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學的?”


    齊雲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沒有跟人學過。


    可若是沒有跟人學過,就能夠比有師承強的多,那該怎麽解釋。


    自學成才嗎?


    沉吟了片刻,他說:“當年教授我製作符篆的,是一名遊方修士。隻是簡單的教了我幾手,住了三兩日,便雲遊四方去了。”


    遊蕩的修士來了興趣教幾手,這在修仙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如此說法,無法查證。


    齊雲不禁為自己編造的理由沾沾自喜,在說謊這一方麵,他還是很有天賦的。


    難不成,是哪位前輩發現了這塊璞玉,順手指點一二?


    林太仁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這位雲遊四方的前輩,是哪一位,為什麽不把這塊璞玉收入門牆。


    隻是想一想罷了,他也沒有太過糾結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的製作符篆技術不錯,在年輕一輩都是佼佼者。但是想要再進一步,非得名師教導不可。


    我不敢說能當你的師父,在初級符篆的製作方麵,你已經勝過我許多了。


    我的太師父洪老祖,乃是門中唯一的製符大師。他老人家兩百年沒有收徒了,若是能夠親自看到你今天的表現,欣慰之餘大概會將你收入門下。”


    矮冬瓜的中年修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非常的不敢置信。


    鷹眼修士眉毛直立,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場的其餘修士表情各異,全都震驚的愣在了當場。


    他們沒有想到,林太仁對於齊雲的評價這麽高。被一名元嬰期老祖收入門下,那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除非是唯一的至親,否則就是那種百年一遇的天才,都不一定會被老祖重視。


    畢竟天才的數量還是不少的,每隔十幾年出幾個很正常。隻有成長起來的,不半路夭折的,那才有些價值。


    再說了,能夠修煉到元嬰期,哪個不是天資不錯,運氣又好的天才。


    齊雲若是被元嬰期的老祖收入門下,不說能得到的資源福利。就說現場的這些人,都得喊人家一聲“師叔”了。


    輩分擺在那裏。


    被元嬰期的老祖收入門下……齊雲聽到了也是一副驚愕的神色,那樣他也算是個仙二代,在上清派裏也都能橫著走了?


    以元嬰期老祖的身家,隻要指頭縫裏漏出來點,就夠他享用不盡的了。


    一路到結丹期,都會順順當當,資源管夠。


    不得不說,這樣的日子他很喜歡。


    上輩子沒有這樣的機會,這輩子要是能不累死累活的奮鬥,就能坐享其成,他是很樂意看到的。


    然而高興不了多久,緊接著就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可惜的是,他老人家閉關幾十年了,不突破,肯定是不能出關的。自然也沒有辦法收徒。”


    林太仁不知道是出於羨慕的心理,還是純粹就想看看眾人驚愕的神色。


    之前語不驚人死不休,現在拐了一個大彎,差點沒把人的腰給閃斷。


    齊雲氣得都想罵人了,有這麽玩人的嗎?


    還好,他習慣了克製自己的情緒,硬生生的把嘴裏的兩個字憋了回去。


    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心裏麵把林太仁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有這麽玩兒人的嗎?敢拿老祖開玩笑,不怕老祖出關收拾他。


    看看陰沉著臉失落的齊雲,旋即另一股幸災樂禍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們就是被言語戲耍一下,而眼前這位天賦絕卓的年輕人,恐怕心裏麵是打翻了五味瓶,難以想象的陳雜。


    巨大的希望把他拉到了天上,轉眼間就要告訴他你不能呆在天上,隻配呆在地上。


    這一起一落的,就造成了巨大的暴擊傷害。


    這就好比兩個山村的小子,將其中的一名接道城市裏,領略世間的繁華。另一人則不做改變。


    一個領略過世間繁華的,和一個從未領略過世間繁華的,兩者都要接受自己的平庸。


    後者相對容易,他沒有見識過這種繁華,沒有巨大的預期,也就不會掙紮猶豫。


    前者一定充滿了不甘。死命的抓住懸崖上的稻草,隻為探上頭再看一眼世間的繁華。


    類似的例子有很多,曾經做過外圍的女人,曾經火過的明星,還有曾經成功過的創業者等等。


    被巨大的期許勾動心弦的齊雲,也在其列。


    “師父暫時收不了徒,老朽可以代師收徒。”


    突兀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的注視。


    從殿門走進來的老者,留著長長的白須,穿著寬大的衣袍,極具仙風道骨。


    “師父,您老人家怎麽來了?”林太仁站起身來趕忙迎接。


    此人是他的師父許德良,一名貨真價實的金丹期修士。


    平日裏不問宗門事物,隻在後山閉關修煉,二人已有數月未見過了。


    “師叔。”眾人皆起身問候道。


    許德良不在意的擺擺手,來到齊雲麵前和藹的問道:“你可願拜師?”


    齊雲還能說什麽呢,自然是忙不迭的說願意了。無論是元嬰期的老祖,還是金丹期的師祖,隻要拜上一位那就好處多多,身份地位都有巨大的提高。


    許德良縷了縷胡須,上下打量著齊雲,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父……”


    林太仁剛要說話,許德良就舉手示意,堵住了他的口。


    “你那點主意,我還能不知道?”


    他扭過頭來說:“你的太師父,要找人傳承他手中的製符技藝。我們幾個不爭氣,天賦擺在那裏,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林太仁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再說。這件事情他也知道,本來就是想把齊雲帶到師父麵前,讓師父收徒的。


    即便,未來此人能夠得到太師父技藝的傳承,那也是他的師弟,關係親近。


    齊雲喜不自勝的,眉眼中全是笑意。若是能夠得到一名元嬰期老祖的傾囊相授,凝結金丹穩了不說,凝結元嬰的路上也會很通暢。


    “不過。”


    許德良一開口,齊雲心中一沉連忙豎起了耳朵,還有什麽?


    好像賣關子是一脈相承的,一個“不過”,齊雲等了好久才聽到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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