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宮後山閣樓外,翠娥意興闌珊盤坐在一根好似秋千的藤蔓上,搖來晃去,隻是十幾歲的少女臉上明顯帶著一抹悶悶不樂的神情,小巧紅唇微噘,心裏也很是憂鬱。


    就在一個多月以前,宮主便被一個白頭發的老家夥搶走了,現如今又來了一個可惡的家夥,雖然能救醒沈清姐姐,對她來說是最開心的事情,可是一想沈清姐姐從此就要被人搶走,難免心底升起一股失落來。


    同樣盤坐在另一根藤蔓上的櫻果看翠娥憂鬱神色,使勁晃了晃身下藤蔓,覺得不過癮,隨手丟出十幾道法決,虛空好似猛然刮起一陣大風,讓藤蔓晃動幅度更大了許多,跟在天空飛舞似得。


    櫻果嘻嘻一笑,向翠娥喊道:“翠娥妹妹,你放心,天塌下來有姐姐我幫你頂著,等以後公子要是帶沈清姐姐走的話,姐姐我也帶上你。”


    這些日子櫻果可是很得意呀,原本在她認識的人中,不是師兄,便是大哥,不是大哥,便是師姐,她閑來無事,便會扳著手指頭在那數數,就跟小時候,自己一人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躺在荒野上,仰望夜空,數星星那般,一顆兩顆三顆……越數越淒苦鬱悶。


    音蝶大姐,秦月大師姐,薔薇姐姐,沈清姐姐,還有從未見麵的思嫻姐姐……嗨,數來數去,就自己最小,滿滿的都是鬱悶,對了…還有前段時間莫名跑來,說是公子小師姐的寒月師姐……


    想著一個個的師姐在自己頭頂,就跟天上的星星似得,怎麽數都數不過來,暈暈乎乎,櫻果心裏就苦悶犯愁啊,現在好了,在她的機智靈敏下,終於連哄帶騙,認了個妹妹,嘻嘻,自己以後可不是最小的那個了。


    想到這裏,櫻果突然想到了那個在公子乾坤世界,還未醒來的青鸞丫頭,雖然聽公子說,青鸞那丫頭是上古神獸,雖然看起來小,歲數怕是比公子都大很多,櫻果便開始未雨綢繆,想著等那位醒來,嘿,一定得讓對方乖乖服輸,認自己姐姐的身份才行。


    翠娥見櫻果滿臉歡喜模樣,歎氣道:“可沈清師姐那也不是我的了呀。”


    櫻果忍不住哈哈大笑,無語道:“那你可得快些長大,早早遇上個人把你收了。”


    眉目清秀的鵝黃仙裙少女憤懣道:“我才不要呢,宮主是,長老們是,師姐們是,沈清姐也是,男人就沒個好東西。”


    櫻果忍俊不禁,這小妮子可算是在月神宮被霍霍壞了,嬉笑道:“那是你沒遇見公子,你要是早些遇見公子,保管你不這樣說,不過現在遇上晚了,因為秦月大師姐可是告誡過我,得把公子給看好了,若是敢在外麵到處拈花惹草,以後見麵就把公子的小公子砍下來。”


    翠娥清秀眉宇盡是黑線,嘀咕道:“就你那公子好?!”


    櫻果仰著下巴,噘嘴道:“那是,你不看姐姐我這些日子什麽時候騙過你?你還小,不懂我們大人家的事。”


    嘴上說著,櫻果不由的心虛,俏臉通紅,心道,姐姐我雖然這些日子沒少騙你,可現在這幾句話可都是實話呀。


    翠娥依然難以釋懷,將下巴擱在藤蔓上,幽幽出神。


    ……


    ……


    沈清安靜的依偎在楚凡胸口,久久無言。


    楚凡感受到懷抱裏顫抖嬌軀漸漸平息,輕聲道:“清兒,謝謝你一直在等我。”沈清抬起頭,直直看著眼前那清晰的麵孔,認真道:“公子以前給我說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沈清不求永不相離,隻願能時常看著你,就滿足了。”


    楚凡心裏一陣苦澀,搖頭道:“你太傻了,這樣值嗎?”


    沈清抬手去撫摸那張每每出現在自己夢境的臉龐,好似有莫大的幸福,望著楚凡俊雅側臉,柔聲道,“原本能看到你來,就很值得了,現在已經不能再值了。”


    見楚凡眼裏盡是愧疚,隻是緊緊摟著自己腰肢,沉默無言,她往那溫暖的懷抱靠了靠,小聲說道:“當年若不是你,我依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以為天下都在圍著我轉動的沈家大小姐,若不是你讓我吃了那些苦頭,我根本就等不到家族異變,便已淪為別人的傀儡,若不是你當年在我心裏留下了那些記憶,我早已沒有再活下去的勇氣,雖然這些年心酸了些,苦了些,可能等到這一天,都值了。”


    楚凡雙手握著她滑膩冰涼小手,下巴擱在她頭上,感受著那份馨香溫暖,緩緩閉上眼睛。


    沈清突然仰頭笑道:“我比宮主好多了,宮主才是命苦。”


    楚凡睜開眼睛,問道:“你們宮主?”


    沈清點了點頭,“我聽宮主說,當年月神宮祖師,聽說也是一個癡情女子,後來被一個負心男人背叛,便創立了月神宮,想等那個人回心轉意,可終究還是沒能等來,後來祖師便以自己執念和本源道韻留下了傳承,若不能等到那一人心,便永遠無法踏足大道。”


    楚凡點頭,聽沈清慢慢向自己講著月神宮的過往故事。


    沈清帶著一分歎息道:“宮主當年也是因為絕望之下才入了月神宮,想著等壽元終盡,孤獨白首,聽說已經等了數萬年了。”


    沈清一直在沉睡中,並不清楚月神宮這一月多來的變故。


    楚凡下意識緊了緊握住沈清那雙漸漸溫暖的小手,輕聲道:“我聽說你們宮主一個多月前也終於等到了那個人。”


    沈清微微一怔,抬起頭驚喜道:“真的?”


    楚凡重重點頭,她凝視著楚凡眼眸,俏臉陡然一紅,忽的媚眼如絲,好似掛上了幾斤春意,小聲呢喃道:“夫君二十年前認識的清兒,現在人家都已經四十多的老姑娘了,擱在咱們北疆以前那些凡俗部族,早已人老珠黃,你什麽時候要了我啊?”


    沈清鼓足勇氣,一口氣將心底的話說完,終於忍不住嬌羞,將頭使勁埋在楚凡懷裏,桃花雙眸幾乎就要滴出水來。


    楚凡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不得,輕輕將她抱緊,笑道:“你現在才剛剛修複根基,修為盡失,等你先穩固了身子,重新鞏固一下修為境界,我便好好欺負你。”


    她沒由來得失落道:“那還得好久啊。”


    楚凡勾起嘴角,一巴掌排在她那豐碩翹臀上,調笑道:“不然壞了你的根基,以後不能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可找誰哭去?!”


    ……


    ……


    楚凡並未直接離開月神宮。


    估摸是楚凡那句‘重新鞏固了修為境界,便好好欺負你’,在沈清心頭留下了莫名期盼,隻是跟楚凡兩人溫故了兩日,她便媚眼如絲,含著不舍,咬牙去閉關了。


    見櫻果跟翠娥每日瘋鬧的厲害,楚凡也不去問。


    隻是不知為何,月神宮遠比一般的宗門清冷許多,或許都是前緣未斷的苦心人,前後來過兩次,整個後山,楚凡加起來也就隻看見了幾百名弟子,並且好似沒人骨子裏都帶著一股清涼,讓人有一種不近人間煙火的氣息。


    那些月神宮弟子或是長老,與楚凡見了麵也隻是相視一笑,好似早已都將楚凡當做了月神宮一員。


    時間匆匆流逝,比捧在雙手的細沙更滑溜圓潤,哪怕捧得再結實,也有一種止不住流水的感覺。


    這已是楚凡在月神宮後山兩個月了,兩個月,楚凡不但是完全鞏固了自己四象幻劫境初期修為,丹道水平也是進階到了三品仙丹師地步,隻是在衝擊四品仙丹大師關頭遇到了些瓶頸。


    距離火雲域開啟還有半年光景,楚凡對挑戰神榜名次,獲取火雲域資格這一途徑早已放棄,哪怕身在洞天內,好似南畝耕、東山臥,不理外界風雲,也知道冥元界所有的神榜挑戰場,會是各大宗門的主要監控點。


    修為進階四象幻劫境,不但有長河落日,承影三劍,更有天地本源殺,天火‘雲星’、‘寒霜’,如今又領悟神通‘冰空’,楚凡自信即便麵對六芒幻劫境修士也有一戰之力,隻要能混進火雲域,那可就是海闊天作岸,山高我為峰了,管你什麽瓜皮的天神門還是永仙閣,天河聖宗還是逍遙劍宗,長眼還好,不然便一劍給你削平了。


    又是近一個月時間推演,一股股清晰的本源規則被楚凡融入丹爐之中,楚凡心底終於激動起來。


    一月的推演實驗,終於找到了進階四品仙丹大師的瓶頸所在。


    對於普通修士而言,隻有進階六芒幻劫仙境,才能開辟本源世界,在法相領域中,真正融入一絲世界本源實力,而丹道亦是如此,雖然楚凡不清楚為何自己煉製四品仙丹,便需要融入自身道韻規則才能成丹,可他卻感受到,自己煉製的丹藥遠比普通極品四品仙丹還要有著更加清晰靈韻。


    無艮丹爐中的丹韻氣息和楚凡的本源大道慢慢融合,丹爐中原本便存在的丹韻也在楚凡意念中跟著清晰。


    一種玄妙丹道規則被楚凡捕捉道,楚凡忽的揮出數百株仙靈草。


    一株株靈草如龍蛇飛舞,在無艮丹爐上下翻滾,在那種玄妙丹韻和丹道規則浸透下,迅速化為一團團清翠藥液,仙靈草自帶的靈韻氣息如無形的波浪在丹爐翻滾,形成一幕幕玄妙的規則軌跡,隨後如法則聚攏,快速融為一體。


    ‘混沌黃芽裏,陰陽稟自然,無艮爐裏煉,日月鼎中烹,丹韻天地外,丹道化無形……’


    楚凡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驚駭當初無艮丹尊的強大。


    在感悟捕捉到那無艮丹韻時,楚凡並未刻意將原本的丹道衍化與自身道韻融和,可正因如此,在他意念下,竟然看到無艮丹爐中,那種強大的丹韻規則,竟慢慢衍化,直接化為一種不弱於萬界任何大道的法則道韻。


    丹道化無形,無形無相,丹道起,靈韻生!


    這一刻,楚凡隻要以仙元神念控住丹爐,無艮丹爐,好似一方籠罩天地虛空的熔爐,不需要丹訣,不需要手訣,隻要融入自身本源大道,即便是六品仙丹,也好似水到渠成,一筆而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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