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以一縷精魄強行召出曾經的本源法相,流嵐此刻以乾坤世界本源之力,移花接木凝聚仙韻法則,卻是輕鬆了不少。


    雖然此次城主宴匯聚了冥元界現如今最頂層的修士,可謂是群英薈萃,但流嵐心底相信,有魏清鋪墊在前,即便他現如今的虛張聲勢,看上去再如何繡花枕頭,也沒有人敢隨意親自下水一試真假。


    何況流嵐本身凝於本源道韻,並非繡花枕頭那般簡單,而是真正蘊含十絕幻劫境的強大氣勢威壓,除非是修為遠在十絕幻劫境之上,否則不可能露出任何馬腳來。


    玉石廣場一片沉寂,所有修士心底駭然,甚至不少人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十絕幻劫境,便是最頂級的九品仙宗,也是太上長老、太上供奉一般的存在,道境之下至強者,整個九冥仙域該有幾人?


    劉南感受到那近乎讓他喘不過氣的浩瀚威壓,竟是臉頰先是一陣抽搐,隨即忍不住心底恐懼,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是八品仙宗長生門少主不錯,可即便如此,卻清楚知道長生門跟七大宗門隻見的差距,原本見魏清出來為流嵐撐腰,他心底便升起一股驚悸,可眼下這個被他嘲弄挑戰的對象,竟是十絕幻劫境大能,這讓他如何不膽寒。


    廣場上一眾修士都暗自搖頭,長生門好歹也是頂級的八品仙宗,門主劉浩升更是半步九宮幻劫境強者,聽說幾年前已感悟九宮幻劫境壁障,隻差一步,便能帶領長生門更進一步,成為九品仙宗,可惜也算是一世梟雄的劉門主,竟養出來這麽個不爭氣的家夥來,數千年積蓄打下來的基業,原本都還以為會給劉南這敗家子揮霍一空,眼下看來,得罪了天河聖宗十絕幻劫境強者,怕是今後也少有機會能讓他來揮霍了。


    “流長老恕罪,流長老……”


    劉南渾身顫抖,甚至能看見一股淡黃色液體順著褲腳流淌下來,慌張攀爬道流嵐腳下,使勁磕頭求饒,“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流長老,還望流長老大人有大量……”


    劉南雖說平日依仗祖蔭囂張跋扈,在別人看來也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可他劉南實際上並不蠢呀,他承認自己無賴,仗著身份伸著脖子討好慕瑞這種特等紈絝子弟,也承認自己潑皮,沒少幹那些欺男霸女殺人越貨的勾當,可無論是拍馬逢迎,還是欺男霸女,哪個不是講究技巧眼界的?先不說自己每次抖擻精神,不力求滴水不漏,那也得看準了對象才行吧,不然一旦提上了鐵板,雖說有靠山撐腰,那也免不了一頓暴打。


    可自己就是一個毫無修道天賦,靠無數資源堆積才堪堪踏入仙品的紈絝,本已無心也無緣追求大道,也就剩下這麽點囂張的資本,不然我會這麽不惜臉麵,媚強淩弱?但你流長老可是十絕幻劫境強者呐,你可是高座雲端上的神仙啊,你沒事怎麽會學那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偽裝四象幻劫境膏粱子弟,還去考核什麽仙品丹道宗師?


    劉南聲淚俱下,可是一個膽寒皆碎。


    流嵐微微一笑,眯眼蹲下身子,拿手拍了拍劉南臉頰,點頭道:“你這幾句話說的還算中聽,小爺我的確是大人,也著實有大量,可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嘍,既然是有眼無珠,那便自己把眼珠子挖了吧。”


    流嵐起身,也不問周圍修士各自的詭異眼色,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對魏清擺手道:“走了。”


    魏清也是早已再次恢複了先前的拘謹卑恭姿態,身上那股凜然浩然之氣恍若山間清風,滌蕩消散。


    “慕師兄,慕師兄……求求你,幫我求個情,求……”


    見流嵐頭也不回向一側玉石案幾走去,劉南聲音沙啞,拉車住慕瑞衣角哀求不斷。


    慕瑞臉色鐵青,他怎麽都沒想到,好好一張宴會,甚至還沒開始,竟會招惹上這般晦氣之事。


    一腳將劉南踹開,慕瑞冷聲哼道:“我慕瑞可沒什麽膽子當你劉南的師兄。”


    用力一擺衣袍,慕瑞臉色鐵青向廣場另一側走去,笑話,他逍遙劍宗雖是九冥仙域七大宗門,也有一名十絕幻劫境長老坐鎮,可那位太上長老,常年於劍塚閉關,甚至已有數千年未曾露麵,如今他竟因為劉南這個垃圾得罪了一名十絕幻劫境強者,甚至還讓他堂堂逍遙劍宗少主顏麵盡失。


    見識了不算波折的一場微妙鬧劇,整個廣場氣氛陡然詭異了許多,不少修士紛紛上前向流嵐敬酒致意,一切八品仙宗宗主恨不得能多說兩句話,攀上些交情。


    能進入雪雲仙城城主府,自然都是站在冥元界最頂層的存在,一名十絕幻劫強者代表著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至於長生門,好似瞬息便被人拋在了腦後,不過在場的修士多少都清楚,即便是天河聖宗,事後不對長生門一點點秋後算賬,逍遙劍宗少主態度明朗,怕是今後也會被各大宗門排擠,慢慢蠶食殆盡。


    冥元氣運,大道機緣,就跟山澗清泉那般,美妙動人,沁人心魄,可畢竟山泉就那麽點,少一個人,便多一分際遇,長生門此刻自己不爭氣卻也怪不得別人。


    流嵐見魏清跟在自己身後,再次變為一副唯唯諾諾的拘謹神態,忍不住笑道:“不得不說,魏執事你這份心性養氣功夫可謂是練到家了,原本我還想項成為何會讓你來,現在看來真是大材小用。”


    聽見流嵐毫無掩飾的調侃,魏清向流嵐微微抱拳一笑:“前輩說笑了,項會主對我有知遇救命之恩,隻要是跟在項會主身邊做事,無論什麽,魏某都情願,何況能陪前輩一起前來,那更是我的福分。”


    “流長老,在下長午門門主葉瀾,久聞流長老大名貫耳,今日一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在下雷垂穀雷海,見過流長老!”


    “我天星門給流長老請安了!”


    ……


    流嵐正想著跟魏清吹牛打屁,順便打探一下這家夥的跟腳來曆,先前那股浩然之氣,先不說實力修為高低,道韻傳承著實不差,卻不想一波過後,又是一波烏鴉般的問候在耳畔響起。


    什麽合歡門,鮮花穀,飄渺劍池,天衍閣……


    各種問候稱呼可謂是層出不窮,甚至還有不少妖嬈妙曼的少女少婦接踵而來,那可叫一個百花竟豔,鶯歌漫舞,讓流嵐心生感概,我滴個乖乖,現如今仙界的小娘皮都這般有膽量啦!


    廣場上依然有修士匯聚而來,看見流嵐這兒的熱鬧場景,不少人更是心生好奇,一番打探之下,很快廣場數十宗門,所有長老宗主之類的臉麵修士,都知道了天河聖宗竟來了一位十絕幻劫境強者,而且還是一位九品仙丹宗師。“哈哈,前輩,項某有些事情,讓你在這裏久等了,魏清這老小子沒怠慢了你吧。”


    一道恢宏的朗然之聲傳來,項成哈哈笑著從廣場一側走來,相距很遠,便開始向流嵐抱拳招呼道。


    原本還和流嵐紛紛招呼的修士,頓時都是露出一抹尷尬或惶恐之色。


    what the fuck!前輩……


    聽見項成的稱呼,圍繞在流嵐身側的一群修士都是一臉懵逼狀態,下意識愕然咽了咽口水。


    流嵐是什麽來曆,他們少有人知道,別看先前這群家夥一口一個‘久聞大名’、‘無雷貫耳’的朗朗上口,可哪有誰真的聽過流前輩是個什麽東西?


    可眼下,天河聖宗長老,九宮幻劫境強者,竟稱呼流嵐前輩!尼瑪,要不要這麽坑人?


    流嵐點點頭,微微一笑,向周圍修士擺手致意,這才向項成走去,“項長老還是大忙人,流星我可就比不上,要是宗主哪天給我安排這麽個差事,我可不得跟他翻臉。”


    項成哪裏不清楚,流嵐這是在扯虎皮拉大旗,不過既已投誠,自然不會揭穿,隻是見那群好似眾星拱月,圍攏流嵐的各大宗門宗主長老,心底依然還是有些震驚,即便是他天河聖宗宗主親至,也未必能有這麽多人買麵子吧。


    雖然震驚,項成還是微微向流嵐行了個禮,這才笑著介紹道:“前輩,這位是便是雪雲仙城城主,也是逍遙劍宗長老,慕青嵐,慕兄。”


    興許是項成早已事先向幾人提起過流嵐,在項成介紹後,一名黑發濃眉的長須男子向流嵐一抱拳,笑道:“慕青嵐見過流長老。”


    雖然早已聽說流嵐是十絕幻劫境強者,更是天河聖宗名譽長老,可他慕青嵐卻也是逍遙劍宗長老,九宮幻劫境強者,下意識不願跟項成那般稱呼流嵐為前輩。


    聽見慕青嵐語氣中一抹毫不掩飾的傲然之意,流嵐微微皺眉,本就對逍遙劍宗沒半點好印象,冷笑道:“我流星可當不起你慕城主的大禮。”


    廣場稍稍響起一小片嘩然,若是別人敢這麽說,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先前流嵐毫不掩飾的十絕幻劫壓迫,此刻卻依然讓所有人心驚。


    仙品九境,九宮已算作極致,能踏破九宮,進入十絕幻境,無一不是真正的天縱之才,他們大多都聽聞過十絕幻劫境冠絕道境之下,可到底怎麽個冠絕法,與九宮幻劫有何本質差距,少有人能看到。


    想到先前廣場那一小段算不上愉快的風波,在場不少修士都暗自搖頭歎息,甚至有人下意識向後退去,七大宗門之所以能冠絕九品仙宗之巔,自然有其道理所在,哪怕同為九品仙宗,也少有人願意招惹一絲麻煩上身,眼下風雨欲來之勢,誰敢上前去湊熱鬧去。


    慕青嵐臉色一冷,一股陰鬱之氣氤氳激蕩,他逍遙劍宗,本就以凜然剛直為道念根基,即便麵對強者,也寧折不彎,眼下雖然你是十絕幻劫境,可也沒有資格讓我慕青嵐低頭。


    “哈哈……”


    慕青嵐哈哈一笑,目光掃了一下流嵐,眯眼笑道:“流長老好大臉麵,既然當不起我的大禮,你不當便是,我慕青嵐難不成還死皮賴臉求你不成。”


    ………………


    ps: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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