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


    “不得了不得了了,聽說那個新來的陸羽,把陛下給惹火了!”


    從宮殿之中逃出來的大臣們無不奔走相告,女帝發怒,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所能夠承受的。


    “啥?你說陸羽他咋了?!”


    從人群之中隨機揪住了一位大臣的衣領,裴擒虎追問道。


    “還能咋地,兩個人都快打起來了!”


    大臣一臉的驚恐,連忙從裴擒虎的爪下掙脫開,扶了扶官帽便又顫顛顛地跑開了。


    “哈?”


    裴擒虎一臉懵逼,一直焦急等待著陸羽歸來的公孫離也是大驚失色。


    惹怒女帝那還得了?


    “不行,我要趕緊進去看看!”


    公孫離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現在很是擔心陸羽的安全。


    武則天的實力,她自然清楚,隻要意念微動,強大的魔道之力便可令整座長安城都顫動。


    可以說,武則天是僅次於神明的強者。


    而陸羽現在也已經失去了和明世隱對決時的神明之力,一旦和武則天交手,那麽後果


    但是,當公孫離前腳剛剛踏上那森嚴的石階之時,一直沉默的李白卻是突然開口了。


    “放心吧,小姑娘。陸羽他是不會有事的。”


    微微抬首,李白環抱雙臂,臉上似乎並無什麽緊張和擔憂的神色。


    “哼,你又怎麽知道陸羽不會出事?”


    公孫離隻當李白又喝醉了酒在說些胡話,也沒有理會他,執意要前往宮殿。


    “那麽,就算你現在趕進了宮殿,又能替陸羽做些什麽呢?”


    李白說道,但是看到公孫離那有些慍怒的神色,不由得連忙擺了擺手,賠笑道“開玩笑開玩笑。其實,女帝她很愛才的,即便是當時放肆不羈的我拒絕了她的邀請,她也並沒有對我做些什麽。”


    “想必,陸羽也和我一樣,為了更加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所以才會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吧。”


    彼時的李白,年少輕狂,也同樣拒絕了女帝入朝為官的邀請,開始試劍天下的旅途。


    而且,當他第二次單劍闖入長安,質問女帝討要征平雲中漠地的說法時,女帝雖然用絕對的力量壓製住了李白,但在密探之後,也很快就放任其離開。


    “所以說,我當年可也曾挑釁過女帝,不還是全身而退嗎?”


    雖然說這樣的經曆並不算光彩,但是李白還是厚著臉皮地吹噓道,看著裴擒虎和公孫離那震驚的模樣,還不忘瀟灑地順了下頭發。


    “那麽,陸羽他”


    聽得李白這麽說,公孫離心頭懸著的石頭,也悄然地落地。


    隻是,麵前那座輝煌的宮殿之中所傳蕩出來的能量,卻又讓人心驚不已,仿佛即將開始的,是一場大戰。


    大殿內,此時空蕩蕩地隻剩下了陸羽武則天狄仁傑三人。


    而且,陸羽和武則天憑空互相對峙著,一旁的狄仁傑則是勸說無果。


    “陸羽,除了李白,你是第二個敢這樣和朕對峙的人。”


    武則天的聲音洪如鳴鍾,那金煌的身軀更是如同神凰一般,周身流光溢彩,儼然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帝王,有說不出的道韻和氣場。


    清冷而高貴的麵容,三分優雅,七分威嚴。


    仿佛在武則天的眼中,不管是何等人物,都如同螻蟻般渺小;天地於她,不過是囊中之物。


    “陛下,似乎你之前,並未對李白下手吧?”


    這件事情,陸羽也曾李白對他講述過。


    為了尋求真相,李白執劍二入長安,劍光動搖了長安城,甚至驚動了武則天。


    但是,在以絕對的實力壓製李白後,武則天卻並沒有動手,而是任由他離去,去尋找真相。


    或許武則天看上去是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帝王,但更多的,還是愛惜難得的人才,否則這偌大的帝國,也無法治理。


    “哼,那又如何?”


    武則天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冷冷地說道“萬千星海於朕來說,不過皆是塵埃,我又何必向你們這些渺小的人大動幹戈?”


    璀璨的輝光在武則天的周身閃爍著,仿佛鳳凰展開的羽翼一般,預示著她的威嚴神聖而不可侵犯。


    “那麽,就算是我們這樣渺小的人,也尚且能夠突破明世隱的幻境,追尋到真正的自我。可是陛下你呢,就算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超越眾生的力量,不也仍然被明世隱的幻境所迷惑住了嗎?”


    過度渴望,招致完全絕望。膨脹的,終將有一天,會將所有人都給吞噬掉


    陸羽至今仍能記得明世隱在自己耳邊那惡魔般的輕語。


    “”


    無論是武則天,亦或是狄仁傑,聽聞陸羽此言,皆不言語。


    這也的確是事實,武則天被明世隱的幻境所迷惑了心神,釋放出了禁忌的力量,導致接下來一係列事情的發生。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渴求的,難道這也是錯誤的嗎?”


    並未否認陸羽所說的,武則天也並未真正動怒,隻是注視著他的瞳孔,用不容置喙的口氣說道。


    “不,無論是誰,都應該有,否則也就沒有了前進下去的動力。”


    “但是,每個人所渴求的正確,對於別人來說,卻又可能是錯誤的。”


    武則天想要統一整片王者大陸,從而實現所有王者夢想的未來統一的理想國度。


    不僅僅是她有這個想法,或許還有許多的人也同樣抱有這樣的想法。


    對於他們來說,這便是正確的道路,也是唯一的道路


    也許假以時日,武則天統治了整片王者大陸,用帝國的法律來約束所有人,讓一切都順從著自己的想法。


    隻是


    未必所有人的,都會認同。


    帝國的法律未必就是正義的,哪怕是身為帝王的武則天,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陛下,你想要的到底是一個人民能夠安居樂業的盛世,還是一個由自己掌控權利的世界?這個問題,或許你在明世隱的幻境之中,就已經動搖了。”


    陸羽絲毫沒有回避武則天瞳孔間的精芒,淡淡地說道。


    究竟是膨脹的野望,還是不忘初衷?


    這個問題,竟然讓武則天一時啞口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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