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遠征軍管理層對缺乏嗩呐而感到美中不足的時候,生怕吹嗩呐會引起公憤的韓長命居然毛遂自薦,他手中的那件嗩呐可不是普通貨色,這可是一件不知品階的法器。


    他現在已經處於技術壟斷中,隻有他有嗩呐,也隻有他會吹嗩呐,遠征軍中誰若是辦喜事或喪事,都少不得要請他。


    他不僅能撈到不少小費,更是可以建立人脈,尤其是與那些大修士混個臉熟,這樣可以防止在航海母艦之中被人謀害。


    隻是韓長命每次參加喜宴的時候,都不敢告訴別人這是屍子王那具老幹屍送他的,隻說這是祖傳之物,不然會被人認為是不吉利。


    他每吹嗩呐的時候,都有一種是在跟屍子王這老幹屍進行接吻的感覺,雖然他有些反胃,但也並非不能接受,要知道這老幹屍這麽強大的修為都不介意自己的嗩呐被人吹,他韓長命區區結丹期修士自然也得接受。


    這把嗩呐吹了一段時日,韓長命發現這把嗩呐仿佛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容易引起聽者的情緒的共鳴,每當他吹的高亢時,聽者情緒容易喜悅,而當吹的嗩呐低沉時,聽者容易傷悲。這嗩呐果然裏麵有些門道,隻不過他現在修為不夠,無法將這把嗩呐發揮出最大威力。


    韓長命除了應邀參加喜宴,若是有修士因為走火入魔或是壽元耗盡而兵解,此修士的親友也會邀請韓長命前去吹奏一曲。


    於是韓長命逐漸的在遠征軍中聲名鵲起,不僅聞名於‘鎮北號’,在‘夏啟號’和‘征東號’兩艘航海母艦中同樣有名,這讓一些試圖對韓長命下手的夏水道的舊部感到棘手。


    這一切,隻因韓長命擁有了惟一的一把嗩呐,結果成為了遠征軍裏的名人。


    “辛苦韓樂師了。”


    邪影老怪身為大修士居然客氣的對正在吹奏‘好日子’的韓長命表示了謝意。


    韓長命雖然沒有停下吹奏,但是鼓鼓的腮幫子上特意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


    “我今日納妾,大夫人她居然沒鬧?&


    邪影老怪那蒼白無血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這時忽然有一丫鬟努力的擠出幾滴眼淚,跪地哽咽:&老爺,昨夜大夫人產下雙胎後,因為栓塞,不幸殯天了。”


    “死了?那遺體我怎麽沒看到?”


    邪影老怪蒼白的臉色猛然轉黑,一副要暴怒的樣子。


    另外幾位丫鬟見狀頓時一哆嗦,趕忙跪地解釋:“您不說是扔下海裏喂鯊魚妖了?”


    “還有這一回事?我怎麽不記得了,莫非是我做夢的時候說夢話了?”


    這老怪用手輕撫著下巴的長須,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


    眾賓客皆是元嬰修士,自然沒有傻子,他們雖然麵色不變,但心中卻是腹誹不已,想不到這邪影老怪不僅性情古怪,還如此薄情,這讓許多人看向邪影老怪時,他們的眼神中隱隱露出忌憚之色。


    韓長命一邊吹奏嗩呐,一邊卻在冷眼旁觀,心中輕歎:“昔年世俗界曾有人說‘丞相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耳’,今日邪影老怪玩的這一初,不過是昔年之人玩剩下的。”


    韓長命在來此喜宴之前,已然了解到這老怪的大夫人是他的糟糠之妻,曾經為他的修行之路提供了非常大的臂助,想不到如今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看來成為大修士的家屬未必是一件好事。


    其實按遠征軍律令,這次本來是不充許帶家屬前來的,但是律法無情人有情,元嬰後期大修士實際上可以隨意攜帶家眷的,除了大修士之外,其他修士若是身為元嬰期的管理層,或者從事一些特殊崗位,比如郎中,教頭之類的,也是可以拖家帶口的。


    就在韓長命思索之間,忽然有另外一個丫鬟在滿臉淚痕的哭訴著:“老爺你昨夜讓人去找丁神醫幫忙救人,可恨丁神醫居然避而不見,他要為夫人的死負責,懇求老爺殺了此人為夫人報仇。”


    想不到這丫鬟生得頗為清純可人,但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企圖禍水東引,讓丁神醫遭受無妄之災。


    而韓長命聽到‘丁神醫’這三個字後,不禁吹樂一停,沒想到這個招惹了邪影老怪的倒黴神醫,居然就是韓長命要找的那位。


    韓長命心道:“看來我必須得先行一步,在邪影老怪對丁神醫動手之前,得讓丁神醫看看能不能救犰狳獸一命。”


    “舞,接著舞,接著奏樂。”邪影老怪轉頭看向韓長命,隻因韓長命的吹奏一停,正在喜宴上跳舞助興的一群女侍者都停了下來,然後這老怪接著道,“既是姓丁的見死不救,老夫本該取他狗命,但今日是大喜之日,便先不與他計較,明日再收拾他。”


    在座的眾修士都不經都為那丁神醫捏了一把汗,當然也有不少人懷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這丁神醫會怎麽倒黴。


    這丁神醫雖然脾氣古怪,修為更是隻有結丹期,但平日時並沒有犯什麽錯誤,所以許多元嬰老怪即便看他不順眼,也不能無故的對一名郎中出手,否則就會違反遠征軍律令。


    但是正所謂‘刑不上大夫’,若是像邪影老怪這般的元嬰期後大修士出手,那麽遠征軍的管理層定然不會為了一個結丹期小輩而責罰於他。


    韓長命就這麽一直吹著‘好日子’,眼見賓客都已喝得東倒西歪,而邪影老怪也離座,去了大廳後的一間貼滿了喜字的房間裏洞房花燭。


    這時韓長命將嗩呐一收,不告而別,不過他在走之前,順走了幾壇由千年靈藥泡製的靈酒。


    其實用千年份以上的靈藥泡酒在修仙界一向是比較奢侈的,因為千年靈藥的稀少,平時都是拿來煉成丹藥,這樣才能讓藥效最大化,但若是用來泡酒,藥效會直接減弱了不少,因此這婚宴上能有堆積如山的千年靈藥酒的壇子,也算是比較少見了,韓長命自然要雁過拔毛一下。


    順走幾壇酒後,他身影一閃,在巨大的船艙中前進著。


    所有修士都居住在甲板下方的船艙中,這船艙就是一個巨大而封閉的世界,而甲板上麵的隻建造了一棟孤零零的高大建築,名叫‘艦島’。


    此刻艦島中隻留下一小部份執勤的修士,負責看管護艦大陣。


    韓長命孤身一個在甲板下麵的船艙中前進者,這甲板下的房間數量雖然韓長命沒有去數,但估計有數萬個。


    他已經從徐霖那兒知道了丁神醫的住址,現在正是上門求醫的好時機。


    ……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裏麵各種設施和生活用品齊全,尤其是居然還有柴火灶,這讓韓長命一愣。


    要知道修仙者自築基期開始就已經自動辟穀了,這柴火灶在此處莫非是為了方便煉氣期弟子或是那些沒有靈根的凡人進行生火做飯?


    而這個大房間就是遠征軍給丁神醫安排的住處。


    韓長命若有所思之下,繼續向裏頭走去。


    隻見有一位表情呆滯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盯著一壺開水看。


    韓長命眼見對方的並沒有靈根,不過是區區凡人之身,於是韓長命身影閃現而出,就這樣突兀的站到呆滯少年的麵前。


    然而令韓長命感到驚訝的是對方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你為何要一直盯著這壺開水?”


    韓長命首先發問,打破了沉默的局麵。


    呆滯少年有些神秘兮兮的小聲開口:“因為一位資深神醫說過,在航海母艦上,水燒開了居然不能直接喝!這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韓長命點了點頭:“是因為燙嘴嗎?”


    “大叔你真聰明,簡直是不按套路來,你難道不應該先裝作疑惑不懂,直到聽到我的正確答案後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嗎?”


    呆滯少年顯然對韓長命的回答感到滿意,但又對韓長命不按套路出牌感到疑惑。


    “看來,那些來找丁神醫生治病的人,遇見你後都喜歡跟你玩套路?我之所以跟他們不一樣,是因為我是聰明人。”


    “大家都說我聰明呢,想不到你也是聰明人,那請你幫我解開一個疑惑,我在前兩天的時候才得知一個驚天大秘密,原來我爹和我娘居然沒有血緣關係,這讓我傷心了很久,我雖然已經九歲了,但仍然無法接受他們倆人之間彼此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韓長命聽完後,心中感慨這少年真是個奇才,年僅九歲就能想出別人十年腦血栓都不一定能想得出來的問題。


    “你爸媽在沒有血緣關係、且非近親繁衍的情況下,都能生出你這般優秀的孩子,若是他們倆有血緣關係的話,那你豈不是要上天?”韓長命先是恭維了一下這位少年,然後繼續一本正經說道,“夫妻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其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別看你現在九歲,你可不能驕傲,因為叔叔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九歲了。”


    呆滯少年聽完後雖然有些似懂非懂,但他顯然心情舒坦了不少,看來他對於父母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一事一直是耿耿於懷。


    心情大好的少年這時居然也誇獎起韓長命來:“想不到大叔你看起來隻有二十歲樣子,在十一年前居然也是一位九歲的清秀少年。”


    “咳咳,你燒了一壺開水是打算做什麽呢,莫非是要泡板藍根不成?”


    韓長命顯然不想再繼續與這少年閑扯了,轉移了一下話題。


    他感覺從剛才與這少年對話開始,自己的靈智竟下降了不少,同時他想起了徐霖給那顆板藍根丹藥,於是就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是用來喝呀,我天生沒有靈根不能修行,是一個凡人,但是我爹說過,隻要我每日堅持喝一杯板藍根,而且堅持三萬六千天的話,我就能活到一百歲了。”


    “……”韓長命竟無言以對,覺得這呆滯少年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呆滯少年眼見韓長命沉默不語,造成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他自我介紹:“我叫‘紫護’,這名字好聽吧?”


    “嗯,小兄弟你這名字還不錯,就是不知你跟這丁神醫是什麽關係呀?他人呢?”


    “丁神醫是我爹呀!”


    “你爹?你姓丁?”


    “你怎麽比我還傻?我爹姓丁我當然也姓丁,我的全名叫丁紫護。”


    “那麽,丁紫護小兄弟,敢問令尊去了哪兒?我是來找他看病的。”


    “原來你是來上門求醫的,無可奉告,大叔你慢走不送!”


    丁紫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韓長命的請求。


    “那你要怎樣才肯說呢?”


    韓長命仍然不肯放棄,他雖然可以通過對這少年進行搜魂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若是無緣無故的對凡人出手的話,則會犯了修仙之路上的大忌,這可能會觸怒天地法則,也會影響自己的道心,所以修仙者通常都不會隨意的對凡人出手。


    而且一旦搜魂之下,恐怕這呆滯少年會更加呆滯,甚至變成白癡,韓長命自問做不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樣吧,你隨便考我幾個跟醫術相關的問題,我若是答不上來,便會告訴你我爹的行蹤。”


    丁紫護的話讓韓長命眼中一亮,心中暗道居然還有這種無理的要求?


    於是韓長命幹脆直接拋出一個刁鑽的問題,“蛆死了之後,蛆的身上還會生蛆嗎?”


    隻是沒想到這個隨口說出的問題就已經把丁紫護給難倒了。


    “答不上來了吧?那我再給你三次機會,你若能答對其中一個便算你贏,你且聽好了,為何隻有金針菇可以無限吃,而其它蔬菜不行?為何咬斷舌頭能自盡,割掉舌頭隻變成了啞巴?為何割腕可以自殺,把胳膊砍了成了獨臂修士?”


    韓長命的三連問對這一臉呆滯的丁紫護形成了強力的暴擊,讓年少無知的他頓時整個人處於懵圈之中,如遭雷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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