨眼,不做聲了。


    身後的丫鬟可不知二人的眼底官司,心說這姑娘一點主見都沒有,男子說不好喝她便信了,想必哄她吃些糕點應該也不難,於是噤聲等待機會。


    君霖領著江近月把能看能賞玩的地方走了個遍,顧念著她的身體,便衝丫鬟道:“本公子乏了,帶路吧。”


    丫鬟抹掉手心裏的汗,領著兩人進了內室,輕聲道:“公子姑娘先歇著,奴去端些茶點來。”


    江近月早就餓了,方才逛園子記路線的時候,肚子咕咕叫了好幾聲,這丫鬟倒是體貼,可君霖說這裏的食物不能吃,她一時左右為難。


    往日餓個三五天的都不覺得有什麽,可從她聞過哪幾碟糕點後,總覺得饑腸轆轆,腹中空空,嘴也饞的厲害,可她素來隱忍,難捱也隻會藏於心。


    再說他們上來這裏辦正事的,可不能因為貪吃拖後腿。江近月正欲拒絕,卻聽君霖道:“糕點緩緩再說,先做些菜飯來,本公子餓了。”


    丫鬟正要應是,又聽他道:“叫那胖廚子親自做。”


    那胖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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