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回來拍著赤月老怪的魚尾巴,仿佛是兩麵隔斷了天地的高牆,以韓長命如今的結丹後期修為,眼見這兩麵大到難以形容的尾巴之牆,不禁心中生出一股無法對抗之感。


    魚尾巴比海麵上浮出的兩座巨山還要大得多,由此可知,這兩隻大魚還有很大一部身體在水下沒有浮出。


    縱然以赤月老怪肉身的堅硬強度,亦是扛不住這麽被這樣來回的拍,他的肉身漸漸的如同瓷器一般,有了不可逆轉的裂痕。


    可憐赤月老怪一生位居人傑,如今卻被大魚給拍球一般的拍來又拍去,他何曾受過這種苦?


    於是他心中一狠,選擇了自爆肉身,隻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兩條魚尾巴之間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韓長命雖然早已經退到很遠的地方觀戰,同時眼見赤月老怪自爆產生的衝擊波向他襲來,韓長命大驚之下,拚了命的往後退,再他的速度遠遠沒有衝擊波的快。


    以他結丹後期的修為,在這種人界頂峰修士的自爆麵前,韓長命就算是不死,恐怕身體也要殘廢。


    衝擊波很快追上了韓長命,眼看就要將他席卷其中的時候,避無可避韓長命不禁生出絕望之感。


    但就在這時,一條尾巴隔斷了韓長命與迎麵而來的衝擊波,這尾巴近距離展露在韓長命麵前時,讓韓長命吞咽了一口口水,因為這魚尾巴實在是太巨大了,將眼前的天地給分割成兩半了。


    此刻在爆炸的中心位置,赤月老怪肉身早已炸碎成渣,海麵下起了一片血雨,血雨之中,隻剩下一個驚慌失措的巴掌高的元嬰裹著儲物袋,施展了連續瞬移,破空遁走。


    原本高階的魚妖同樣也能飛天遁地,但是這兩隻大魚似乎無法離開海裏,因此並沒有去追擊,再加上赤月老怪那元嬰展開了全力瞬移,隻是幾個閃爍間,便已經消失在天際,要追也追不上了。


    堂堂元嬰後期大修士,在兩隻大魚麵前如同稚童一般毫無反抗的能力,落得隻剩元嬰遠遁的下場,這便是實力之間的巨大差距。


    眼見赤月老怪的元嬰逃走,韓長命鬆了一口氣,終於逃得一劫。


    赤月老怪這次肉體盡毀,估計短時間內會一直忙於尋找合適的肉體進行奪舍,不會再來追殺他了。


    不過,韓長命此刻的臉上,並沒有劫後餘聲地喜悅,反而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


    因為這兩隻大魚在這南海出現,並且幫他消滅了赤月老怪,同時還幫他擋下了衝擊波,韓長命不相信這僅僅是巧合。


    這時韓長命眼睛一眯,他發現有一物從爆炸中心往他這邊飛了過來。


    “咦,這東西是?”


    韓長命伸手一召,隔空將那東西攝取了過來,他臉上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東西便是他親手煉製的贔屭(bixi)之殼,想不到此物兜兜轉轉,又重新回到韓長命的手中。


    想必是赤月老怪隻顧帶著儲物袋跑了,而這個龜殼想必他是一直放在懷裏把玩,因為沒來得及收進儲物袋中帶走。


    看著這個熟悉的龜殼,韓長命心中感到有些好笑,若是自己現在去拍賣行那兒取走拍賣所得的靈石,那豈不是相當於白嫖了一個龜殼?


    這時,從海下忽然傳出一聲極為悠揚的鯨鳴聲,這聲音,並不算太大聲,但是卻如同暮鼓晨鍾,讓人心中感到共鳴,隻是聲音中透露著了一股痛苦的意味。


    悲鳴聲下,這片大海忽然變得極為湛藍而深邃,韓長命都能夠隱約的看見兩隻大魚在海下的身體,他看得是心中駭然,若非是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世間還有這麽大隻的魚。


    “這是兩隻鯨魚?不過又不像尋常的鯨魚,不過古人誠不我欺,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


    韓長命幽幽歎息,今日再次遇見這兩隻大魚不知道是福是禍。


    奇怪的是,這兩隻如此強力的妖獸可謂是世間罕有對手,但不知為何要發出悲鳴之聲?


    “你們兩隻洪荒異獸居然還要找人幫忙?”一句奶聲奶氣的娃娃音傳來,隻見韓長命的儲物袋口白光一閃,忽然冒出了一個三寸多高的小屁孩,正是龜寶駕馭著祖師爺龜殼飛了出來,見韓長命的修為已經進階到結丹後期,龜寶滿意的點了點頭,故作老氣橫秋道,“小子,你的修為還是太弱了,還需要加強一些。”


    韓長命並沒有理會龜寶的話,目光自始至終都在盯著下方的兩條大魚。


    龜寶見狀,亦把注意力轉向海中兩隻魚,隻是他的眼珠一直在轉個不停。


    忽然龜寶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對著大魚吹了一個口哨,這口哨的聲音有些類擬於鯨鳴聲。


    兩隻大魚聽聞後,忽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它們的背上早已化作大山,隻見山上的土石簌簌而落,同時又一聲興奮的鯨鳴聲從水下傳出。


    這龜寶居然能跟兩隻大魚進行交流,這不禁讓韓長命暗自嘖嘖稱奇,同時眼見到這兩隻大魚並沒有敵意,韓長命一顆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問它們需要什麽幫助,它們說你身上有一種東西對它們有大用,它們需要借用一下。”


    龜寶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了韓長命。


    “我身上的?”韓長命單手托著下巴,沉思了起來,“莫非是靈髓?”


    龜寶再次向兩隻大魚吃了口哨之後,失望了搖了搖頭,“它們說不是,是其它東西。”


    韓長命眼見這兩隻大魚畢竟救他一命,眼下也正是他回報的時候,於是他倒也不藏私,把儲物袋中的東西一一向大魚們展示了一遍,甚至連木德劍與火德劍這兩把對於韓長命極為重要的劍都拿給大魚看了。


    然而,都不入兩隻大魚的法眼。


    疑惑不解的韓長命掏出了儲物袋中的最後一物,那是一桶藍色的液體,主要成分‘水’,其它成分不明,產自‘並夕夕’,號稱可洗滌世間一切汙穢之物的藍月殼。


    這時海上的兩座大山見韓長命掏出藍月殼,不禁瘋狂的搖晃起來,身上的土石再次砸落在海上,掀起了滔天巨浪,巨浪刮到很遠的地方,打翻了遠處海域的許多路過的船隻。


    這時兩隻大魚的龐大身軀也隨著劇烈的震動而不斷的變小著,直到變成兩隻鯉魚大小。


    海浪逐漸的平息了下來,韓長命和龜寶見此,便從空中降落到海平麵上。


    兩條小魚興奮的圍繞著韓長命的腳下轉圈圈,並且再次發出了鯨鳴聲,隻是聲音隨著體形的變小,也小聲了非常多,都沒有海浪的聲音大了。


    “它們問你有沒有水盆之類的,他們說要用你這桶藍色液體洗去身上的汙穢之物。”


    “汙穢之物?”


    韓長命這時仔細的觀察起這兩隻已經變成了小鯨魚模樣的洪荒異獸。


    隻見它們的背上和肚皮處,都寄生了成片的黑乎乎的藤壺,感覺像是生了瘡了癩皮狗一樣,看著讓人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兩隻大魚可以輕鬆戰勝元嬰後大修士,但居然被身上的藤壺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樣子,有些不可思議。


    這真是一物降一物,任憑這兩條大魚修為已經出神入化,但根本奈何不得身上的藤壺。


    韓長命這時目光一閃,手持火德劍的他忽然出手,往一隻小魚的身上就是一削。


    那隻小魚也不閃躲,任憑韓長命的劍削在魚背上的一顆藤壺上,隻見忽然火星四賤,疼得那隻魚是一聲低鳴,但是它背上的藤壺卻是完好無缺。


    韓長命這下子終於駭然不已,這削鐵如泥的劍居然不能在藤壺艱硬的塔狀的石灰質硬殼上留下任何傷痕。


    他不禁暗自慶幸,這藤壺隻能生長在船底或者海獸的皮膚上,不然若是生長在人身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時,韓長命身上的雞皮疙瘩起得更厲害了,連忙一拍儲物袋,手中多了一個木盆。


    韓長命先往盆中裝了一半的海水後,韓長命再倒入了一點點藍月殼,頓時桶中散著一股風清白蘭的香味。


    這時韓長命有些擔憂的提醒:“這藍月殼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性,不過以你們的修為,想必也不會有事。”


    兩隻小魚見此,眼睛一亮,忽然用小尾巴猛得一拍海麵,鯉魚躍龍門般的跳入盆中,然後兩魚一頭接一尾,如同一對陰陽魚一樣,愉快的在木盆中一圈圈的遊著。


    半個時辰後,兩隻魚終於洗淨了身上的所有藤壺,在木盆底,散落著成片的藤壺殼,這些藤壺已經被藍月殼給毒死了,但兩隻魚卻一點中毒跡像都沒有。


    “這兩隻大魚每年清明時節都要到西海的六芒島進行祭祖,祭祀完成後便會回到極西海域,而這次卻意外的來到了南海,想必就是因為受藤壺的折磨,所以偏離了航線。”


    就在韓長命若有所思之際,兩條小魚身上忽然光芒一閃,從盆中消失不見了。


    韓長命望著空空如也的盆,就想將盆中的洗澡水給倒掉之時,突然身子一頓,停了下來。


    他仔細望著盆底,那裏居然沉澱著十幾片指甲蓋大小的金色的魚鱗,這魚鱗雖然看起來極為普通,但韓長命知道這些從兩隻魚妖身上掉落下來的鱗片絕不是凡品。


    而且盆底還散落那些刀劍難傷的藤壺殼,這些說不定以後也有用途,於是韓長命便將魚鱗和藤壺殼給收了起來。


    然後他在海麵上思索了一會兒,眼下滅海盟視自己為二號必殺目標,若是還停留著附近海域,甚至是在南海,都會被滅海盟的修士所追殺。


    為今之計,隻有重新回到夏國大陸,同時到了該取走水德劍的時候了。


    於是韓長命身子一動,往北飛行而去,先是花一些時間,才找到了一艘回夏國的船隻。


    在這無盡的大海中,是絕對不能長時候飛行的,會引起海中妖獸的注意,而乘坐船隻要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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