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葵問屋內的另一條人影:“你怎麽看?”


    人影的聲音雌雄莫辨,“再在族裏找找吧。”


    “靈姬大祭司,我在未辛身上下了大工夫,此時換人也來不及了。”支葵綜合考慮了一下,腦子裏有幾張與未辛類似的年輕的臉,可那幾張臉在巫族公主的擇選中都已經輸了,支葵自己也親眼所見了她們都不如未辛。


    “可是未辛此次失敗,難保巫族不會受此牽連。”靈姬不再勸支葵再在巫族的少女中選人去替代未辛,她想到了最糟糕的結果。


    支葵歎了一口氣,“雖不知這倪瀲的性子如何,可未辛和那楚皇已經把她得罪到了這份上,這生死仇肯定是結下了。隻是不知道她的魔性會不會控製住她的意識,會不會把憤怒轉化到整個人族和巫族上。”


    “如果魔族是隻有倪瀲,我們所有人族連同各大首領齊心禦敵未必沒有勝算。眼下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那祁天是否真的是與倪瀲一個戰隊。”靈姬繼續猜測道。


    支葵明白靈姬的意思,接著道:“這其中的關係微妙啊,祁天隻是順手一救,卻不會參與魔王事務?還是表明了態度,以後都會是魔族一派?他的立場關係著我們的應對措施。”


    “還需長老拿個主意。”靈姬道。


    可關於倪瀲和祁天這些都是未知數,靈姬和支葵談了許久都沒法得出一個妥當的方案。


    直至深夜,靈姬說了自己想到的法子,支葵聽後便開始沉思,未說不可,也未說可。


    見狀,靈姬繼續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若成,便皆大歡喜,若敗,也隻能棄了未辛保全巫族。”


    “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支葵始終有些不舍,她需要再給自己做做思想工作。


    靈姬見支葵沒有動怒,也沒有立馬拒絕,就知道有希望,目的已經達到,她便道:“是。”而後行了禮之後便退下了。


    而跪在祭廟裏的未辛全然不知族裏已經有人想要把她當成一顆棄子,她隻一心想著要如何才能將倪瀲殺死。


    她在祭廟跪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清晨,支葵才慢悠悠地到了祭廟。


    早已癱軟在地的未辛聽到支葵那木手杖杵在地上的“噠,噠”聲音,被嚇得立馬清醒,她趕緊端正的跪好,盡管膝下已經疼得像是要斷掉。


    支葵繞過正中間跪著的未辛,她先是燃了一炷香,對著曆任長老的牌位虛拜一下,便將香插進了香爐裏。而後站到未辛麵前,問道:“你反省得如何?”


    未辛抬頭仰望支葵,道:“未辛希望長老能再給一次機會。”


    支葵將未辛扶了起來,跪得太久,未辛差點沒站住又摔到地上去,整個腿部都麻了,她死命咬著牙忍著。


    這個樣子也落進了支葵的眼裏,她道:“你犯下這等大錯,本不該繼續頂著巫族公主的名號,隻是我終究不忍。如此吧,我會把所有有關於祁天和倪瀲的事情都告訴你,這次下山,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打敗他們或者是殺了他們,他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我隻需要人間和巫族安穩。隻要你讓人間平穩,五年之後,你便是巫族的長老。”


    未辛沒想到支葵會這麽說,她驚喜地看著支葵,答道:“謝長老!未辛絕不會再辜負長老厚望。”


    ——


    魔寧山內的結界宮殿內。


    “整個魔族都隻剩你們幾個了嗎?”倪瀲掃了一眼寶座下的四大護法和化獄,問道。


    旱魃道:“還有骨蝕,在祁天身邊。”


    “祁天?”倪瀲在腦子裏搜尋著這個人的名字,隱隱似乎想起了在被楚子羽關進天牢時,她在暈倒的夢裏,有個白發男子告訴她,他叫祁天,就是他給了她再次活著的機會。


    “他現在在哪裏?”倪瀲隻記得被未辛一箭射中眼睛之後就在魔煞功的自我保護下暈過去了,意識消散之前感覺到有人來過,有人在她倒下時接住了她。


    這倒是難倒了旱魃,“這……我等也不知。”而後又繼續道:“不過王應該會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事兒。”


    見旱魃開始賣關子,倪瀲道:“什麽事?趕緊說。”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沒等旱魃開口,宮殿門口就突然出現了兩個人,祁天和倪灩一前一後走近倪瀲,祁天先一步對倪瀲道。


    “祁天?”倪瀲看著來人,與她一樣的白發赤眼。


    “是我。不過今天的我對你來說可不稀奇,”祁天道,而後將身後被遮住身形的倪灩拉到了麵前,道:“你應該對她更感興趣。”


    倪瀲倪灩四目相對那一刻,兩姐妹都感覺好像有股神奇的力量讓根本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兩個人覺得很是親切。


    倪瀲看著這個幾乎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她看了許久,才問道:“你是誰?”


    倪灩溫柔又堅定的與倪瀲對視,但畢竟已經在她昏迷的時候見過她了,所以總的來說沒有倪瀲那麽驚訝,她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你的雙胞胎妹妹。”


    不是倪善英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倪瀲從小都是知道的,倪善英也花了很大的精力為倪瀲找過家人,可一直都沒有結果。連爹爹都找不到的家人,現在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倪瀲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你……”


    倪瀲感覺很難相信,這信息量有點大,讓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多問題在她腦子裏,可她不知道先問哪一個。


    倪灩明白老姐的心情,這就像是她剛來到這邊時,啥也不知道,有點小無措。“嗯,言簡意賅就是,其實是有很多個不相幹的世界的,本來我倆都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可是這位祁天大聖為了救我倆,就把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們帶到了這個世界裏來……”


    祁天默默地讓四大護法領著被入侵的化獄去休息了,他提議到一個大家都能坐著的房間裏細細說來,畢竟這是一個超級漫長的故事。


    ——


    未辛告別了支葵,還是騎著來時的那匹馬,打算去金鑰城接楚皇,隻是剛踏入楚國的地界,就有人告訴她,陛下回了王宮,讓她直接回王宮就好,不必再去金鑰城。


    楚皇敢獨自回王宮是未辛沒想到的,可是轉念一想按照楚子羽現在的性格,想要回宮躲著,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便就此掉轉馬頭,往王宮而去了。


    ——


    “那麽從現在起,我們將不會再因為同一個目標和同一個人而聚在一起了,後會有期!”離舊背上了劍,他對天涯和季漸抱拳道。


    “多多保重,後會有期。”天涯和季漸也回予他抱拳。


    自此,離舊便踏上了去往魔寧山的路。而天涯和季漸則是喬裝後暗中離開了王城,離開了楚國。去往了更加遙遠的異國他鄉。


    ——


    “我以為是命運,而事實是算計。是因為他,他是讓我處於這樣痛苦人生的罪魁禍首。”


    聽完了祁天和倪灩所說的所有關於她的身世,原來這就是她出生時就帶有異象的原因,是未辛的命盤查不出她的原因,是她遭受這一次又一次的錐心之痛的原因。


    “爹娘都死了。”倪瀲道,“就算是在最原來的世界,也是見不到親生父母的。”


    “那沒辦法啊,誰知道黑鷹怎麽那麽變態。其實吧,對我來說你信了就好,我就怕我們說了半天然後你不相信。那才真是白搭。”倪灩舒了一口氣,這應該就算認親完成了吧。


    “黑鷹最後死了嗎?”倪瀲問道。


    倪灩想了想,“我跳下井的時候他還有口氣,但是根據他中彈的地方,隻要沒有特別專業特別厲害的醫生在半個小時內救他,他就死定了。而那魔寧山是私人財產,不可能會有人進得來。綜合推斷,他死了。”


    “你跳井的時候在想什麽啊?”


    倪灩不知道為什麽倪瀲會問這些不太相幹的問題,但還是努力回想著那天她在想什麽。好像是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想到自己會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有了這個坑,可以就地長眠,免了挖坑了。隻不過這話要是對倪瀲說,那她得多失望啊,於是倪灩深情得編道:“我那時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我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想,那麽,我那未見麵的姐姐,就讓我們死在同一個地方。”


    祁天轉頭看她,心裏在想我真是信你個鬼,那時候你都不一定知道還有個姐姐,還死在同一個地方……


    但是好像倪瀲確實很受用,她感動得都要哭了,這會兒在倪灩和祁天麵前,她沒有半點在四大護法麵前的暴戾。


    “楚子羽和未辛殺我養父一族,我恨,我想複仇。”倪瀲說出這句話時,眼神在看倪灩,像是擔心倪灩會覺得她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殺人狂魔一般。


    倪灩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道:“冤有頭債有主,他這般對你,你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他對你不起,你就弄他去吧。我支持你。”


    倪瀲對倪灩點點頭,道:“我要親自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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