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瑤說的不卑不亢,連自己都信了。太後一聲不吭,隻是打量完李雲瑤之後,就把玩著自己手裏的一支玉釵。


    連這個屋子裏的正主都不敢說話,李雲瑤和半麵狐狸離固自然也是大氣也不敢出的。


    良久,那位端坐在椅子裏的正主才發話了。


    “離固,你來告訴這一位小姐,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人!”


    “是!”


    半麵狐狸回了一聲,就向李雲瑤回話道。


    “那些人,並不知道其來路,但是,確定的是,有一個人,染了疫病!而且,短短的三天,已經有將近數百人染病!”


    半麵狐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要知道,那種病,控製不好的話,很有可能覆滅一個國家的。


    “所以,昨晚他們進城之後,我們一得到消息,一大早就先把那一塊兒的秦國百姓都疏散開來了,可是……”


    “可是,在你們疏散百姓,安置這些難民的這個空擋,我們卻不合時宜地闖了進去!而且還被這些餓了幾天肚子的難民們給包圍住,不明情況的我們就開設了粥棚。”


    李雲瑤心頭有些憋悶,果然還是好心辦了壞事,不過還好,疫病,除了二零零三年的非典,李雲瑤還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瘟疫,尤其是作為一個醫者的身份上。


    “所以,小姐你,是暫時回不了府上了,您的那些隨從們也是。”


    半麵狐狸的臉色好了很多,又恢複到和那半麵慘白麵具一般的顏色。


    “說吧,你是哪家的小丫頭,我讓下人們回去給你父母報個信,免得擔憂了!”


    雖然是隔著麵紗,但是李雲瑤還是看到了她嘴裏一抹輕蔑的笑容。


    “果然還是小丫頭片子,沒經曆過什麽大世麵,聽到疫病就嚇到了。嗬,阿正啊阿正,不是母親要一直掌管著,確實是……”


    “太後放心,既然是臣女惹的禍,自然是臣女負責處理好!”


    那太後還在暗自搖頭著呢,沒成想李雲瑤來了這麽一句話。


    “嗬,好一個狂妄的丫頭!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麽本事!”


    太後心中不免訝異,但是看對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從心眼裏瞧不起。


    “既然你如此說了,宮中負責此次疫病的太醫我會安排過來,給你一月期限!”


    說完起身離開,頭也不曾回一下,更沒有管李雲瑤和早就被忽視的半麵狐狸離固。


    “你居然是女的?”


    離固的眼睛通紅,李雲瑤不知道,他是因為剛剛的威壓帶來的不適還是什麽。


    “將軍您從未問過我是男是女,我自然也沒有必要一見到您就說我是個女兒身吧?”


    李雲瑤不去看他,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突然是怎麽了。


    “你!”


    “呃………放開……放開……”


    離固氣紅了眼,這個女人也著實是可惡,居然讓自己在主子麵前出醜。


    明明將一個女子認成了男子,自己也是夠廢物,難怪主子生那麽大的氣。


    “你不但毀了我的任務,而且還讓我在主子麵前如此難堪!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離固的手越收越緊。


    “咳咳……呃……”


    李雲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腳下騰空起來,整個身子被離固提起來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雲瑤覺得此刻離固的那個半麵麵具猙獰恐怖。


    “夜叉,對,就是夜叉!”


    “噗通…”


    李雲瑤被離固狠狠摔在這個小院的地上。他也想就這樣掐死這個女人,可是奈何她在主子麵前誇下海口,如果這個時候結果了她,主子怕是要大發雷霆。


    “咳咳……嘔……”


    李雲瑤的氣道突然間通了,伏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


    “怎麽?咳咳……不下手……咳咳……了……咳咳……嗎?”


    李雲瑤一雙鳳眼緊緊瞪著他,那抹白色就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處,影子孤單得可憐。


    “是……咳咳……不敢吧……咳咳……”


    李雲瑤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再激怒他,可是,就是忍不住……


    好像,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所以都成了此刻條件反射的了。


    “我不會殺你,不過,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殺你!你最好安分一些,今天的事本將軍記在心裏了!”


    最後一句話,離固說得斬釘截鐵,字字鏗鏘,尤其是“本將軍”三個字。


    “嗬,好一個將軍,好一個太後身邊的紅人,難怪會在曆史上名不見經傳,頂多就一個標點符號。官不大,官架子倒是挺大。”


    “是嗎?”


    李雲瑤平生最討厭這種拿官職說事的人了,人家皇帝都還微服私訪呢,一個將軍就在這裏叫囂。


    “本郡主是做錯了何事?離固將軍這般下殺手?可曾請示過秦王陛下與我父靜安侯?”


    李雲瑤拍拍胸脯,從地上站起,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


    李雲瑤說得不錯,從早上出發到剛剛,要不是那個戴著麵紗自稱是太後的婦人告訴自己那些自己遇到的難民是染了疫病的病患,她李雲瑤從哪裏知道去?


    果然事情不能隨便管,尤其是在這個皇親貴族還能頂大半個天的年代。


    “我本來是想快點解決事情的,可是這位半麵狐狸將軍跟我擺譜,把本將軍三個字都用來自報家門了,那麽,這個郡主的稱號,還是有些用的吧!那我也拿來用用!”


    離固自始至終沒有有半點波瀾,隻聽到“靜安侯”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靜安侯?就是當初稱霸疆場的靜安侯贏清?”


    離固不太相信,贏清隻一房妻室,且多年來未有子嗣,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冒出來一個女兒?


    “將軍若想計較,黎薑願相陪到底!”


    “黎薑姐姐!”


    可欣清脆的聲音從小院外麵穿了進來,但是就隻有一聲,再沒了蹤影。


    這傻丫頭也是膽大,居然在太後暫居的地方大呼小叫的,就算她不知道太後在這裏,總有眼睛看吧,這麽多官兵,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良美好”的地方吧!


    李雲瑤有些無語地搖搖頭。


    “今日之事,並不是黎薑為難將軍,隻是將軍剛剛未免有些激動!黎薑可以不計較,也請將軍切莫放在心上才好!都是秦國的子民,將軍愛民心切,黎薑也是理解!”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步子也未免有些踉蹌。不過也是自然,被離固“鎖喉”那麽久,大腦難免有些缺氧,走路不利索也是肯定的。


    “不行,走還是要走得瀟灑的,畢竟是練過的人,居然被人家就這樣鎖住了命運的咽喉,還束手無策,說出去不好聽!”


    離固心裏滿是震驚,一是為李雲瑤的居然不計較,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一方將領,那位可是王室的人,要治自己的罪,那是綽綽有餘的。二是為她的膽魄,普通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如果見到太後和秦王,腿都嚇軟了,哪裏還能對答如流?


    離固看著從容離開的李雲瑤瘦小的背影,心下有些太好的預感。


    可是離固不知道的是,李雲瑤的腿確實已經軟了,要不是自己的一點點自尊心作怪,早就癱在地上了,而李雲瑤選擇不計較和離固的這次“矛盾”,也是怕給秦王和靜安侯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記得不錯,嬴政和他母親羋月的關係,不太好。離固顯然是羋月的人,那麽,就有可能還防著嬴政,做了兩手準備。


    “黎薑姐姐!你怎麽了?這是……”


    可欣見李雲瑤從裏麵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連忙上去迎接,可是被兩個身著盔甲軍裝的壯漢攔在門口,衝不進去。


    無奈,可欣隻能在小院的院門外看著李雲瑤一步步走出來。


    “沒事!”


    李雲瑤一出院門,就差點跌在了可欣的懷裏。


    “對了,黎薑在此還要囑咐將軍一句話,將軍與太後二人已經與臣女見麵且交談過,麵紗是擋不住疫病的傳染的,所以這幾天,還請兩位也注意身子,我會派人去靜安侯府傳訊給義父義母,就不勞將軍及太後掛心了!”


    可欣扶著李雲瑤,朝院子裏麵觀望,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奇怪了,黎薑姐姐這是在與誰說話?太後?是秦國的太後嗎?她也在這裏嗎?”


    “走吧,暫時是回不去侯府了,去難民出沒的地方找一個住處。”


    李雲瑤拉了拉可欣的胳膊,自己這會兒腿確定是軟得不行了,可欣這個笨丫頭再不扶著自己,可能就要跌下去了。


    可欣感覺到李雲瑤在拉自己,連忙收回視線,用雙手扶住了李雲瑤。


    “黎薑姐姐,你脖子上怎麽是紅的?受傷了嗎?”


    可欣打之前看到李雲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脖子上麵明顯的“勒痕”,可是她的黎薑姐姐不說,自己又不好意思問,這會兒黎薑姐姐就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就問了出來。


    “沒事,回去再說!”


    李雲瑤不免有些無語,這死丫頭,沒聽出來我剛剛的話裏麵說太後也在這裏嗎?居然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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