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靈體,是極容易眼前別派宗門眼紅的遠古最強體質,這樣的人,一旦成長起來,那修為境界必是通神之輩。


    隻要林子羽一成長起來,那玄雲門的聲勢威望必將更上一重樓。


    幾千年來,玄雲門與以大梵音寺為首的佛宗一脈,爭鬥可不少,因為某些原因,兩宗還曾掀起過慘烈的大戰。


    近千年來,玄雲門雖和大梵音寺關係友好了許多,沒有再發生爭鬥,但私底下的摩擦之類的,仍然少不了。


    “雲塵,那小兔崽子雖總是在被後叫你老東西,但畢竟是你小徒弟,你就忍心看他出事?還是快些想對策吧!”


    收起雜亂的思緒,天陽道人頗為無奈地看了正躺在欄杆上,悠閑適然地飲美酒,一點兒也不知道慌的雲塵道人。


    “師兄可是在擔心大梵音寺,會對那小兔崽子下黑手?”雲塵道人依舊不著急,反倒是開口先問了一句。


    “是啊!但也不止……”


    天陽道人點點頭,身旁隻有雲塵道人與安芷茹,他沒什麽好隱瞞的。


    “你那小徒兒是天生靈體之事,是一定會鬧到當今這修真界人盡皆知的,大梵音寺是一定會在背後下毒手的。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那小徒兒慢慢成長起來,天生靈體成長起來的厲害,你們也都知道的,屆時,大梵音寺就會被我玄雲門死死壓一頭了。”


    “是啊,那群死禿瓢,嘴裏滿口的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實一幫子的壞心眼兒。”雲塵道人也很讚同天陽道人的觀點。


    安芷茹撲哧一笑,她知道的,她這位雲塵師弟,早在幾百年前,就看不慣大梵音寺之人,嘴裏一直都是禿瓢。


    天陽道人自然知道安芷茹為何突然發笑,也沒管,見此,他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失聲一笑一笑。


    他是清楚地知道,自己這雲塵師弟與大梵音寺的那些恩恩怨怨的。


    若不是師尊臨死前交代,莫要壞了兩宗的聯合,壞了抗妖大業,這雲塵師弟怕是早將大梵音寺攪得雞犬不寧了。


    笑罷,天陽道人恢複正經與嚴肅,又憂心忡忡地道:“不隻是擔心大梵音寺啊,還有妖域那邊。


    一旦妖域的那些妖孽,知道了你那徒兒是天生靈體,怕是也不會安寧,派遣殺人潛入刺殺,是一定的了。”


    “我倒覺得未必。”雲塵道人反駁道,有些不以為然:“我們還是得多防著大梵音寺那幫禿瓢,更為穩妥。”


    “為何?”天陽道人與安芷茹齊齊追問道,臉上寫滿了好奇。


    “師兄,師姐!”雲塵道人拉長了尾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五十多年前,妖域那邊也出了個天生靈體。


    還是個他們的大皇子,對我們這邊的這個天生靈體,不會有多麽忌憚的。


    反倒是大梵音寺那幫禿瓢,自立宗一來沒出過一個天生靈體,而我們都是第三個了,那幫禿瓢不要眼紅才怪。”


    “這倒…也是!”


    天陽道人想了想,笑著道,安芷茹在笑,顯然也很讚同雲塵道人之語。


    “所以啊,雲塵師弟,你個小徒兒可不能再有失了,我們得保護好他,宗門以後或許得交到他手上了。”


    “大師兄!”


    聞言,安芷茹立時臉色微變,驚呼畜生:“大師兄,你這是有意要將下一任的玄雲掌教之位,交給子羽?”


    “是啊!”


    天陽道人毫不避諱地點點頭:“若是他能成長起來,日後的實力定然是立於這修真界巔峰,將玄雲掌教之位交給子羽,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安芷茹笑了,她突然明悟了什麽,起初她還以為天陽道人是將下一任玄雲掌教之位交給坐下大弟子,元宸。


    現在她突然明白了,她誤會大師兄了,大師兄從未如此想過,而大師兄也一直明白元宸是個怎樣的人。


    “倒是師妹一直以來,想岔了!”


    安芷茹鬆了一口氣,釋然地笑了,對天陽道人有些許的羞愧內疚。


    “無妨事的!”天陽道人笑著擺了擺手:“元宸啊,性子太極端,容易走入邪道,這我一直都知道的。”


    雲塵道人也摁著笑了,他從一開始便發現了,自己這大師兄,可不一點兒不吐,對元宸一直是又用又防。


    “隻不過啊,大師兄,怕是小兔崽子並不適合接替掌教之位,甚至是接替一峰首座之位都不合適。”雲塵道人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又是為……”


    “何”字還未及出口,天陽道人便戛然止住了話語,縱觀林子羽入門所做所行,他發現林子羽還真不適合接任。


    “你倒是了解你那小徒兒,他還真是連一峰首座之位都不適合接任。”


    天陽道人與雲塵道人打著啞謎,安芷茹也僅僅是愣了片刻,便想明白了這詞中的關鍵,也是啞然失笑。


    她發現,兩人說的還真沒錯,林子羽那可是個風流公子,一旦接任某峰首座,亦或是掌教之位定會出亂子。


    一旦林子羽上位,下的第一條命令怕就是要大肆招收女弟子,美貌身段是主要,靈根之類的資質則會變成次要。


    想到林子羽接任後,玄雲門一大堆的美貌女弟子,極有可能不出百年,玄雲門就變成下一個妙音閣了。


    想到此層,她也覺得甚是好笑。


    “好了,師妹,別光顧著笑了。”


    天陽道人也明白,安芷茹這是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所以才忍不住發笑。


    “言歸正傳,咱們還是合計合計對策吧,得讓他能好好成長氣呀!”


    安芷茹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當即一本正經起來,雲塵道人卻是不以為然地道:“大師兄,沒啥好合計的。


    那小兔崽子,在他大師兄的婚典之後,就得入學宮,也就不能四處瞎蹦躂了,咱們也沒啥好擔憂的。”


    “這倒是!”天陽道人眼前一亮,學宮可就山腰集鎮上,他可不信這世間還有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搞事。


    玄雲門不是吃素的。


    七峰首座可至少都是兩儀境界的大能,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亂蹦躂,當今則修真界,還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


    況且,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個紫霄師叔呢,他可是當今修真界第一人,就算是妖域的妖帝也極為忌憚的存在。


    忽然,天陽道人心頭一激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笑道:“我說,師弟,原來你小子是早有預謀啊!”


    安芷茹稍顯遲鈍,略作沉吟,明白了天陽道人為何突然冒出這麽句話來。


    將林子羽送入玄雲學宮哪裏是什麽對敗壞了門風的懲罰,分明就是自己這雲塵師弟對林子羽的保護嘛!


    那時,將林子羽送入學宮,並做出規定:幾年之內,禁止林子羽下山,自己那水柔師妹還得意了一陣,現在想來是中了自己這雲塵師弟的圈套了。


    雲塵道人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大白牙:“要我說啊,這還不夠,應該將那個小兔崽子列為重點培養弟子。”


    天陽道人聞言頓了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沉聲歎道:“師弟,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水柔師妹她們……”


    重點培養弟子,也叫真傳弟子,玄雲門如今就兩位:公孫清雪與王雨靈。


    一旦列為真傳,也算是對林子羽的一種保護,殺害一宗真傳弟子,與普通峰內弟子,那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


    殺害一宗的真傳弟子,在這個修真世界,那就等同於對那宗開戰啊!


    林子羽一旦成為真傳弟子,就算大梵音寺那幫禿瓢兒,要暗下毒手,能不能承擔起殺害玄雲門真傳弟子的責任。


    如今,前線傳回消息,妖域大軍再次蠢蠢欲動,向人族界域靠近了些許,再度虎視起了人族界域。


    戰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重開,這種情況下,大梵音寺暗下毒手,迫害玄雲門真傳,那就是不顧人域穩定了。


    這種罪名,那些滿口慈悲的禿瓢兒是不敢擔的,會被群起攻訐的。


    可問題就在於,關於列林子羽為真傳弟子之事,七峰首座是商量過的,丁水柔,千罡道人他們不同意啊!


    列為真傳弟子,隻有七峰首座的某一峰首座不同意,事情就得作罷。


    “大師兄,我懂你的意思。”雲塵道人一副早有計算的模樣:“師弟,我這裏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嘻嘻……”


    “什麽辦法?”安芷茹配合問道,天陽道人也扭頭看向雲塵道人。


    雲塵道人往嘴裏灌了口酒:“水柔師妹他們不同意,不外乎,就是因為那小兔崽子體內有封印,日後的成就與成長速度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所以呢,宗門不能將那些個優質修煉資源堆在那小兔崽子身上,否則宗門會擔浪費優質修煉資源的風險……”


    “師弟,你這折中的意思是,隻給那你小徒兒真傳弟子的身份,也不給那些優質的修煉資源?”


    不待雲塵道人說完,天陽道人就是眼前一亮,輕捋著胡須問道,都是聰明人,有些話自然是一點就透。


    “大師兄聰慧,我正是此意!”雲塵道人學著林子羽,也對自己這位大師兄豎了個大拇指,臉上帶著邪魅笑容。


    拍去那豎著的大拇指,天陽道人沉吟片刻,看向安芷茹:“芷茹師妹,你覺得此主意如何,可值得一試?”


    “值得!”


    安芷茹回答得斬釘截鐵。


    一是因為雲塵道人的原因,她自然也想林子羽得到很好的保護,二嘛,她有自己的考慮,不是胡亂應聲的。


    “隻要提出不必供給子羽宗門內的優質修煉資源,以子羽的天生靈體,水柔師妹她們也就沒有再反對了。”


    你丁水柔不是以怕林子羽浪費宗門優質修煉資源,進行反對嘛,現在林子羽不要了,人家還是上千年難出其一的天生靈體,你還有道理反抗。


    天陽道人再度回味斟酌了一番這個辦法,終是點了點頭:“也好,明日我們七峰首座就此事作出討論。”


    同一時刻,正陽峰。


    元宸院落。


    “廢物!”


    “王豐,你這個廢物!”


    嘭!


    緊隨著一聲帶著不滿的怒罵,一道悶響起,王豐被鄭寧一腳踹倒在地,接連的腳踢就落在了王豐身上。


    “王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拿元門的東西去打賭了?你還輸了!”


    惡狠狠地罵著,麵色猙獰地鄭寧接連狠踹王豐這位同峰的師弟。


    王豐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嘴裏不斷地發出慘嚎,一旁,跪伏在地的王學義身子顫抖著,臉色蒼白。


    再這麽踹下去,王豐必死無疑。


    王豐的慘嚎傳入耳中,王學義恐懼極了,但念頭王豐對自己的情意,一咬牙,將心一橫,他有了動作。


    跪著轉過身子,對正坐著悠閑品嚐的元宸,連連磕頭:“元宸師兄,求求您了,你快讓鄭寧師兄住手吧!


    王豐大哥對元門沒有功勞,也是苦勞啊,求您網開一麵,讓鄭寧師兄饒了王豐大哥的性命吧。


    元宸師兄,王豐大哥他是一品符文師,留下王豐大哥的性命,我們會努力賺取靈石,彌補足這次損失的。”


    說出這番話,王學義幾乎是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頓感四肢。


    品著茶,元宸深深地看著為王豐求情的王學義,須臾,放下茶杯,抬了抬手:“好了,鄭寧,停手吧!”


    “是,元宸師兄!”


    對元宸恭敬地行了一禮,鄭寧老老實實地站回了元宸身邊。


    “謝謝,元宸師兄!”


    “謝謝,元宸師兄!”


    王學義趕忙替王豐磕頭道謝,此刻的王豐已經被揣得遍體鱗傷,無法動彈了,麵色慘白如此,仿若隨時會死。


    “將這個喂他服下吧,可別讓你這王豐大哥死了!”元宸遞出一個白色小玉瓶,王學義千恩萬謝地接過。


    不敢遲疑,不敢起身,跪著到王豐身旁,為其服下擔憂,間隔片刻,王豐的麵色才沒那麽難看,呼吸也均勻了。


    “謝謝,元宸師兄!”


    “謝謝,元宸師兄!”


    見此,王學義不禁鬆了口氣,再度千恩萬謝地對元宸連連磕頭。


    “好了,別磕了,你扶著你那個王豐大哥走吧,帶他下去療傷吧,記住這次院門的損失的,你們得補齊。”元宸擺了擺,不想再看到他們。


    王學義連聲應是,再度磕了幾個頭之後,扶著還很虛弱的王豐,走了。


    離元宸的院落稍微遠了些,被王學義攙扶著的王豐,麵部青紫一片,嘴角溢出鮮血,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鄭寧,我王豐不會放過你的,今日之事,來日定叫百倍償還。”


    王豐清晰地感覺到了,那鄭寧完全沒有顧忌同峰是兄弟之情,下那麽重的腳,分明就是想將他給活活踢死啊!


    鄭寧是元門的一名堂主,而王豐則是鄭寧手下的一個小頭目,鄭寧怕王豐弄出來的事情會牽連到自己,元宸會連著自己一起怪罪,也就沒有留下。


    更何況,在鄭寧眼中,王豐就是一小嘍囉,死了就死了吧。


    無關緊要的!


    “好了,王豐大哥,你別說話了,保存體力,咱們先去療傷要緊。”


    聽到王豐的聲音,王學義擔心王豐會出什麽事,忙開口勸阻。


    “學義,今日之事,謝謝你,以後直接就叫我大哥便是。”王豐這話極為誠摯,沒有絲毫的作假做作之意思。


    “王…大哥,應該的,你我本就是堂兄弟。”王學義也誠摯地笑了。


    院落內。


    “元宸師兄,您為何要放過王豐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鄭寧拱手行了一禮,不解地問道。


    元宸望向院門口方向:“留著他總比殺了好,那個王學義說的沒錯,王豐畢竟是個一品符文師,還是有用處的。


    留著他,那個王豐也能彌補元門今日的損失,殺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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