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有過阻止她的行為,對吧?”


    “是。”


    “除了盜竊煙花爆竹,她還搶劫了一名路人的打火機,對嗎?”


    “沒錯。”


    “最後一點,你之前說,嫌疑人金某是個來曆不明的人物,你和她之間的關係隻是撫養與被撫養的關係,是這樣的嗎?”


    “對……哦,不對,我還是個孩子,我可沒說要撫養她!”


    派出所內,我麻木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黯淡的日光燈將我麵前的鐵柵欄投影在我身上,而我的兩邊和背後牆壁以及天花板和我臉色一樣的慘白。此時,我還未從昨天發生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今天一大早,還沒有用睡醒,幾個身穿警察製服的人就來敲我的房門了。


    “那既然你說你沒有撫養她,可是據街坊反映這個金某可是一直都居住在你的出租屋內,況且,她連身份證、戶口以及其他任何的相關證件都找不出來,我們現在有權懷疑她是個黑戶,並且你和她之間的聯係可能並不是那麽簡單。”


    “我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現在隻知道她就是個災難。”我把頭狠狠地撞在桌子上,幾乎都快要哭了。長這麽大,雖說學習不怎麽樣,但至少遵紀守法,要是被家人親戚知道自己被弄進派出所裏,以後可就沒臉見人了。


    這時,一名警察走到審訊我的那名警察旁邊,附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什麽,隻見那名審訊我的警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穆飛,這裏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警察問到。


    “隨意吧,都無所謂了。”在我看來,好消息不一定會好,但壞消息一定會很壞。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那名審訊我的警察說到:“好消息是金某對自己的違法行為供認不諱,並且承認自己就是這起擾亂公共秩序的事件的唯一責任人,也就是說,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聽警察這麽一說,我幾乎都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奈何審訊室的椅子有所束縛。我是真的感到驚喜加意外,驚喜的是我可以不用蹲號子了,意外的是金克絲這個瘋瘋癲癲的娘們兒居然沒有把我拉下水,而是自己一個人擔了責。


    “你先別急著激動,這不還有壞消息嗎?”警察瞥了我一眼,冷笑到,緊接著繼續說到:“壞消息是,金某在此次事件中,由於私自將所有煙花偷運過來並胡亂燃放,雖然沒有破壞附近的公共財物,未傷及路人,但依舊給**及各讚助商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加上你目前是唯一一個對她保有撫養權的人,所以說,這筆錢嘛,還是得你來出的。”說著,一位警察將一份清單遞到我手裏。


    我接過清單,忽略了上麵的一大堆文字,直接把目光轉到了一串長長的數字上麵,用那顫抖的手指數著:“個、十、百、千、萬、十萬……”


    似乎害怕自己數錯了,我重複地幾遍,確認過後我感到像是落入了萬丈深淵一樣絕望——共計二十三萬八千六百四十五元整人民幣,這要賠償起來,我真的該傾家蕩產了。


    “不過,鑒於你的家裏的經濟狀況,以及你個人表現較為良好,無違法記錄和犯罪前科,我們會與市**及相關讚助商積極溝通,這筆錢可以讓你通過利息、無償勞動、貸款等形式進行歸還。”媽呀,就算一點一點的還,可是這也得等到猴年馬月啊,我心想到。雖說最終事故的主要責任沒有落在我頭上,不過鑒於金克絲和我這層特殊的關係,我最終還是脫不了幹係。


    接下來,警察最後向我交待了一些事,然後告訴我金克絲這種行為屬於擾亂公共秩序,少說得關半個月的拘役。隨後又對我作了下思想教育,然後又讓我在幾張文件上簽了字才算結束。正在這時,金克絲走了過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套在她那纖細的手腕,被兩名民警羈押著,然而金克絲看起來似乎要樂觀得多,嘴裏哼著小調,看上去一臉開心的樣子。我走到金克絲麵前,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到:“進去了一定要服從管教,不能再像這樣胡來了,知道嗎?”金克絲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卻又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望著我,在我看來,她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渴、渴……”突然間,金克絲兩眼開始翻白,步伐開始不穩,小嘴一張一合,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兒。這一舉動“她之前有過缺水的症狀嗎?”一位民警問我,我搖了搖頭,腦袋裏也裝滿了小問號。


    “小王,拿個杯子給她端點茶水來。”羈押的胖警察對著一旁的另一位警察說到。警察們將金克絲扶到一把椅子上坐著,那名警察也很快從熱水壺裏倒來了茶水。“小心,吹一吹再喝,水還比較燙。”胖警察說到,將水端到金克絲嘴邊,然而,這時,金克絲卻抽了一口氣,像是要打噴嚏。


    “阿嚏!”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金克絲猛地一下打了大大的噴嚏,將杯中的頓時被噴了出來,噴到胖警察的臉上,燙得胖警察哇哇直叫。緊接著,金克絲又猛地一撞,將杯子撞在另一名羈押她的警察身上,隨後便是一聲清脆的聲響,杯子被摔得稀爛。


    “哈哈,沒想到吧!你們這群條子!”金克絲朝著警察們做了個鬼臉,嘲諷到。


    “這簡直是個瘋女人!快控製住她!”一名警察喊到。


    “你們抓不到我的!”金克絲繼續嘲諷到,隨後便朝著派出所門口跑出去。然而剛準備逃跑,一道光影便將金克絲擊倒在地。


    隻見那個胖警察掏出電警棍,將金克絲打倒在地。“這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胖警察臉上兩坨肉一橫,怒氣衝衝地說到,看著金克絲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他似乎並不打算善罷甘休。緊接著,他將電警棍通上電,二話不說便朝著金克絲電去。“啊!”金克絲被這一下電得痛苦地叫出了聲,隨後踉蹌地朝著牆角躲去,臉上充滿了驚恐。


    “老子還好心給你倒水,哈?”胖警察被怒氣衝上了頭,似乎並不在意金克絲的痛苦,緊接著又是一擊電棍,疼得金克絲直叫,她拚了命地蜷縮在牆角處,把頭偏了過去,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地上,我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出,金克絲似乎對電擊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再讓你嚐一嚐電擊的滋味……”對金克絲絲毫沒有一絲的憐香惜玉,眼看又一擊電棍朝著金克絲電去,金克絲下意識的把頭埋在胸前。


    “警察叔叔,求你別打她了!”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抓住了胖警察的手。“好了,老張,差不多就行了!”這時,一旁的一位老警察說到。胖警察這才緩緩放下了手。


    “我告訴你,穆飛,要不是這次唐所長幫著你說話,你和那個瘋女人一樣早也蹲號子了!”這時,胖警察把頭轉向我,瞪著眼睛對我喊到。唐所長是我兄弟唐風的一位親戚,恰好在我們讀大學的z市當一名派出所所長,雖然沒怎麽見過麵,但唐風一直在他麵前把我們幾個兄弟捧著,這次說是有他的幫忙其實也並不誇張。


    “好了,金克絲,沒事了,出來吧!”我走到金克絲麵前,安慰著她說到,而金克絲臉上依舊是一臉驚恐。


    “相信我好嗎,沒有人會傷害你,但是你做了錯事,一定要去改正。”金克絲這才緩緩抬起頭來,臉上的驚恐也才漸漸的消失。緊接著,兩名警察帶著她走進一個房間,他們準備第二天將金克絲送往拘留所。金克絲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像極了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妹妹。“不會有事的!”我點了點頭,給了她個微笑,“等你出來,我請你吃好吃的!”話音剛落,金克絲便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我卻一點兒也放鬆不下來。抬頭望向這灰暗的天空,一望無際,就像這賠償金,讓我一眼看不到它的盡頭。回到家裏已是傍晚了,在派出所折騰了半天,我一頭栽在床上,昨天燈會上發生的和今天派出所遇到的,一幕一幕在我腦海裏像電影放映一般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竟莫名的湧上心頭,令我感到呼吸急促起來。


    要是,我從進大學開始就努力學習,不玩遊戲的話,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那麽多的事呢,不但現在在學校麵臨被開除學籍的危險,而且鬧了這樣一出,需要那麽多的錢,想著那含辛茹苦掙著血汗錢的父母和本身並不富裕的家庭,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們。閉上雙眼,亂麻般的思緒纏繞在我心頭,漸漸地,在這團亂麻交織的漩渦中,我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入那無底的漩渦中去,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來到了漩渦的最底層,四周一片漆黑,甚至我不知道我腳下踩的那一片漆黑會是什麽。這時,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朝著遠處那亮光走去,這時,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入我的耳中,這聲音,像極了金克絲被電擊的聲音。


    漸漸地,我離那一點亮光越來越近,這時,那道亮光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而眼前的一幕也讓我瞳孔收縮了起來。隻見金克絲被綁在一張刑床上,而那個胖警察正用電警棍拚命地折磨著她,看著金克絲痛苦的樣子,那名胖警察臉上卻是滿臉邪惡地笑著。突然間,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燈光,燈光將我和受刑的金克絲照在聚焦在一起,而我卻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折磨……


    “啊!”這時,我大叫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而此時,房間內的燈光還未關,風扇還“呼呼”地轉著。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剛才的一個噩夢。我走下了床,心情卻久久不能平複,金克絲現在怎麽樣了呢?雖然,我沒有被牽涉到其中,但此時我開始擔心起金克絲來,畢竟她是一個異世界來的人,對很多東西都還不清楚、不了解。想到這裏,我穿上衣服,決定還是去拘留所看望一下金克絲。


    “這麽晚了,還來探監啊。”來到拘留所,此時已是深夜,按照規定,這個時間是不能進行探監的,但我還是厚著臉皮好說歹說,還狠下心塞了看守民警一包中華,值夜班的民警這才給了我短短五分鍾。不過,五分鍾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跟著民警走進拘留所牢房內,狹長的過道隻有黯淡的燈光照映在慘敗的牆麵上,這個拘留所修建得比較早,看上去陳舊且破爛,像是鬼片中的場景。


    “誒?這是怎麽回事。”正在這時,前麵帶路的民警突然間驚訝地喊到。我順著民警的眼神望過去,隻見眼前的一幕令我大吃一驚——牢門的鎖被打開,屋內空無一人,之前民警告訴我,金克絲正是關押在這裏,一個詞語頓時就掠過了我的腦海——越獄。


    刹那間,警報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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