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強食我曾經也用這樣的借口來使自己清醒。”


    “但是,那不過是無聊的自我安慰罷了。真正見過生命在自己手中逝去的人,更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明崇儼歎息著,吐息之間更是道不盡的滄桑。


    “不是的,如果隻是我獨自一個人的話,或許我也無法從陰霾之中走出,也無法尋找到我真正渴求的正義。”


    陸羽目光炯炯,他深知憑借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甚至可能當初剛剛來到王者的世界,就已經死在了魔種的獠牙之下。


    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正是因為那些可靠的朋友們,還有所愛之人。


    “是啊,所以這也正是我最羨慕你的地方。”


    話語間掩藏著無奈,明崇儼像陸羽投去羨慕的眼神。


    “你有著深愛的人,還有深愛著你的人。別人將你從絕望中拯救,你也用信念引領他們走出了夢魘你和他們互相影響和改變著,並且彼此之間擁有著堅定的友誼和羈絆陸羽,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正是我一直以來最渴望的,但也是讓我絕望的。”


    這就是明崇儼的心聲,陸羽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正是他曾經所失去過的,也是讓他所絕望的。


    “另一個我,曾經預言過,讓你絕望的,將會是你珍重之人。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個無稽之談。”


    似乎在嘲笑著明世隱的卦象,即便是另一個自己,明崇儼也是毫不留情的吐槽著。


    “明崇儼,就算你和我說這些可你又想表達些什麽呢?”


    陸羽皺眉問道,他不知道明崇儼跟自己說這些,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


    而且,一直漂浮在無盡的深淵之中,那股堙滅般的惡寒之感,一直侵襲著陸羽的全身,讓他很不好受。


    “沒什麽,主要是我待在這裏太久了,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露出一絲壞笑,明崇儼毫不莊重地說道。


    “那麽,話也該說完了吧?告訴我,怎麽從這裏出去。我想,你應該知道。”


    沒想到自己跟明崇儼聊了這麽久,感情他就是想找個嘮嗑的額,這讓陸羽著實有些頭疼。


    “別急別急,會有辦法出去的,隻是在那之前,你還得跟我聊會。”


    雙臂環抱著,臉上儼然變得悠哉起來,似乎在告訴陸羽,要是你不陪我聊天,我就不告訴你怎麽出去。


    明崇儼是靈魂,而且被困在堙滅之眼的體內早已經數年之久,自然是不怕的。


    但是陸羽可不一樣,他正在被堙滅之眼體內的力量一步一步侵蝕著,若非是逍遙仙袍自帶的特殊防禦,神光氤氳,他恐怕早就被“消化”了。


    “喂喂喂,你別開玩笑啊,有話趕緊說,我還得去阻止堙滅之眼呢。”


    看著明崇儼一臉悠哉的樣子似乎是沒有什麽擔憂的,但是陸羽可是急了,畢竟堙滅之眼可能還在暴動。


    “那你可知道,堙滅之眼,到底是什麽?”


    然而,明崇儼的一句話,卻是讓陸羽無從回答。


    堙滅之眼到底是什麽


    對於這個問題,陸羽還從未想過。


    他隻知道,堙滅之眼是個帶來災難和毀滅的怪物,是必須要打倒的邪惡。


    “堙滅之眼,那是自從大陸誕生之初,便存在於天地間的混沌。”


    微微抬起頭,明崇儼的眼神又變得嚴肅起來。


    “當它在上古時期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引發了一場滅世的災難。不管是人類還是魔種,隻要是生命,都在它的混沌之下,幾乎堙滅。”


    “堙滅之眼,它是毀滅的代名詞,它帶來了無盡的毀滅和黑暗,是滅世到來前的征兆。它所製造出來的風暴,會破壞對於活下去的希望。當時如果不是神明將其鎮壓並且封印在了大漠深處,恐怕整片大陸,都將被覆滅。”


    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神色,但很快便消散在了眉宇間,明崇儼轉過頭來看著陸羽。


    “即便是另外一個我,利用墮世之神的力量,也是呆在大漠之中花了數年之久,才將其暫時性地封印住。”


    “如今他已經死了,堙滅之眼的封印也被解開。沒有神明的世界,又還有誰能夠來阻止這個蘇醒的暴君呢。”


    眼神之中頗有些無奈,明崇儼歎息道。


    “這裏有我,並且不隻有我。”


    然而,陸羽的回答,卻是格外的鏗鏘,回響在四周的黑暗深淵之中。


    “我,還有我的隊友們,會阻止那個怪物的。”


    陸羽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對其明崇儼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但是他的口氣卻還是帶有幾分嘲弄。


    “可是,你要知道,堙滅之眼複蘇,便是一切生命終焉之時,沒有人能夠阻擋住它毀滅的腳步。而且,它所帶來的絕望,可比你所想象的還要可怕。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隻要是麵對著它,人們便會失去反抗的希望,隻能接受被毀滅的命運。”


    “沒有神明,沒有庇護人們的救世主,光是憑借著生命的脆弱和無力而且,還有愚蠢。無限膨脹的,甚至比堙滅之眼的根,還要深”


    “生命才沒有那麽脆弱和無力,也沒有那麽愚蠢!”


    當明崇儼想要繼續說下去時,卻是被陸羽所打斷了。


    “什麽一切生命終焉之時就算是不可戰勝的敵人,難道就不允許去麵對它了嗎?我陸羽連神明都不曾畏懼,又怎麽會怕這個家夥!”


    “而且,生命是偉大的,無論是魔種還是人類,最終選擇未來的還是生命自己!”


    文明和繼承和毀滅,交給生命自己,才具有真正的意義。


    女媧的這句話,陸羽愈發地深信不疑。


    的確,麵對著無法戰勝的敵人,還有毀滅性的力量,生命的確顯得渺小而脆弱。但是,生命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生命的偉大,就是勇氣的偉大。


    如果有麵對著毀滅的命運也仍然堅定不移地向前踏出一步,那麽,也就宣告了生命不會滅亡的必然現實。


    為什麽會如此肯定或許是當初在方舟之中,看到了那曆史和文明的起源,生命的頑強,還有生生不息的繁榮。


    生命,永存。


    “是啊,也就隻有你會如此堅定地說出這種話來了。”


    嘲弄的笑容散去,明崇儼肅然起敬,但是他的靈魂,卻是開始變得淡薄起來。


    “陸羽,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生命是偉大的。努力活完短暫地一生,將文明和希望留給後人,如此不斷地反複,就像是巍峨的長城,永世綿延不絕,真的很了不起。”


    “或許,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真正所要追求的吧。”


    無論是魔種還是人類,都有屬於自己的權利去追尋夢想,並且將文明和希望不斷地傳承下去


    “你的身體不,你的靈魂,怎麽了?”


    看著明崇儼逐漸淡薄起來,陸羽連忙問道。


    “想要讓堙滅之眼再次被封印,除了神明的力量,那便隻有用孤獨的靈魂,永世在深淵之中將其鎮壓。”


    “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也終於認清楚了生命的意義陸羽,謝謝你。”


    “當我的靈魂從這片深淵徹底消散之時,便是你突破的時機。記住,一定要戰勝堙滅之眼,一切的希望,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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