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還保留著那張清單。


    沈嘉木拿在手中,許卿生也湊過去看了看。


    “這麽多鮮橙汁啊。”卿生說,她所知的案情,那致命的毒藥就是添加在鮮橙汁裏的。


    “文匯愛喝鮮澄汁,所以我就想多送些去給她,她的器傭總出故障,所以文匯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去購物,飲品太重,她一個女孩子搬運吃力,為了讓她省事,我幹脆多送一些去。”


    “小玫一共送去30瓶鮮橙汁,可現場還有32瓶。”沈嘉木說。


    趙媽媽顯然的愣了一愣。


    “文匯不是當天就去昌延了嗎這麽遠的路她也大沒必要帶上這些累贅。”趙爸爸解釋一句。


    “文匯這孩子其實挺節儉的,像她這年紀的女孩子就沒幾個跟她一樣換季都不願買新衣,鮮橙汁就算放冰箱裏也最多隻能保存半個月,按理說她打算去昌延,哪怕沒想待這麽久,也會帶上個幾瓶,反正是開車去,並不多麽麻煩。”


    “你就別幹擾嘉木他們辦案了,誰知道文匯當時怎麽想的,或者是她去昌延有急事呢,根本顧不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趙爸爸語氣有點凶。


    但許卿生看沈嘉木似乎仍然沒有生疑。


    大約過了十分鍾的樣子,趙江玫回來了。


    “嘉木哥你不會在懷疑我吧”她紅著眼圈,十分委屈:“我是跟小許姐說了些我對文匯的不滿,就是想著關係到人命案我總不能說假話,但我再埋怨文匯,有點看不起她一直糾纏陳博驕,鬧得街坊們都說她沒家教……她可是在我家長大的,說她沒家教不是在罵我爸媽嗎我的確生氣,但我怎麽可能因為這些事去殺人”


    “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趙爸爸趕緊圓場:“嘉木這就是例行詢問,案子的所有疑點他必須問清楚。”


    趙江玫也不待沈嘉木再問,她就直接說了:“那個箱子裏裝的都是衣服,嶄新的,都是讚助商家送給我的衣服,有的款式我不喜歡,白放著那裏還占地方,就想幹脆送給文匯穿。”


    這就太可疑了。


    許卿生猶豫了下,想到沈嘉木讓她“放心大膽”的鼓勵,把心一橫就問:“是新衣服標簽剪了沒有”


    “沒有剪,要是剪了標簽,文匯肯定以為我送去的是穿過的衣服,肯定會怨我把她當乞丐。”


    “但我們在文匯的家中並沒有發現新衣,昌延老屋裏也沒有。”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但當天我的確是送給她了一大箱衣服。”


    “那天何丘的陳述是你們送去的箱子他先是放在了倉庫,後來文匯非要讓他整理,難道這些衣服也是何丘整理的他當時把衣服放在了哪裏臥室的衣櫃嗎”


    “文匯怎麽可能讓丘子看她的衣櫃,衣服是我整理的,莎莎的要送去小學就沒從箱子裏拿出來,就放在一樓的兒童房,那個大箱子丘子搬去子二樓衣櫃邊上,我一件件的幫文匯掛好的,她當時還覺得挺開心的,總算是肯給我笑臉了,我又說了讓她去我家過除夕的事,她說丘子在,她就不去了,我總不能因為她不讓丘子去我家,就沒再提這事。”


    “肯定是有人想嫁禍小玫。”趙爸爸說:“故意拿走了小玫送給文匯的衣服,小玫的陳述就和現場對不上了,嘉木,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就鎖定小玫是凶手啊……”


    “趙叔,我會調察清楚,你們不用太擔心。”沈嘉木還安慰著趙爸爸,他看向卿生:“我們先吃午飯吧。”


    小眼私廚並沒有另外聘請廚師,所以沈嘉木在問話前並沒有點菜,現在才點。而因為他的光顧,小眼私廚陸續有不少食客登門,這個世界的吃瓜群眾廣泛,好奇心倒是和許卿生的世界同樣強烈,雖然他們現在不再一擁而上打聽案情,不過耳朵都是豎著的,卿生甚至看見一個人把筷子伸進了茶杯裏……


    “說說吧,你的想法。”沈嘉木似乎沒有關注到那些豎起的耳朵。


    許卿生又猶豫了猶豫。


    繼續“放心大膽”說實話:“凶手故意拿走小玫送給文匯的衣服很蹊蹺,凶手肯定明白自己的作案方式,並不需要那麽大的箱子搬運凶器,他拿走衣服並不能嫁禍,這仿佛是毫無必要的行為,所以,據我的判斷,小玫說了謊,她並沒有送衣服給文匯,那個箱子裏究竟裝的是什麽很可能就是破案關鍵。”


    許卿生不好在大庭廣眾下透露徐文匯是喝了毒橙汁死亡,命案現場有橙汁,不僅是趙江玫送去的那一批,死者家中本來還有沒有喝完的橙汁,屍檢結果不能確定死者是喝了哪一瓶橙汁中毒,但如果趙江玫投毒,她何必用個大收納箱單獨放置毒橙汁


    如果說箱子裏裝的是另一個幫凶……


    那個箱子還無法“盛放”一個成年人。


    但有一點十肯定,如果趙江玫不是凶手,她毫無必要在大箱子這個問題上撒謊。


    “小玫身上的確有疑點,不過今天當我詢問蔣家玉,她的兒子謝文傑在公司負責的主要項目,有無負責器傭研發業務時,蔣家玉支支吾吾十分緊張,另外,陳博驕關於我問他是否認識一個和文匯長相相同的人時,他雖然一口否定,不過神情也極其緊張。


    關於吳小楠,他甚至一口咬定器傭的賬戶絕對無法冒用,這也是假話,還有陳雪梅,她的表現過於平靜,她咬定自己和文匯之間是無話不談的關係,但其實在絕大多數鎮上居民看來,她和文匯的關係遠不如小玫更親密,案發前,她頻繁與文匯接觸,她甚至在文匯家中留宿,可是1月28日之後,她並沒有主動聯係文匯,這些都是疑點。”


    沈嘉木緊蹙著眉頭:“這起案子很棘手,不過犯罪嫌疑人已經鎖定了一定的範圍,看來我得申請啟動強製程序了。”


    許卿生看了沈嘉木一眼,她從沈嘉木的眼睛中看出來“不必多問強製程序是什麽”的提示,正好這時器傭開始上菜,許卿生嚐了一嚐——今天趙爸爸的手藝非但沒受影響,仿佛還發揮了最佳水平


    這天許卿生一直沒有了解強製程序是什麽的機會。


    下午三點,她準時從一個世界“下班”,開始了原本“世界”的工作,這天她終於完成了她的發言稿,還趕出了存稿,看看時間還早——不到九點,就準備和一個老同學聊聊天,這位老同學正好是幹刑警的,許卿生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取取經,剛發了個笑臉過去,門鈴就響了。


    難道又是喬娜這小女人


    從貓眼望出去,啥人沒看見,許卿生就知道是誰了。


    果然把門一打開,就看見莫勿明晃晃的笑臉:“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這種突然閃現的無聊遊戲,也隻有莫勿能夠百玩不厭。


    許卿生沒理會莫勿展開的懷抱,莫勿也一點不尷尬地把懷抱收了起來。


    “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莫勿直接往沙發上一倒,打開茶幾上的零食盒,那裏頭空空如也:“嘖嘖,我這一走,你家就像被老鼠洗劫過,連顆堅果都沒了。”


    “你還沒吃飯”


    “剛下高鐵,丟下行李就來蹭吃的。”


    “隻有方便麵了。”


    “叫外賣吧,我來叫。”莫勿摸出手機:“喝粥不,再點點烤串,要什麽飲料”


    “除了鮮橙汁什麽都行。”


    “知道你不愛喝鮮橙汁。”


    “我什麽時候不愛喝鮮橙汁了”許卿生剛就是脫口而出,因為她懷疑自己一喝橙汁就會腦補徐文匯的死亡畫麵。


    “初中那會兒,我塞給你一瓶鮮橙汁你喝得一臉痛苦,難道是愛喝的表現”


    許卿生:……


    那回是她生理期,肚子隱痛著呢,這家夥還硬給她一瓶冰鎮飲料,監督著她必需喝,她都忘了是橙汁還是別的啥了,但喝得有點痛苦的事倒是還記得。


    “娜娜知道你今天回嗎”卿生隨口問。


    “跟她說了,她今天有同學聚會,沒空迎接我這新男友,她的同學聚會你怎麽沒去”


    “又不是大學同學聚會。”許卿生沒有收到任何同學聚會的通知。


    這個時候老同學撥來了語音,莫勿先一眼看見,拿起許卿生的手機就點了接聽。


    “卿生大美女,怎麽著,好不容易主動搭理我下,結果又沒下文,我都跟你回了十多個笑臉,你仍然沒動靜,先撩不受撩可不行,注意人品。”


    “你想撩誰張小強你這個已婚人民警察再說一遍你要撩誰”莫勿冷笑。


    “喲,莫小勿啊,你這是才回申江就去糾纏我們美女畫家了你可真逗,要不是你親口承認了有新女友,我嚴重懷疑你終於要衝我們大畫家下手了,隔著互聯網我都能聞到你這一嘴巴的醋味。”


    “拉倒吧,我這是保護我們的大畫家,絕對不容許渣男有任何機會,同時也是代表廣大人民群眾行使監督權,張小強你要對得起你帽子上的警/徽。”


    “行了,我不跟你這群眾貧,有你在我就放心大畫家是不會遇危險的,群眾你幫我問下唄,大畫家還有時間和我聊嗎”


    許卿生從莫勿手裏拿過了手機:“張琅,改天再說吧,也不算什麽急事。”


    “莫小勿,你可聽著了,大畫家要和我私聊,哈哈哈,笑死我了,人家跟你見外了。”


    “不行不行。”莫勿瞪著許卿生:“你跟張小強有什麽好私聊的你們兩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說,現在就當我麵說,你們今天要是不公聊我就不回去了!!!”


    電話那頭“砰”的一聲。


    隔了陣才傳出張琅的聲音:“莫小勿,我被你逗得把手機砸桌上了,還好手機經摔,我說,你這到底想讓我和卿生聊還是不想讓聊呢,我怎麽覺得你更想賴人家裏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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