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鳴穀的鍾聲再次敲響之後,穀中眾弟子們早已聚齊,這一次這些經曆過開靈的弟子們一個個興高采烈,臉上均是興奮之色。


    隻不過這一次並沒有什麽青銅馬車來接他們,待人到齊之後,穀內的那個李師兄和其他幾個煉氣的師兄就帶著眾人向幼鳴穀的深處走去。


    這可讓跟隨的眾弟子們有些疑惑,不是說去內門嗎怎麽反而朝著幼鳴穀裏麵走了,不由得議論紛紛,幾個膽子大些的還去問那個李師兄。


    “自然是去宗門了,不然能去哪裏”那個李師兄答道。


    既然是去宗門,那些弟子們就不再發問了,跟著走就是了。


    錢潮幾人跟在隊伍當中,錢潮一邊走一邊不住的打量,隊伍行進的方向與那小蓮花湖相反,周圍景致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自己在這一年當中竟還真的沒有來過這裏,現在看來這幼鳴穀似乎也是個很有玄機的地方。


    “喂,幼鳴穀離宗門很近嗎我們走路就能到那裏”錢潮問旁邊的湯萍。


    “我哪裏知道,這條路我也是第一次走。”湯萍答道。


    “你不是去過宗門嗎”


    “去是去過,不過隻有一次,還是我六爺爺帶我去的,一閉眼再一睜開就到了,我怎麽認識路”


    錢潮聽了點點頭,便不再發問。


    隊伍在那李師兄的帶領下在幼鳴穀的盡頭處拐進了一處更為狹窄的小穀之中,說狹窄,其實人們走在其中還是非常的寬綽的。在這小穀中行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隱隱的錢潮等人似乎聽到了水聲,又走了不長的時間就聽見隊伍前麵的弟子有人忍不住發聲道:“哇!好大的一片水!”


    的確是很大的一片水!


    錢潮等人從小穀中轉出來的時候也是一驚,橫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條煙波浩渺、無邊無際的大河。


    站在河邊向左看不到這河水的源頭,向右更看不清這河水的去向,更不知道這河水究竟有多寬廣,在河邊向對麵極目遠眺,隻覺得目力所極之處,雲霧彌漫,隱隱的似乎有一條黑線,但究竟是不是河岸卻不能確定。


    這河水碧粼粼一片,去勢不慢,但波浪卻不大,隻在河邊與那些卵石相碰才發出清亮的水聲。人在河邊看這河水稍長一些時間,便覺的似乎這河水凝固不動,而是腳下的土地在帶著自己飛速的向前疾馳,讓人有一種目眩的感覺。


    “這裏就是天水河,”帶領眾人來到此處的李師兄說道,“這河水的源頭就在宗內,諸位師弟師妹,你們就要從這裏坐船直達宗門。”


    順著李師兄指引,眾人才發現河邊一處不大的碼頭,那裏已經停靠了一艘船,初看之時人們並不覺得那船能有多大,待走近時才發現竟是一艘巨舟,通體為木製,船舷之上未見漆痕卻整艘船都泛著微微的紫光。船體長逾百丈,那船舷高出水麵六七丈高,更難得的是從下麵看那船,甲板之上竟然有樓有閣,那些船上樓宇鬥拱飛簷,雕梁畫棟,氣勢非凡,更奇妙的是竟有美妙的絲竹之聲從那樓宇中傳來,和著水聲送入人耳令人陶醉。


    船舷一側有木門打開,有長長的木製舷梯從中而出搭在碼頭之上,李師兄便安排眾人依次登船。


    登上船後,眾弟子發現,這艘巨船船首高而甲板寬,高高翹起的船頭有一老者背對眾人負手而立,看那背影正是在聽濤閣中為眾人主持開靈的那位宗門長輩。


    船上精致的樓宇,門窗俱是關閉,顯然那老者並未打算讓這群孩子入內,不過裏麵不斷傳出的絲竹之聲倒是引得眾弟子紛紛好奇,猜測裏麵會不會有一個戲樂班子正在演奏。


    人都已上船,穀中弟子雖多,但甲板之上仍顯寬敞無比。這些孩子們便三五成群,和要好的夥伴聚在一起,憑著船舷上的欄杆或是欣賞水景或是紛紛談論不止。


    那李師兄恭恭敬敬的走到老者身後行禮,說了幾句,那老者點了點頭,錢潮憑著甲板上的欄杆便看到那舷梯收起後,整艘大船便平穩緩慢的駛離這處碼頭,向那大河中心行去。


    無槳無帆,又是逆流而行,如此巨舟竟然行駛的平穩迅速,這讓錢潮暗暗稱奇不已。


    欄杆的木柱頂上都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小獸麵向河水,不過這小獸卻是錢潮從未在任何書中見過,看那小獸略顯猙獰的麟角,似乎應該是一種水族,不過究竟是何物,連湯萍也答不出來。


    彥煊問湯萍道:“剛才那位李師兄說,這河水的源頭在宗內,這麽大的一條河竟是發源在宗內,那宗門究竟有多大”


    “彥姐,我們都上了船了,很快就到,我現在若說了等你到了那裏不就無趣了,一會兒自己看吧。”湯萍笑眯眯的對彥煊說。


    清涼的河水迎麵而來,碰擊著船舷激蕩起細碎的白浪,發出清亮水聲,巨舟已然行至河心正逆流而上,這河水的寬廣遠超眾人的想象,河水兩岸的山巒都隱在了薄薄的迷霧之中,隻留下或濃或淡、錯落有致的輪廓起伏。而與這兩岸水墨長卷一般的美景不同,這水麵之上波光粼粼,此時未至正午,陽光照耀的水麵點點金光閃耀,如同碧藍的絨毯上撒了一地的金星,直看得人目眩神迷。向船的後方看,水麵之上一條水痕被這巨舟拖行著,無數白翅的水鳥鳴叫著沿著那條水痕飛來飛去,不少鳥兒還直直的紮了下去,看來是在捕捉魚兒,還有幾隻鳥兒飛臨這巨舟的上空,好奇的看著下麵的一船的人。


    陸平川見錢潮一直盯著水裏看,便也伏在欄杆上向下看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道:“不行不行,看得久了腦袋發暈,”然後又說道,“這河水這麽大,裏麵一定有大魚,在家聽我爺爺說過,那海中的魚有的巨大無比,等閑的船它們可以一口就吞進去,將來有機會定是要見識見識。”


    聽陸平川說完,彥煊接口道:“吞舟巨魚的故事我也聽過,很是神奇,這海中怪魚不少,我家祠堂裏有一盞油燈,據說燈油就是某種海魚的魚油,自有彥家那一天那盞油燈就一直在燒著,也不知道過了多少代人了,那油燈裏還是那麽油汪汪的一碗燈油也不見少,連燈芯都沒換過,不過我可沒見過那盞油燈,女子是不能進祠堂的,過年節的時候隻能在祠堂外跪拜的。”


    “五靈宗南邊就靠著海,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聽我六爺爺說海中極遠之處散落著一些島嶼,島上滿是奇珍異寶,也不知道真假。”


    “我祖父曾跟我說過他小時候的一次洪水,半個梁國、整個國都都在水中泡著,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四周濁浪滾滾、一片澤國,我估計那時的水勢比起眼前也會差了許多,就是腳下的這艘大船,舉梁國之力,隻怕也造不起第二艘的。”


    錢潮的心思卻不在這裏,他看向幾人說道:“開靈結束之時我發現聽濤閣內的人就是少了一些,那些人大概要去外門吧,隻是他們何時離開的還真未察覺,他們沒和我們一起在船上嗎外門又在哪裏,不在宗門之內嗎”


    五人在聽濤閣內通過開靈之後,隻有錢潮注意到了閣內人數變化,彼時幾乎人人都在回味自己開靈時所經曆的幻境,現在聽錢潮這麽一說細一回想,不由得也是好奇,那些未能通過開靈之人是何時離開的又被帶去了哪裏呢


    “估計都是被穀中那些煉氣的師兄們帶走的,我們當時正在開靈,是不可能注意到的。”湯萍說道,“外門嘛,自然不在宗門之內,不過大概也不會太遠吧。我們這些新晉的煉氣弟子還不能辟穀,就算日後我們修為再深一些,也隻是可以辟穀而已,但隻要未築基,就總還是要吃五穀雜糧的,這些東西便都是外門提供的。不過外門可不是全指著這些外門弟子,不然五年之後,這些外門弟子都走光了,那外門豈不是無人做事了”


    眾人聽了點點頭,錢潮說道:“開靈之後在聽濤閣內我粗略的看過,人數大概少了有三成,沒想到竟有這麽多人要去外門。”


    湯萍聽了一笑,說道:“那你猜一猜這些去外門的是像你這樣出身的多呢還是世家出身的多呢”


    “這……”這倒把錢潮問住了,他知道有不少人未能通過開靈,卻沒想過那些人中究竟什麽樣出身的人會多一些。抬眼向甲板上各處掃去,看到了不少的人聚集在遠近各處,這些人中他認出了梁柏柯正盯著水麵出神,嚴柏正一個人靠著欄杆抱著肩膀默不作聲,奇怪,嚴鬆哪裏去了,難道未能通過開靈嗎吳氏姐妹兩個人在一處避開眾人不知在低語什麽,不知道那壯令丹她們究竟有沒有用上。而沈未了則離她們二女遠遠的地方站著,見錢潮看過來還向他點了點頭,其餘眾人大多叫不上名字來,有的看著臉熟,大概是在春響堂經常碰麵吧。


    錢潮看了一會兒看不出個頭緒便說道:“這個我還真說不上來。”


    湯萍聽完便接口說道:“依我看呢,還是世家的子弟進入外門的會多一些。”


    “這是為何”


    “這個嘛,我們在幼鳴穀煉體修的是《玉海經》,其他各世家給自家子侄煉體用的可不是這一本經書,各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辦法,相當一部分的世家子弟在家之時已經按照自家的法子練了不少的時日,到了幼鳴穀之後又不願意改弦更張,仍舊按照自己在家的法門繼續去修。我當時打定主意來宗門,在來幼鳴穀之前,我六爺爺還告誡過我,之前在湯家學的那些在幼鳴穀一定不能再繼續,宗門給什麽經書就按著什麽經書去修行,千萬不能按照自己熟悉的老路子一直練,現在這開靈的玄妙似乎就應在這《玉海經》上,隻要資質不算太差,一年的功夫用在《玉海經》上,差不多都能通過開靈而成為煉氣弟子,那些性格執拗、不願變通的世家子弟自然就要吃虧了。”


    湯萍的話說完,幾人才聽明白,連那陸平川也聽出來大概是《玉海經》比其他各家的煉體法門要強上不少的意思。


    “怎麽總感覺宗門是有意坑那些不願放棄自家修行法門的弟子呢”彥煊問道。


    “那能怪誰!一入宗門就要完全按照宗門的規矩來,先不說宗門的修行法門總要比那些世家的要好不少,連修行的法門都不願意隨著宗門的人,日後不見得能與宗門一條心呢。”


    眾人這才明白,宗門做事每一步看上去都平常不過,但是想明白了才知道每一步又似乎都有深意。


    湯萍也看到了那邊單獨悶悶不樂的嚴柏,她也好奇那嚴鬆竟然沒有通過開靈,便說道:“沒想到嚴家兩位少爺,嚴鬆竟然沒能來,還真是……,隻怕五年之後那嚴鬆也不可能來了,宗門可不會為外門弟子再主持一次開靈了,聽濤閣裏那支細香可是寶貝,輕易不會再點一支的,嚴鬆沒兩年就過十六歲了,一過十六歲修行可就難了。”


    正說著,隱隱得傳來“轟轟”水聲,幾人察覺後向船頭觀望,目光越過依舊站在船頭的老者,才發現這河道似乎有收窄之勢,水流更急,水聲漸隆,湍急的水流撞擊兩岸的石壁和巨舟的船舷,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大。


    而沿河兩岸山巒已在迷霧中露出麵目來,斑駁縱橫的石壁如同刀斧切削一般直上直下,連通河底與雲天,想欣賞這夾岸奇峰的險秀則須用力仰著身子向上直視方可,就見那絕壁之上竟然有蒼鬆倒掛,盤曲虯結如同怪蟒一般,但卻綠意盎然、壯碩無比。


    絕壁之下的水中,參差不齊的有怪石或凸起水麵或隱於水下,水石相擊之聲漸漸震耳,那怪石也不知被這水流衝擊了多少年月,一個個圓潤尖利如同探出水麵的猛犬利齒,若有船隻順流而下,一不留神被那水流裹挾著撞了過去,就算是鐵船,也會被這無數的犬牙撕得船碎人亡。


    而這艘巨舟卻依然在這激流之中穩穩的逆流而上。


    太陽早就被山峰遮擋,河道之中涼意漸濃,一起濃鬱起來的還有彌漫在河道中的水汽。


    巨舟隨著河道拐了一個大彎,待河道漸漸趨於平直後,隆隆的水聲幾乎遮擋了眾人說話,麵對麵交談也要對著對方的耳朵才能聽得明白。此時人們發現身上衣袍幾乎被空中水汽浸濕,而抬頭望向正前方之時不少人被驚的駭然失色。


    遠方,正前方的河道之中,一道近百丈高的白色大潮正沿著兩岸的夾壁高山,裹挾著驚人的水勢,氣勢洶洶、震耳欲聾的直撲過來,嚇得眾人顏色盡失、兩股戰戰,不由的抓緊了身邊的欄杆。待穩定心神再看之時才發現那竟是河道盡頭的一處宏大瀑布,那裏白霧彌漫,水天難分,轟隆之聲真如萬馬奔騰,動人心魄。看那瀑布之上河水奔騰而下的勢頭,真如天河倒懸、無窮無盡、勢不可當,真正是數百丈的潔白匹練懸掛,迎風招展!


    此奇景令船上眾人歎為觀止!


    隻有船頭那位老者依舊負手而立,除了衣袂隨風而動外沒有任何動作,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再行過去定然是要撞進這瀑布水流之中,這船雖大,怕也經不住那雷霆萬鈞般的水流衝擊,怕也是難逃傾覆的厄運,那船上眾人不是要喂了這水中的魚蝦?眾人慌亂之中直望向那位前輩老者。


    隱隱的兩側的山巒漸漸的矮了下去,眾人待明白過來時才駭然發現,並非那兩側高山變矮,而是這艘巨舟竟然漸漸的從水中浮出,不多時那巨舟底部龍骨竟也完全脫離水麵、不斷升起。


    自這巨舟之上,無數亮白的水珠沿著船舷滴落,入水之時的漣漪未曾舒展就被滾滾的水流急速帶走,隻有這巨舟漸漸飛升而起,越來越高,卻穩如平地。而船上的眾人此時才能不用仰頭就能看清那些夾岸高山頂峰的奇景,那真是鬆柏蒼翠,林鳥齊飛。


    此時船上眾人麵上或驚或喜,各不相同,都抓緊了手中的欄杆向下望著巨舟飛越而過的瀑布,此時才看清,這瀑布乃是上麵一條大河的末尾,巨舟之下依然是一條大河,如同一條碧藍絲綢一直鋪向遠方。


    待那瀑布已成遠遠的一條白線,巨舟也慢慢的重新回落水中,一陣上下輕搖後,巨舟依然快速平穩的沿著大河行進。隻是此時河岸兩邊地勢平坦,遠遠望去,似乎也有山巒在遠處若隱若現,但是近處綠地如茵,林木茂盛,野花處處點綴其中,如同織錦一般在兩岸鋪陳,更有無數的蜂蝶相戲其中,景色之美令人流連。


    彥煊兩隻素手緊握在胸前,似乎仍有些後怕的說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開始怕撞進去,後來怕掉下去,到現在才算安心了,不過這裏景色真的好美。”


    湯萍聽了笑了,剛才的經曆她倒無所謂,知道定然無事,看到彥煊害怕,才摟住她讓她安心,不過再看錢潮、李簡、陸平川三人時,各自都是驚而不畏,比船上那些驚慌失策、麵無人色的可要強上許多,不禁心中暗自稱讚。


    “乖乖不得了啊,這船還真好,能飛,嘿嘿,跟風箏一樣!”陸平川拍著欄杆讚道。


    李簡想起自己先前說的那句這條船舉梁國之力也造不出第二艘的話,不禁自嘲的笑了,搖著頭說道:“這船……梁國還真的是造不出來呀!”


    而錢潮此時更是心潮澎湃,先是那一年前的青銅馬車,再到眼前的巨舟,這修行界的神奇物件無不讓他心向往之,不禁拍著欄杆歎道:“來對了,來對了。”


    “快到了,”湯萍說道,“這裏應該是天水河的上遊了,天水河發源於宗內的天水湖,那裏才是真正的人間勝境!”


    此話一出,更是讓幾人向往無比,紛紛看向遠方。


    又行了一段時間後,在遠方薄霧之中隱隱出現了巍峨山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那山峰還隱在迷霧之中。


    待那巨舟又行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船上眾人才看清個大概,頓時全都激動起來。


    他們乘坐的巨舟下麵這條寬廣的大河在遠方如同細線一般拐進了一片巍峨的群山之中,而那片群山頂天立地的矗立在河水的盡頭,上達天際,如同一麵巨牆緩緩的向他們行來。


    再近一些,能看出那些山上綠意蔥蔥,亭台樓閣若隱若現。


    更近一些,能看到這山勢險峻雄奇,山上樓宇,推開木窗就能細觀鴻雁翱翔,亭中小坐,談笑之間便能飽覽風雲變幻。


    看這群山柔媚之處起伏連綿,如馬鞍如繡枕,綠意盈盈、花樹成片。驚險之處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奇峰突出如同根根硬骨直參天際。


    船上眾弟子都抬著頭,靜靜的看著自己所來之處,無人言語。


    巨舟終於拐進了這片群山之中,此時的河道已經收得很窄,不足一射之遠,但峽穀中的水勢卻是極為柔緩,這河道曲折蜿蜒,但流水之聲卻並不大,巨舟順著河道拐來拐去,顯得十分靈活。兩側山壁之上枝蔓縱橫,有花有果,五色紛呈,有飛鳥築巢於絕壁之上,銜泥銜枝,有猿猴覓食於林木之間,攀援跳蕩。


    此處景致之美,令人有目不能全收之憾!


    河道前方有一道飛架在兩側山壁之上的懸空石橋,那石橋離水麵數十丈高,這橋如此險隻怕走在上麵令人膽寒,更不知建成多久,受這橋下水汽浸潤,石橋表麵已經滿是綠苔青蘿,卻依舊穩固無比,令人稱奇,更令人稱奇的是橋上還修建一座氣勢不凡的閣樓,那閣樓建得古樸穩重,正麵對著橋下巨舟之上的眾人,待人們看清閣樓上那塊匾額上的字後,無不心情激蕩起來。


    黑色匾額上,三個鎏金的大字渾厚蒼勁、筆力不凡。


    五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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