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軒鎮上,錢潮與那位莊先生約定見麵下棋的日子其實是明日,為了確認這一點,剛到瑞軒鎮,五個人就在錢潮的帶領下直接先來到了亦茗館,然後嘛,果然那位老掌櫃的見了錢潮笑眯眯的讓他明日再來,說明日莊先生肯定在家雲雲,無奈之下錢潮才悻悻的離開了那裏。


    一般而言在瑞軒鎮上,上午才是逛街的好時機,在這瑞軒鎮上人來人往,一般到了下午是要走的散修們離開或者是剛來這裏的散修正在安頓下來的時候,有什麽新鮮東西要擺出來售賣也都是第二日上午了,因此早已熟知這一點的湯萍等人也不急著在街上閑逛,左右無事,就隨著錢潮一起去了布琰犳的鋪子裏說話。


    進了布琰犳的鋪子,湯萍一眼就看見了裏麵有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男子正在那裏正忙著招待一些來買東西的人,布琰犳請他們用茶時便說道:


    “誒,我說布師兄,你還真是從善如流,真找了個人給你幫忙呀。”


    李簡走進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那個夥計,當然他還記得與那個夥計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與許多散修一起正在售賣東西,不知何故與一個姓戴的世家子弟似乎有些解不開的仇怨,湯萍當時還說那個姓戴的小子有一張招災惹禍的嘴,沒想到現在居然在布琰犳的鋪子裏幫忙了。


    “嗯,那是雷顯,在我這裏幫忙快一個月了,手腳麻利……嗯……人也還算本分,來,錢師弟,這東西還真是不好淘弄,從你說了之後到現在都多久了,唉,反正好長時間了,不過總算是嘴勤能問出金馬駒來,挺意外的一個機會,一個來這裏買東西的老客知道我在托人尋找這靈蚓泥,趕巧了他身上就有這麽一塊,他留著也無非是找個好下家、賣個好價錢,於是我們就談了一陣子,總算是把這東西留下來了,錢師弟你看看,合不合用”


    靈蚓泥是除了各種書籍之外,錢潮托付布琰犳幫自己尋找的一樣煉器材料,主要是用來煉製丹爐用的,可說是煉製丹爐最為重要的一種輔料,可以用過鬆蕈來替代,但是過鬆蕈總歸還是比不上靈蚓泥,又因為這靈蚓泥實在難尋,因此彥煊煉丹用的丹爐一直還是之前錢潮為她煉製的。


    隨著布琰犳說話,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壇子來,拔去封口,裏麵的就是錢潮也第一次見到的靈蚓泥。


    從中捏起一小塊,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又對著光亮仔細的看了一陣,還在手心細細的捏揉了一番,最終錢潮確認下來,此物正是自己尋了多年找不到的好東西,這才一臉笑意的道謝,然後對彥煊說道:


    “彥姐,這壇子裏真的是靈蚓泥,這下回去之後可以將你的煉丹用的鼎爐再換一個更好的了。”


    “真的”彥煊自然高興,湊過來在那壇口向裏麵看了看,不過裏麵黑乎乎的一團泥巴,她是看不出什麽端倪來的。


    “這不就是河邊的膠泥嗎”陸平川捧著那壇子看了看。


    就連李簡也好奇的湊過來向那壇子裏望了望。


    “瞎說,膠泥能在煉製丹爐的時候派上用場嗎”湯萍說著搶過了那壇子也看了看,看不明白又還給了錢潮。


    布琰犳嘿嘿笑著說道:


    “若是錢兄弟煉製的丹爐好用,嘿嘿,彥姑娘的丹藥……”


    “想都別想,那是我們自己用的!”湯萍說道。


    “布師兄,你也別急,再過一陣子,說不定我有新東西可以在你這裏出售的。”錢潮說道。


    “哦,”布琰犳一聽兩隻眼睛幾乎同時發亮“是什麽好東西”


    “別急嘛,過一陣子你到宗內再找我就知道了,嗯,應該會有不少人中意吧。”


    “嘿嘿,那是肯定的,錢師弟的東西隻要拿出來,必然是一搶而空呀!”


    幾個人又閑聊了一陣,布琰犳又將幾本書拿出來遞給錢潮,然後才與錢潮將最近的帳結清了,這次他為錢潮弄到了靈蚓泥,一番計算之下,不但不用給錢潮靈石,反而錢潮要倒找給他不少靈石才對,錢潮也不計較那靈蚓泥的價格,隻聽他說完便又取出了一些靈器來,一來抵消自己欠他的靈石,二來也算給布琰犳補足了貨物,喜得布琰犳兩隻眼睛都笑彎了。


    錢潮五個人離開了布琰犳的鋪子之後,一直在旁邊好奇幾人身份的雷顯看了看門外那五個人的身影遠去,好奇的問道:


    “布兄,剛才那位姓錢的,看你對他如此的客氣,難不成咱們這裏賣的那種‘錢製’的靈器,就是出自他的手嗎”


    “那是,”布琰犳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品著茶“你也是走運,剛來不到一個月就見到了這位錢師弟,誒,我告訴你,別看他修為不高,知道嗎,在我們宗內,這位錢師弟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氣呀,曾經以煉氣二層的修為就成為了我們九玄成器堂的內堂弟子,這麽說你可能不明白,但一般能進成器堂內堂的都是築基修士,因此當時錢師弟的事情在宗內都轟動了,嘿嘿,宗內這麽多人在瑞軒鎮上開鋪子,但是他的靈器唯獨隻在我這裏售賣,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


    “那是因為我為人誠信,從不欺瞞別人,那錢師弟正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才將他的東西委托我為他售賣的。”


    雷顯明顯臉上有些不屑的神情,說道:


    “剛才那位湯姑娘說以前這裏做事的夥計一個月可是三塊靈石呢,布兄,你若不欺瞞別人……”


    “唉,那個湯師妹可真是多嘴,行,從下個月起,給你漲一塊靈石,總可以了吧。”


    雷顯自然是滿意的,不過顯然他還有別的話要問:


    “那靈蚓泥……哦,我是說這位錢兄,他也會煉製那煉丹用的鼎爐嗎”


    “嗯,這個東西倒是聽得少,畢竟丹爐嘛,誰會經常買它,不過剛才你也看見了,那個一身紅裙的彥師妹那是我們棲霞山的弟子,看到她腰間掛的那個白玉小葫蘆沒那可是初階的丹師才能佩戴的,嗯,不過這位彥師妹的丹藥從來不對外售賣,我倒是求過,但是那湯師妹一聽就推掉了,說是那位彥師妹的丹藥煉製了都是他們自己服用的,這個倒也可能,不然他們才進五靈宗多久,修為就增進如此之快,不過具體那位彥師妹的煉丹之術如何,我還真不清楚,但是錢師弟若是煉製丹爐,那煉製成了必定也是好東西,我聽說這靈蚓泥算是煉製丹爐時能用到的最好的材料了,錢師弟如此苦心的尋找這種材料,想必是要為那彥師妹煉製一個上佳的丹爐。”


    雷顯聽到布琰犳那“上佳的丹爐”五個字後,嘴角微翹,似乎是一抹譏諷的笑意,不過他隱藏的很好,布琰犳並未發現。


    布琰犳則繼續說道:


    “唉,說起來這煉器之術,在我們九玄之內,至少六成的弟子都會,但是真正能以此賺取靈石的那就少之又少了,雷小子,看見宋鳳樓沒,那可是咱們瑞軒鎮上的兩大酒樓之一,錢兄弟每次來這瑞軒鎮上,肯定都在宋鳳樓落腳,現在知道煉器術修得好有多賺靈石了吧嘿,那地方我一年都去不了兩次,一頓飯就要十幾塊靈石呢!”


    聽完這些,雷顯的目光有飄出門外,看向了瑞軒鎮上的兩座高大的酒樓之一,宋鳳樓,眼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


    就在錢潮等人還在布琰犳的鋪子裏閑談的時候,在這個小鋪子斜對麵的一個小茶館裏,有四個中年修士圍坐在一張桌上飲茶,雖然捧著茶杯,但他們眼睛的餘光則一直盯向了布琰犳的小鋪子。


    後來布琰犳將最近為錢潮收集到的書籍拿出來的時候,那四個修士俱是一愣,然後看得格外的仔細。


    而後,隨著錢潮幾人離開那小鋪子,四個修士目光互相一碰,便有一人起身尾隨了過去。


    然後剩下的三個修士之間便有了一番不算激烈的爭論。


    “這些日子來,那姓雷的小子不出那鋪子半步,也就今日,那幾個小家夥進去了和他們說了不少的話,而且,那些拿出來的書籍……不會其中就有那本《洗丹錄》吧”


    “不可能的,那小子豈能輕易將那本書拱手送人”


    “要我說,咱們就不該白白的等這麽長的時間,當初一到這裏就該動手,隻要拿住了那姓雷的小子就直接逃出鎮子,到了外麵,就算五靈宗再是勢力強大,又能到哪裏去找咱們,隻要那姓雷的小子在手還怕逼問不出那《洗丹錄》的下落嗎”


    “哼,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小看了這瑞軒鎮,別看平時這裏風平浪靜,但隻要你敢動手,這裏馬上就全都是五靈宗的修士,到時候你想逃都無處可逃,更不要提事後很可能會殃及汴州,要慎重!”


    “那怎麽辦難不成那小子要是鐵了心就在這裏住下去,咱們就一直在這裏跟他耗下去嗎”


    “也是該想個辦法了,總在這裏呆著也不是回事呀。”


    “哼,澄明樓的五靈修士看得是嚴,但是咱們總能想出辦法來避開他們的耳目……”


    這四個中年的修士,雷顯並未察覺他們的存在,若是知道了那他早就坐臥不安了,這四個人正是從汴州一路趕來的,還記得前文說過,有個叫戴驍的小子在瑞軒鎮上發現了雷顯,然後派回去一個姓費的小子去報信,這四個中年人就是接到了信息之後一路從汴州急匆匆趕來的,不過攝於五靈宗的威名,更是懼怕貿然行事後會招致的可怕後果,這些人對雷顯一時倒也無計可施。


    在說錢潮這邊,從布琰犳的鋪子出來之後就有人在後麵尾隨。依理,被人盯著自己或者是別有用心的一路尾隨,憑著李簡的感應是能發現對方的,但是今日卻不同,因為不論是在布琰犳鋪子斜對麵飲茶監視的那三人還是跟在錢潮身後的那個人,這四個人都是築基修士,修為上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加之這瑞軒鎮上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而尾隨的家夥又隻是遠遠的跟著,所以李簡也沒有發覺身後那不緊不慢、隱在人流中尾隨而來的人。


    那個人跟得也不緊,看到錢潮五個人進了宋鳳樓之後稍作停留便原地返回了。


    ……


    還不到用晚飯的時間,因此錢潮幾人先要好了房間,在房間內說著閑話。


    聊來聊去,最終還是說到了在來這瑞軒鎮的路上遇到的那個奇怪的散修,左佑。


    “那個左佑還真是……當著我們的麵就把人頭都割了下來,看著讓人心裏怪不舒服的。”彥煊說道。


    “嘿嘿,彥妹子,我倒是有點兒喜歡那個小子,至少他跟別的散修不一樣,身上沒有那種讓人討厭的勁兒。”陸平川說道。


    “嗯,至少那左佑的膽量和手段都是上選,就算放在咱們宗內,他也不會是個藉藉無名的人物。”李簡說道。


    “說實話,看他對付那些散修的時候,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散修。”湯萍說道。


    “阿萍,修行界裏真有這種就靠著賺取世家出的花紅懸賞過日子的修士嗎”彥煊問道。


    “彥姐,我在湯家的時候,一個散修都沒見過,這還是進了五靈宗才和他們打的交道呢,關於散修的事情以前都是聽別人說的,但都不是什麽好話,不過倒也有例外的,據說也有一些就算作了散修也不自甘墮落的修士,不過那些都是千篇一律的故事,什麽吃了好多苦頭,有了好多奇遇,機緣巧合之下修行有成,這才回來或是報仇或是重振家族等等,聽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我倒是信那個人所說的話。”李簡說道。


    “哦,這麽說來那家夥還真的有點俠氣了就是不知道他以前是哪個世家的,這樣的人物又經曆了什麽事情才成了散修。”


    湯萍說完,注意到錢潮一直未說話,在桌子上鋪了好多東西,他正在一張地圖上描描畫畫的,便湊過去說道:


    “錢小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駱纓師姐將他們知道的所有遺跡都給了我們,我當然是想著將他們都畫在一張地圖上了,這樣以後用著也方便。”


    正在這是,房門被敲響。


    錢潮連忙將滿桌的東西都收起來才示意去開門。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老熟人了,還是那位柳豐柳公子。


    “錢兄,幾位,有件事情想和你們說一下,或許與你們有關。”


    “哦,什麽事”


    “是這樣,最近我們在瑞軒鎮上發現有一些築基修士進了田家的宅院裏,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有五六個人的樣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這消息有沒有用,但若與錢兄有關的話,還望多加小心。”


    “哦……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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