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師兄講完後,錢潮便隨著眾人出了那處院落,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程師兄要看眾人禦物術修得如何,入他眼的才能繼續如那成器堂繼續,否則大概要繼續接著修那禦物術。


    待出了那院子,錢潮便也同眾人一般身子騰空而起,沿著路向自己的住處飛去。


    錢潮直接落進了自己的小院裏,在房內院內來回走動出了些聲響,就見自己的院門被人推開,一顆大腦袋探了進來,待那人看了幾眼看見錢潮後便一下子跳了進來大聲說道:“哎呀,錢兄弟,你這裏可真不好找!”


    錢潮聽了看過去,不由驚奇的問道:“陸兄!你怎麽來了”


    錢潮一直以為進了內門後最先來找自己的應該是湯萍那丫頭,卻沒想到先來到自己這處小院的竟然是陸平川。


    “嘿嘿,閑著無事,在師門裏悶得慌,我就出來溜達溜達,來看看你。”


    陸平川若是口不對心時會是一臉的不好意思,這一點錢潮可是清楚得很,他上下打量陸平川,笑著開口問道:“不對,陸兄,你肯定有事,哎,你的臉怎麽了,被誰抓的”


    陸平川臉上有幾道血印,似乎是被人用指甲撓出的傷痕,一聽錢潮問這個,陸平川頓時來了精神,往院中石凳上一坐,巴掌“啪”得一聲拍在大腿上,就說道:


    “哎,別提了,來得時候在山上碰到一群猴子,我看著有意思,就想逮一隻玩玩,我可不是想吃它,那東西長得太像人了,我可下不去嘴,就想逮住逗一逗就放了它,嘿!哪知那猴子可真厲害,我靠過去還沒動手,它倒一爪子先撓了過來,也就是我躲得快,不然還真讓它撓在眼睛上,哎,後來一群猴子追著我,想想就鬧心,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野物追得這麽狼狽,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們。”


    錢潮聽了,哭笑不得的看著陸平川,聽他接著說。


    “湯妹子還真沒說錯,這宗門裏但凡是個野物就都不好惹,哼,還得繞著他們走了!不過你這裏可真難找,我一大早就來了,問了半天才打聽出你住哪裏,哎,你們這九玄人也太多了,好熱鬧,要是我們厚土也這麽多人就好了,師門裏麵就那麽幾個人,住得還遠,冷冷清清的,沒意思。”


    說起來那日宗內五門擇徒,康釜橫插一腳,讓那陸平川拜了自己為師,然後就帶著陸平川回了厚土祠。


    康釜是怎麽看這陸平川怎麽喜歡,暗道這孩子將來前途無量,定能給自己掙臉爭光,於是便拿出了看家的本領,先弄了好多的吃食讓那陸平川敞開了肚皮先大吃了一頓,見到這新收的徒弟食量驚人,那康釜還高興不已。


    這厚土祠體修之術的法門本來就需要血食進補,康釜又號稱“厚土庖丁”,收拾起那些妖獸的肉來自是一絕,味道之美令人垂涎,這也是為什麽康釜能跟湯伯年關係能這麽好的原因,這兩個人一個有酒,一個有肉,酒肉之交,自然被人視為狐朋狗友。


    那陸平川吃到口中之後頓時甚是感激湯伯年,看來那個湯老頭果然沒有騙自己,果真是人間至味,於是大呼過癮,腰帶鬆了幾鬆,雙手一伸,那真是一盤一盤,一盆一盆的往肚子裏倒,吃著吃著還念叨著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康釜看著也高興,聽徒弟要酒喝,也不管許多,從自己的洞府中取來好酒讓徒弟痛快的喝。


    吃到最後,康釜不禁好笑,暗道這小子也太能吃了,自己這個師父連筷子還沒動呢,這桌上就空了,連湯汁都被那小子端著盤子倒進嘴裏了,嗯,別說,吃得還真幹淨,行啊!能吃身子就壯,就有力氣,體修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就見陸平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酒意上湧,滿臉通紅的問道:“師父,我睡哪兒”


    由於喜歡這個徒弟,康釜就在自己的洞府之內尋了個房間讓陸平川睡下。


    那陸平川一睡,震天動地的呼嚕聲就響起來了,康釜聽了竟然也是高興,嗯,能吃能喝能睡,資質還好,這樣的徒弟將來定是大有前途。


    不過後來康釜就後悔不該讓陸平川睡在自己洞府裏麵了,實在是太吵了,那呼嚕聲走到哪裏都像有人在耳邊敲鑼打鼓一般,最後康釜實在被吵得受不住,不得不在陸平川那間房的門上施了個法術才將那呼嚕聲隔絕開來。


    之後十幾日,陸平川一直跟著康釜大吃大喝,可過了這些日子,康釜看著陸平川就不對了,怎麽這小子的臉一直這麽紅呢不但臉紅,連脖子帶手都呈紅色,於是便把陸平川叫到身邊詢問。


    “這幾日你可認真的修行了沒有啊”


    “修行,嗯……怎麽修行,我正想問你呢,師父”


    “這……你這幾日一點都沒修行嗎”


    “沒有啊,你沒教我啊。”


    “我……那些書,那些修行的經書,不是都給你了嗎難道你沒看”


    “嘿嘿,師父,嗯……我……不識字。”


    陸平川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康釜卻瞪大了眼睛,不識字竟然也不識字!


    “當真不識字”


    “嘿嘿,嗯!”


    “哎,怎麽不早說,你小子再這麽吃下去,就活不了幾天了,來!”


    說完,那康釜就急急的傳授給陸平川一套心法口訣,讓他趕緊去練,今日不可再進食。


    原來這血食進補雖是體修的輔助法門,但是吃到肚子裏總要能消化掉才能對體修有益,厚土自有一套克化血食的法門,在康釜給陸平川的那些書中當然就有,隻不過他沒想到這個好徒弟竟然不識字!體修吃入妖獸的血肉,若不用這法門克化,那血肉中蘊含的妖氣無法轉化成靈氣,最終可是要釀成大禍的!


    陸平川吃了這些日子,也就是他身體壯,資質又是上佳,再換另外一個體修像他這樣吃又不用那法門克化,估計早就爆體而亡了。


    陸平川按照康釜教的法門隻用了半日便恢複如初,而且覺得體內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拳隔空打出便能帶起一陣風來,呼呼作響。


    康釜看了又是高興,暗道這小子的資質當真不是蓋得,十幾日大吃,半日竟能克化完,少見少見。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什麽,便問道:


    “你不識字,那幼鳴穀內的《玉海經》你是怎麽學的那些傳經的弟子們恐怕沒什麽耐心給你細講吧”


    “這個啊,我在穀中認識了一個兄弟,叫錢潮,他年紀不大,學問倒不小,人也不錯,那個什麽經都是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教給我的,嘿,講的比師門那個什麽師兄講得還好呢!”


    “哦”康釜聽了若有所思。


    “你這個兄弟去得哪一門”


    “應該是九玄,在穀中聽他說過,我這兄弟想學煉器。”


    康釜聽了點了點頭。


    其實康釜倒是比他這個徒弟強上不少,在宗門這麽多年的修行,又經常跟湯伯年廝混在一處,從湯老頭那裏倒也認識了不少的字,不過自己給徒弟的書可有十幾本呢,說不定哪一本那一段自己便不認識,到時候徒弟一問自己,自己說不出來,那可就把這老臉丟盡了,想到這裏,這康釜心中便有了主意。


    接下來的日子,康釜先耐著性子把厚土基礎的煉體法門一句一句的講給陸平川聽,讓他記在心裏每日勤加修行不可偷懶,然後又傳授了陸平川一套和那禦空術差不多的飛行之術,叫做飛騰術,告訴陸平川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比那禦空術禦劍術要快上許多,就算日後與人相鬥,或進或退都是妙用無窮,待等到陸平川將那飛騰術修得小有起色,康釜就甩手不管了,找了個借口說自己也要修行,時常也要閉個小關什麽的,讓陸平川先去找那個錢潮,讓那小家夥先將自己給的書全都講給徒弟,最好是背下來,日後若有不明白的再問自己雲雲。


    陸平川一聽師父要放自己出師門去找錢潮,頓時高興,便帶上許多東西,主要是吃食,便興衝衝的出了師門。


    一出門陸平川就迷路了!


    本來九玄就挨著厚土,他一出厚土祠向右走才對,結果陸平川向左圍著天水湖轉了一個大圈,他是下午出的厚土祠,到了晚上還沒找到九玄,沒辦法便在湖邊胡亂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找到九玄的山門。


    到了這裏才發現九玄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厚土祠在他看來冷冷清清的,這裏卻如同市集一般熱鬧。這次他學乖了,逢人就問,好一陣打聽才找到錢潮的住處。


    錢潮聽完又是吃驚又是好笑,暗道這個康前輩怎麽也是個不著調的,你一個結丹的前輩教徒弟,怎麽竟讓我一個煉氣弟子幫你講經呢


    “咳!錢兄弟,我跟你說啊,我現在琢磨大概我師父跟我差不多,大字也認不得幾個,又怕我笑話他,才讓我到你這裏來的。”


    錢潮聽了笑笑,大概真的如此吧。


    “你這地方也太小了,就兩間房,得了,我睡外間吧。”


    此後三日,錢潮便專門在自己的小院中閉門不出,專心的將陸平川帶來的書一本一本的講給他聽,其實就是書中怎麽寫的,錢潮便讓陸平川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都記在心中,他可不敢給陸平川去講解,那是康釜的做的事情,這陸兄若是對書中所寫有不明白的地方,隻能是回去問自己的師父。


    在幼鳴穀中錢潮雖然能給陸平川講那《玉海經》,那是因為他和陸平川都修行那本書,自然可以,但現在他僅一個九玄小小的煉氣弟子,這厚土祠的諸多經文與九玄所修的經文相差很大,他對厚土祠修行法門很是陌生,因此對陸平川帶來的那些經文的理解難免會有所偏頗。


    若是錢潮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給陸平川講,他要是記住了按照錢潮所講的去修行,日後出錯那豈不是耽誤了。


    “嗯,錢兄弟說的有道理,那我就先把它們都記在心裏,回去了再去問我師父就行。”


    聽到錢潮的解釋,陸平川也認為這錢兄弟說的是正理,便隻是一心將那書中原文記在心中。


    這陸平川就是這點比較好,雖然大字識不得幾個,但是勝在腦筋比較直,若撇下貪玩和貪嘴的心思,專心去做一件事情,這天地之間除了錢潮給自己念的那些經文便再無他事,記得倒也不慢。


    錢潮還怕他記錯了,陸平川記住的內容反複的讓他背誦給自己聽,自己則拿著書邊聽邊對照,確定這陸平川是真正記在心中了才放心。


    陸平川那裏錢潮倒也有兩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第一個就是陸平川那飛騰術,錢潮讓那陸平川把那飛騰術的口訣背誦給自己聽,他依著那口訣試了試,本來還以為能修到一門比禦空術更好的飛行法術,結果試了幾次錢潮便發現了,這飛騰術自己若真的想學倒也不難,隻要自己的身體如同那陸平川一樣強壯,否則就不要去想,這法術對身體的負擔實在是太大了,也隻有陸兄那樣強壯的身材才適合。


    第二個就是陸平川帶來的一本書,書名是《厚土食單》,封麵下方還有個“一”字,看來這本乃是一套書中的第一冊。那本書中盡是插圖彩繪,所畫的都是些錢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妖獸妖禽,詳盡的記錄了那些妖獸在哪裏出沒,喜居何處,有何習性,如何傷人,修士又該如何應付,待捉住這妖獸之後又該如何烹飪等等。


    簡單說這《厚土食單》其實就是厚土體修進補所用的一本食譜,不過那書中卻還記錄了那些妖獸身上皮肉筋骨、鱗甲骨髓等哪些可以入藥,哪些可以煉器的內容,這才是錢潮最有興趣的。


    這《厚土食單》其實不用陸平川去背下來,雖然挺厚的一本書,但卻文字寥寥,多以圖畫記錄。


    “陸兄,這本書後麵還有幾冊”錢潮拿著那《厚土食單》問陸平川。


    “這個……我師父一股腦給了我好多書,都在那袋子裏帶來了,若是沒有,應該就是還沒給我吧,怎麽,錢兄弟,你不是說這本書不用我記下來嗎”


    錢潮點了點頭,“陸兄,若是康前輩將這後麵的書也給了你,我倒是想看一看。”


    “行,沒問題,回去我就找我師父去要。”


    “不急,康前輩既然沒給,定然是現在你還用不上,這書中內容嘛,都是如何烹製那妖獸的,最好還是讓康前輩手把手的教你才好。”


    “嗯,我記下了。”


    第四日,陸平川便回了厚土祠,走的時候錢潮給他詳細的指了回去的方向後就見陸平川說了句“我走了,錢兄弟,過些日子再給你帶些好吃的來。”便腳下一跺整個人急速的向前飛起,一個呼吸便消失不見了。


    “嗯,這飛騰術倒是真的快!”錢潮暗道,可惜自己無法修習。


    陸平川來時帶了許多的吃食與錢潮分享,順便還把那厚土祠克化血食的法門也讓錢潮學了。陸平川帶來的食物味美異常,但是錢潮畢竟食量有限,不過吃過之後還是依著那法門試了試,果然覺得靈氣在四肢百骸內遊走,要打坐一陣才能完全吸納,和服用了那養元丹後的感覺竟有些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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