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裝著“虎醮湯”的壇子被五靈弟子聯手毀掉了,但是已經有數十近百的散修在此之前已經飲下了那壇子裏的湯汁。


    說起來仍要算這些散修是一團散沙,若是這些飲下“虎醮湯”的散修能齊心協力得擰成一股繩,或是聚在一起合力去破壞那陣法,或是全力去追殺言霜,都有可能讓他們成事,但可惜的是,散修終究是散修,各自為戰,沒有章法,更沒有半分的謀劃調度,因此也注定這些人也隻能亂衝亂殺一氣而已。


    那些飲過“虎醮湯”的散修,隻覺得全身靈氣鼓蕩得幾乎要爆炸了一般,隻想著要好好的殺戮發泄一番,當然這也與“虎醮湯”中摻入了大量的妖獸血、而且那獸血之中的邪雜之氣根本未經去除有莫大的關係,這些飲下了“虎醮湯”的散修,先前無論是多麽謹慎狡猾的性子,飲過之後便隻覺胸中一股憋悶的發泄不出的恨意,隻想著殺幾個人才能痛快,變得魯莽而暴戾,好在還能守住最後的一絲清明,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於是看見言霜的便追過去動手廝殺,看見陣法的便奔過去要將這陣法破壞掉,或是被五靈弟子攔住了那自然更是要分出個勝負來,一時間亂紛紛的直如大雨之後山上衝下來的渾水一般。


    不過就算如此,也給五靈弟子增添了不少的麻煩。


    原本一直對這些散修們占據著上風的五靈弟子們驚詫的發現,那些散修忽然之間一下子就厲害了許多,變得難以抵擋了!


    到此時幾乎經曆了半夜的廝殺爭鬥,五靈弟子雖大多都是初次與散修交手,但已對這些混進來的散修們有了一種優勢感,在他們看來雖然散修人多,雖然散修們的修為也基本都是煉氣高階,但是這些人不論是手段還是手裏的靈器都比五靈弟子有不小的差距,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看似人多,但心卻不齊,他們往往十幾人一夥抱團,大概是這些人以前就一起在修行界裏闖蕩,但對其餘同來的散修的死活卻是不管不顧,甚至夥伴之間都離心離德、隻顧自己。他們隻在有利可圖或者被逼得走投無路之時才出手,遇到危險便躲,甚至在緊急之時還會落井下石、拉別人為自己墊背,這讓五靈弟子很是不齒,正因為如此這近千的散修才被五靈弟子一直壓製著,到如今死傷大半。


    不過忽然之間那些散修們個個赤紅著雙眼再衝上來時情況就變了,這些家夥此時身法奇快無比,能輕而易舉的躲避過五靈弟子射來的靈劍和法術,不再像先前一般慌亂躲閃,而且這些家夥居然還一改先前的畏縮,居然敢悍不畏死的衝上來,自散修之手射出的靈劍也是驚人的寒光四溢,威勢無匹,比之宗內劍修都相差無幾,很快便有五靈弟子受傷。


    正當五靈弟子詫異間又見對方如同小房間大小的火球,半月一般的風刃還有白莽一般的閃電接踵而至,看這法術的威勢,隻有五靈弟子中的拔尖人物才能做到,這下五靈弟子便必須要躲避了,等那火球爆開時,強勁的熱浪裹挾著被波及到的五靈弟子正冒著火焰的身形遠遠的拋飛出去,接著在嗷嗷的怪叫聲中,散修們飛速得衝到近前,被驚呆的或是受傷行動不便的五靈弟子躲閃不及,便開始有人慘死在散修的手下。


    能親手擊殺五靈弟子對這些被壓製了一整夜的散修來說自然是件相當痛快的事情,而且同樣是五靈弟子,既然這些人能殺得死,那麽……那個一頭白發的五靈女弟子憑什麽殺不死!想到這裏散修們便又不少人把目光牢牢的盯死了正在困鬥中的言霜,然後身形就疾疾的衝了過去。


    受傷的五靈弟子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慘叫聲也更加頻繁起來,不時有五靈弟子不敵那些飲過“虎醮湯”的散修,或是全身冒火、驚呼連連的飛逃而出,或是身上血光四濺,無力的跌飛出去,不過好在五靈弟子們齊心,隻要見到同伴受傷,馬上或是結隊阻攔繼續追殺過去的散修,或是有人衝過去將受傷的人搶回來,但局勢已經對五靈弟子頗為的不利了。


    一般在這個時候,隻要有人受傷,彥煊自然想著要過去救治一番,不過當下的情形她與陸平川別說出去救人,此時二人隻能是勉強的苦苦守住那張符籙不失。


    此時陸平川全身的衣袍幾乎都被毀了,隻露出他內裏所穿的一身甲胄來,倒也顯得威猛,就是頭發和眉毛都被火燒過,又略顯狼狽。不停的有大火球向陸平川轟擊而來,在他身上炸裂開,然後又露出陸平川的身形來,雖然更加的灼燙,但陸平川還能忍耐;還有道道寒光飛射過來,陸平川馬上便舉起雙臂護住頭臉,任由那些靈劍“嚓嚓”的在他甲胄上又是刺又是割,留下一道道劃痕。


    陸平川的腳邊附近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的散修的屍體,其中不乏那些飲了“虎醮湯”的家夥,但都被陸平川在爭鬥中大力扭曲的不成樣子,他並不知道剛才散修中有人喊話的什麽“虎醮湯”是怎麽回事,但是他的確是感覺到了後來與自己交手的那些散修的確是厲害了許多,火球更顯灼熱難耐,冰錐更顯尖利刺骨,靈劍也更迅疾更犀利鋒銳,陸平川雖然恨不得衝過去廝殺一番,但卻不敢離開身後的符籙半步,這裏隻有他與彥煊在守著,萬一有失,法陣便毀掉了,因此隻能站在那裏硬抗著,等那些散修靠近了才能動手。


    幾個打算在這裏破壞陣法的散修見殺他不死,便自恃飲用了“虎醮湯”而不把粗壯少年放在眼裏,居然到了他的身前,要將這個礙事的小子殺了然後再毀了他身後的符籙。此時陸平川才能痛快得施展手腳,好在這些飲了“虎醮湯”的散修雖然厲害也是同樣的不經打,原本不靠過來便不會死,卻偏偏要過來找死,到了近前才知道“虎醮湯”在體修麵前也不過如此,那大拳頭打過來要躲也難,隻要打在臉上便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被他的大手捉住了,雙臂發力中,“哢嚓”一陣響,那顆頭顱就要在脖子上轉上兩圈,隨即身子就會軟軟得倒在地上,或是圍上來人多時陸平川不耐煩就捉住了直接往錢兄弟的陣法中一扔,幹脆利索!


    而彥煊同樣如此,鳳翎火刀的刀光一直在不停的閃耀,刀身上火光翻滾的不停斬出。


    彥煊也察覺到了不對,怎麽散修們一下子就這麽厲害了呢


    然後她注意到自己麵前的那些家夥赤紅的雙眼時才心中一動,想起剛才喊話中說的什麽“虎醮湯”,好像不少散修搶著去喝,那是什麽東西,或許古怪就出在這“虎醮湯”上。以往一刀斬出,便是彥煊不願看到的血光迸現、屍身倒地,但是現在一刀斬出去,對方的身形幾乎與李兄有的一比,能輕鬆的避開自己的火刀,而且對方的手段也一下子強悍了許多,她親眼見一個大火球與陸大哥撞了個滿懷,依著先前所見,陸大哥對散修的法術根本不放在心上,但那一次陸大哥的身形在火光中向後踉蹌,幾乎險些退入錢兄弟的陣法中,著實的讓她捏了一把汗。


    起先這張符籙這裏隻留下他們二人是因為那些五靈弟子見陸平川與彥煊二人就能守得牢靠,便紛紛的前去驅趕那些散修了,到如今不少的散修飲下了“虎醮湯”之後變得威力大增,對付這些家夥就需要更多的人手,因此便不可能再有人來幫著他們兩個。正是因為兩個人守一張符籙,這便讓不少的散修看到了機會,隻有兩個人而已,還都是低階的修為,由此打算從他們二人這裏破壞掉陣法的散修便越來越多。


    二人站得近,散修們又不斷的殺過來,陸平川開始還擔心彥妹子的火刀可不要砍在自己的身上,但是隨即就發現了,彥妹子舞刀之時雖然身形旋轉不停,但是那冒著火苗的長刀隻要臨到自己身前,刀身就一個回縮就避過了自己的身子,這讓他也對彥煊還有了幾分的佩服。


    連斬不中,對麵的幾個麵目猙獰的家夥手段更是犀利,此時彥煊也要向陸平川一樣堅守不退才行,心中的焦急加上已經升騰起的一股恨意……彥煊已經親眼目睹了好幾個五靈弟子被殺時的慘狀,一向柔弱的內心在血光刀光之中不知不覺的冷硬起來,強敵麵前,“自己人”這個概念在她心中已經從身邊的陸大哥,上方的錢兄弟,阿萍和李兄這幾人的身上擴大開來……“自己人”就是眼前一起共同對敵的五靈弟子,自己人被散修殺死,就在不遠處,自己想去救卻又被眼前這些該死的散修牢牢的糾纏不放,這讓彥煊的怒火不斷升騰,秀美的雙眸中滿是恨意,白皙的臉頰上也因憤恨而泛起潮紅!


    可是偏偏卻無法將怒火發泄出來,眼見著圍攏過來的散修越來越多,彥煊在激鬥中忽然察覺到了一絲有些熟悉的異樣!


    自己什麽時候還有過這種感覺呢


    對了,想起來了!


    是在對付安室杞的那次,自己拚盡全力也砍不中安室杞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當時還覺得是因為砍不中他而心生焦急和惱恨,是一種“意猶未盡”的缺憾,後來到鍾前輩那裏專門請教過,不過那次鍾前輩聽了到沒給自己什麽教導,隻讓自己下次再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不要壓抑自己,隻管放手去做就好……隻說了這些,倒是鍾前輩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現在還讓彥煊記憶猶新。


    放手去做!


    鍾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讓自己隻管放開手腳,不論結果,將這種感覺越積越深嗎


    鍾前輩總不會騙自己的,多半是解釋給自己聽自己也聽不明白吧。


    那就試一試……


    (友情提示:最近本人小生意還算不錯,那是我養家的根本所在,所以一直忙碌,但我每天肯定都會更新一些,您養肥了看,攢一兩萬字或者更多些再看才舒服,我以前追書也是這樣,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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