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外從未這樣熱鬧。四處雲集而來的人群擠滿了寬敞的大街。


    宮中送來的賞賜品足足有兩車。秦都自從有侯爺入贅後,得到大王厚重封賞的隻有汜水亭侯一人。


    人們議論紛紛:“昨天才被封侯,準建鎏金符師符,今天就得到這麽多的封賞。這是入贅嗎?拜官封侯風光啊。一次娶五個如花似玉的夫人,美死了。”


    “我就說昨晚蕭府上空飄著願作鴛鴦不羨仙,我要是了娶蕭芸,哪怕一晚上,就值了。”


    “蕭芸不行,張娟好,娶了她等於拿下秦都城,不,整個大秦一大半的青樓。”


    “我隻要張娟旗下的絲絲,秦都花魁榜首。”


    “孤陋寡聞了吧,你說的那絲絲隻是暫寄張娟旗下,她可排天下的花魁榜第三,修仙伴侶排行榜第三,比蕭家的蕭芸還勝一籌。”


    “我還是喜歡蕭芸,你看她的身材,緊緊的...”


    “你個窮x,怕是沒錢買帖子看絲絲,那模樣那身段,水靈靈的。”


    “別鬧了,我聽說蕭家昨晚大喜,入贅的汜水亭侯洞房時,連蕭芸的門都推不開。你說她緊不緊...”


    “你們這些不足道,我宮內的朋友告訴我,大王賞賜汜水亭侯,好像班豫伯爵看上汜水亭侯。”


    “班豫伯爵誰啊?男的?”


    “班豫伯爵世襲伯爵李厚,無後,無近宗,隻能襲傳給他的夫人...”


    “李厚伯爵!我知道,他老厲害了,當年三征北道國,打得北道國心服口服,臣服我大秦。當時北道國國王還與李厚伯爵結拜為異性兄弟,如今北道國新王是李厚伯爵的幹兒子。


    李厚伯爵的封地是曾經的北道國領地,物產豐富,北道國新王窺探已久,想要迎娶李厚伯爵夫人,這蠻夷國風俗父妾子承,兄妻弟承,家常便飯。何況他這是李厚伯爵的幹兒子。”


    “李厚伯爵的夫人到底是誰啊?”


    “聽說是大秦王族之宗女,當時李厚伯爵手握兵馬大權,與北道國國王稱兄道弟。唯有王族宗室下嫁...”


    “班豫離秦都太遠了吧,李厚伯爵封地那麽遠,應該是被貶吧。”


    “肯定,封侯大典射封地,不是誰都能射到封地。誰都有機會當侯爺,汜水亭侯就是一個例子,可我大秦建國以來,在封侯大典上射出封地的也屈指可數。”


    蕭府內,蕭芸慢條斯理地看著宮中送來的賀禮清單,張娟正在努力邀請其他三位家主參加今晚張家舉辦的拍賣會。


    韓晨搖頭說:“我不去,我還要處理家族的事情,安頓四叔那邊的族人。李崇然他下手也太黑了吧,把我四叔大成傻子。”


    慕容瑩瑩冷冷地說:“得了吧,昨晚,你不讓家主位置,你四叔差點殺了你。你在我們當中年級與一萌一樣,最小,他憑什麽讓你做二夫人。”


    “他隨口一說,他一個鄉下來的,懂什麽。”韓晨臉有些紅,昨晚她興奮得難以入眠。


    “瑩瑩姐,他入贅的,何必在意他說的。”


    蕭芸放下清單,輕聲地說:“小萌說的不錯,我們姐妹之間和睦,便是五大家族和睦。難道你們想讓那些世襲的武勳家族看我們的笑話嗎!大王送給汜水亭侯的賀禮,遠遠超過了一個亭侯能享用的。我大概看了看,王族宗親婚嫁的賀禮也不及三分之二。宮中送禮的馬車也是加大的,裏麵還用收納袋裝禮品。表麵上看,好像是子爵的標準...”


    “那我們的夫君很受大王喜愛,莫非他是大王的私...”


    “找死啊!不要亂說。”蕭芸撇了張娟一眼:“反正禮我收下了,人要管好,一有錢男人變壞很快的。”


    “同意”幾個女人異口同聲地讚同。


    “娟兒,今晚我不能去拍賣會了,你看上府上的什麽東西,你盡管拿去拍賣。是絲絲姑娘主持拍賣吧。”


    “是的,她要回北清宗了。今晚拍賣會過後,她就走。前幾天攢齊了三千萬金。”


    “她來秦都不過兩年,三千萬金,真不知道我大秦國錢多人傻,還是...”蕭芸歎息一聲。


    慕容瑩瑩說道:“要我說,北清國自不量力竟然與北道國開戰,結果國王被北道國俘虜,當了人質。北清國十年的國庫收入也抵不過絲絲兩年。國難啊,好好一個北清宗聖女,大元仙境,為了贖北清國大王...”


    張娟說道:“今夜之後,天下花魁榜第三空缺了。我又要損失不少。”


    蕭芸手指在清單上敲動:“草兒,快正午了吧,去把侯爺叫醒,請他來這裏。”


    門外的草兒聽到後,說了聲好的,便離開。


    這麽寬的床,還有花的清香,真是適合睡覺。凝丹的補給精神力實在令李崇然受益匪淺,不流血還真的無法突破偽金四品。


    他殘了的資質突破四品,若不是靠精神力的凝丹,起碼還要苦修好幾年。這顆凝丹若是給蕭芸,她可能破元仙境了。


    破四品,在蕭家大院壓根沒有人多看幾眼。李崇然不同,他是汜水亭侯,鎏金符師。


    自從宮中送來兩車賀禮,蕭家的仆人們都恭敬地守在他的小院子裏,守護著他。誰會跟打賞錢過不去呢!管他侯不侯,有錢打賞便行。


    李崇然打開門,舒展懶腰,打嗬欠。


    滿院子的仆人齊聲高呼:“姑爺早。”


    那些人燦爛的笑臉掛著汗珠與昨日不溫不熱的表情差異太大。


    “大夏天的,站在太陽下暴曬,不熱啊?”


    “恭喜姑爺賀喜姑爺突破四品,連升三品。宮中也送來了賀禮...”仆人們把禮字飄音拐了又拐。


    “有錢了?”


    “是的,姑爺。”


    “都打賞!”


    “快給姑爺梳洗,姑爺的早餐呢...”仆人們圍過來,李崇然還真不適應。


    草兒來到小院的時候,李崇然正在吃早餐,幾個丫鬟正在給他捶背捏腿。


    “姑爺,夫人們請你過去。”草兒瞪了那些仆人補充:“夫人們請姑爺...”


    蕭芸不虐仆人,不代表那些夫人們,圍著李崇然的仆人們趕緊溜走。


    過了一會,草兒領著李崇然到了房門口。


    李崇然很規矩地讓草兒開門。昨晚蕭芸給他找了蕭家唯一一處一品修為能開門的房間,小院的柴房,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把柴房改成臥房。


    “四品了!也好,不需要趕時間修煉花費大量的丹藥。”蕭芸說:“坐吧,射封地用的弓箭,最低使用的等級為修煉五品,你突破四品,很快能破五品。今日宮中送來賀禮,大王賞的。我大致分成十份。”


    李崇然一聽,心想,終於有錢了。但表情卻很鎮定地坐下:“我能分得多少?”


    “大王賞給侯爺的。都是侯爺的...”


    李崇然有些小激動了:“都是我的!”


    “不過侯爺是入贅,入贅的規矩,這些賀禮全當我們的聘禮。我們收了聘禮,自然也會改口叫你夫君。”蕭芸把宮中賀禮清單遞給李崇然。


    李崇然從未見過這麽的錢財,就連清單上裝寶物的收納袋,也是三品以上的琅邪牌收納袋。


    “夫君??”


    李崇然回過神,看著諸位夫人,淚流滿麵地說:“我從小到大,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李家村。那是一個很窮的村莊,我為了修煉移湖符術,毀壞村裏的幾個糞坑,村裏的大娘們破口大罵了一個上午。耕地靠地吃飯,糞坑是農作物的肥料...如今我有這麽多錢,全當聘禮,是不是太多了,我想留點私房錢...”


    張娟笑道:“養其他女人嗎?夫君啊,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秦都的青樓幾乎是我張家的。你敢養那家青樓的女子,我就拆那家的。雙河鎮的怡香院,我已經讓人拆了...”


    “啊?”李崇然呆若木雞:“我隻是想給村裏一點,不是人富貴了,不能忘本...”


    “夫君,芸姐姐,早就派人給李家村送錢了,你那個叫李三娃的朋友,芸姐姐也給他送了很多錢,就算他什麽也不做,也夠他跟他十七個夫人瀟灑一輩子。再說他的夫人們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但凡能參加角鬥的望門寡,最不濟的,買下兩三個雙河鎮也不是什麽難事。”韓晨微笑地看著李崇然,眼光溫柔似水。


    “我來說如何分這些聘禮。我收一份,娟妹妹今晚有拍賣會,不差錢,得一份吧。晨妹妹要處理她四叔那邊家族的問題,得兩份吧。剩下六份,給瑩瑩與小萌吧。昨晚小萌匿印絹起了很大的作用,聽說匿印絹被官家收回,查驗,說白了直接歸官家戰利品庫房,我們蕭家再出點錢作為補償。如果夫君能在封侯大典上射封地,射到一個封地,憑借大王對夫君的厚愛,向大王討回小萌的匿印絹不會太難,所以夫君你要加倍努力修煉。”


    “我...”李崇然覺得蕭芸這番話把他嘴堵上了。


    “哦,對了,姐妹們,你們每人每月給夫君五個一品晶石,他零花錢。一個侯爺,身上不帶點錢不好。”


    “好的!”幾個女人答應,紛紛從收納袋裏取出一品晶石。


    一個月二十五個一品晶石,還不算太壞,李崇然也不客氣收下晶石。


    “瑩瑩,你家與戶祿司有生意往來,每月侯爺的俸祿勞煩你去領取,侯爺是百戶侯,你去挑選一百戶人家,花點錢通些關係,隻選修為煉金八品以上的人家。錢,我們蕭家出。”


    “芸姐姐,不必勞煩你出錢了。這是我辦就好。”


    “小萌,你家與琅邪閣關係不錯,請他們精心打造一把,必要時熔半錢銀髓。”


    “好的,芸姐姐。”


    蕭芸微微地點頭,朝門外的草兒喊道:“草兒,請春娘做一桌家宴。”


    “好的,家主。”


    蕭芸轉頭對著李崇然說:“夫君,你覺得還可以吧。”


    “很好!”


    “夫君出去也不能太寒酸,清單裏有五品的收納袋。你拿一個吧。”


    “好的。”李崇然點頭。


    大家沉默一會兒,蕭芸說:“夫君,你還有什麽事情?”


    “哦,沒有。”


    “那你還在這裏幹嘛?回小院修煉,她們會把飯菜到小院的,悶的話,可以去逛逛秦都。家宴有葷菜,不適合夫君...”


    李崇然汗顏,還能說什麽呢,簡單地說了幾句告辭的話,然後離開,做人要有自知自明,一進屋看見五位國色天香的夫人們,笑得那麽燦爛,跟院子裏仆人滿臉上透出的笑容有著本質區別。


    仆人們渴望一點賞錢,夫人們純屬一鍋端,還讓人找不到辯訴的地方。


    昨晚那張百年的五品老版符紙,可惜貼在她四叔額頭,改天撩她的時候,順便把五品符紙拿回來研究研究。現在研究一下煲罐。


    院子雖小,該有的樹該有的花該有石桌椅都具備。


    估計打賞錢不到位,院子裏人影不見一個,李崇然落得清閑,坐在石凳上,把玩煲罐。


    黑乎乎的,在石頭上磨磨,不見劃痕。按理說,沒有用凡人的柴火煤炭火,怎麽會有如此厚硬得鍋底灰。


    一個丫鬟經過小院子,頭探了一下:“姑爺,你不去吃飯?”


    “蕭芸說,你們會送過來。”


    “姑爺,家主說得沒錯,奴婢們每天給姑爺送茶水飯菜,收取一塊一品晶石使喚費用。”


    “什麽?”李崇然猛地站起來:“使喚費??”


    “姑爺雖說被大王封了侯爺,可畢竟是入贅。我們聽聞姑爺每月從五位夫人手中隻拿二十五個晶石,想到姑爺獨身一人來到秦都,生活不易,使喚費就降到一塊一品晶石。這是秦都最便宜的使喚費了。”


    “本侯一向節儉,本侯這就去廚房...”


    廚房外設了一處食堂,李崇然的位置相當於不帶屏風隔離的包間,餐具明顯比仆人們用得高檔多了。


    “春寄語呢?她能給我弄幾道素菜。”李崇然也不奢望葷菜了。


    “姑爺,春娘是廚師總長,平日裏隻給蕭芸做飯菜,過年的時候,才做一次菜。當然姑爺比我們身份高貴,過年免費吃一次春娘做的菜,然後每個月隻有一次權力,請春娘做飯菜。姑爺好像昨晚用了這個權力,如果姑爺還想品嚐春娘做的飯菜,每次隻需付五品晶石一個。”


    “五品晶石??她咋不上天。”


    “姑爺不要這樣說,春娘已經給姑爺打了很大的折扣。”


    “算了吧,隨便給我弄一個菜。”


    “姑爺隻要一道菜品??”


    “嗯!”李崇然隨遇而安,隻要有吃的,先填點,等會出去吃。


    這邊家宴上,春寄語也坐在席間。眾女吃吃喝喝喝,十分熱鬧。


    秦都之大,李崇然無法想象。


    幸好秦都凡夫俗子較少,他們出門非要騎馬坐轎子。


    太陽炙熱了點,四品修為抵擋這點溫度不算什麽,李崇然走來約半個時辰,他認為蕭府附加的酒樓飯店價格一定會因蕭家坐地起價,走遠點,看著稍微偏一點的地段,商家應該童叟無欺。


    “貴客,您要吃點什麽?”


    李崇然選擇人多的店,進入店內,剛坐下,店家夥計便熱情地摻茶水。


    “這些能吃什麽?”李崇然取出二十五塊一品晶石倒在桌上,他不懂秦都的行情,不敢貿然點菜。在雙河鎮,兩個一品晶石就能大餐一頓。


    “這位貴客,本店一般收二品以上的晶石,實際上,客人們多用三品晶石付賬...”


    “請問一品晶石能在那裏吃飯?”


    “貴客,你看到店門外的包子鋪嗎?”


    “謝謝。”李崇然收好晶石。


    等到李崇然離開飯店,一些食客們偷笑。


    掌櫃的說:“笑什麽笑,一看你們都是些外地人,沒見識。剛才那位是汜水亭侯爺,才入贅不久。秦都城,才入贅的有幾個能在飯店酒樓吃飯,身上有二十五個一品晶石已經很好了。”


    “侯爺咋沒錢呢?”


    “侯爺有錢,也是侯爺夫人的。一群沒見識的...”掌櫃的低下頭繼續撥弄算盤。


    李崇然走到包子鋪前:“老板,包子多少錢一個?”


    “一個包子,五個一品晶石。”


    “太黑了吧。”


    “我用的是一品野豬獸肉包的,在秦都算最便宜的了。”


    “老板,在我家鄉,一頭活得一品野豬也才值二三十個晶石...”


    “貴客啊,這是秦都,大秦的國都,附近方圓百裏,不方圓二三百裏,一品野獸早就沒蹤影了,這都是從外地運輸來的,算上人工費,運輸費等亂七八糟,我這包子賣的不算貴了。貴客還買嗎?”


    李崇然搖搖頭說:“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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