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穀,葉然的小破屋之中。


    又一次被裹成木乃伊的葉然躺在床上,床榻邊,坐著的自然是忙活了一整天,才勉強處理好葉然傷勢的蘇荃。


    雖然是同時與小建寧一同回到雲瀾穀當中的,可小建寧卻被委派去安置從喜樂村來的那些百姓了。


    畢竟雲瀾穀眼下可實在是沒什麽多餘的人手。


    哪怕小建寧無法妥善安置那些村民,葉然可著實是無能為力了,不過想著有莫學海在一旁幫襯,終歸是不會出什麽岔子,葉然索性也不去多想了。


    而看了看擦拭著額頭汗珠的蘇荃後,葉然鼓嘴就道:“師叔,我現在可以問話了吧?”


    本來一肚子狐疑的葉然,哪怕不顧身上的傷,也想著直接問個清除。


    可蘇荃偏偏要求葉然先把所有的疑惑吞到肚子裏,等她處理好他身上的傷後才能發問。


    眼下見時機已到,葉然迫不及待就問了起來。


    隻見蘇荃輕輕點了點頭,根本不需要葉然多說什麽,自顧自便道:“我並不認識那玉虛子,如果你想問的是關於他的事情,恐怕得等身上的傷好之後,再去詢問建寧了……”


    “哈?”葉然腦袋一歪,滿是疑惑道:“不是,師叔你不認識那個家夥?那……那怎麽……”


    葉然可著實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味了。


    畢竟蘇荃不認識那玉虛子,可那家夥為何在龍且死後,沒有說要幫龍且報仇的意思,反到命令那些本該與雲瀾穀不死不休的玄甲軍們撤離呢?


    就在葉然疑惑不已時,隻聽蘇荃輕聲一歎,喃喃便道:“他是為玄牝珠而來的。”


    葉然整個人一驚,連忙就想著從床上爬起。


    可蘇荃卻直接伸手按住作勢起身的葉然後,柔聲道:“你現在可不能再動彈了,否者真就從此再無仙緣了,你說你為何非要逞強,強行去吸收那靈晶呢?若沒有我,你早成廢人了……”


    葉然啞然笑道:“可我有其他選擇麽?如果不這麽做,我拿什麽保護你?別說什麽仙緣不仙緣的了,我要的隻是現在能夠幫著你順利度過眼下的困難。”


    “值得麽?”


    蘇荃喃喃說了一句,聲音很小。


    可葉然知道,有些話啊,哪怕是明擺的事,可你還偏偏就得說出口。


    因為有人要聽,並且就是喜歡聽。


    於是,義正言辭道:“當然是值得的!”


    頓時間,蘇荃身子一軟,目光入水般柔柔落在葉然身上,也不說話。


    倒是讓葉然心頭猛地一顫,下意識就說了一句,“師叔,你真好看……”


    這才讓蘇荃猛然驚覺自己按住葉然雙肩,把葉然固定在床上的姿態,實在是太過親密了一些,不由臉頰一紅,匆匆退後,側著身子,好像是不敢讓葉然瞧見此時自己那臉頰發燙的臉蛋似的。


    而葉然隻是幹咳了兩聲,隻覺得現在好想還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於是匆匆便說回了正題,開口便問道:“師叔說,那個玉虛子是衝著玄牝珠來的?”


    蘇荃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葉然卻皺眉就自顧自思索起來。


    她說自己是不認識那玉虛子的……


    “呃,所以,師叔你是說,那家夥明麵上說是陪著龍且來找我麻煩的,實際上是來試探師叔身上是不是真有玄牝珠的?”


    顯然是試探而已,並非是要立刻搶奪,否者那玉虛子也不會離開得那麽幹脆了。


    而見蘇荃又是點了點頭後。


    葉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試探性便問道:“所以,你還真的把玄牝珠給他看了?”


    不難推測,在小建寧山上求救,蘇荃卻先行去喜樂村救人,沒能與葉然相遇的這段時間裏,那玉虛子打著看住蘇荃的名義,悄默默與蘇荃碰麵了。


    而從後麵的情況看,那玉虛子明顯就是確定蘇荃身上真的有玄牝珠的事情了呀。


    可玄牝珠又不是什麽活物,不是說修煉者通過感知就能夠察覺到其存在的,唯一確定玄牝珠真的存在,可不就得靠眼睛親眼看見麽?


    而玄牝珠可是被蘇荃掛在脖子上,藏在衣襟之內的,以蘇荃現在的境界,這要不是自己掏出來給那玉虛子看的,玉虛子想要確定蘇荃身上真的有玄牝珠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念想至此,葉然可不由下意識就把目光落在蘇荃藏匿玄牝珠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有沒有因為瞧見那高聳的山峰,心裏有沒有妒忌一枚珠子了……


    卻見蘇荃又是點了點頭。


    葉然一下就愕然了,忍不住的苦笑道:“師叔,你傻啊。玄牝珠你給那陌生人看做什麽?哪怕是再熟悉的人,也不能隨意展露啊。”


    好嘛,回想起以前,隻覺得這蘇荃好像從來都沒有刻意要隱瞞自己擁有玄牝珠的事情,這別人若是問起她是不是有玄牝珠,她居然就老老實實的承認了。


    老樵夫哪次是這樣,自己問的時候也是這樣,連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玉虛子也是這樣。


    搞得葉然實在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嘛,我還以為我多特殊呢,原來隻要是個人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有玄牝珠,你丫的不但說有,還要問上一句你要不要看看是吧?


    而對於葉然的責問,蘇荃卻神情一黯,幽幽就道:“本就瞞不住了不是麽?”


    葉然愣了愣,匆匆就道:“怎麽就瞞不住了,我跟小建寧不都是在為這件事在努力麽?難道小建寧沒跟你說,她已經想好了對策,哪怕萬獸山的那些混蛋在外麵到處說你身上有玄牝珠,人們也會覺得他們是胡扯的事情麽?”


    卻見蘇荃緩緩轉過臉來,臉色上沒有任何意外的意思,明顯就是知曉了小建寧那混肴視聽的辦法後,還執意要對外人展露玄牝珠的樣子。


    “你知道麽?”


    蘇荃柔聲一問。


    葉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直接嘀咕起來。


    我知道個鬼!我隻知道你簡直就是在那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好吧!


    你明明是一旦沒了玄牝珠的庇護,立刻就會被雷劈得灰飛煙滅的好吧!


    “哪怕是再如何子虛烏有的事情,可謠言一旦出現,總歸是有信的人。”而蘇荃隻是自顧自喃喃道:“那就更不用說明明存在的事實,卻妄想用謊言去掩蓋了。無論謊言說得再如何真實,總歸還是有人能夠察覺到真相的……”


    說話時,神情很是凝重,眼眸中隱隱有種深深的自責。


    看得葉然一下就呆住了,心裏甚至是頓時就沒發再嘀咕什麽。


    原來如此,太一門當初難道就沒想過用謊言來掩蓋玄牝珠的事情麽?


    可結果呢,或許誠如蘇荃所說,在逼真的謊言,總歸是無法遮掩事實的,總還是有人能夠察覺到真相的。


    就比如小建寧那種想著混肴視聽的手段,難道真的就能忽悠住全天下的人,讓所有人都覺得萬獸山在說雲瀾穀裏有玄牝珠的事情,隻是為了借刀殺人而已麽?


    總是會有人信萬獸山散布的消息的……


    這一點葉然心裏也清楚,隻是不願意去想罷了,樂觀的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好的方向去構想而已。


    可蘇荃不同,因為自己,已經連累了太多太多人的她,怎麽可能還同葉然這般樂觀得起來呢?


    總會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麵去構想的,哪怕在她看來,玄牝珠的事情必然是瞞不住的,哪怕就算騙過了玉虛子,那也會有什麽金虛子、銀虛子之類的角色登門拜訪。


    那麽坦言玄牝珠的確在她身上,跟出言狡辯,能有什麽不同呢?


    “所以,師叔的打算是什麽?”


    相通這一切後,葉然苦澀笑了笑,目光很是無奈的打量著此時坐在自己床邊的女子。


    可蘇荃明明是一幅已經有了自己打算的模樣,卻沒有要說明的意思,反到生硬的扯開話題,柔聲便道:“天色不早了,你好生休息吧,以後可不許再胡來了,你現在可是雲瀾穀掌門了,今後可還得依仗你將雲瀾穀發揚壯大呢……”


    說完,竟是想著起身就走。


    葉然頓時臉色一沉,開口便質問道:“師叔!你不會跟那玉虛子說,你可以把玄牝珠交出去,但前提是從你身上取珠的人得是我吧?”


    已經走到房門邊上的蘇荃,身子明顯愣了愣,扭頭就氣笑道:“在你心裏,覺得我是會害你的人麽?”


    葉然鼓嘴道:“可不是這樣的話,那玉虛子幹嘛會跟我說什麽現在不敢取我的性命?”


    實在是讓葉然不得不懷疑,那玉虛子之所以會這麽說,完全都是因為那家夥跟躲在暗處的那個高手一樣,都想著讓他成為第一個取珠,下場必定會落得跟蘇荃一樣灰飛煙滅的炮灰。


    所以,葉然自顧自又道:“也保不準師叔已經做好了自己必定死於天劫之下的準備,卻舍不得離開我什麽的,所以要拉上我一起殉情嘛……”


    就見蘇荃撲哧一笑,“那麽,你可願意?”


    葉然一下就愣住了,他可還真是頭一回見到蘇荃的笑容帶著如今這種輕鬆的味道呢。


    丫的,我就隨口一說而已,你不會真的想拉上我一起被雷劈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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