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黝黑的中年修士,感受到自己節節攀升的修為境界,先是駭然驚愕,隨即心思沉穩,可依舊滿心的疑惑不解。


    伴隨著他修為一步踏入九宮幻劫仙境,感受到那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絲縷氣數,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當初自楚凡手中接過‘氣運碑’,他不是沒生過那種據為己有的歹念,可最終還是硬生生斬斷下來,倒不是說他真的相信自己拿著‘氣運碑’遠走高飛,還能被楚凡尋到追殺,而是他杜回本源道念所在。


    事後,杜回才明白過來,幸好當初自己果斷斬掉了那一絲貪念,否則即便是得到先天靈寶‘氣運碑’,他也將一步踏入與心念背道而馳的境地,先不說是否會走火入魔,至少已經偏離了自己的大道。


    然而此刻,杜回感受到那漸漸清晰明朗的天機氣運,終於明白過來,當初自己那一身的心魔道念,極有可能是楚凡從中挑撥,也自己一次追根溯源,證道塑心的機緣。


    他呆呆的看著懸浮於虛空,紫金流轉的‘氣運碑’,抹了抹額頭冷汗,突然自雙眸中綻放出由衷的敬佩,重新凝聚出一道道訣手印,然後借助那天地共鳴一般的氣運穩固修為。


    他杜回當年能在亂世中崛起,在億萬冥元修士中一枝獨秀,自然不是尋常修士可以比擬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想象,自己在短短數年光景,便達到了九宮幻劫境界。


    ……


    ……


    當年火雲域一別,杜回隻身來到此地,畫地為牢,坐鎮冥元天機氣運,五年光景,寸步不曾離開。


    如今五年已過,終於迎來了天機反哺的浩然氣機。


    於此同時,杜回並不知道,在‘踏天閣’不遠處,潛龍山脈龍角之處,一男一女人正禦空而立,男子是一名白袍白發白須的儒雅老頭,頗有幾分老態龍鍾的氣態,老頭禦空而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仙風道骨,可周身卻沒半點仙韻波動,若是擱在尋常地腳,估摸著也就當成一個養氣不錯的富家翁,最強也就是一個沒有什麽心事,境界不高的老頭子。


    在老頭身側,是一位氣態雍容至極的中年女子,哪怕女子看上去早已過了楊柳依依的妙曼年華,可依舊擋不住發自骨子裏的那股妖嬈嫵媚,放在凡俗界,比起皇宮大內母儀天下的那種女子,也絲毫不差。


    體態豐腴的女子一身大紅長裙,讓女子看上去更似狐媚到了極致,叫櫻花的女人並不知曉眼前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前輩為何會來到此地,盡管這位前輩從未跟自己提及過名號,平日也一副不能再和藹的神情,隻是她在老者麵前,卻不敢有半分的逾越,更不要說擺出那種妖媚姿態。


    原因很簡單,當初天神門慘遭各大宗門圍殺,眼看自己就差點隕落在一名九宮幻劫境強者手上,恰逢眼前這位老者橫空出世,不過彈指間的功夫,那九宮幻劫境強者便瞬間魂飛魄散。


    可以想象,對於深諳人情世故,以玩弄別人著稱的櫻花仙子,哪裏還猜不出老者的修為,定然達到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境界。


    本就出身神光聖界,眼界閱曆自然不是尋常仙界修士可以相提並論,加上跟在老者身邊這幾年來,哪怕從未修煉,她的修為竟也攀升到了九宮幻劫仙境,這讓表麵平靜的女子,心裏早已駭然無以複加。


    櫻花不由猜測,眼前這老者,估摸著早已達到了傳說中的三主境,甚至於比起五大聖主境都差不離了,隻是讓櫻花疑惑不解的是,即便是三主境大能,也隻得降下法相分身蒞臨仙界,眼前這老者為何能親身降臨,讓她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跟在這種強者身邊。


    感受到‘踏天閣’中無形的氣數匯聚,櫻花下意識輕微蹙眉,她能感受到那裏不對,可具體為何,作為局外之人,卻也不明所以,隻是下意識向身邊老者看了一眼。


    以往雖說都將眼前女子帶在身邊,但北辰極少言語,他不說原因,櫻花自然不敢過問,此刻,北辰橫立虛空,靜靜望著氣運如流水匯聚的‘踏天閣’,自從當年損耗百萬年修為,走遍萬界宇宙,與天道博弈,這個橫立萬界之巔,比五大聖主更聳人聽聞的老者,第一次流露出一絲如浩瀚無邊的道則氣機,眉宇之間,隱約有些陰霾。


    北辰收回視線,突然看向身邊如同大家閨秀般的櫻花,開口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櫻花忍不住心裏腹誹,不過哪裏敢流露出來,隻是抬頭看了眼北辰,輕輕搖頭。


    北辰自然對櫻花肚子裏的腹誹之語了然於心,抬手撥開一縷飄蕩在眉心的發絲,笑道:“先有天地玄黃,後有北辰歸位……”


    區區一句話,讓櫻花心神巨顫,愕然抬頭,向眼前老者看去,甚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北辰不以為意,那抹曇花一現的道則氣機,更是刹那消散,重新變為毫無氣勢的溫雅老頭模樣,心裏卻有些無奈,除了墨玉幾個小崽子,再就是楚凡那家夥敢沒事就指著自己鼻子罵,至於萬界中的旁人,還沒剛聽到這麽個虛頭巴腦的名號,就都一副老鼠見著貓的樣子,委實讓人寂寞呐。


    原本還打算,既然開口了,就跟眼前這命途多舛的小女娃娃嘮叨嘮叨自己當年的璀璨曆程?就是連五大聖主都不看在眼裏,萬界宇宙,天地之間,唯我一人嘛。可眼下這架勢,頓時讓老頭沒了興趣,隻得咧嘴道:“老頭我當年名號雖然凶了點,不過實際上還是很好說話的,用那叫楚凡的小王八蛋的話來說,我可是很講道理的,所以你隻要有道理,沒必要這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櫻花深吸了口氣,可心裏依舊暗自腹誹,萬界宇宙,道理是什麽東西?還不是你們的拳頭?


    北辰也懶得跟櫻花這娘們打機鋒,笑道:“你很好奇我為何會出手救你是吧,按照道理講,當年五大聖主,便該有我一位,可我為何不屑去接,很簡單嘛,五大聖主,不過是上麵那位拋給那五個蠢貨的一塊糖而已,一旦接受,便算是畫地為籠,自囚於冥元天道下了,雖然這牢籠不小。”


    “所以嘛,當初老頭我才會跟五大聖主在內的眾多強者掰腕子,留下那些很不公正的凶名,嗨…也沒人幫我矯枉過正。”


    櫻花也不敢插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一對雄偉壯觀的風景,心裏卻腹誹這跟你救我有什麽關係。


    北辰伸出手,在虛空輕輕拂過,笑道:“當年我耗費百萬年修為,與天道對弈一局,你應該猜到了,就是那叫楚凡的小王八蛋,事實上這前麵我走的很好,百萬年的本命修為,跟天道搶了幾分權柄,這才能逍遙遊於萬界虛空,當然,在誰看來都值了,原本一切都平穩了,沒想到半路蹦躂出來一個攔路虎,還好我發現的及時,不然不說這麽多年算計功虧一簣,至少也得虧一大筆。”


    從頭到尾,看似北辰說的雲裏霧裏,櫻花也隻能明了小半,心中卻愈加驚駭,都說修道是與天道爭鋒,可實際上,有幾人敢真的如此,況且北辰這一番話,即便對於三主境的強者來說,怕都是不可隨便言語的天機。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陰雲密布,恍若與世隔絕。


    天機不可泄露,若能與天道列土分疆呢?


    北辰自然不會在意櫻花心底的震驚,自顧說道,“三元立天地,我所選的路是之道,當初既然敢走這條路,便知道這其中的風險和代價……”


    北辰突然一笑:“好在我賭贏了半壁江山,你很聰明,想必明白我需要什麽,我雖然不能直接插手萬界局勢,但也不至於就這麽袖手旁觀,所以現在需要你幫我盯著冥元界,在楚凡那小子回來前,守住‘踏天閣’。”


    北辰手指向潛龍潭邊緣山峰的亭閣:“冥元天禁消散,正如春生的時候,有人想要趁著苗頭奪幾分造化,盡管去爭奪就是了,我北辰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就是他們再如何鬧騰,管我什麽事,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拆了我搭建的房子,那還成?”


    “雖說我這有點仗勢欺人的嫌疑,可若不是我搭建了這棟房屋,不要說機緣造化,能看見一縷春風,那都算老天開眼,再說了,他們堵死了我的路,最終還是為上麵那老王八做嫁衣,我自然不願意了。”


    聽北辰老頭半天沒扯到正題上,櫻花小心翼翼問道:“道君跟我說這些道理是……”


    北辰突然眯起眼望向眼前的豐腴女子,淡聲道:“我需要你守住這‘踏天閣’同時,更需要借你神邸神魂幫我凝聚神族氣數,不過你盡管放心,我自然會送你另外的造化。”


    櫻花臉色蒼白。


    北辰望向氣數逐漸平穩的亭閣方向,慢慢轉過身:“我隻需要你斬下三魂便可,到時候你若不願輪回轉生,我可以答應幫你萬年內重塑神魂精魄。”


    櫻花嘴唇輕顫,問道:“可還是我?有此生記憶?”


    北辰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淡聲道:“看你自己的造化!”


    曾在楚凡跟前狐媚妖嬈,甚至將楚凡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豐腴女子,輕咬嘴唇,低頭道:“櫻花的命本就是道君的。”


    北辰深呼吸一口氣,一步踏出,如清風拂過,消失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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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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