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楚凡幾人並未有任何耽擱,在月神宮兩名長老相送下,便直接往黎光海域所在方向飛馳而去。


    有劍一山莊跟川霞山莊坐鎮冥元中州,再加上數十年來,伴隨冥元複蘇積累下來的底蘊,楚凡並不擔心那些域外修士跟天魔一族還能翻起多大浪花。


    思嫻站在飛船甲板之上,眺望雲海翻滾,臉龐露出一抹期盼,女子雙手挽著楚凡臂膀,輕聲道:“也不知道家裏麵如何了。”


    楚凡有些歉意,低頭看了眼溫婉女子,沉默無言,隻是另一隻手伸出,輕輕握住女子交疊雙手上。


    沈清從飛船房間走出,站在楚凡另一側,自從當年家族變故,女子便孤身一人顛沛流離,一路輾轉,從未想過,她竟能等到這一天的到來。


    楚凡也是感受到了站在身側的女子,心中滿是悵然,想到小時那會,思嫻妹妹是如何的嬌俏精靈,當年的沈清是如何的驕橫蠻辣,如今曆經歲月洗禮磨礪,兩人的棱角早已不在,物是人非,好在人猶在。


    飛船若淡青色虹影浮空掠過,僅僅小半柱香,便已掠出千萬裏,楚凡輕柔擁著身側兩名溫婉清秀的女子,盡管算不得傾城傾國,但在楚凡眼裏,卻是此生再不可求。


    九霄虛空有雲海翻滾,巍巍壯觀,兩名女子各自依靠在楚凡肩頭,望著天地間的浩然景象,聽楚凡講述他當年走過的腳下山河,以及等回到了村子,種種美好的遐想,說著藥王山裏古老的傳聞,那個傳說中生出靈智的天地靈寶,是真是假,等回去要在村落門口那座‘鎮仙封魔碑’對麵再豎立一塊‘藥王碑’來,說也不知道爺爺現如今怎樣了,不過聽淩宇大哥的話,爺爺他們身子骨倒是健朗的很,回憶王大娘的親手煮的‘靈茶’。


    思嫻兩人聽著楚凡在那自顧嘮嘮叨叨,言語柔和,都是不由的閉上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心裏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暖安寧。


    一股腥甜的海腥味傳來,兩名女子好似心有靈犀,各自睜開眼眸,望著虛空雲海與腳下黎光海鋪卷在一起的天水畫麵,思嫻眯起眼眸向雲層之上的陽光看去,隨後將目光斂起,看向身側那張不能再俊朗的臉龐,笑道:“這就是黎光海?”


    楚凡輕輕嗯了一聲,望著透過雲層灑下金光粼粼的黎光海麵,輕聲道:“當時我依仗丹道天賦,本以為跟著過了黎光海,到達冥元中州,便能距中天大陸更進一步了,不想竟然遇上了獸潮,陰差陽錯下跑到了半仙角。”


    思嫻餘光見沈清神色惆悵,替沈清打抱不平道:“所以當時就丟下了清兒妹妹,讓人家一個人跑到冥元中州?”


    一身淡青仙裙的女子神色帶著一絲憂傷,聽見思嫻的話,更是向楚凡靠近了些,小聲道:“不怪他的。”


    楚凡沒有說話,眼神低斂,他哪裏想到過,女子一旦動情,竟是如此癡情,更沒想到,當初的沈家,橫遭變故之後,竟是如此慘烈,或者說當時楚凡跟沈家之間情怨糾紛,讓他不願去多想,隻想要快刀斬亂麻,好在天不負,癡情人終成眷屬。


    思嫻臉頰擱在楚凡肩頭,眼角餘光瞥了眼楚凡跟沈清兩人,突然抬起頭,打趣道:“除了我跟清兒妹妹,你不是說還有那個叫古曉染跟音蝶的女子,小凡哥哥,你要不要跟我說實話,當初心裏怎麽想的,是不是都要把我忘了!?”


    楚凡苦笑一聲,看了眼神色滿是打趣憤懣的女子,他可不傻,明知這種事情是越說越亂,便隻是無奈苦笑。


    女子莞爾一笑,望向雲海翻滾的天穹,撇嘴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了,青鸞那丫頭早就跟我說過了,你就不是個好東西,當初那個叫音蝶的,你是看上了人家的天香道體是不是?虧得人家對你一片癡心。”


    楚凡瞪大眼睛,本等著思嫻妹妹的興師問罪,不想竟是在跟音蝶打抱不平?


    黎光海麵一望無垠,天地一色。


    思嫻跟小時一樣,在那滔滔不絕教訓著楚凡,沈清莞爾微笑,楚凡則是一臉苦澀。


    飛船一瞬千裏,有雲海翻滾,有萬裏無垠,有千裏山嶽,有碧海大漠,有斷壁殘桓,有泥沼林海。


    短短小半天光景,楚凡三人便走過了億萬裏山河,覽盡山河壯闊。


    黎光海麵風平浪靜,楚凡幾人相繼沉默,一起俯瞰腳下億萬裏山河。


    楚凡瞥了眼安靜如一泓清泉的沈清,對這個命苦不能言的女子發自心底有一種愧疚,現如今在他心裏的四個女子,思嫻不去說,打小便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至於古曉染,實際上算是最為平淡無波,一來楚凡兩世為人,對兒女情長卻是一竅不通,隻是覺得,有女子癡情,他便不能辜負了才是,就那麽踏出去了一小步,事後便是愧疚也隻能順其自然。


    倒是那叫音蝶的女子,跟楚凡之間頗有幾分交易在裏麵,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楚凡對那女子的確沒動半點真情,也就是以天香道體為代價,插手音家的事情,當時楚凡心裏想的是同天香道體的女子雙修,修為境界能否一日千裏,至於那女子是否對自己動了真心,楚凡不知道,也沒想過,之後算是良心發現,總覺得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別人便不能欺負了,兩人這才漸漸有了更深的了解。


    唯獨沈清,要是說當初楚凡沒半點心思,那是假的,隻是有古曉染前車之鑒,楚凡更多將那種感情歸根於兩世為人的後遺症,前世的渴望,今生的迷蒙,讓楚凡不敢再輕易越雷池半步,加上跟沈家之間的關係的確仇怨更大些,這才決然之下揮刀斬亂麻。可不想眼前這至情女子,竟是如此癡情,一路走來,這其中的苦,旁人無從得知,但楚凡清楚記得,第一次跟她在月神宮相見時的情景。


    楚凡苦澀一笑,心想著滾他娘的修道修長生,要是自己孤身一人,長生有個屁用,等平複了冥元暴亂,平整了冥元山河的滿目蒼夷,平息了天魔族的危機,說什麽也不能對不起身邊這幾個女子。


    正當楚凡深吸一口氣,平息心底的愧意時,一陣狂暴的仙元波動驟起,轉頭望去,楚凡皺了皺眉頭,竟有幾道身影,自前方跟自己迎麵撞來,仙元跌宕,法寶縱橫,將虛空雲層腳下海麵,硬生生劈斬出一條條天塹般的溝壑,濁浪滔天,雲海破碎。


    ………………


    ps:二更!今天更新到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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