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現在得先躲在邙山之上,等到天黑才能行動。”


    中年侍衛慢悠悠的祭出一把大黑傘,將他與韓長命遮在傘下,兩人就這麽一起坐著看著夕陽的餘暉,風景雖然,就是兩個大男人肩並肩的坐在一起,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而奇怪。


    甚至這中年侍衛還頗有閑情逸致的唱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


    “住口!”


    韓長命實在是聽不下去,縱然他自認為性子還算沉穩,卻也受不了這歌聲的摧殘,當即顧不得二者的修為差距,果斷打斷了對方的雅興。


    看來以後若要對男修士逼供,可以嚐試唱這種曖昧的歌。


    不過這中年侍衛隻是麵帶嘲諷的看了韓長命一眼,倒也不生氣,此人還是很有強者風範的。


    及至夜幕降臨,二人終於開始行,借助大黑傘的掩護,悄然的走下了邙山,一路前行到內城的高聳城牆之下,才停了下來。


    “前輩,你說的那座秘密傳送陣位於何處呢?”


    黑傘之下韓長命目光四掃,隻見這城牆下方的附近一片光溜溜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根本不像有傳送陣的樣子。


    “啊這……”中年侍衛一拍自己的額頭,雖然麵帶嘲諷卻飽含著尷尬,“我才忽然想起來,今日從內城中出來後,擔心被人跟蹤尾隨,於是……”


    “於是你便毀了它?”


    韓長命感覺眼前有三滴汗水滑落。


    “是的,但是小兄弟莫慌,山人自有妙計。”這時中年侍衛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鉤爪,材質看著像是鐵鑄的,鉤爪尾端連接著一捆長長的繩索,“我們使用此物攀爬上去,雷絲大陣雖說可防禦萬物,但這鉤爪乃是古寶,可以在大陣上麵破開一個小洞,這樣我們就能爬進去了。”


    “這鉤爪牢固不?怎麽看著像剛從土裏挖出來的,而且其中一根彎鉤都有些生鏽斷裂了,我們會不會爬到一半的時候掉下來?我看這城牆都快有邙山之高了,若是摔下來……”


    韓長命的臉上憂心忡忡,畢竟命隻有一條,而眼前這個中年侍衛雖是元嬰初期高手,但似乎不太靠譜的樣子。


    “沒事,包在我身上。”


    ……


    這是一座後花園,但見明月之下,園中種植的各種外界罕見的靈草靈樹,正開著絢爛的花,在月光中暗香浮動。


    風動花搖,疏影橫斜,眼前所見的是園裏散發的點點星光,腳下所踏的是花骨朵與落葉鋪成厚厚花泥。


    起先,韓長命與那中年侍衛二人,沿著鉤爪的繩索往城牆上攀爬了半天,終於爬到城牆上的垛口上。


    果然雷絲大陣被此鉤爪成功破開了一個洞,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爬了進去。


    這個垛口的附近居然連守衛都沒有,不知這是守城衛士的疏忽還是此處特意不派人,總之這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內城。


    進內城後,這中年侍衛所走的路線也頗有意思,這路線彎彎繞繞,居然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守衛和暗哨。


    直到中年侍衛把韓長命送進了一座夜幕下氣象森嚴的宮殿內,這侍衛才自行離去。


    之後韓長命便被宮殿內的下人給引到此處花園,韓長命等得無聊,幹脆欣賞起了這個花園的風景。


    “好久不見,韓兄此次遭人栽贓,不想報仇嗎?”


    夏九釵的聲音比之前韓長命聽到的又高冷了幾分,看來她的地位應該又提升了不少,畢竟她成功取回定星羅盤可是立下大功,這甚至決定了夏國的國運走勢。


    月下的她,仿佛是九天之上的高冷仙子,一身宮裝打扮,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但卻讓韓長命感覺與她之間距離又疏遠了不少。


    “不想,我現在安然無恙,毫無損失,更何況我本就不是夏國之人,隻不過失去了一家雜貨鋪,對我無所謂。”


    韓長命冷冷的回道,臉上並沒有絲毫與夏九釵重逢的喜悅。


    “韓兄為何對我冰冷了這麽多?”夏九釵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上,一雙明眸先是一暗,隨後忽然展顏一笑,“或許我有些變化,希望韓兄莫怪,我畢竟身處在這宮闈之中,很多時候身不由已,我真心羨慕韓兄你自由自在,你這不報仇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我知道你從不硬拚,隻待以後有實力了才會禮尚往來。”


    夏九釵見他一副沉默不言的樣子,於是又輕啟朱唇:“不過話說回來,韓兄若想取消通緝犯的身份,就必須幫助我們打倒夏水道,昔年你在狄山給人開壇授課時,那寶光和尚曾經屠殺你所在的門派,又將你一路追殺不停,之後又在天字迎客樓的門口出言侮辱你,我聽說此人已經加入夏水道一方,而你的老冤家夏宇和那黃玉梁,這次更是對你栽贓陷害,這次我們隻要能打倒夏水道,讓我爹徹底掌控修士聯盟,自然會助你消滅夏水道的黨羽,同時還能幫你取消通緝令,否則你這麽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影響你正常的行動。”


    “你為什麽找我?我隻不過是區區結丹修士,在元嬰期修士麵前如同稚童一般,遇到危險尚不能自保,如何能幫助你們?”


    韓長命眉頭一皺,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總覺得這夏九釵和她爹在醞釀著一個天大的計劃,而此刻正要拉他入局,他可能將成為這個棋盤上的一顆小小的棋子。


    “韓兄果然心智過人,已經看出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雖被馬腹軟禁半年,但你在驚徨秘境中的那些勇猛事跡,我曾聽人說起過。此番你若能出手相助,你想要多少丹藥功法,或者地位權力都有,夏國這麽大,要什麽就有什麽,甚至你還可以對我提一個過分的要求……”


    夏九釵的聲音越來越小聲,仿佛蚊蚋(rui)之音低不可聞。


    “一個過分的要求?真的可以?”


    韓長命終於麵露喜色,直盯著夏九釵的臉,盯得她高冷的臉龐升起了兩朵紅暈。


    對韓長命來說,他等待已久的一個機會居然主動來臨,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機會!


    “嗯!”


    夏九釵的喃喃聲低不可聞,甚至連美眸都閉上。


    這時韓長命的雙眼閃過一縷精光:“謔謔,我要港口水底的那把大禹水德劍!”


    “啥?”夏九釵的雙眼猛的睜開,臉上布滿驚容,難以置信的又確認了一遍,“韓兄你說的可是港口那把刻著‘封帝非吾意,但願海波平’的鎮海巨劍?”


    “對,就是那一把,把它給我,我就出手。”


    韓長命早就有了帝嚳(ku)木德劍與唐堯火德劍,還好自己的嘴巴中的智齒比較多,目前已經拔掉智齒用來放這兩把劍,想必再放兩把沒問題。


    如果真能得到大禹水德劍,那麽‘五行道德帝劍’一共五把劍,他就能得到其中三把,以後說不定真能集齊五把劍!


    一想到圖謀已久的想法就要成真,韓長命心癢難耐的搓起了手來。


    “我的天呐。”夏九釵一手輕撫自己額頭,另一隻手扶著園中的一棵樹才能站穩,她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勸告:“此劍可是夏國的鎮國之寶,縱然是我想送於你,其他人未必會同意,而且此劍連元嬰後期大修士都難以降服,我雖相信韓兄能力,但是……”


    “但是我的修為才結丹期對吧?這不是重點,我隻需要你爹同意就行了,取劍我會自己動手,你們隻需到時候幫我控製住城內的所有元嬰期修士,確保不要有元嬰期打擾我,讓我有充足的時間取走水德劍,事後你們可把此劍丟失的責任推給海族妖獸。”


    “好,此事包在我身上,那凶惡的海族以前多次偷襲帝丘城,令修士和凡人無傷無數,如今讓它們背背鍋也好。”


    夏九釵隻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以她對韓長命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是有辦法取走鎮海巨劍的,所以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那把巨劍再好,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但倘若她爹夏冬海在這次權利之爭中失敗,則她這一族極有可能會被滅門。


    更何況帝丘城的防禦是依靠雷絲大陣那深不可測的威力,而帝丘城有沒有鎮海巨劍是沒有區別的,那隻是夏國的一個圖騰一般的存在而已,實際的作用並不大。


    跟自己一家人的性命比起來,正常人都會舍棄一把劍,而選擇先保護自己的家人。


    二人見條件已經談妥,兩人之間似乎又回到驚徨秘境的‘二十四橋明月夜’的時候。


    夏九釵幽幽一歎:“老實說,我每次見韓兄道心堅定,不被外界所誘惑,特別是對兒女情長不屑一顧的時候,我都特別佩服。”


    韓長命:“……”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聽聞韓兄平時喜愛煉器,你算是來對地方了,想必你曾聽過這座帝丘城是建立在一條極品靈脈上方的,以前那位姓杜的前輩便在此構建了護城的雷絲大陣,此陣通過極品靈石礦脈獲得能量來源,同時此陣又能守護這條礦脈。”


    “你的意思是說?”


    韓長命麵露一絲驚容,猜到了什麽。


    “沒錯,想必韓兄已經猜到了,這座內城的地下便是這條極品靈脈的核心靈眼所在,同時因為這條靈脈的火屬性的極品靈石較多,因此內城的地下一直有靈眼之火冒出,所以內城的所有煉器師或煉丹師,都利用此靈眼之火進行煉製東西,這火對於煉器煉丹的效果極好,不僅煉製成功率高,更是對煉製出來的東西的品階有提升作用。”


    夏九釵的這番言語讓韓長命頗為心動,他以前煉器都是使用自己的靈力之火,這種火隻適合煉製一些品階低的法器,若是要煉製品階高的法寶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如今有了這靈眼之火,自己可以挑戰一下煉製結丹級的子盤龜殼了,就是不知道龜寶這小屁孩對於那個七級龜殼研究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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