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詐屍了!”某處靈堂,不論跪著披麻戴孝的,還是跳端公念往生咒的,一窩蜂朝門口狂奔。


    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激蕩,楚地咒如此厲害,楚國不可小覷...秦王回到宮殿,再無心思吃飯,一杯一杯酒接著喝。


    男人需要酒,喝飄了,會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張娟運送了許多美酒去拍賣會,酒一到拍賣會,一個張家家丁遞給她一封信:第一、老家主活得很好,隻是黃鼠狼妖魂追著老家主不放,叫嚷著說老家主奪了他的初吻,附注:妖魂是個大老爺們。


    第二、姑爺活得很滋潤,自北絲絲跪拜在姑爺的襠下,姑爺飛天舞出霞光。附注:據家丁張庚廿五說,當時妖魂銷魂地看著姑爺說,我艸,普度眾生咒。在場有十七個家丁和丫鬟可作證,看見聽見,隻是不知道,普度眾生咒什麽意思。


    第三、北絲絲活得滿臉紅霞飛,當姑爺質問她,奪走姑爺初吻該怎麽辦?家丁丫鬟們聽不見北絲絲說什麽。


    第四、玄龜鬥戰妖魂,北絲絲助陣。玄龜勝利,妖魂卻被姑爺用煲湯的罐子收了。


    第五、張府四條街外,三家靈堂出現詐屍。詐屍之人都說做了一個夢,以為到陰間,抬頭卻看見一男抱著一女在空中舞蹈。他們也聽到陰間的鼠頭人說‘我艸,普度眾生咒。’此印證家丁張庚廿五的話。


    第六、芬芬詐屍,抱著老家主狂吻。姑爺看吐了。老家主甩手兩巴掌給芬芬,把芬芬扔在樹梢掛住,老家主扛著梯子爬樹救芬芬。


    第七、北絲絲沒讓姑爺進玲瓏閣,姑爺扛著梯子爬閣樓。家主讀到第七條的時候,估計姑爺已經進入北絲絲的閨房了。


    姑爺進入北絲絲的閨房後,估計老家主與芬芬已經和好,坐在樹上準備看月亮。


    附注:廚房詢問家主,是否要給姑爺準備晚飯?


    張娟微微開嘴,有些吃驚:“管家手寫的?”


    “回家主的話,賬房先生執筆...”


    “筆呢?”


    家丁拿出毛筆遞給張娟。


    張娟寫到:速催姑爺來拍賣會。半夜把花園樹鋸掉,免得樹上看日出。


    秦王宮殿,秦王也在讀一封信,內容與張娟看的信一字不差:“誰寫的?”


    “回大王的話,張府賬房先生執筆,介於司文筆記錄員外郎謄抄。大王,張府賬房先生是介於司的眼線。”


    “寡人隻關心汜水亭侯,什麽芬芬之類,下次寡人再看到無關緊要的,寡人定讓他們項上人頭紛紛落地。滾...”


    張府玲瓏閣,梯子搭在北絲絲的閨房窗前。


    手寫帖子就在窗前的桌上,筆墨還沒有完全幹。


    李崇然伸手快速拿了手寫貼,想要離開。


    屋內傳來北絲絲的聲音:“侯爺收妖魂的罐子,是什麽來曆?”


    “蕭家廚房,煲粥用的煲罐。”


    “仙家菜用的煲罐吧。我北清國也有煮仙家菜的修煉高手,用得同樣是琅邪閣製的煲罐,為什麽不能吸妖魂呢?”


    李崇然悄悄地往上探出半個頭,說:“其實我想用煲罐,裝點玄龜血,不曾想到回收了妖魂。我想琅邪閣為了節約成本,不鋪張浪費,回收舊的殘破的妖魂瓶,煉製過程中出現失誤,錯誤地使用妖魂瓶材料補了煲罐。”


    “侯爺,絲絲沒有責備的意思。原本五品妖魂夠玄龜吃一年半。如今妖魂被你的煲罐煉化成一堆妖毛。”北絲絲凝目注視李崇然的眼睛,輕輕地說:“今夜之後,絲絲要離開秦國返回北清國,絲絲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侯爺陪絲絲捉幾個妖魂,然後再離開秦國...”


    “我第一次聽說,秦國到北清國要走一年半,不是兩個半月嗎,這還是凡人的腳力,如果有大宛駒,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以絲絲姑娘的修為,十幾天也算多了吧。”


    “李崇然,你聽不懂本姑娘說的重點嗎?你還是故意...”北絲絲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好吧,你走吧。我也要裝扮一下去參加拍賣會。”


    “絲絲!”


    “嗯?”


    “你代言絕塵樓的牌子吧,我陪你捉妖。俗話說牌多不壓人...”


    “滾!”絲絲順手扔出一瓶香膏。


    李崇然接住香膏,從梯子滑下去。扛起梯子,自信地朝花園走去。


    路過那棵大樹,張老頭與芬芬依舊卿卿我我,像糖一樣黏在一起。


    “賢婿,你走錯了吧。大門在那邊。”


    “嶽丈大人,絲絲說,你們親嘴的聲音太大,沒到月亮升起來,你們的唇都親裂開了。她讓我給你們送瓶香膏...”李崇然頭也不抬把香膏拋上樹。


    “絲絲姑娘的美容香膏,我要我要...”芬芬驚喜若狂。


    李崇然皺眉:“這又是什麽妖魂上了芬芬的身體?”


    “賢婿你自己看吧。”


    “我發誓,我不看。”


    “好吧,絲絲姑娘給的一品兔妖魂。賢婿,你現在突破一品咒的修為了吧,能感應到一品妖魂了。的確比老夫厲害那麽一點點。”


    “嶽丈大人,你又搞什麽啊?普度眾生咒,讓你延年不少...”


    “一品兔妖魂,能吸引狐妖啊!”


    “北絲絲要狐妖魂??”李崇然抬了頭,又立即低下頭。


    他胃裏實在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吐了,芬芬居然把香膏當肥皂膩子塗抹全身。


    “送我們張家!她走,花魁榜第三空了。自上古以來花魁榜前三都需要狐妖魂,與器魂差不多,狐妖魂不僅能提升修煉者修為,還能提升顏值,嫵媚指數。”


    “像芬芬這樣??”


    “賢婿,芬芬隻是體質超然特別,身體能寄納妖魂,同時也能鎖住妖魂,妖魂在她體內,鬥戰能力瞬間降低..”


    “嶽丈大人,北絲絲也用了狐妖魂??”


    “北絲絲是一個例外,不用一絲狐妖魂,就能排名花魁榜第三。我張家遍地開的都是歡愉場所,全靠狐妖魂,才能有今天的財力。這狐妖魂,需要特別的煉製手法抽絲。抽絲織衣,抽絲紋身,抽絲植發,抽絲...”


    “嶽丈大人,抽絲織衣,像孔雀毛抽絲織衣服那樣??”


    “嗬嗬,這妖魂抽絲更難,織衣也更難。抽絲織衣相比較,又是最低階的。琅邪閣一品狐妖魂抽絲織衣能賣到一萬三品晶石,並且三分之二用的不是狐妖魂絲,而是狐妖皮毛抽絲。賢婿,你用琅邪閣的煲罐抽了黃鼠狼妖魂的絲,可惜,是最低階的抽絲法器,絲的好壞在於一個妖魂一根絲,絲不斷,絲又要最細最細為極品。煲罐抽成一堆毛,暴殄天物。一件正宗的一品狐妖魂絲衣裳,要用四個一品狐妖魂絲織衣。穿在身上,一顰一笑,宛若活脫脫的狐媚娘子。”坐在樹上的張老頭口若懸河地給李崇然講解,更像是傳藝於他:“如果把狐妖魂絲紋身在肌膚上,不亞於修煉成實體人形的狐妖魅惑之力。但對於仙元境的高手,這點魅惑之力又強弩之末不能穿心。狐妖魂絲最高境界使用,抽絲塑身縛心。隻是傳說中的最高境界,化神境的神仙也難抵擋這種魅惑之力。”


    “沈悅她...”


    “賢婿說的可是介於司沈副鎮司,叫沈悅時,隻是媚骨極品的女子,叫沈媚娘時,能魅惑仙元境的高手。”


    “抽絲植發了?”


    “沒有!一根殘斷,剩下四分之一的九品狐妖魂絲,紋在胸前。”


    “我怎麽沒看到?”


    “賢婿,好風流。沈悅的胸,你也敢看??九品狐妖魂絲,最頂級的狐妖魂絲了,紋入肉身,不見蹤影,全憑紋師心中意境,紋出圖案。北絲絲給她找的狐妖魂絲,至於沈悅找誰紋的,至今仍是秘。隻聽說這九品狐妖魂絲紋身圖案,蘊藏巨大的能量,隻有讓沈悅心動的人,才會借用這能量。幾個時辰前,賢婿獨領風騷,也得多虧沈副鎮司對你一見鍾情。若非這樣,賢婿符術再高明也敵不過九個化元境的修煉者。至於賢婿能梵舞出咒陣,也是因為沈副鎮司的狐妖魂絲...”


    “相傳九尾狐妖在青丘修煉,因為青丘距離上古一處虛空最近,時而傳出上古梵音,九尾狐妖聞梵音翩翩起舞,能幻化出人形,久而久之,聞梵音破境的狐妖也多了。青丘乃楚地,也是妖獸最喜歡聚集的地方之一。楚地有一位喜女色,喜歡雙修的快入化神境大元尊修煉者原上,也是天下唯一一位大元尊,且有神獸獨犀的修煉者。原上用自創的原上咒,狙殺了五條九尾狐妖,與青丘結下死仇。”


    “賢婿,知道挺多麽,老夫刮目相看。”


    “嶽丈大人,小婿自幼飽讀天下群書,獵奇不少,比起嶽丈大人,相差甚遠啊!”李崇然自然不說,這些東西從齊恒姬天庭獲知。


    “原上,現在不是唯一擁有神獸的大元尊修煉者。秦都祭天壇,那個角鬥場,賢婿不是釋放封印的神獸獨角牛,品相比起獨犀差了點,卻被另外一個大元尊修煉者降服。賢婿很多書籍都是與她交換得來的吧。這算是賢婿修煉的緣分。”


    李崇然有點遲疑:“嶽丈大人,小婿鬥膽問一句。嶽丈大人修為小元仙境界,怎麽知道那麽...”


    “老夫本是大元尊境界,十幾年前不上則下,掉境了。雖普度眾生咒延年我的壽命,如果我不通過芬芬吸取妖魂,就會崩境而亡。老夫看賢婿的鎏金骨,也是經曆掉境,觸及崩境的邊緣,不知何緣故,屁事都沒有,無非修煉緩慢而已。”


    “嶽丈大人,你能看出來?”


    “但凡經曆掉境,步入崩境範疇,誰看不出來!”


    “可我怎麽看不出來呢?”


    “年輕人,不要追問別人都無法回答的問題,這樣很容易把天給聊死了。老夫看時辰也不早了,你該去拍賣會了。”


    “多謝嶽丈大人指點,小婿受益匪淺。”李崇然拜別後,毅然的目光對視快要溜走的一片夕陽紅,扛起梯子,邁出堅毅的步伐,直奔張府最外層的護院牆。


    牆高七丈六八,藤蔓蔓延,李崇然爬上護院牆,坐在上麵,拿出煲罐,取出藕斷絲連的一根黃鼠狼妖魂毛,對著僅有的一點霞光,喃喃:“這堆毛都是一根絲相連,每根毛都是一根絲重疊組合成的,分明就是一根五品妖魂絲,重疊手法不一樣。這到底是什麽煲罐?餓了煲飯,病了煉丹,寂寞了抽妖絲...”


    張府出來一輛很大的馬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北絲絲要去拍賣會了。馬車繞了著張府護院牆,繞路大半圈停下了。


    “喂,牆頭坐的那個帥哥,需要美女陪看啟明星嗎?你看我行嗎,入得了你的眼嗎?”女孩縱身飛上圍牆,坐在李崇然的身旁。


    “別鬧了!我再沉思。”李崇然沒瞥身旁女孩一眼,深邃地望著夜幕降臨。


    車廂內,北絲絲幽幽地說:“看來,他不需要我來接他。”


    “小姐,她是誰啊?那雙眼睛好熟悉...”


    “走吧,拍賣會要開始了。”


    馬車徐徐地掉頭離開,消失在夜幕下。


    李崇然身邊的女孩,拍著他的肩膀說:“帥哥,今晚吃雞,我請你。”


    “謝了。”李崇然也沒有看她,伸手接過女孩拋過來的一個五品晶石。


    “別客氣!”女孩如同鬼魅之影消失。


    李崇然淡淡地說:“小屁孩,我玩這種把戲的時候,你還在穿叉叉褲流鼻涕呢!”


    他摸出一個絕塵樓的收納袋,上麵沒有明顯的絕塵樓標誌,自言自語:“絕塵樓北清國王族定製,原來是北清國王族的人,還有兵符...哎,該去參見拍賣會了,還給她...”


    北絲絲的馬車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北絲絲柔柔地說:“絲絲不知皇後娘娘駕到,有失遠迎。皇後的易容術天下聞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還是被聖女看出來了。”


    “皇後若得九尾狐妖妖心,易容術再無破綻。”


    “不說這些。本宮金日見到咒陣,的確大開眼界。國家需要這樣的人,還請聖女把他騙到北清國。”先前與李崇然搭訕的女孩,收去易容術,恢複本來的麵目,她就是北清國皇後北舞。


    “皇後此次前來,不放心我拿三千萬金回去?”


    “三千萬金太重要了,國不可無主,最近爭奪王位鬥戰越來越厲害,本宮必須盡早贖回大王。”北舞摸出一個五品琅邪閣收納袋:“空的!糟糕,本宮的收納袋...兵符??他居然...”


    北絲絲手一揮,加強了整個馬車的禁製,“皇後此次出行,還帶兵符?”


    “北道國要求本宮協同出兵班豫,這是放大王的額外添加的條件。北道國國王道啟會在兩國出兵前,向秦王求賜婚。迎娶現在的班豫伯爵莘遙。”


    “皇後,如果秦王不答應,道啟詭計詐兵,我們北清國貿然出兵班豫,不是與秦國結下兵禍了。”


    “聖女說得對,可大王在道啟手中,本宮不妥協出兵,國內那些想要謀權篡位之人乘機與道啟勾結...”


    “兩難的局麵,不管怎麽說,皇後先拿回兵符吧,等會兒拍賣會,請皇後易容成我的貼身丫鬟,我去找他要回皇後的收納袋。皇後切莫再衝動,這是秦都,遍地可能都有眼線,另外那人是汜水亭侯,百戶的侯爺,似乎深得秦王的賞識。”


    “本宮聽聖女的安排,務必拿回兵符。”北舞心中,恨不得把李崇然捏在手心抽他幾個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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