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溪卻意外地鬆口,意味深長的開口:“你另外兩個條件是什麽。”真奇怪,這人變臉真快,剛才還是烏雲密布,轉眼又是晴空萬裏。


    “為應天書院題字,這難不倒你的。另外的嗎,想好再說”情幽轉動高智商的腦袋,留著最後一個條件,也是留後路。她清楚若不是其他幾人在場,斷會治她的罪。


    風夜溪就知道她會這麽說,這女子明擺的是給自己安排退路。還從未有人當麵給他難堪,她是第一人,眼裏閃過獵物般的興奮,以後的日子也許不會這麽無聊。不就是題字嗎,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這樣的女子少見,真不知她是蠢笨還是故意,公然威脅皇帝,雨聖翼看見了風夜溪的眼神,身為男人他明白,這是狩獵的眼光,獵物就是她。


    哼,好戲要上場了。她,不錯。征服這樣的美人,才有挑戰性。皇甫子軒殘酷的眼眸,危險妖嬈。


    雨聖翼歎息,為這女子悲哀,她引起三個有權有勢的人,不知是幸運的天堂,還是殘忍的冷酷。轉而又好奇她穿女裝應該很漂亮吧。


    雨聖翼的歎息傳入清幽耳中,她一眼就看清他活不長了,內傷傷及肺腑,生機在慢慢流逝,若不是有深厚的內功,他怕是早死了。他在歎息什麽?????清幽的醫術不算差,也算不上高,隻能說上次在清風寨就那個女子,是走了狗屎運。不然就那麽巧合的隻是簡單的取一個珠子。


    畢竟在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病症隻需簡單的一顆草藥完事的,還有風塵落,那是風塵落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他還有一個好父親,碰巧手裏有他需要的雪蓮。


    雨聖翼的病症不像表麵那麽簡單,即使有雪蓮,未必就用得上。


    一炷香後,四枚帥哥早已走掉。好一會清幽也走了。隻是臨走的笑容多了算計,還有意味深長的歎息:鹿死誰手,亦未可知。


    夜色來臨,黑沉沉的,仿佛無邊的濃藍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星星的微光一閃一閃,時隱時現。月亮昏暈,滿天繁星,灑在深藍色布上的碎金子,晶瑩透亮,閃閃的,活像一雙雙一眨一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陶醉在如詩如畫的意境中去。


    河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街道上來往的馬車,如同穿梭一般,整街的燈籠高高掛起,如同白晝一般。


    萬花樓裏張燈結彩,金碧輝煌。今日這裏沒有濃妝豔抹的青樓女子,也沒有南來北往的風流公子。有的將會是門外戒備深嚴的禁衛軍,好奇青樓模樣的妃子小姐,淡定自若的各國使節,惴惴不安妄想一炮而紅的參賽人選。


    要說這百花節,就和現代的相親會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現代女性的特例獨立,可隨意挑選自己的配偶,不用擔心有人逼迫。這裏卻是不同,女人依附男人而生,妄想攀高枝,使勁渾身解數,隻為得貴人一眼。也許有人心想事成,也許付諸東流,免不了被拋棄,免不了淪為棋子,又或者淪為玩物,或者被人替代。


    當初選萬花樓,那些守舊派的認為不合禮儀,青樓乃汙穢之地,怎能自取其辱。更有一部分人是無所謂的,誰不是在青樓有一個兩個相好的呢。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尖利的嗓音,喚醒了苦苦等待的文武百官。


    風夜溪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好似睥睨天下,俯視萬生!哦,不,他本就是在萬人之上!隻是,誰又知曉他的心中的一切,高處不勝寒,如玉般的冷酷的雕刻模樣,完美的眉型更襯他的英氣,薄唇緊抿,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一雙黑色的眼眸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緊緊的抿著,配上柔美的臉部曲線讓人心生畏懼。


    身後的太後,一身藍色的翠煙衫宮裝,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四十歲的年紀,若是不知,還以為是二十歲左右,不怒而威氣場非凡,緊鎖眉宇:煙花之地,她一國之太後,褻瀆她的身份。更恨及那花魁,要金要銀就可,偏出這幺蛾子。若不是金娘家有人來,她斷不會辱沒自己的身份。幾日前,風夜溪把‘一月水’扔在她麵前,才知德妃失敗,也許念在她的麵上,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也未懲罰德妃。


    德妃,賢妃,淑妃三人千嬌百媚,各有特色。


    德妃,南蠻巫族人士,是太後的侄女楊子眉:纖眉如畫,秀發如雲,身軀妖嬈,狀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妝玉琢,流星般的眸子,含情脈脈誘人沉迷。


    賢妃,邱太師孫女邱煙翠,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粉嬌欲滴閃爍出無限誘人的風情與醉人的媚力。


    淑妃是兵部尚書袁方山的嫡女袁珂,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豔,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一襲鵝黃色拖地玫瑰裙,纖纖細腰不足盈盈一握,玲瓏凸透的身段。黑黝的琉璃眼睛在花雨下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


    自古以來,政治聯姻興盛,後宮每位妃子都代表一個家族,妃子的寵愛,也帶便家族興盛。風夜溪向來隨心所欲,不刻意強求,即使後妃無數,依然有人前仆後繼。


    京城百姓都知百花節在萬花樓舉行,四方街道堵得嚴嚴實實,光是禁衛軍就派了不下一萬人。個個功夫高手,銅牆鐵壁。還有慕名而來的江湖人,不少人好奇,這是怎麽了。好在萬花樓經過整修,容納兩千不是問題。為防止有人搗亂,特意請了武器世家的皇甫家族坐鎮。更讓人心底畏懼,誰願同是得罪相當兩個國家的怒火。隻是不免詫異,這安靜也許就要打破。


    待風夜溪坐定,一白衣女子施施然而來,若是清幽在這,定會認得她。


    她正是清風寨所救的女子秦敏婷,她和秦敏淑同為貴妃,是後宮除卻太後最大的妃子。她們同是明月國大將軍的秦蕭的雙胞胎妹妹,隻是命運不同。


    當初秦敏婷救了昏迷中的風夜溪,誰知醒來後,秦敏淑在身旁,就這樣秦敏淑做了貴妃,可後來才知不是同一人,也就念在秦蕭的麵上,不與治罪。


    即使保全了妃位,也是變相的失了寵愛,皇家的皇子高貴,怎麽會允許有人欺騙他,他沒有奪了她貴妃的位置,已經是給他麵子了。


    現在秦敏婷回來了,直接升為貴妃,可謂史無前例。離皇後緊一步之遙。這讓摸打滾爬得後宮女子,情何以堪。德,賢,淑對婷妃也是忌憚三分。也讓後位一爭更加激烈,愈演愈烈。風夜溪並不幹涉,隻有他清楚,後位的決定權在他手上,隻是他不挑破。


    婷貴妃沒有忽視那三個女人的嫉恨的目光,嫣然一笑,她們越是記恨,就代表她有多受寵,她很享受這淩遲般的目光。風夜溪擁著秦敏婷,聞著發香,這讓他想起雲亦帆把玩那人的發絲,眸光一沉。輕推婷貴妃,眼神示意坐在他旁邊。婷貴妃一怔,羞怯一笑坐好,手指卻緊握:他從未推開自己,這讓她好像預感有什麽要發生。


    文武百官攜家眷妻女而來,姨娘庶女即使在受寵都不得入內。


    緊接著,傳來:“明月國使者到”


    “天宇國使者到”


    ”龍辰國使者到”


    再後來又陸續:”巫族使者到”


    “天和使者到”


    ”皇甫家族,端木家族,夏侯家族你,赫連家族‘。後麵又出現不少附屬小國的使節。


    整個大廳寂靜無聲,隻聽見倒抽氣的聲音,以前也不見來這麽齊,來這麽多的頂梁人物。洛央好看的眉宇,盯著來往的使節。洛央為侍衛總領,這次就由他統帥。他原來是女子,叫碧晨。當主子告訴他的時候不,他的心跳動得很快。


    碧晨,碧晨,想起念過的詩:


    張燈結彩為佛傳頌,碧葉菩提血色袍紅,


    晨光已露曼聲詠誦,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魏紫姚黃灼灼其華,雪泥鴻爪來去有他,


    漫漫淒淒匆匆一夏,離鸞別鳳誦經轉塔。


    轉念一想,又太淒慘,他又不是和尚,還是換句:縱橫執念,相思難全。詩句相贈,雪漫碧晨。也許洛央不明白自己怎麽了,老是想起他,他是男子呢,對,也許是他無意施藥,就莫名的記住了。對,就是這樣。可憐的洛陽一會搖頭苦笑,一會點頭喜悅,讓旁邊的侍衛驚出一身冷汗:他們統領不會中邪了吧。要不要找個道士呢????


    燈火通明的大廳,風夜溪突兀的想起她,從第一次見她,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樣貌。她無疑吸引了他的目光,還得他走了神。冷冰冰的看著人生百態,醜惡的,巴結的,什麽樣的都集中在這麽大的染缸內。


    沒人敢直視他,她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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