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沙又撲了上來,錢潮依然是轉身就逃,而且是逃得飛快。


    剛才那一連串的符籙,一來是試探,二來是繼續激怒杜沙,讓他一直跟著自己,錢潮也沒想著能憑著那些手段就能將杜沙擊敗,不過總算是憑著這些符籙從杜沙的身上看出了些東西來,這令錢潮又有些心驚。


    杜沙的衣袍幾乎被野火符和驚雷符所毀,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錢潮看過看過之後基本上便看明白了,在杜沙的身上,他辨認出三種陣法,一種就是聚斂魂魄用的,這種手段已經被錢潮提前料想到,並且做了相應的布置,與杜沙身上的陣法爭搶這裏的魂魄,因此杜沙身上的那個陣法效用不大;第二種則是借助此處的靈脈來讓杜沙發揮出更大的威能的,這一種手段錢潮也料想到了,不但如此,他還發現杜沙身上的那陣法布置的有些拙劣,比他都不如,想來那個在杜沙身上劄印陣法的人造詣不高,不過畢竟還是有用的,這也是為什麽錢潮不敢正麵與杜沙爭鬥的原因,他故意激怒杜沙,一路勾引著他向前飛行,目的就是為了將杜沙帶入自己布置好的陣法之中,在那裏,杜沙就會被進一步削弱。


    而杜沙身上的第三種陣法,才是最讓錢潮感到吃驚的,那種陣法錢潮剛看見時還不敢確認,因為那似乎是用在煉器之上的陣法,這也是前些時日他從遺跡中得到了不少記錄過去煉器之術的典籍後才掌握的,這種陣法的作用隻有一個,那就是毀掉刻印著這種陣法的煉器。這樣說有些拗口,但這陣法的作用簡單來說就是在瞬間將煉器的威能發揮到最大,比如刻印了這種陣法的法劍,在以此劍斬殺妖獸時,若那妖獸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是這把劍能傷得了的,若是這把劍的主人將劍上的這個陣法發動的話,那麽在瞬間會使這把劍的威能跨越一個品階,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法器(築基修士所用)能夠發揮出法寶(結丹修士所用)的威能來,從而擊傷或是斬殺妖獸,但是過後,此劍必毀。另外嘛,受煉器材料所限,這種陣法是不能用在靈器上的,也就是說現在錢潮還用不到。


    這是一種急於求成、近乎於殺雞取卵的陣法,當時錢潮看到之後因為暫時用不到,還不是很在意這種陣法,但是沒想到今日能在杜沙的身上看到這種陣法。


    當然,杜沙身上的與錢潮在書中所見的陣法並不完全相同,但是功用卻是一樣的,錢潮看過之後便明白了,在杜沙身上劄印這個陣法的人壓根就沒把杜沙的命當成一回事,隻要那人發動了這個陣法,杜沙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施展出築基修士才能有的威能,這個錢潮不好說,但在那陣法發動之時杜沙至少應該是築基之下、煉氣之上的存在,那短短的時間裏,他要做什麽,寒泉穀這裏的修士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他!


    同樣,在那段必然不會長的時間過後,杜沙也絕對是死路一條!


    一顆棋子而已,或者還不如一顆棋子,杜沙很可能並不知道自己要麵臨這種“用後即毀”的命運吧!


    一定要在操縱杜沙的那個人發動他身上那個同歸於盡的陣法之前就將杜沙殺死,不能讓幕後那家夥的陰謀得逞。


    錢潮認準了自己之前布置好的陣法的方向,一路疾行。


    但是,身後的那團紅霧越遠比先前的黑霧速度要快,瞬息之間就飛臨錢潮的身後了。


    ……


    雲熙察覺到有十幾個人悄悄的靠了過來,隱著身形向這裏窺視了一陣,這令她緊張起來,正戒備時,那些人卻又離開了。


    “雲姐,怎麽了”白麟問道,他無意間注意到了剛才雲熙的緊張。


    “沒什麽,剛才有人悄悄的盯著我們,現在走了。”


    “什麽人”白麟聽了隨意的問了一句,他並不知曉今日這寒泉穀這裏有什麽樣的凶險。


    “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似乎是在找什麽人才到了這裏。”


    而另一邊,燕驚正帶著人從雲熙這裏離開,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燕師兄,不是那兩個人嗎”


    “定然不是,咱們要找的,要麽是一夥人,人數應該不少,或者嘛,是一兩個人,但是修為和手段都應該非常出眾的那種,剛才那兩人,那個女子是個劍修,看上去倒是有些手段的樣子,但那個男的嘛,我認得,叫做白麟,宗內一個平庸的小紈絝,他們定然不是咱們要找的人。”


    “哦。”


    ……


    錢潮被那陣紅霧追趕上了。


    “呼”得一下,那片猩紅煙霧一般的東西就將錢潮裹挾在其中,一下子,錢潮的身形就不見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一下子被嚇到了,隻以為是錢潮被捉住,接下來自然是免不了就要受傷的。


    留下彥煊為敏娥和肖冼那些人醫治,還把陸平川留在那裏照應後,李簡和湯萍就向錢潮趕了過去,錢潮的身形一下子消失在那片紅霧之中,這二人自然也看到了,湯萍的臉色一下子便有些發白,暗道錢小子可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不用擔心!”李簡說了一句,他的感應中,錢潮雖然身處那紅霧之中,但現在依舊安然無恙,想到這裏,李簡加快了身形,他也不確定錢潮能不能從那裏麵脫險而出。


    就見那紅霧之中,猛然間一聲呼嘯刮起了一陣大風,將那紅霧向後席卷而去,一下子就將錢潮和杜沙的身形完全顯露出來。


    令人驚奇的是,那陣紅霧雖然被大風卷的向後而去,但是就如杜沙身上披著的一個猩紅大鬥篷一般,雖然受了那陣大風的吹動,雖然杜沙的身子也在這大風之中被吹得想後疾退不已,但那紅霧在杜沙的身後被拖得挺直一片還不住的撲啦啦抖動不停、翻卷不止,但卻一直不被吹散,牢牢的牽在杜沙的身上,待那陣風吹過之後便又向杜沙的身前快速的彌漫過來。


    而錢潮的手中正拿著那把由麻姑雀的羽毛製成的折扇,折扇隻開了一羽,在那片紅霧之中時,他覺得全身都處在一種擠壓之力中,如同身陷流沙中一般,滿眼看到的都是血紅一片,看不見外麵,隻能隱隱的看到杜沙身形的一個輪廓,身周圍還血腥刺鼻,他知道再呆下去必然會中了杜沙的手段,因此才以這把折扇來脫身。


    就在大風吹起,杜沙的身形顯露之時,錢潮一個手訣便向杜沙射出了一物,那是以前曾多次使用過的大蠍子幽地虎的尾針,在對付同樣使用邪術的安室杞之時,這尾針曾讓安室杞受過不小的傷害。


    於此同時,還有一個東西從錢潮的背後一下子就飛了上去,這個東西正是錢潮在對戰侯保、申秋別和範甫三人時得到的那個沸鍾。


    “噗”得一下,那略帶彎曲的尾針便刺在了杜沙裸露的胸膛上,不過出乎錢潮的意料,這一次幽地虎的尾針就如同用小木棍捅在了一張厚牛皮上一般,根本就無法刺入杜沙的胸膛。


    自然也就無法傷了他。


    而杜沙受了這一擊則對這錢潮嘲諷的一笑,一把就將那幽地虎的尾針抓在了手裏,然後他的身形就被那片紅霧重新籠罩住了。


    “啪”得一聲傳來,錢潮知道,那根屢屢為他建功的幽地虎尾針被杜沙毀掉了。


    來不及心疼,在那紅霧重新翻卷過來之前,錢潮繼續腳踏飛劍向前疾飛。


    自然杜沙也繼續跟在後麵追過來,但是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錢潮便發動了一個手訣。


    “咚”得一聲大響!


    正是那沸鍾,這件靈器算是從別人手裏得來的,錢潮用著也不心疼,因此是極力催動,鍾聲也極大,巨大聲浪直向下而去。


    沸鍾鳴響之時,正是杜沙帶著身邊的那團紅霧從下麵飛過,錢潮將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讓杜沙在下麵實實在在的受了沸鍾的一次聲浪衝擊。


    “啊”得一聲大叫從紅霧中傳了出來,眼見著那片紅霧一下子就被那陣聲浪扯得直直向下又將杜沙從裏麵露了出來。


    就見杜沙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臉上一片痛苦的神色,他惱恨的看著錢潮的同時,一道猩紅的光芒卻向上而去,隻一閃,錢潮那搶來的沸鍾就“蒼”得一聲被斬為兩半了。


    連續被毀了兩件靈器,錢潮也來不及理會,他隻為了能在進入自己的陣法之前不被杜沙捉住。


    “站住!”杜沙見錢潮隻一味的逃,大叫一聲,加速追了過去。


    ……


    “李兄,且慢!”湯萍在李簡身後叫了一聲。


    “怎麽了”


    “錢小子必然是引著杜沙去他的陣法中,你若過去對杜沙動手,說不定就讓錢小子的計策落空了,咱們倒不如一直跟著,若他真有危險再出手也不遲。”


    湯萍在後麵見李簡身法奇快,擔心他會誤了錢潮的事才不得不提醒。


    “好。”


    ……


    一把猩紅耀眼的長劍從那紅霧之中疾疾的飛了出來,對著前方的錢潮就追了過去。


    杜沙連續吃了錢潮兩次虧,恨不得一劍就在錢潮身上刺出一個血洞來。


    飛逃中的錢潮時時都在關注後方杜沙的動靜,見了那猩紅的長劍向自己飛刺過來,知道那是邪劍。許久前,安臛手中那把邪劍錢潮就領教過厲害,現如今杜沙手中的這把必然更是難以對付,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要傷在這劍下了。


    錢潮在踏足的飛劍上扭身便倒退著飛行,同時麵對著飛來的邪劍捏出手訣來,不知道他這次改進了煉製之法後的大盾能不能抵擋這邪劍的鋒刃。


    隨著錢潮的手訣,幾麵黑乎乎的大盾就出現在了他身周圍一圈,一般錢潮都是用三麵大盾來應付危險,但是前幾次他損失的大盾可不止一麵兩麵,因此便學乖了,多多煉製了一些備用。現在嘛,圍在錢潮一圈的居然是九麵大盾,這也是他擔心抵擋不住杜沙的邪劍故意為之,緊接著又在錢潮的手訣之下,九麵大盾在“咚咚咚咚”的一陣聲響中就疊在了一起,奇怪的是,九盾交疊之後卻不顯如何的厚,反而依然是與單獨一麵盾一樣,不過九麵大盾上的防護陣法已經互相融合為一體,九盾合一,這也是上麵的陣法能互相融合的最大之數,再多就是雞肋了。


    一個猩紅的光點越來越大,由此而來的呼嘯聲也越來越刺耳,而錢潮在自己的大盾之後也正麵色嚴峻的等著那一擊。


    “當”得一陣大響,那大盾在邪劍的大力刺擊之下猛得向後麵的錢潮就撞了過來!


    擋住了!


    雖然被撞得有些氣悶,但是錢潮卻興奮起來,沒想到自己的大盾果然承受住了這邪劍的一擊!


    果然,杜沙的邪劍隻在錢潮的大盾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痕而已,可見錢潮的煉器之術又有長進。


    不過就趁著錢潮對付邪劍的時機,杜沙已經追到了近前,那團紅霧又要將錢潮籠罩住了。


    錢潮一隻手在大盾麵對自己的那一麵上輕輕一貼,就把一張符籙貼在了上麵。


    而杜沙則根本就沒有發現錢潮的動作,他隻想追上來,將那錢潮捉在手裏,然後好好的發泄一番心中的怒火,他在紅霧中手一動,邪劍一道猩紅光影又回到了紅霧中。


    “哈哈,看你哪裏逃!”杜沙得意的喊了一聲。


    紅霧急急的籠罩而來,一下子又將錢潮籠罩在內了,當然還有那麵大盾。


    “怎麽”湯萍與李簡一見,禁不住又擔心起來,錢潮兩次被追上了,這可不妙,二人的身形愈發的快了,防備著錢潮會出什麽危險。


    在眾人看不見紅霧之內,錢潮受傷已經握住了兩件靈器,這是他接下來對付杜沙的手段,不過由於大盾的遮擋,杜沙並未看到錢潮的動作,在欺近錢潮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那麵大盾一個翻轉,原本麵對錢潮的一麵一下子就正對他自己了,這下本來正欲下手的杜沙忽然就發現,那大盾上貼著什麽東西。


    符籙


    又是符籙!


    晚了!


    一陣強光從那大盾上閃耀了出來,兩次上同樣的當,杜沙恨得一聲大叫,又捂住了眼睛。


    正急急追過來的湯萍與李簡忽然間聽到那片紅霧之中先是那杜沙的一聲大叫,然後就傳來“嗚”得一聲充滿威能的號角長鳴,緊接著便是杜沙的一聲怒罵,馬上有一道影子從那紅霧之中閃電般的就穿透而出,再接下來才是杜沙的一聲悶哼!


    錢潮的身形一下子也從紅霧中衝了出來,向前疾飛而去,有一物從後方追了上去,被錢潮一把就撈在了手裏。


    杜沙又吃了一個大虧。


    先是又被那含光符晃了眼,然後捂著眼睛怒罵的時候錢潮鼓足了氣力吹響了手中的號角,那股聲浪直直的透過杜沙的身軀,縱然現在他強悍無比,但是那號角的聲浪卻不是造成外傷的,那聲浪隻是一路傳蕩,透過人的身軀而去,讓杜沙整個人都隨著那號聲劇烈的顫抖不已,他隻覺得體內髒器如同要潰散開來一般的難受!不過這還不算完,號角聲剛剛得手,錢潮馬上又將一件剛剛煉製不久的靈器用在了杜沙的身上,正是那隻中階妖禽八尺啄的鳥喙,這東西雖然被煉製成靈器有些可惜,但錢潮身上總要有幾件厲害的殺器才安心,因此他便將這八尺啄那幾乎八尺長的鳥喙煉製得如同長矛一般,起名仍為“八尺啄”,但是因著這是中階的煉器材料,本來是煉製法器用的,其威力自然遠在尋常的靈器之上,要知道未煉製之前,這長喙啄破錢潮先前的大盾就如同捅破窗紙一般輕鬆。


    果然如錢潮所想,這八尺啄毫不費力直接就穿透了杜沙的身軀然後就飛出了紅霧之外。


    紅霧慢慢向上升騰,露出了杜沙的身軀來,他一隻手捂在胸口處,死死盯著遠去的錢潮。


    “小看了你呀,錢潮!”


    錢潮逃遠了見杜沙沒有追過來便也停了下來,聽見了杜沙的話,輕輕一笑,說道:


    “不敢當,杜師兄還要追過來嗎”


    “哈哈……”


    杜沙放開捂住傷口的手,手中的血化作絲絲縷縷向上飄去,與那片紅霧合在一起,而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漸漸的愈合起來。


    “原來我還以為你隻會幾手煉器之術,沒想過你會這樣紮手,也好,這樣才好,這樣捉住了再殺你的時候才有意思……”


    然後杜沙身後那團紅霧愈發的紅豔起來,卻也在肉眼可見的縮小,越來越小的同時還散發出一片猩紅的光芒出來,眨眼間就在杜沙的身後撲展而開,就如……兩片紅豔的大羽翼一樣!


    錢潮見了也不說話,腳下那把如舟大劍光芒一盛,呼嘯聲中,他的身形驟然遠去了!


    而這邊杜沙那猩紅的雙翼一振,速度更是比錢潮還要快上許多,直追了過去!


    “快到了。”湯萍暗道,錢潮的前方,就是他提前布置下的陣法。


    而李簡則緊皺著眉頭一直加快著身形,他發現那杜沙的速度居然在自己之上。


    ……


    燕驚依舊帶著人圍著寒泉穀細細的尋找。


    他們遇到了不少被水中妖獸逼得逃出來的五靈弟子,不過那些一眼看過去就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一個個臉上驚魂不定,或是看著空中錢潮那裏的爭鬥,或是一邊看還一邊的議論,沒有驚動他們,燕驚等人便悄悄的溜過去了。


    他們還找到了正在藏身處等待消息的人,這些人正是溫良安排下來的,燕驚還簡單的與那個猥瑣的肥胖中年人說了兩句,然後便又帶人離開了。


    再繼續找下去就要靠近言霜那些人了,若是被他們看到了,或許就有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因為一直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人物,燕驚都懷疑這次田家是不是像溫師兄說的那樣派了人來殺錢潮。


    其實並非他們沒遇到,隻是燕驚錯過了。


    前麵提到過,田家在溫良身邊也安插了人手,而且就在燕驚身邊的這些人中,那人是知道燕驚要找什麽的,根本就不用提前報信什麽的,他隻要在這一路上搜尋的時候走在前麵、再不易察覺的動幾個小手段就足以驚動鐵俅和張五娘那些人了。


    燕驚帶著的這些人雖然修為手段都不弱,但是包括燕驚自己在內,從來沒有真正的在修行界打混過,他們也隻是與尋常的煉氣弟子比起來算是好手而已,說到追殺他人與隱匿行蹤的經驗嘛,比田家派來的那些人就差了許多。


    鐵俅與張五娘是何等人物,雖然修為、手段與燕驚這些人在伯仲之間,但是,這些人可是一直在修行界裏打生打死的混過來的,這些年既不知道追殺過多少人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殺過,能活到如今,自然個個都是經驗老到,狡猾無比。就在燕驚等人一路搜尋過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更何況還有人故意的弄出些動靜來呢,因此,燕驚雖然搜的細,但卻並未發現鐵俅那些人,錯過之後就又一路搜尋下去了。


    直到燕驚等人發現前方藏身於隱秘處的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


    燕驚自己說過,他們要找的,或是一夥人,數量不會太少,而且都是那些有修為又有手段的,田家從外麵找的人,想來該是一夥厲害的散修,手段就算不是拔尖的那種,但肯定是那種經驗老到擅長聯手的狡猾之徒,雖然沒在修行界打混過,但是燕驚自信,那樣的一群家夥,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或者就是一個或者兩個,數量很少,但是修為手段都是上上之選的那些散修,這樣的家夥放眼修行界也是少之又少,但比前麵那成群的家夥更是難纏,一來目標小,來去自由,不易被人發現,二來這樣的家夥心狠手辣,辦事也妥當。


    那樣的人物燕驚曾經在瑞軒鎮上見過幾次,每次都覺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現在,他看到那個一直盯著寒泉穀動靜的消瘦中年男子後,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便又從心底冒了出來!


    就是他!


    燕驚心中篤定了。


    然後他就悄悄向身邊的人使了眼色,各自無聲無息的分散開來,小心翼翼的將那消瘦男子包圍住了。


    ……


    宋貞三人一直緊盯著錢潮與杜沙的爭鬥,雖然他們都能看出來若是正麵相鬥,那小師弟必然不是後麵追趕的那個邪修的對手,雖然看上去那個小師弟也一直在不斷飛逃,不敢與後麵的邪修真正放手相搏,但是他居然能接連幾次讓後麵那個邪修吃虧,而且最後一次居然將那家夥傷到了,這還真是出乎意料,讓人禁不住猜想後麵這位小師弟還有什麽手段能擺脫甚至是擊敗那個邪修。


    “沒想到宗內還出了這樣的人物,他是誰,是哪位前輩的門下”宋貞忍不住問韓畋。


    “呃……他叫錢潮,據我所知還沒有師承。”


    “什麽沒有師承”鮑嫻明顯不信。


    “那剛才他哪些手段是從哪裏學來的”阮添問道,他聽說過符籙之術在九玄若不拜師那可是很難學到的。


    “嘿,這個……在下也不知了,”韓畋苦笑道“那位錢師弟嘛,煉氣二層就成了九玄成器堂內堂的弟子呢。”


    “說的不錯,那小子的確沒有師承,但是手段還算不錯。”一旁聽著的上官泓說道。


    “嗯,還是宗門能匯聚人才,宗內每隔一些年總是能出一些亮眼的人物。”阮添說道。


    正在這時,就在離這幾人不是很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不,那是有人在那裏起了爭鬥,而且漸漸的激烈起來,隱約的傳來幾聲呼喝聲,劍光也一閃一閃能看到,還有電光和火光也飛了起來,嗯,似乎是有人受了致命的傷,最後的那聲慘叫真真切切的被幾人聽到了。


    上官泓瞟了那裏一眼,輕笑一下,說道:


    “哼,就算過了這麽久,宗門也還是那個宗門,宗內規規矩矩的,宗外打得雞飛狗跳,有個什麽看不過眼的的小仇小怨,也不分個青紅皂白,總要硬著腦袋打上一場……”


    宋貞有些不滿的看了上官泓一眼,她剛才的話中明顯有暗諷他們三人之意。


    阮添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沒必要去與她爭執。


    “是什麽人在那裏動手”鮑嫻盯著那起爭鬥的地方看“我悄悄的去看一眼,看明白了,心裏也有個底。”


    “嗯,看一眼就回來,不必多生事端。”阮添說道。


    “好。”


    ……


    錢潮的身形停住了,他向杜沙擺著手似乎是在示意自己不打算再逃下去了。


    其實再過片刻,身後的杜沙就能欺身到他身後來。


    杜沙以為錢潮是逃無可逃了,打算與自己魚死網破了,嗯,這小子還有兩個同伴一樣的人物正急急的趕過來,不過杜沙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今日這錢潮必死,因此停下後他嘲諷的說道:


    “怎麽不逃了”


    錢潮也一笑,輕鬆無比的用手比了比現在二人的位置,說道:


    “就到這裏吧,杜師兄,就在這裏送你上路!”


    ……


    鮑嫻去而複返,但是麵色卻是大變,白皙的臉龐上一片潮紅,剛才她悄悄的靠近了那些正在爭鬥的人,看清了那裏的形勢,是十幾人在圍攻一人,被圍攻的是個消瘦的中年男子。


    看清了那男子的手段,鮑嫻還忍不住為他暗暗喝彩,這樣的人物……不對……被這人殺死的家夥怎麽死狀如此怪異!


    地上躺倒了兩個人,全身腫脹撐起了衣袍,臉麵黑脹,很是難看,但這個樣子,鮑嫻前些時日剛剛見過,是死在上官泓手下的那幾個家夥,上官泓說過,有人的手段與她相仿,至少是死狀一樣,所以當年白韻與崔員的死才被嫁禍到她的頭上!


    那個人……是叔海!


    急匆匆趕回來,鮑嫻瞪著眼睛看著眾人尤其是上官泓,說道:


    “那邊,有幾人正圍攻一人,被圍攻的是……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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