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長鞭如毒蛇吐信,高高拋起,帶起一道絢麗的青色光華,光華閃現,隨著仙元風起雲湧,能看見更像是一條條青蛇飛舞,相互撞擊在一起,在空中激起一連串如爆竹的音爆呼嘯。


    冥元仙城禁止打鬥,可對於這種高門大族的紈絝子弟,出手教訓一個不長眼的螻蟻,卻並不少見,盡管沒有風起雲湧的浩然氣勢,但一手軟鞭帶起那淡青水紋般的光影著實絢麗無比,讓一群圍觀修士紛紛拍手叫好。


    落井下石,本就是人之本能,中年修士估摸著是被那一連串的鞭影給鎮住了,眼看潑水不進的光影就要劈頭蓋臉卷在身上,慌忙之下趕忙急速向後退去,不知為何,這表麵看去不過五行幻劫境的中年修士,竟是堪堪避過了所有鞭痕。


    見中年修士狼狽之下竟又一次避過了自己的攻擊,那名馬臉一般的扈從心中怒意更深,原本他還想,隻要眼前這螻蟻識相,結結實實挨自己一鞭,他也就懶得痛打落水狗,順便向少主說兩句好話也不無可能,可眼下,這不長眼的螻蟻竟一而再再而三讓自己出醜,他豈能善罷甘休。


    這一次不等那五短身材的馬臉扈從繼續出手,先前那扶起錦秀青年的雍容女子不知在青年修士耳畔說了些什麽,便見那倒地後才起來的青年突然出聲將扈從叫住,眉頭凝在一起向中年修士看去。


    見對方沒繼續動手,中年修士目光向那身披貂裘的雍容女子看去,雖說是風月女人,但的確長得妖嬈讓人眼饞,不說其它,光是一雙修長雙腿,就讓人不忍將目光拿開,豐腴的身材更是勻稱無比,雙峰對峙,雙.臀滾圓,僅僅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呼之欲出勾人心魄的魅力。


    重新易容為中年修士的楚凡目光在那雍容女子身上一掃而過,下意識抿了抿嘴,相視點頭一笑,算是道謝,女子也並沒有勾欄女人的那種狐媚,隻是笑容中帶著幾分婉約,看向楚凡眼神深處,難免讓人感受到幾分的憐憫。


    “小子,我也不欺負你,既然是你衝撞了本公子,現在就跪下磕頭道歉,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盡管目光一直停留在楚凡身上,可身為七星幻劫境強者,豈能沒注意身邊這騷娘們先前那相視一笑,不過正因為這娘們心思跟一般人不同,他周湛才會看得上眼,花費了大價錢從水月閣請出來,身為太一神門少主,即便是擱在這臥虎藏龍的冥元界,那也是一等一的紈絝子弟,要什麽樣的雙修女人沒有?隻是眼前這個騷娘們,確實能撩人心魄。


    楚凡眉宇微皺,盡管他並不想惹事,可卻也會怕事,原本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微道個歉便算過去了,不想眼前這半吊子青年竟如此不知好歹。


    眼看楚凡深吸一口氣,左腳輕抬,一步邁出,還不等他說話,便看見一名身穿素白長袍的青年男子陡然從人群中走出,很快便有眼尖的家夥認出,這素白長袍的青年,竟是陽華界第一宗門,九品仙宗鸞神宮的少宮主鸞瓊。


    近半年來,天魔族入侵之勢更盛,冥元天禁壁障也慢慢潰散消失,原本的界域隔閡,天道束縛也不再有之前那般敏銳,九冥仙域各大宗門更是如春潮帶雨,晚來迅疾。而鸞神宮便是最頂級的宗門之一,盡管入駐冥元的時間較晚,根基遠遠不如九元道宗、太素神門,但名望依然不會太差,尤其是建立訣道台以來,鸞瓊親自坐鎮擂台,丹道、器道、論道、鬥法,短短半月光景,可謂是聲名大振,賺夠了風光,尤其是在鬥法時,跟一名九宮幻劫境強者酣戰半天光景,仍是慘勝,八卦戰九宮,一戰成名,聲明瞬間不脛而走,傳出十萬八千裏之外,眾人才知道,相繼天神門、逍遙劍宗敗走,太素神門、九元道宗崛起,再一批強橫的過江龍已經開始慢慢湧現,以鸞瓊的第一戰技驚四座,隨後接連有各大宗門弟子紛紛聲名鵲起,許多曾名動九冥仙域,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慢慢中落的宗門也朽木逢春。


    看見鸞瓊突然走來,周湛眉宇緊皺,無奈不管是宗門地位,還是資質修為,他比起鸞瓊來都差了不止一個等級,隻得皺眉片刻,爽朗一笑,主動拱手道,“這什麽風能將鸞兄吹來了?怎麽,鸞兄也有興趣玩玩?”


    鸞瓊本來對這種狗仗人勢,恃力而驕的紈絝子弟沒半分好感,可被那女人傳話要來多管閑事,隻得微笑抱拳還禮道,“周兄堂堂太一神門少主,何必跟這樣一個散修一般見識,豈不是落了自己麵子,我今兒剛好在拍賣會得了兩壺極品仙靈酒,恰巧路過,不如邀請周兄一起坐坐品嚐一番?”


    盡管不明所以,在場修士明顯都聽了出來,鸞瓊這是在幫楚凡解圍,心思靈敏者都開始猜測打探楚凡身份。


    周湛聽了鸞瓊一席話,微微一怔,看向白袍青年,並沒說話,說句不好聽的,他太一神門來到冥元界,跟鸞神宮走的並不近,相反還有幾分勢同水火的架子,他可不認為鸞瓊這是在招攬他,多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可周湛心裏卻也清楚,盡管他太一神門與鸞神宮同為九品仙宗,但相比之下,底蘊卻差了不少,若是別人,他大可以不放在心上,可鸞瓊終究有些不同,先不說不過千歲便進階八卦幻劫仙境,力戰九宮幻劫強者而不敗,背後的勢力更是能代表整個陽華界。


    借助宗門,才得以在冥元界聲名鵲起,周湛雖然平日張揚跋扈,但心底卻有自知之明,他看上去不過及冠之歲的青年,但早已有數千年的道齡,修為境界也多靠宗門堆積,才有了如今成就,勉強算是七星幻劫境強者,可若是想要憑此,跟在真正天驕中都能出類拔萃的鸞瓊相比,無異於自找沒趣,不要說越級挑戰,便是能勝過中層的七星幻劫境修士,便得是拚上老底。


    可想到宗主長老平日的話,想要在冥元界站穩跟腳,靠的不僅僅是底蘊,還得有人情才行,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平日想要跟鸞瓊這種家夥套近乎,怕是難免碰一鼻子灰,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眼下不管什麽原因,走上一遭也不虧什麽,至於楚凡一個看上去區區五行幻劫境的落魄螻蟻,他周湛能瞧上眼一般見識,都是你八輩子積攢的福運。


    “既然鸞兄盛情相邀,那周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請!”


    周湛向鸞瓊做了個請的手勢,至於鸞瓊是否想要幫助眼前這落魄家夥說話,他哪裏會放在心上,是的話更好,自己順便給個台階下,也算是一分可有可無的人情。


    鸞瓊回過頭饒有意外的看了楚凡一眼,楚凡也是相視一笑,抱拳微微行了個禮,算作無聲勝有聲的感謝。


    “錦瑟,火仙子說要見這位師弟,你帶他去雪月樓。”鸞瓊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楚凡的道謝,轉而向周湛身邊的雍容女子說道。


    作為水月閣頭牌女妓,名叫錦瑟的雍容女子聽聞鸞瓊的話,微微一怔,她們水月閣算是七品勢力不錯,可說白了就是躺在各大仙門之中求存的存在,說好聽些人情眼路寬廣,說不好聽的,任何頂級宗門都能對她們指手畫腳,眼下聽到鸞瓊的話,她下意識向周湛看去。


    錦秀青年微微皺眉,神色變幻片刻,隻是淡笑一聲,“既然是火仙子的事情,那你盡管去便是了。”


    說話間,周湛將目光向楚凡看去,眼中晦暗不明,他不明白,那看上去毫無出彩的粗鄙修士,為何還能跟火琳仙子牽扯上關係,雖然火琳出道不過數月,可其名聲不會比任何九品仙宗核心弟子差,甚至尤勝一籌,便是太素神門這等天字號宗門,都紛紛拋出橄欖枝,而那女人卻對誰都好像置若罔聞。


    身材豐腴的俏麗女子走到楚凡跟前,婉約笑道,“這位公子,請跟我來。”


    楚凡抬頭看了鸞瓊兩人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自從他第一次聽到那叫火琳的女人,便想起了一個數年未見的娘們,能在七星幻劫境如此輕鬆的越級挑戰,甚至視整個冥元億萬修士如無物,當做為自己斂財的螻蟻,除了那個叫風兮的女人,還能有誰?


    叫錦瑟的女子見楚凡沒動靜,下意識抬頭看去,正巧碰上楚凡輕佻嘴角的一抹玩味笑意,一時間有些恍惚失神,明明很是平淡無奇的臉頰,竟給她一種心神恍惚的悸動,那玩味的笑意,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周湛幾人當做一回事,想到這裏,豐腴女子心中微微一歎。


    她自幼便被收入雙修宗門,長大後更是被無數男人視作花瓶玩物,盡管因為資質出眾些,平日能多隨些自己心意,可終究還是春愁秋悲,數千年光景如彈指一瞬,三教九流人情冷暖,她自然沒少體會,沒少見識,有時候她甚至會去想,自己生於仙界,擁有凡夫俗子數以千萬倍的壽元,擁有常青不朽的麵容,到底是幸運還是一件悲哀禍患?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若是她能有一個鍾情的男子相守,寧願做那仙人眼裏的凡俗螻蟻。


    覺察到身前勾欄女子心底的悲涼,楚凡深吸了口氣,輕聲一笑,“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玉暖日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叫錦瑟的豐腴女子驀然駐足,轉頭望去,恍若能看到一張讓她難忘的俊雅臉龐,失神不知所以。


    楚凡搖頭一笑,“觸景生情,想起了曾見過的幾句話而已,仙子名如其人,很好聽。”


    女子恍惚搖頭,苦澀一笑,“好聽又有什麽用?隻是惘然罷了。”


    楚凡微微歎息,沉默不語,無論仙凡,天道之下,不平之事太多,明明生而為人,卻不知人字何寫,不將別人當人,看不得別人的好。


    婊子無情?大抵是情苦至極而已!


    戲子無義?這群看戲的人就有義了?


    ………………


    ps:三更!今天更新到這,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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