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將下令, 白銀十衛也不敢說“不”,居然被一台快沒電的機甲核堵了回來, 他一時幾乎有點震驚, 噎了片刻,林靜恒說:“你是又非法下載了什麽不三不四的數據, 中病毒……”


    “病毒”兩個字還沒說清楚,強大的舒緩劑就席卷過他的身體。


    “舒緩劑”的名字十分小清新,但和治療青春痘的舒緩麵膜沒有關係,它的滲透速度極快,一旦進入人體,會在幾分鍾之內擴散至全身。那感覺就像每根神經都被拉出來電擊了一回, 林靜恒的聲音瞬間啞在了喉嚨裏,呼吸中斷, 脖頸繃得仿佛要斷開,手指陡然收緊, 裸/露手臂上的經脈好像要破皮而出。


    然而與此同時, 因為疲憊而降到了80%左右的匹配度瞬間上升到了人機匹配的極值。


    舒緩劑的強刺激大約持續了一分鍾, 此後引起了全身多處肌肉痙攣。


    林靜恒在劇烈的喘息中, 十分熟練地動手把別在一起的筋骨捋順,暗無天日的地下航道在他眼裏一覽無餘,那些偶爾飛過的漂浮物都仿佛集體降了速。方才螃蟹爬行似的機甲輕輕一震, 調整了一個微妙的角度,近乎優美地用單邊的動力係統在航道上加了速。


    湛盧一動不動地等在一邊:“先生,根據人工智能守則, 當人工智能評估後認定主人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違抗命令,我現在拒絕執行閉嘴命令,因為我必須提醒您,您在白銀要塞時,就有非常嚴重的舒緩劑濫用行為,過去五年,我認為您的症狀有所緩解,但是剛才……”


    林靜恒捋順了抽筋的小腿,略微活動了一下腳踝,整整衣領站起來,接了杯生理鹽水打斷他:“我怎麽不知道舒緩劑也被劃入毒品範疇了?”


    “舒緩劑是在極端條件下,強行提升人機匹配度的藥劑,”機械手湛盧將四指並攏,擺出來了一個指天發誓的手勢,好像要強調自己很嚴肅似的,“沒有人會在匹配度80%的時候使用舒緩劑。”


    林靜恒有點刻薄地一笑:“那倒是,有些廢物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麽叫80%。”


    湛盧繼續用發誓的手勢說:“我們在討論您的問題,您為什麽要針對無關人士發表歧視性看法?”


    “這個數值偏離我的平均值10%以上,這在實戰中難道不算極端情況?有什麽問題?”


    “這隻能說明您極端疲憊,精神力在透支。”湛盧嚴肅地說,“在航線確定時,機甲自動駕駛功能就是為了讓駕駛員能斷開精神網,得以休息,而您在機甲內從不斷開精神網,即便機甲上不止一人可以充當駕駛員,按照機甲操作規範,您這是違規操作……先生,等一下,您這也是違規操作。”


    林靜恒為了不聽他嘮叨,掛上了入耳式的耳機,放了一首騷氣十足的鄉間小調,同時果斷拆開了和北京機甲精神網疊在一起的湛盧精神網,在現實和精神網兩個維度完全屏蔽了湛盧,一邊加速回航,一邊耳根清淨地編製測繪地圖去了。


    此時,距離高能粒子流抵達基地,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二百八十四位一言難盡的“機甲駕駛員”已經來到了機甲站,集合完畢,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和機甲對應的編號,抓耳撓腮、形態各異,活像動物世界拍攝現場。


    四個學生正在按著編號下發升空方案——方案是一段音頻,用的是放假那渾厚如海螺的聲音。分別講了每一台具體機甲的啟動方式、升空順序、停留位置、防護罩打開時間、防護罩如何與鄰近機甲對接……以及在太空如何正確使用尿不濕。


    這是周六帶著他的偷師小分隊,與四個學生一起,在聽完陸必行的講解後,通宵一宿,緊急趕出來的,錄完了兩百多條音頻,播音員放假已經失聲了。


    陸必行對人類智力仍然抱有最後的希望,還在立體屏幕上放出機甲防護罩的構建原理,徒勞地想讓駕駛員們明白自己即將要幹什麽,然而他磨破了舌頭,隻收獲了一堆茫然的眼神。


    陸必行一口氣灌了半瓶礦泉水,擺擺手:“算了,直接上吧——爸,剩下十六台無人機甲,咱倆對半分一下可以嗎?一張精神網帶八台無人機甲,會不會太勉強?”


    獨眼鷹看他就來氣,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八台無人機甲?”周六小聲問,“這怎麽做到?你不是說你是個教書的嗎……我看你別是什麽秘密部隊的特種兵吧?”


    “當然不是,熟能生巧而已,彈鋼琴還要兼顧十根手指呢。”陸必行說,“你知道秘密部隊的特種兵是什麽樣的嗎?”


    周六誠懇地搖搖頭。


    陸必行笑了一下,沒往下說——秘密部隊的特種兵,他人在遙遠的行政樓裏,用一個機甲核,在幾秒之內撬了三十六架停靠的機甲,一炮炸飛了整個基地的防護網。


    這時,獨眼鷹已經開著他機甲上了軌道,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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