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哲凱睡得正沉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推他,努力睜開惺忪的眼,就看見自己師父放大版的臉龐,出現在自己麵前,嚇了他一大跳。


    “師父,天亮了嗎?我怎麽感覺,才剛剛睡了沒多久的樣子!”薛哲凱苦著臉嚷嚷。


    “噓——輕點!現在才淩晨四點不到呢!”蔡棋捏捏徒弟的臉頰說道。


    “那你老人家,這麽早吵醒我,是個什麽道理?”薛哲凱不滿的瞪眼。


    “外麵有動靜,我們出去看看,別是院裏進了毛賊,這山上人煙稀少,偷雞摸狗的最是可惡,假若被我們抓住了,也算是為民除害啦!”蔡棋摸著下巴說道。


    “師父說的對,不過這師叔祖武功高絕,怎麽就沒發現呢?反而被師父您先察覺了?”薛哲凱一邊穿衣一邊疑惑道。


    “師叔他老人家休息在前院的禪房內,而我們在後院,這毛賊估計早就摸清了這些情況,所以從後院翻進來的,野兒年紀小,聽不到再正常不過了。”蔡棋分析道。


    夜裏三四點正是最黑暗的時候,師徒二人隻見的一個小小的黑影,兩手裏還提著什麽東西,輾轉騰挪,來往於廚房與院牆之間,速度奇快無比。


    “此人輕功了得,連師父都自愧不如啊!小凱我們再細細觀察看看,不可貿然出手,萬一你我不能對付,還是喚醒師叔來應對的好!”蔡棋嚴肅的說道。


    “想不到這窮鄉僻壤之地,既然藏龍臥虎,以前還真是小瞧了。”薛哲凱悶悶的嘟囔。


    如此也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之後,小小的人影,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把長柄斧子,就算在這漆黑的夜幕中,都閃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幽光,薛哲凱忍不住就要吼叫出聲,這小毛賊該不會要殺人越貨吧?


    一旁的蔡棋也是大驚不已,但是兩者相距有將近二十米的距離,還算比較安全,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隻聽的細細的“呲呲——”聲,那人好像在砍著什麽,手法靈活,身影微蹲,劈砍間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看的師徒二人心驚不已。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終於能夠,看出那道身影的樣貌了,圓圓的光頭,粗布麻衣,赫然正是小和尚上官野,那揮砍得正是一根根粗大的木柴,讓蔡棋與薛哲凱心尖兒狂顫。


    “不愧是師叔的孫子!如此天資,蔡某自愧不如啊!”蔡棋歎息一聲,好似觸動了他的某些神經,臉色頗為複雜頹然,他也沒有叫一旁呆愣的薛哲凱,消消回了客房,並輕輕關上了門。


    薛哲凱眼看著野兒,輕鬆熟絡的擺放好劈好的木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消失在廚房內,他緊握的拳頭才漸漸鬆了開來,但腦袋裏野兒的身影,卻如烙印一般銘刻到了心底深處。


    早飯是簡單的清粥小菜,醃製可口的小黃瓜和白胖鬆軟的饅頭,味道噴香爽口,但是蔡棋與薛哲凱卻是食不知味,偶爾看向野兒的目光中透著驚異和好奇。


    歸一大師嘴角微揚,早上的一切他其實了如指掌,元明師弟的這兩位徒子徒孫,資質的確出眾,但是太過傲氣散漫,不似明空,敦厚穩重,都還需要搓搓銳氣才行,他那師弟應該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派了這二人前來的吧!


    如往常一樣野兒並沒有因為來了客人,而耽擱自己的日常規劃,清洗收拾好碗筷後,她就趕在日出之前上了山頂。


    薛哲凱則一路尾隨在後,想看看野兒做什麽去了,心裏麵也存著比試一番的念頭,畢竟是孩子心性,難免有些不服氣,自己足足比野兒大了四歲,他不信自己處處都不如野兒出色。


    但注定薛哲凱今兒個要遭受沉重打擊了,最氣人的是,野兒的歸元氣已經練至第三層後期了,而他剛剛進入第三層初期,還洋洋自得了很久。


    直至夜幕再次降臨,薛哲凱一直觀察著野兒的一舉一動,看著他練功,做飯,抄寫經書,研究陣法,就連下山陪村民們聊天,偶爾在山間停留,采摘各種草藥,打掃寺院的裏裏外外,一點一滴他都沒有放過,這一切的一切,野兒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不疾不徐。


    晚飯是一鍋麻辣小龍蝦,薑燒雜魚,香辣蒜蓉螺螄,一小盤花生米外帶清爽的涼拌黃瓜,芹菜木耳。食材都是野兒下山時自己動手從清月湖撈上來的,蔬菜是自己院裏采摘的,味道鮮美,令人垂涎欲滴。


    歸一其實也想吃,但是在外人麵前,又不好破了佛門的清規戒律,隻能忍了,但野兒怎麽會不知道爺爺的心思呢?趁著那師徒二人埋頭狂吃的檔口,向爺爺擠了擠眼睛,她早就另外備好了一小份送去禪房了。


    歸一樂的胡子顫了顫,簡單吃了些黃瓜,花生米就道了聲:“阿彌陀佛!諸位慢用,貧僧先行告退!”就道貌岸然的揮了揮衣袖,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這一晃就是兩天,師叔一直沒有答應出山,師父的傷勢又拖不得,這該如何是好啊!”蔡棋一邊吸溜著螺螄一邊悵然道。


    “臨來的時候,師祖說過,我們可以在這裏小住幾日,他的傷勢可以壓製治療,就是自己療傷的效果慢些而已。”薛哲凱索性丟掉筷子,直接動手抓了龍蝦剝起來,這滋味簡直欲罷不能啊!


    “話是這樣說,但是師父年紀大了,能早一日恢複如初,我也能早一日安心不是?”蔡棋歎了口氣說道。


    野兒小口的吃著碗裏的米飯,靜靜地聽著師徒二人的對話,並沒有插嘴,直到晚飯結束之後,才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子,遞到蔡棋麵前說道:“這是爺爺叫我轉交給你們的,內裏有三顆歸元益氣丹,足以讓元明爺爺恢複傷勢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蔡棋從凳子上一蹦而起,這歸元益氣丹一直是宗門的不傳之密,就連自己師父都不知道配方,想不到今日能夠有幸見到,他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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