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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言、無忌兩人呆滯的看著楚凡,甚至都忘了上前感謝,原本被十數條碧菁蛇圍攻,兩人已是報了必死之心,隻是悔恨不能救出小師妹,卻不想竟會有此般柳暗花明的一幕。


    他們心底可是清楚,薑旭前段時日剛剛晉級了乾坤境界,不是都說一手掌乾坤,隻手畫天地嗎?哪怕三人都已進階輪回修為,可在他們眼裏,乾坤境依然是摸不到邊際的大能,或許十年,或許百年,也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緣觸摸乾坤領域,可就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乾坤境修士,在眼前這位前輩麵前,不到一息光景,便被活生生化為虛無。


    最先反應過來的木訥青年再次咽了口吐沫,看了眼滿懷心事的師妹,卻不想不等他開口,原本爽朗的清秀少女突然抬頭,凝眸望向那麵孔略顯粗獷的青灰衣衫公子,小聲幽幽道:“真月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楚凡微微一笑,抬手無數靈紋打出,隻是十數息光景,便看見楚凡雙手輕輕合攏,一陣劇烈顫動,頃刻方圓數千丈的衍生秘境便被直接移入自己的乾坤世界,童言三人錯愕反映過來時,便發現自己已再次站在了先前的山崖青石上。


    眼前溪水依舊潺潺流淌,清風襲來,水波叮咚,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隻是少女此刻眼神黯淡,童言、無忌兩人也是心緒起伏,朝夕之間,先前還都不諳世事的三人,恍若瞬間明悟了許多道理。


    見木訥青年欲言又止,叫真月的少女也是咬著纖薄嘴唇,倒是白皙青年眼中光芒熠熠,隻是也想說什麽也猶豫不決,楚凡嗬嗬一笑,開成公布道:“你們不必道謝,說實在的,原本我的確是恰巧路過,並未存著橫插一腳的心思,不過先前無意間覺察到了那家夥的殺意,便知道你們本該有今日一劫。至於那數十株天靈草和那口‘靜心泉’,我便收起來了,放在你們身上也早晚都是禍患,非若如此,以後你們不但要橫遭殺身之禍,還會便宜了別人,不若做個順水人情便宜了我。”


    皙白青年見楚凡身上氣勢盡數收攏,說話也沒有那種前輩大能高高在上的架子,趁楚凡停頓,躬身行了一禮道:“前輩可是楚宗主?先前一直注意著我們的行跡?”


    楚凡嗬嗬一笑:“你倒是有點意思,雖然七竅開了六竅,比你師兄警覺些,但還是一竅不通。”


    皙白堪比女子叫無忌的青年燦燦一笑,對楚凡識破了自己的算盤略顯尷尬低了低頭。


    楚凡淡聲道:“我一直注意你們的行跡不假,不過我可不是什麽爛好人,能一視同仁在這跟你說話,那是我道念所在,換句話說,若不是你們那所謂的大師兄恰巧要在那一刻將‘靜心泉’收走,我卻怕他壞了靈泉根邸,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木訥青年神色恭謹稱是,皙白青年卻是下意識咬了咬嘴唇,楚凡也不在意這些細節,繼續娓娓道來:“萬界仙域本就不存在對錯,誰也不會虧欠於誰,拳頭大便是道理,我若不想顧忌問心無愧,大可以不與你們在這糾纏,直接一巴掌下去便完事了,並且我敢說,即便如此,於我道心道念也不會有絲毫阻礙。”


    似乎覺得自己話語有些沉悶,楚凡微微一笑,“不說浩瀚修仙界麵,即便凡俗世界也是弱肉強食,這就是生存法則,萬界天地靈寶無數,本就都是無主之物,該是誰的?還不是誰能拿走是誰的,即便是你能拿走,可你又何嚐不是萬界天地生靈?我若非要拿走你的命,你能如何?”


    木訥青年更顯木訥,皙白青年也是臉色微怔,清秀少女依然咬著嘴唇不言語,不得不說,楚凡這番話雖然在理,卻是極其不講道理,可即便是不講道理,他們又能如何?


    楚凡哂然一笑,“不過總的說來,不管是我刻意而為,還是順勢而行,這半仙角想要跟我搭上因果的可不在少數,即便再來兩口‘靜心泉’你們也不見得吃虧了,當然,這也是我看你們三人心性不差,不然也懶得出手,我收走靈泉,那幾條畜生收走你們小命,我冷眼旁觀也無大礙。”


    楚凡左一句,右一句,木訥青年好像隻是用心聆聽,畢竟這可是寂滅大能的親口箴言,清秀少女眼神百轉,不知在想什麽,皙白青年恍若再開了一竅,心想著楚凡話裏話外透漏著鬼蜮,但再給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口。


    楚凡懶洋洋看了眼宗門所在方向,笑道:“修道一途,誘惑太多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先前收走的那口靈泉叫‘靜心泉’,不但能洗滌修士經脈,祛除丹毒,更能淨化靈根心神,可以說是無上寶物,即便是幻劫仙境極致的大能也會心生覬覦,這也是你們師兄會背後算計你們的原因所在,怎麽樣,現在你們若是想將靈泉要回去,我定然不會強取豪奪,我楚凡好歹也是個大人物,犯不著給你們搶機緣。”


    童言、無忌、真月三人都是一怔,顯然沒預料到楚凡竟能說出這般話來,隻是幾人下一刻便齊齊愕然向楚凡看去,他們也猜到了那口靈泉不一般,可沒想到如此珍貴,不過也隻是震驚片刻,三人便再次瞪大了眼,楚凡……這不就是楚宗主的名字嘛!?


    半仙角四大洲域,各大仙城都有楚宗主的仙祠聖廟所在,可怎麽看上去一點不像?倒是早就猜出楚凡身份的皙白青年,暗自握了握拳。


    楚凡笑眯眯看向三人,再次問了一遍:“怎麽樣 ?那口靈泉你們要是不要!?”


    童言怔了怔,接著咽口水,楚宗主呐,在半仙角那可是真正神仙一般的存在,此刻竟站在了他們麵前,真月雙眸中的暗淡完全被震驚掩蓋,滿是驚羨之色,皙白青年倒是仗著膽子抬頭問道:“楚宗主願意收我們做弟子?”


    楚凡哈哈一笑,罵道:“你小子倒是敢想,我楚凡的弟子將來最不濟也要成為準聖、聖尊,你覺得你行?”


    白皙青年並不清楚準聖、聖尊是何等偉岸修為,抿了抿嘴,緩緩道:“別人能我便能。”


    楚凡彎腰掬起一捧溪水,清涼無比,晶瑩閃爍,就像一方澄淨的世界,嗬嗬笑道:“你心性倒是不差,敢如此給我說話,想必也不會是拖泥帶水的家夥,可修道一途,不僅僅是逆流而上、激流勇進那般簡單,上善若水而不爭不一樣是大道感悟?三千大道各有各的道理,別人能我便能,也算是勇猛精進了,可還差得遠。”


    楚凡似乎也不願打擊這白皙青年,淡聲笑道:“說了你也不明白,等到了我現在境地自然能夠感悟,不過你們也不必失望,若願意的話,便加入我踏天門,以後能有何成就,看你們自己的運氣。”


    “多謝楚宗主……”聽聞楚凡此刻的話,木訥青年卻不在木訥,反而第一個趕忙躬身向楚凡道謝,踏天門呐,聽說半仙角多少修士擠破頭想要進入都不得門路,而他們卻是楚宗主親自允諾的。


    楚凡看叫真月的清秀少女並未應諾,微微一怔,嗬嗬笑道:“你不願意?”


    清秀少女依然咬著嘴唇,雙手捏了捏衣角,似乎還未從先前的悲傷中醒來,許久才再次抬頭向楚凡看去,鼓足勇氣問道:“我答應過師父,以後一定要重新建立百草嶺……”


    楚凡眯眼看了清秀少女一會,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若覺得有能力,我可以允許你隨時退出宗門,或者即便你在我踏天門自立一脈,建立你百草仙峰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少女被楚凡的話一驚,帶著一分驚疑道。


    楚凡一本正經道:“你看我說的話想假話?涉及我踏天門支脈的事情,既然允諾出去,那便不會是兒戲,當然前提是你有能力,或者甘願你百草嶺成為我踏天門分脈。”


    清秀少女似乎明朗了些許,笑道:“我一定能讓百草仙峰成為踏天門最大的分脈。”


    楚凡笑道:“你現在說這話可太滿了些,仙界億萬修士,能者無數,一山更比一山高,有信念是好,可信念越是圓滿,路上的艱難和風險誘惑同樣會越多,用句淺顯的實在話,你想有多大能耐,便得肩挑多大擔子。”


    清秀少女凝神看了楚凡半晌,蹙眉問道:“那你肩上的擔子有多大?”


    楚凡看了看自己的肩,在環顧了一番天地,叫真月的清秀少女愕然瞪大眼睛,好似有所了悟,驚聲道:“這麽大?”


    若是別人敢在自己眼前說肩挑天地,真月絕對一百個不信,可眼前這位臉色有些粗獷,算不上公子的宗主說出來,她竟然莫名的相信了。


    木訥青年看見師妹好像忘記了先前的傷心慘淡,抬手揉了揉鼻子,望向溪流上遊,咧了咧嘴角。


    楚凡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叫童言的青年道:“哈哈,都說傻人有傻福,其實那都是聰明人說給傻子聽的,你自己也不想想,若道理真是如此,那聰明人能說出來這種自貶的話來?自古以來是有不少脾氣好的給那泥菩薩一模一樣的憨厚人到後來有好運,可那些都給高高在上的聖人一般,很難落在自己頭上的,喜歡了就要自己去爭取,不然嗎……”


    楚凡嗓音突然越來越低,想到那個轉身離去的背影,咧了咧嘴道:“九品仙宗又如何?我楚凡就要去闖一闖,若思嫻妹妹一切安好,那便算天清氣爽,否則,我楚凡也定踏平你冰雪殿,道理便是這麽個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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