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吃了一驚,事前沒有人通知她要當證人。


    而且尼伯龍根的事情是屬於絕對保密的s級文件,不達到路明非那個級別都沒有權力查看。


    看上去調查團做的準備很充分,整個學院的秘密資料都被他們給翻了個底朝天。


    「陳墨童,想好再回答,你應該知道做偽證的後果。」安德魯也不知是威脅還是循循善誘。


    他就是要搞突然襲擊。


    根據他的見聞,這位叫陳墨童的s級是素來與加圖索家交好的家族的後輩,學院裏麵也是愷撒的女朋友。


    立場雖然現在莫名其妙跑到了昂熱那邊,但隻要稍加規勸,她應該是很容易打開缺口的。


    安德魯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


    隻要諾諾承認路明非在沒有經過專業教導便主動覺醒了混血種血統,那他就可以以路明非血統的不穩定性來進行抨擊。


    不穩定性代表著不可控。


    混血種世界最忌憚的就是不可控的血統。


    如此一來那些老家夥們也會站到他的立場這邊。


    「是的,我去招路明非入學的時候遇到過危險。」諾諾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果然如此,這樣一來就確定了路明非是未經引導自行覺醒的血統,對麽」


    安德魯乘勝追擊:「你們所有人都聽到了!他並不是按照卡塞爾學院正規流程招進來的新生,你們的校長暗地裏找來一名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覺醒的混血種來冒充s級,你們是一群和野狼混在羊圈裏麵的綿羊!」


    安德魯以為抓住了路明非的尾巴。


    諾諾卻以極快的速度反駁他道。


    「安德魯先生,我從來沒承認說路明非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覺醒了,我們是靠著運氣逃出來的,報告中也明確寫到了路明非同學並沒有點亮黃金童,請問您是用哪隻眼睛看到路明非覺醒了血統的」


    「還想狡辯!」


    安德魯把尼伯龍根事件的資料拍在桌子上。


    「你們麵對的可是神話中的人物,如果沒有一點戰鬥力,又怎麽能逃得出來。」


    他自信地說著。


    然而這份資料就是由諾諾當時回來後口頭描述的,中間很多內容都被她省略掉了。


    她自然也知道這份文件中存在的漏洞。


    笑道:「那麽安德魯先生,你又是怎麽會認為我們僅僅靠著路明非就能從神明的手下活下來的呢」


    聞言,安德魯愣住了。


    這是他沒想到的問題。


    是啊,如果真像資料中描述的那樣,諾諾與路明非遇到了奧丁,那是他們絕對無法戰勝的敵人,又怎麽能夠輕易地躲開對方的追殺


    就憑借一個s級的混血種


    別開玩笑了!


    看到安德魯都對自己的發言產生質疑,諾諾立馬反擊。


    「如果安德魯先生的狗眼睛再亮一點,大概就能看到資料最後一頁寫著,‘神明是不屑於對凡人出手的,我們因此幸運地從那裏平安無事地離開,。」….


    「作為當事人,我再給你補充一些資料中沒有的詳細經過吧……我們雖然遇到了奧丁,但是他根本沒有誅殺我們的意思,礙事的隻有他手底下的侍從們,我們被那些侍從幾度逼入絕境,但是最後依靠一輛特殊的車子從尼伯龍根逃了出來,所以從始至終路明非都沒有覺醒血統,是我以一己之力帶他逃出的尼伯龍根!」


    諾諾一字一句,沒有卡頓和停滯地敘述了尼伯龍根的大致經過,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神色。


    聽完這個過程,安德魯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他的腦海中此時「原


    來是這樣嗎」「是我搞了事情經過結果」「完了!丟大人了!」的想法跌宕起伏,把本就容積不大的腦袋焯成了一片漿湖。


    路明非也撓了撓頭。


    諾諾這描述的過程不能說是憑空捏造,至少也已獲授課毫不相關。


    有時候他還不得不佩服她編故事的能力。


    可憐的安德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陳墨童你可要想明白,你要你說過的每個字負責!」


    安德魯想用氣勢找回一些麵子。


    「那還要我發個誓嘍」諾諾翻著白眼看他。


    旁邊傳來不少人的哄笑,其中甚至包括學生會那邊的人。


    他們大概也覺得哪怕是混血種也不是神明的對手,況且安德魯那份關於尼伯龍根的資料中也是隻字未提到路明非覺醒血統的表現。


    安德魯氣得青筋直跳,反應過來後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漏洞被對方抓住了。


    根本沒人能重新複述那天的場景,哪怕是諾瑪中保留的資料也是由陳墨童回憶的,那內容她還不是想怎麽編就怎麽編。


    「好吧!這是你們逼我的。」


    安德魯拋下狠話,回到了調查組桌邊。


    「下麵我將向陪審團提交一份絕不容抹殺的證據!」


    他環視全場。


    「路明非的血樣!」


    副校長表情一僵。


    「校長不是把路明非上個學期體檢抽的血銷毀了麽」他低聲問芬格爾。


    很顯然他們都沒料到安德魯的殺手鐧是這個。


    本來他們都做好了對方會以「中庭之蛇事件」來抨擊路明非龍族血統純度過高的問題。


    結果反倒被對方帶入了誤區。


    調查組自始至終就沒有把重點放在「中庭之蛇事件」上。


    「不知道啊校長那種老賊,辦這種事怎麽可能有漏洞他說是全部銷毀,一滴不剩。」


    副校長皺眉道:「雖然我覺得他們腦子不太靈光,但是到這種地步他們肯定不會傻到拿一份假的血液出來,反而讓我有點擔心了。」


    安德魯的助手帕西拎著隻醫用冷凍箱走到會議廳中央。


    這種設備通常都用來轉運血漿。


    他在一張小桌上放下一塊石英玻璃,打開冰凍箱。


    幹冰中插著一支透明的真空管。


    管中血液呈現出混沌的黑色,仔細看去,內部還有幾道鮮紅的血絲飄蕩,滲人且妖豔。….


    他拿出真空管,對著眾人一一展示。


    「我用這支真空管從路明非身上直接采血,之後立刻封存,並加上了封簽。路明非,是不是這樣?」


    「是。」路明非點頭。


    「非非你怎麽點頭了啊!」


    「這種時候要死不承認才對!」


    芬格爾和副校長兩位臥龍鳳雛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小聲提醒。


    比起當事人,他們顯得要更急切一點。


    然而路明非搖了搖頭,他無法否認,校門口監控錄像通過諾瑪隨便一查就知。


    更何況他的血樣隨時都能在現場被再抽一管,否認並不是正確的做法。


    「這支試管是我從血庫中提取的純粹的人類血樣。」帕西舉起旁邊另外一隻石英管,「它的來曆可以清楚的查到。」


    在場眾人都貌似知道了他要做什麽,以所羅門王帶頭的終生教授們滿臉嚴肅。


    「下麵我們將進行一項實驗,它具有相當的危險性,所以請各位不要靠近我。」


    帕西戴上白色手套,仿佛醫院中正準備給病人做手術的主刀醫生。


    「眾所周知,龍血對於人類血液有很強的侵略性,這種效果可以強化人類的體格,我們沐浴龍血獲得堅不可錯的身體,但是絕大多數時候,龍血對於人類是劇毒。」


    「危險血統的混血種,他們的血液和龍血有相似的特征,暴躁、進攻性、劇毒,會和人類的血液發生劇烈的反應。」


    基因生物學係主任率先點。


    這是寫進教科書的知識,隻是很少有人能夠獲將新鮮龍血和人類血液來做實驗。


    帕西從兩個試管裏各取了一滴血,滴在那塊石英玻璃上。


    石英玻璃中間有個弧形的凹槽,兩滴血沿著凹槽融合在一起。


    但又不是那麽的友好,它們拚了命也沒能完成交合。


    帕西忽然往後退去。


    石英玻璃上的血液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像是肆意潑酒的墨,墨跡中是一朵淩空盛開的花。


    反應超乎尋常的劇烈!


    路明非的血液似乎極為霸道,不允許任何其它血液靠近自己。


    所有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見鬼!怎麽可能?」副校長呆住了。


    竟然是真的!那就是路明非的血,他和校長也親自做過類似的實驗。


    ……


    卡塞爾學院中央控製室。


    聽證會期間,這裏隻被特意留下了一個執行小團體看守,用以監控全世界的信息。


    幾位年輕人坐在電腦麵前瀏覽著獵人們交易任務的神秘阿站。


    這個獵人網站基本上都是混血種混跡其中,裏麵時常會發布關於混血種世界的任務。


    他們通過監督這個網站來獲知某些隱秘的消息。


    今天獵人網站看起來一切正常。


    懸賞任務都是和非法的文物流動有關,還有少部分是驅邪請神pdd的。


    這時候有人注意到一個顯眼的標題被置頂到論壇最上方。….


    從發帖時間看還沒兩分鍾,但有驚人的七十條回複。


    不同於其它論壇,在這個網站上,七十條回複已經算是超級熱帖了。


    年輕人掃了一眼帖子,猛然顫抖起來。


    網站的刷新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了。


    無疑這條帖子的影響,它正以驚人的速度流向世界各地的混血種傳播一條信息。


    它就像是核爆一樣引起了整個混血種世界的軒然大波。


    ……


    帕西一言不發地返回調查團桌邊。


    副校長臉色很難看。


    局麵一下子朝著對方那邊傾倒了。


    那就是路明非的血,這不是偽證。


    路明非的血統具有強烈的不穩定性,也是他和昂熱都知道的事情。


    更別說後來路明非在冰窖的時候還使用過暴血這項禁忌的技術了。


    暴血的使用加劇了路明非身體中龍血的比例。


    也就是說,現在的路明非看著像個人,實際上身體中基本流淌的都是龍的血液,人類血液已經所剩無幾,隨時都有可能墮落為死侍。


    而昂熱始終堅持認為路明非不可能墮落為死侍。


    雖然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但與他站在同一陣營的副校長也隻能選擇相信路明非。


    終身教授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實驗也震懾了他們,他們不得不考慮路明非血統是否危險的可能性,畢竟這關係到他們自己的安危。


    學生們則麵麵相覷,不再作聲。


    「這也不能證明什麽吧!」


    這時,夏彌站了起來。


    「一個人的判斷標準不應該是以他的行為為準則嗎?現在的路明非看上去完全沒有問題吧!如果你們僅僅以‘未來存在危險,來魯莽地判斷他的將來,那麽我是否能說在場所有混血種都有墮落為死侍的可能性呢這本來就是一種薛定諤的結論!」


    「你這是詭辯!他要是墮落成死侍你們這些離他近的人就是第一批受害者!」安德魯大聲說。


    「可是我們現在就坐在他的旁邊,安然無恙,倒是安德魯先生你有點急了。」芬格爾接話道。


    片刻之後,所有學生都為他們的辯論奉上掌聲。


    安德魯恨恨地齜牙。


    「別急!我們還有新的證據,人證!」


    他指向愷撒。


    「如果路明非真的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那麽身為學生會主席,他一定有自己的正確認知!」


    安德魯把未來賭在了加圖索家的公子身上。


    可惜愷撒並無多少激烈的反應。


    他澹澹地整了下衣領,起身向著評審團微微躬身。


    「先生們女士們,以加圖索之姓發誓,路明非是我校優秀的學生,每個人的好朋友,大家的熱心腸小助手,我們都被他深深的人格魅力吸引,他是美德的化身,不曾有任何暴力傾向……」


    磁性的男音中,安德魯的嘴巴逐漸張大,他信仰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安德魯看得出來他在演,嘴角戲謔的笑容暴露出少主對家族的嘲諷。


    其實聽眾會的學生們早已達成了某種共識,現在仍舊在場上也不過是為了陪他玩點小遊戲罷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古怪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音源處。


    被上千雙眼睛注視,芬格爾尷尬地摸了摸頭。


    「我的,忘靜音了。」


    但是等到掏出手機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手機,而是路明非的手機。


    因為聽證會被審判人無法攜帶任何物品,所以他的手機放在了自己這裏保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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