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君霖和江近月往江府的方向走,去路被堵,二人便停了下來。


    一大群人圍成了好幾圈,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指指點點的評論幾句。


    也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事。


    君霖讓江近月站在旁邊等他,他則過去探路,見前路被堵的嚴實,想過去也隻能等人群散開,轉身欲回時聽到一句“江家”便走近人群瞧一瞧發生了什麽事。


    隻見被圍在最裏頭的男子與另一方人爭得麵紅耳赤,周遭又盡是些看熱鬧的,也沒一個人出來幫他說句公道話。他越想越氣,竟衝著人群破口大罵。


    “睜眼瞎睜眼瞎,他說的都是假的,你們怎麽能不分是非黑白?若今日之事落到你們的頭上,看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誒!你這人好生不講理。我們隻管看我們的熱鬧,又沒礙著你,也沒插手幫過你的仇人,你憑什麽這麽說話?”


    “就是就是。忒不講理了,這裏又不是你家,還不許人看了?也難怪沒人幫你,瞧瞧你這德行!”


    “有本事衝找你麻煩的人去啊。”


    “嘖嘖,又是一個欺軟怕硬的。”


    “哎喲,你們快別說了。”人群裏不知是誰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臨江村的事還沒有過去呢。”


    此話一出,人群霎時安靜。


    氣氛詭異般靜止,一時間竟連眾人的呼吸聲都細弱不可聞。


    眾人怔忪片刻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將視線聚集在那男子身上。


    男子被眾目睽睽盯得後頸發涼,僵立在原地片刻,忽而衝人群怒喝:“看什麽!都說了不是我,跟我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人。”


    盡管他怒聲爭辯,可人們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麽,對他的看法也沒有因為他的解釋改觀,反而因為他提及了‘那個女人’,紛紛露出驚懼地神色來。


    原先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牆嘩啦鬆散開,人人自危,慌不擇路地轉身就跑。


    混亂間,站在路邊等待的江近月都來不及喚君霖,就被撞進了人堆裏。


    那邊男子見人們畏他如毒蛇猛獸,心中憤然,大聲辯駁:“他胡說,我沒有!我不是!你們,你們聽我說啊……”


    然而,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聽他說。


    人群四散奔跑,隻想離這個可能是‘殺人凶手’的人遠一些,免得累及自己遭池魚之殃。


    男子解釋無果,氣極轉身,追逐先前當眾造謠說他與命案有關的那人要討個說法。那人卻以為他要行凶,嚇得扭頭就跑。


    結果一頭撞到去找人的君霖身上,反倒被他震倒在地。


    君霖眼看著江近月被人群衝遠,想丟下男子不管,又擔心他會被人群踩踏,隻得上前去拉了他一把。


    正待走,追人的男子已經到近前,不由分說地用力推了那人一把。


    他方才扶起來的人尚未站立穩,踉蹌數步,再次跌倒了。


    君霖蹙眉問道:“你幹什麽?”


    “不關你的事!”男子紅著眼揪住地上的男子嚷嚷,“你血口噴人!為何要冤枉我?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死也不要你走!”


    “你以為本公子樂意管你們閑事?若不是他不長眼撞上來,我稀罕呢。”


    “公子莫走。”倒地的人懊悔不該圖一時口快,這會兒才曉得怕了。擔心男子發瘋對自己動手,慌忙拽住君霖的袍角不讓他走,“公子快拉我一把,這人是個瘋子啊!”


    “真是麻煩。”


    君霖嫌惡地輕震開男子的手,舉目四望,已經看不到江近月人了。抬腳欲走,那男子竟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公子幫幫我!”


    “鬆開!”君霖揮袖掃開男子,瞬間沒入人群中去了。


    “江近月——”


    找了一圈卻不見她的蹤影,君霖心急如焚,利用漣冥草的氣息追蹤也無果,想起聽雪玉鈴鐺。心中雖十分不願借用神界的東西,但還是掐訣傳音過去。


    叮鈴鈴——


    配在江近月腰間的聽雪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提醒著主人有訊來。


    江近月豎著耳朵聽音辨別,一長二短,那是她與君霖約定好的暗號。應當是他發現自己不見了,傳訊問她所在。然而她此刻有心作答,卻束手無策。


    因她身後那人隻要見她動作慢下來,便會用頂著她後心的利器戳人。


    好在君霖給她的袍子布料雖薄,勝在結實。被那人戳了半天也不見破,倒是戳得她皮肉有點疼。


    就這樣被脅迫著走到了更偏僻點的地方,江近月腳下的速度越發的慢了。


    拖拖拉拉,磨磨唧唧。


    身後那人自混亂中無聲靠近她後,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走了這麽長的一段路,手居然都沒抖過一下,那頂著她後心的利器就好像粘上去的一樣,未偏毫厘。


    好吧。


    看來這個方法行不通。


    此人不言不語就罷了,就連氣息都是事先掩蓋好的。她沒辦法判斷其實力高低,貿然動手隻怕激起此人殺意。


    現下看來,她還得另想辦法自救。


    又行了一段路,二人漸漸遠離了鬧市,往荒郊的方向行進。


    江近月對黃州城並不熟,也不指望君霖短時間內找到她,便強迫自己冷靜應對,再伺機留些線索,以便君霖追蹤。


    一路上她都在分析,這擒走自己的人早有準備,其目的也不為殺她。細細想來,她沒有私仇死敵,身後這人八成是公子口中的“神界尾巴”或是宿敵,抓她最可能是想威脅君霖。


    可是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麽,抓她威脅君霖?恐怕是竹籃打水。


    轉念一想,這時機好像過分趕巧了。


    她今日方才察覺出一絲端倪,結果不出一個時辰,她就被抓走了。要說跟燕遲歸沒任何關係,她決計不信。


    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難道真如她先前猜測的那樣,是要將她變成另外一個“厭月仙君”?


    可是為什麽?


    她這麽蠢笨,為何選她?


    想到這裏,江近月垂眸看向纏著柳條的那隻手。


    忽然,她腳下一滑,“哎呦”著朝旁邊歪去。


    說時遲那時快,身後那人手隨身動,與江近月的後心保持寸餘距離的利器如影隨形,大有她敢妄動隨時都會捅穿她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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