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回了自己的房間,西廂房就又隻剩下李雲瑤一個人。


    “黎薑妹妹,你這是發什麽呆呢?”


    文芳從外麵走了進來,這大半個月,因為李雲瑤可欣她們活潑的性子,倒是影響得文芳也活躍起來,所以同李雲瑤幾個人在一起時,比在其他人麵前要放開許多。


    “沒什麽,文芳姐姐進來坐!”


    李雲瑤原本打算一個人就坐在那裏發一會兒呆的,沒成想文芳過來了。


    李雲瑤探頭看了看屋外的太陽,正是正午的陽光,時值盛夏,光熱也是異常濃烈。


    文芳的體質陰寒,平日裏李雲瑤專門把她安置在一個沒有人住的坐北朝南的屋子裏,也就稍微在李雲瑤的院子裏打打雜,侯府的其他地方,並不怎麽去。


    或者說,李雲瑤不讓她去。


    “也對,對於這個世界認識我的人來說,我已經死了,一個死人突然出現在活人的麵前,不引起恐慌才怪呢!”


    文芳這樣對李雲瑤說,李雲瑤沉默了。這個文芳姐姐遠比想象當中要敏感許多。


    “我這幾日突然覺得暈吐惡心,也不知怎麽的,好像斷斷續續做一些奇怪的夢。”


    文芳坐在李雲瑤的對麵,細細給她說著李雲瑤一直讓自己注意的身體上的變化。


    “做奇怪的夢?那是什麽樣子的夢?”


    李雲瑤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是具體是什麽地方奇怪,李雲瑤也說不上來。


    “我好像,夢到你了,還有清歡。”


    李雲瑤的心開始砰砰直跳,如果是這樣,李雲瑤想著,是不是意味著文芳又開始被那些人重新控製了?


    “是不是就在這裏?”


    李雲瑤追問,雖然還不太確定,但是之前文芳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最開始來這裏的時候,如今已經開始想起自己,想起清歡了。


    “潤兒,文芳姐姐你還記得嗎?”


    李雲瑤強行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好像想起了這樣一個被遺忘了好久,也不見了了許久的那個女孩。


    “潤兒?”


    文芳的眉頭皺起來,仔細回想著和這個名字對應的麵孔。


    “潤兒……”


    “芳姐姐,你冤枉我了,潤兒沒有莽撞,潤兒……”


    文芳的頭開始劇烈地痛。


    “文芳姐姐,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李雲瑤看著文芳的痛苦的表情,不禁有些不太忍心。況且現在的情形,文芳回憶起什麽對自己和清歡可欣她們沒有一點點好處。


    再怎麽說,之前的好長一段時間,文芳姐姐是和潤兒那個丫頭一起的,而且與自己為敵。


    “文芳姐姐!!不要想了!”


    李雲瑤把文芳的手拉下來,幫她揉了揉頭維那些穴位。


    文芳冷靜下來,除了那一點點情景,她也再沒有想起其他的任何東西。


    “嗯!好!”


    文芳點點頭,抬起頭衝著李雲瑤笑笑。


    “什麽事情都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事情!”


    李雲瑤的聲音輕輕的,生怕文芳又陷入一些回憶裏麵拔不出來。


    這半個月來,李雲瑤幾乎一點點收獲都沒有,在自己看來,文芳姐姐壓根就沒有任何病患,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特征。


    “巫術嗎難道是?”


    李雲瑤再看了看眼前的文芳的臉,一張小巧的臉龐上,滿是慘白。


    “文芳姐姐,過幾日便是端午了,咱們可是說好一起出去遊玩遊玩的!”


    李雲瑤艱難地擠出一個笑臉來,氣氛可不能一直這麽尷尬下去。


    “嗯嗯,好,你也忙了這麽些日子了,應該出去先散散心再說,一切事情都急不得。”


    文芳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對於自己原先在這個侯府裏是一個壞人的懷疑,似乎在李雲瑤這裏一點點得到了驗證。


    “雲瑤,如果後來的日子裏,我如果會做什麽壞事,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留這個小家夥一條活路?”


    文芳的眼睛裏麵有淚珠氤氳,嘴卻是上揚的,表情很安逸,真的就是安逸,早就看透了自己結局的安逸感。


    “文芳姐姐,你怎麽這麽說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再怎麽說,我李雲瑤也是一個中醫的研究生啊,你還怕啥?”


    李雲瑤用手背蹭了蹭文芳的臉。


    “文芳姐姐,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回去我帶你去我們家鄉看看,隴上小江南的名號可不是吹的哦!”


    李雲瑤故作輕鬆,這段時間來,假裝著假裝著,連自己都信了。原來自己可以瘋成這個程度,可以逗逼成這個程度。


    “哈!行,也帶你去真正的江南看看!”


    文芳拍了拍李雲瑤的肩膀。


    仔細想起,都有好久沒有去旅行過了,如果這次不算的話。


    這一次,走得太遠了,都不知道怎麽回去了。甚至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到底在哪裏。


    人就總是這樣,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地方,天天盼望著離開,可是當要真正離開的那天,連那一抔黃土,都成了舍不下的身後物,可是現在,離開了,而且回不去了,才開始沒日沒夜的思念。


    李雲瑤還記得在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南方姑娘舍友,南方姑娘不喜歡西北的荒涼,還絲毫不加掩飾,經常在打給家人朋友的電話裏訴說西北的各種不是。


    “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以卷鋪蓋走人,這裏是不好,還輪不到你一個外地人在本地人麵前說它的不是!”


    那是李雲瑤第一次衝別人發火,李雲瑤至少知道,這裏是自己的家長,可以自己在心裏嫌棄千萬遍,但是就是不許別人說一句的地方。


    後來,李雲瑤就被針對了,南方姑娘擅長拉幫結派,於是李雲瑤很快被孤立,那以後,李雲瑤做什麽事情都是一個人。


    當然,如果沒有文正的話。


    那天之後,又過了幾日,終於到了端午。


    靜安侯府還是同以往一樣的寧靜,像是一潭被陽光暴曬了好幾個世紀的死水,毫無波瀾。


    那幾天裏,鹹陽城裏最令人開心的,莫過於秦王的戰勝,而後班師回朝。


    李雲瑤也隻是在可欣那裏聽得這些,她刻意地遠離秦王,遠離一切沒必要的曖,昧,李雲瑤知道,就算是自己死,也要回去。


    “黎薑姐姐,收拾好了沒?劉媽和清歡姐姐,文芳姐姐她們在等了已經!”


    可欣在幽蘭閣外麵喊李雲瑤,已經半天了,這黎薑姐姐怎麽還不出來。


    “可欣你來幫幫我!”


    李雲瑤在裏麵回應,可欣沒法子,隻能進去查看情況。


    “呃………黎薑姐姐你在幹嘛?”


    “黎薑姐姐,你………好大………”


    可欣盯著李雲瑤的胸部移不開眼睛,可惡,竟然自己一個女的也流鼻血了。


    李雲瑤那頭已經完全亂套了,這套清歡姐姐找到的男裝也太難穿了。


    “這個怎麽這麽麻煩啊!”


    “不對啊,我之前也在學校的漢服社團裏學習過穿過漢服啊,沒有這麽麻煩啊,這個完全沒有頭緒。”


    李雲瑤一直在倒騰著自己的衣服,完全沒有注意到可欣的異樣。


    “嘖……你幹嘛著呢?還不過來幫幫我!”


    李雲瑤見可欣半天沒動靜,口氣不免有些生氣。


    可是看見可欣的兩行鼻血,瞬間無語。


    “呃……有沒有這麽誇張?大家都是女人唉,難不成還沒有見過不成?”


    “行了,看夠了沒有?”


    李雲瑤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已經看呆了的可欣。這丫頭,眼睛都不知道轉一下。


    “黎薑姐姐,你這樣好的身體,絕對好生養!以前我娘給我說過,身體好的女子才好生養,那些瘦瘦巴巴的,雖然看起來是好看,但是不好生養,沒有人家會要的!”


    “啪!”


    李雲瑤一巴掌在可欣麵前響亮的,將可欣徹底拍醒了。


    “嘶……我的手啊!”


    李雲瑤使勁搓著自己的已經發紅了的手。


    “醒了沒?醒了趕緊過來幫我過來穿衣服了!清歡姐她們還在等著呢!”


    李雲瑤朝著可欣打了個口哨,可欣撇撇嘴,慢悠悠地走過去幫李雲瑤穿衣服!


    “咦?可欣,你怎麽了?怎麽流鼻血了?”


    李雲瑤和可欣跑過來的時候,文芳看到了可欣的鼻子下方還吊著兩行紅色的東東。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在鼻子下麵的紅色的東東,就是鼻血沒錯了,隻是可欣的這兩行鼻血,已經風幹了。


    “哈哈哈哈………”


    李雲瑤和清歡兩個人很不厚道地笑了,剛才還沒注意到,原來可欣忘了把鼻血擦掉。


    “有那麽好笑嗎?要不是黎薑姐姐,我才不會流鼻血的!”


    可欣氣呼呼地叉著腰指責李雲瑤。


    “怎麽這麽說啊?這家夥有揍你了嗎?不對啊,揍你你應該會還手的才是!”


    清歡止不住笑,肚子都要笑得疼了。


    “黎薑姐姐………唔唔……”


    李雲瑤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捂住可欣的嘴,可憐的可欣在李雲瑤的小手裏快要窒息了。


    李雲瑤的手很小,慌亂中,並沒有將可欣的嘴完全捂住,相反,捂住了可欣的鼻子!


    “啊~~”


    “黎薑姐姐,我不是故意咬你的,你快把我捂死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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