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於外城中心的一間規模極大的院子,燈火輝煌,但已經被一群梁家修士給層層守護了起來。


    此大院原本是黃家負責外城事務的城主居住的地方,不僅占地麵積廣,裏麵的高大巍峨的建築在氣勢上並不輸給內城建築幾分。


    不過,現在此間大院的已經易主了,郭大師與韓長命便居住在這間院子中。


    黃家在外城的修士的實力並不強,大多數與黃家有關之人眼見黃家已沒落,怕被人給秋後算賬,於是紛紛放棄外城,往外逃走,隱姓埋名於神國各地。


    可以說現在的外城之中,黃姓的修士已經所剩無幾,隻有別的姓氏的修士才敢繼續居住在此。


    郭大師進了這間大院之後,韓長命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似乎去和梁家修士商討著什麽大事。


    那些梁家修士並沒有邀請韓長命參與談話,所以韓長命也不好去湊熱鬧,況且,他本身也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


    本來他還還想盡快找到郭大師的,好讓梁純真恢複成人形,但現在轉念一想,也不差這麽會兒,不如去先去將自己臉上和身上的疤痕給祛除再說。


    於是韓長命開始在屋內忙活了起來,從開始調配靈藥汁,準備將這調配好的汁加入浴桶之中。


    他加了一些千年份的藥草,其中的就有知名的祛疤神草‘蘇木’和‘皂刺’,這兩種草藥對於祛疤有奇效,而且正好韓長命的儲物袋之中有一些現成的,因此倒也不用專門去外麵找。


    就這樣,韓長命在浴桶中泡了一個時辰,身上的結痂脫落了不少,而疤痕亦消失了很多,這讓他大感滿意。


    沐浴完成之後,他便開始打坐,進行調理身體。


    數個時辰悄然而過,韓長命終於睜開雙目,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此時天色竟已經大亮,窗外的碧綠樹葉的形狀追隨著一束和煦的日光照入紙窗,樹葉的影子在屋內地麵上搖曳不已。


    這讓韓長命想起曾經在一本儒修的典籍裏看到一句話,雖然那已經是無數萬年前的事情了,有一位名叫蘇子瞻的凡人說過:“凡吾畫竹,無所師承,多得於紅窗粉壁日光月影中。”


    用通俗的話來說便是,凡是我畫的竹子,都沒有老師教我,我是得益於日光、月光透過窗戶在粉色牆壁上得投影。


    “可惜那本書上麵沒有說這位名叫蘇子瞻的凡人有沒有靈根,但若此人能夠修行,或許能從眼前的這紙窗和樹葉陰影上麵悟出個什麽功法書出來也說不定。”


    韓長命忽然感慨不已,有些人天生的悟性就是非常強,隻是奈何天生沒有靈根,無法在這片天地之間修行,以至於隻有短短數十載的壽元。


    而像自己這樣子的,靈根雖然奇差無比,但還可以勉強的踏入仙途,從這一點來說,已經勝過無數凡人。


    這時韓長命忽然眸光一閃,他感知到門口來了一個熟人,這人平平無奇,全身沒有一丁點靈力,這人不是郭大師又是何人?


    韓長命正準備給他開門時,郭大師卻直接穿透了門走進來,門在他眼中仿佛無物一般。


    “我忽然發現我這身體的妙用,可以在不用施法的隨著的穿牆自如。”


    郭大師顯然發現了這具曆劫道體的新功能。


    眼見韓長命一副無語的樣子,郭大師為了緩解尷尬,便主動開口:“在這間屋子住得還習慣吧?你這回殺了情敵,還搶回了新娘子,這種感覺爽不爽?不過,老夫可不能保證能否幫助那隻蝴蝶恢複人形,若是能恢複的話,你就會更‘爽’了。


    “……”韓長命聽到最後一個別有深意的爽字,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時他將鳥籠子遞了過去,然後誠懇的開口,“那就請大師幫忙看看吧,若是不能成功,我若以後有能力抓住黃輝渾,必讓他交出解釋這種詛咒的方法。”


    郭大師將籠子放到耳邊,認真的側耳傾聽。


    很明顯,郭大師擁有了化凡期的修為之後,他的神識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之前還在內城的時候,郭大師就感應到那籠子中的蝴蝶就是梁純真。


    “咳咳,她說偷聽那黃石留與其子的談話,說是若要暫時解除這種詛咒,她就要與一個男子接吻,而且還是舌吻的那一種。她還說,她並非自願嫁給黃家之人,而黃家為了逼她就範,對她施展了歹毒的詛咒秘術,因此隻有舌吻才能讓她暫時變回人形,但是下次發病又會變成動物。”


    郭大師有些同情的看著韓長命,心中在想這人和蝴蝶舌吻不知算不算跨越物種的一段佳話。


    韓長命卻有些懵圈,還有些懷疑人生:“我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跟一隻蝴蝶舌吻?”


    “怎麽,你這小子不樂意?休要在老夫麵前耍大男子主義,你跟老夫的後人接吻還虧待你了不成?”


    郭大師的臉上頓時有些不悅了,瞅了韓長命一眼。


    “不是,我當然願意,我就是感覺有些奇怪,這隻蝴蝶長得堪比燕子,嘴巴像一根長長的針,跟蚊子的嘴差不多,這要怎麽跟我舌吻?”


    韓長命急忙出言解釋,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拒絕接吻,隻是他一看到這蝴蝶可怕的嘴巴,他就有一種要和一隻尖嘴大蚊子接吻的錯覺。


    “這個,老夫也沒有人和獸接吻方麵的經驗,但是不是俗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嘛,你先吐出舌頭,盡量把舌頭吐長一些,我已經跟她交流過了,她會飛到你舌頭上,你倆多嚐試一下,或許就能發現技巧,誰還沒有第一次?”


    這時郭大師打開了籠子的小門,這隻金粉色的蝴蝶便輕輕振翅,飛出了鳥籠,盤旋在吐著長長舌頭的韓長命的麵前。


    “太短了,根本不夠降落,你舌頭再伸得再長一些啊,按照你這長度,這隻大蝴蝶根本沒法停留在你的舌頭上了,你要多伸一些舌頭出來,就像夏天的狗一樣。”


    “我……不行……我這舌頭吐得過長了,我的胃……都要從嘴裏掉出來了。”


    韓長命繼續拚命的吐著長舌頭,說話都不清楚了,他的臉上青筋都在暴漲,看著有些嚇人。


    “韓小子,你這舌頭這麽笨拙,將來如何伺候好自己的妻子?”


    韓長命:“……”


    他現在是口中說話不利索,所以幹脆不說話了,隻用眼睛瞪了那話中帶有內涵之意的郭大師一眼。


    “你可別瞪我,我的意思是說你多在女人麵前要多表現,嘴巴要甜,多說一些討喜的話。”


    不過在韓長命的努力之下,伸出來的舌頭終於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長度。


    這隻金粉色的蝴蝶眼見於此,立即輕盈的一扇翅膀,飛到韓長命的舌頭上方,然後成功降落在舌頭上。


    同時這隻蝴蝶那根有著成年人一根手指長的口器,本來是卷起來的,這時忽然像一卷鋼絲忽然變直,然後在韓長命心驚膽戰的目光中,從上而下,狠狠的紮進了他的舌尖。


    韓長命震驚得兩隻眼球都凸出來了,但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沒過多久,在韓長命非常駭然的目光中,蝴蝶的口器直接紮穿了韓長命的舌頭,從舌頭下方伸了出來。


    “誒……停停停……要這麽誇張嗎?接個吻……把舌頭都紮穿了。”


    韓長命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聲音卻帶著恐懼的顫抖。


    然而郭大師這回是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就忍一忍嘛,大男人吃不了這種苦?你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韓長命強忍著舌尖傳來的不適,別人是遇到舌尖上的美食,而他卻是遇到舌尖上的蝴蝶。


    好在,過了十幾息時間後,蝴蝶總算慢吞吞的將口器從韓長命的舌頭中拔出來。


    說起來也奇怪,這鋼針起先明明是堅硬而鋒利,此刻拔出後軟綿無力。


    接著金粉蝴蝶心滿意足的輕輕一振翅,飛一起來,繞著屋內飛了一圈,然後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


    這隻金粉蝴蝶真的變成了梁純真的模樣。


    “晚輩梁純真拜見老祖,感謝老祖出手相救!”


    梁純真當即對郭大師跪下磕頭行禮。


    “咳咳,起來吧,其實救你的這韓小子,你要謝就謝他吧。”


    郭大師挺了挺腰杆,忽然露出一副德高望得的長輩模樣,眼中都是關愛晚輩的慈祥。


    不過,郭大師的慈祥還沒顯露多久,便幽幽一歎,目光掃了一眼韓長命,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可惜了我梁家這如花似玉的水靈靈的小妮子,馬上就要被你這野豬給拱了。


    然而韓長命沒有理會郭大師的話,他此刻的眼中隻有梁純真一個人,他正在癡癡的看著她。


    真是人生若隻如初見,梁純真還是如同一百多年前初次見麵時的那樣溫婉清秀,她的眼眸中蘊含著一泓秋水,或許並不算特別的美豔,但總是那樣的溫婉清秀,讓人一直忘卻不了。


    看著梁純真,韓長命不止一次產生一種錯覺,那便是自己一刻都不曾擁有過她,卻感覺已經失去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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