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穆蒼隨水淼淼而笑,水淼淼隨穆蒼而樂,忽而水淼淼收斂了笑容,穆蒼瞬間緊張起來,「是那不舒服嗎?」


    「不。」水淼淼緩了緩道,隨意勾了勾嘴角,劫後餘生的喜悅被無端壓製替換成了冷靜,「我耳釘還在嗎?」


    「在。」穆蒼答道,「隻是在此處外物似乎呈無法使用的狀態。」


    「原來如此。」水淼淼撇撇嘴便不在糾結,既然有人幫自己靜心那就直入正題好了,於是她問道,「離開的方法你可有頭緒?」


    穆蒼遲疑的點下頭,「疑似隻要我能徹底掌控這裏就可以自由進出,隻是有太多是我無法理解的了。」


    「需要幫忙嗎?若一個人看不透說不定加入第二人視角就有靈感了。」水淼淼沒有逼迫穆蒼,她現在的狀態半死不活的除了能說話跟植物人沒區別,但若穆蒼需要自己她還是願意努力蛄蛹的。


    「我不確定。」穆蒼將水淼淼抱進輪椅之中給她蓋好毯子,神色仍是猶豫,「我想,這不是個好主意。」若自己解決不了,水淼淼就可以嗎?隻是時間不等人,此處活物就隻有她與他,他又能堅持多久?


    水淼淼輕笑著沒有回應,任由穆蒼遲疑的緩緩的將她推出門外,眯起眼感受著自然的光線,感受著暖陽,微風,聽著水聲,蟲鳴,這哪是地底下該有的場景。


    「哦對了,寄生你的那個東西,你說他消散了,你確定那個聲音真的消散了不會奪舍嗎?他消散前留下的東西算是傳承嗎?是因為傳承你才能幻化這方天地嗎?」水淼淼認真問道,畢竟安全第一。穆蒼說可能要徹底掌控才能離開,可若煉化是為他人做嫁衣就要考慮別的出路了,水淼淼作為一個長年被催著修煉而磨出一身反骨的人,對此甚為敏感。


    「嗯。「穆蒼心不在焉的點著頭,水淼淼問了幾個問題也不知他答的是那個。


    他其實多希望自己被奪舍,那樣一切就會簡單很多。現在問題就是它消散的太幹淨也沒留下什麽傳承更沒有指引說明,一切都僅靠穆蒼自己摸索。


    這些他不知該如何跟水淼淼說,沒必要,沒必要讓她煩惱,他會將水淼淼安全送走的,一定會。


    能變化周遭的場景就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在那痛不欲生之際他想的是那小木屋,眼前就出現了小木屋。


    但這並不代表是他多有能力,相反這是最簡單的,一個小木屋出現後有了更多小木屋,這裏並非他與水淼淼兩人,不,不應該這麽說,水淼淼是人他也是人,但其它便不知是什麽東西,周遭一片漆黑,直到穆蒼幻化出小木屋,似模仿一個個小木屋建起,但錯誤也顯而易見,門窗顛倒,頂下牆上,像是沒有常識。


    在讓水淼淼保持昏迷期間,穆蒼唯一能做的就是擴大自己的領土,他看似壯大了力量但卻增加了消耗,而關於離開之事毫無頭緒。


    走了一段距離,水淼淼也看到了那些奇形怪狀的房子,疑惑的問道,「那些是?」


    「不用管它們,沒什麽可研究的。」雖聽穆蒼如此說,水淼淼還是好奇的張望,各種木屋前有一塊黑如空洞的的真空地帶隔開。時不時便有一個黑影從空洞中閃出又消失,讓人深深懷疑是不是眼花了,隻可惜水淼淼現在揉不了眼睛。


    溫度是不是降了?水淼淼打了個噴嚏,穆蒼忙停下走到水淼淼麵前,將毛毯往上了提了提,「要不還是回去好了?」水淼淼歪著頭靜靜的望著穆蒼,一副全憑他做主的樣子。


    穆蒼繼續推動輪椅。


    「所以你要推我去看什麽?」


    「就是不知道才害怕,不知道何處可能就藏有危險。」


    「你會護著我的。」


    「我想護」


    似越過了什麽結界一


    般,黑霧瞬間在眼前彌漫,水淼淼一口血噴出,四周頓時狂熱起來,那些讓人懷疑是眼花的黑影一個個出現在自己的房子前,無臉無形卻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它們在看水淼淼,在看水淼淼吐出來的血,毫不掩飾它們的覬覦渴望。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水淼淼為什麽會吐血?穆蒼一把抱住陷入昏迷的水淼淼,這一舉動似激活了黑影們倏忽間它們圍聚了上來,是獵物,獵物!強者才有資格,資格!


    什麽液體滴落在眼皮上,一滴接著一滴最後連成了串,水淼淼艱難睜開眼,穆蒼跪倒在自己的木屋前緊緊抱著水淼淼,可有血從她的雙耳止不住的流,黑影們趨之若鶩,除之不盡。


    很累,穆蒼體無完膚,他使不出力隻能用肉體去扛,仍由那些黑影撕咬。原來他竟真沒有掌握它留下的本領,在它徹底消散後,他以為的那些失控是因***控從而不敢輕易使用,原都是自己弱小掌握不了力量導致的,從前力量總失控而此刻卻又使用不出力量。真是糟糕啊這個地方,如此嚴苛,隻能使用自己的力量。


    不能動,除了頭,水淼淼奮力抬起,咬破的唇滲著血珠貼了上去,堵住了穆蒼的喘息聲。


    欲望一瞬漲紅了雙眸。


    黑影顫栗。


    欲望是真,歸屬於他,格外炙熱,連接上力量。


    這算作弊嗎?這怎麽能算作弊呢?穆蒼將水淼淼摔到地上,自己頂著一雙赤紅的血眼,連滾帶爬的跑遠才算作弊。


    黑影被震懾住紛紛離開了穆蒼的領地,穆蒼也想離開,躺在地上的水淼淼散發著香香甜甜的誘惑力,讓他想撕咬啃噬,他是誰?是人還是黑影?是黑影嗎?那麽渴望仙緣的味道。


    為什麽要抵抗?為什麽要忍耐?


    這處不理解,黑影們也不理解,這才是作弊,他為什麽能壓製住天性,沒有吞噬掉仙緣昌盛,他是要圈養起來慢慢提升自己的實力嗎?好卑鄙!


    可黑影們誰也不敢打擾,許久,水淼淼耳中不在流血。感受不到仙緣的吸引力,圍聚的黑影們紛紛散去,它們智商不高,靠本能行事,無法將水淼淼與仙緣畫上等號。


    隻要水淼淼不在受傷。


    穆蒼忽略了這一點,他以為隻要封住了水淼淼的修為就可以了。


    暴亂曾發生過一次,在那些穿過身體的黑霧似乎認可了他的當下黑影們聚集了過來,那是它還剛消散不久了,穆蒼亦處於混沌之中保護水淼淼是他的本能,所以他勝利了,有資格獲得戰利品。


    封鎖水淼淼的修為似乎就關閉了吸引力,在那之後沒有黑影在偷摸的上前騷擾。穆蒼鬆懈了。可為什麽水淼淼會突然吐血?那個地方,穆蒼去過多次,唯一稱得上危險的可能就是踏足後仙緣會消耗的快一些。


    水淼淼所感受到東西與他不一樣!


    穆蒼跪坐在遠處,視線死死盯著水淼淼,紅眸留下血淚,他認了,不在暗自奢望什麽,成為怪物就怪物吧,他早從選擇踏進界那一刻就當了異類,現在不過是更徹底一些,他會徹底煉化力量,醒來的水淼淼肯定會要再去那個讓她吐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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