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針鬆林之外,宗饗好不容易才追上了婁青藥,一把就將她的手臂捉住,說道:


    “婁姑娘,等等!聽我說……”


    “放開!”


    婁青藥冷著臉一聲喝的同時一巴掌就抽了過來,吃過兩次虧的宗饗總算是長了記性,一個側頭就躲了過去,就勢一抓,將婁青藥抽過來的手也抓住了。


    “婁姑娘,是在下誤會你了,你且聽我說完……”


    “放手!聽你說什麽,你既對我生疑,那便沒什麽好說的!”


    宗饗急道:


    “婁姑娘,你想想……唉……若是宗某心中沒有你,隻想與你遊戲一場的話,在聽到我父的話後我豈能如此在意嗎”


    聽到宗饗這樣說,婁青藥終於不再與他拉扯,任憑宗饗捉住她的手,宗饗見此則繼續說道:


    “婁姑娘,所幸咱們誤會消除,宗某聽了你的過往對你十分的敬佩,唉,在下就沒有你這樣的膽魄,是在下錯了,宗某想婁姑娘賠罪……”


    婁青藥聽了卻撇嘴冷笑道:


    “那又如何,若得不到那枚青鸞之卵,一切還都是場空……”


    聽到這話宗饗還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於是他問道:


    “婁姑娘,在下還有些事想不明白,趁著今日就請婁姑娘為我解惑,在下好奇婁姑娘為何一定要得到那枚青鸞之卵,就因為那青鸞是天下難尋的靈禽嗎”


    婁青藥瞥見宗饗的身後麵章益正在追過來,便說道:


    “就知道你想問這個,先放開我……”


    然後她兩隻手互相揉了揉有些微痛的手腕,苦笑了一下又說道:


    “唉,青鸞之卵,之前我夢寐以求之物,唉!”


    宗饗此時沒有注意到婁青藥話中將青鸞之卵描述成她之前的夢寐以求之物,隻呆呆的聽著。


    重重的歎息了一下後,婁青藥繼續說道;


    “剛來五靈宗的時候,本想著能找到那青鸞之卵我就返回獅子林,有了它,我在婁氏之中的地位就絕對不同,憑借著青鸞我就有資格為自己說話了,宗兄,你非是禦靈修士,不明白一隻難得的靈禽靈獸對於一位禦靈修士的重要。嗯,這麽說吧,我在婁氏中資質不算弱,我的靈獸也都是長輩們為我辛苦尋來的,在獅子林裏自然都是難得一見的珍惜品種,為此以前我還沾沾自喜,甚至在來五靈宗之前並沒有將這裏的禦靈弟子放在眼裏。可是……前些日子你也見了,我先敗在上官泓的手下,然後又敗在湯萍的手下,那上官泓也就罷了,畢竟修為比我還要高深一些,而湯萍呢湯萍的修為明顯不如我,但當時我依然不是她的對手,你可知道為何”


    被婁青藥提及的湯萍此時就在她不遠處,一直靜靜的聽著看著,湯萍自然知道自己為何能戰勝婁青藥,這個女子的靈獸也算不錯,但是比起湯萍靈獸袋裏的那些就差了一些,別說婁青藥不敵湯萍,禦靈派許多長老的弟子都有戰勝婁青藥的實力。


    而婁青藥所說的那兩場比試宗饗都在場,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中,因此說道:


    “是因為……湯萍的那些靈獸比你的還要好”


    “就是這個原因,我看過你們的澄觀恩試,在我看來湯萍的那些靈獸在那些登台的禦靈弟子中差不多算是最好的,甚至比起上官泓的那些還要好,現在你該明白了吧,禦靈修士的靈獸有多重要,不但關乎修士自身的手段如何,最關鍵的是類似青鸞這樣的靈獸還能直接影響到擁有它的禦靈修士的修為進益,實在是太重要了。”


    “明白了,”宗饗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然後鄭重的對著婁青藥說道“在下一定盡全力幫著婁姑娘找到那枚青鸞之卵。”


    “不,宗兄,”婁青藥搖頭說道“你沒有聽明白,剛才我說的是青鸞之卵是我之前夢寐以求之物,而現在則不是了……”


    “為……什麽……”宗饗頓時就緊張起來,以為婁青藥還在與自己生氣又或者去意已決,一定要回到獅子林,他著急的說道“現如今我們誤會消除,難道婁姑娘還要回去嗎”


    婁青藥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重要的,她說道:


    “青鸞之卵現在不再是我夢寐以求之物,而是對我至關重要之物,宗兄,在百年奉納的擂台上我強行留在了五靈宗,過後不久獅子林就有人送來了我長輩們的書信,大概是家中長輩覺得我太過桀驁難馴,不服管教太甚,之前的事情再加上這次留在五靈宗的事情,他們對我已經不耐煩了,起了放棄的念頭,但又不甘心,於是就向我提了一個條件,若是我能在五靈宗找到那枚青鸞之卵再交給他們的話,我的事情從此他們就不再過問,而且之前為我訂立的婚約也會由家裏的長輩們出麵解決,從此放我自由……”


    章益此時距離宗饗與婁青藥並不太遠,這話他也聽在了耳中,不由得心中一喜,且不論婁青藥這話的真假,但經她的口說出來,宗饗一定會信以為真,既然那青鸞之卵能換取婁青藥的自由,那麽宗饗一定會橫下心來幫著婁青藥,那麽接下來對付錢潮那些人就能從宗饗這裏得到不少的助力了。


    湯萍就在附近,婁青藥的話她自然聽到了,心中不由一沉,暗道若真如婁青藥所說,那日後必然會有更多麻煩。


    唯獨李簡在聽到婁青藥說話時,雖然看不到,但他聽了婁青藥後麵的話之後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


    在李簡麵前幾乎不可能說謊,在他的感應之下,婁青藥在之前講述她過往經曆的時候,口能應心,而且當時婁青藥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情緒,或是激烈或是憤怒都表現的淋漓盡致,正因如此她才感染了宗饗。但唯獨在說青鸞之卵能換取她的自由的時候,李簡馬上就敏銳的察覺到婁青藥心底的變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李簡發現婁青藥很刻意的保持著內心的平靜,而且還十分小心的關注宗饗的反應,那種到了關鍵時刻既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的心情都被李簡清晰無比的察覺到了,因此李簡斷定,婁青藥在說謊!


    與此同時李簡還注意到正向宗饗與婁青藥慢慢追過來的章益的神色在聽到這些話後也起了變化,章益的神情似乎馬上就輕鬆了不少,這應該是出於對宗饗的了解,斷定宗饗一定會進婁青藥的圈套。


    果不其然,宗饗在聽到婁青藥的話後大喜,兩隻眼都瞬間射出異樣的神采來,他追問道:


    “真的”


    婁青藥之前說的那些並沒有讓宗饗明白這青鸞之卵到底對禦靈修士有多重要,但聽到婁青藥說那枚青鸞之卵能換她的自由的時候,宗饗這才意識到那枚卵對他自己有多重要,隻要幫著她得到了這枚卵再交給她的長輩,那今後婁姑娘就能留下來與他在一起了,而這正是宗饗現在夢寐以求的事情。


    李簡在此時清晰無比的察覺到婁青藥心裏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宗兄以為還有機會嗎”婁青藥隱藏著自己的情緒說道“現在咱們都知道,你父母不會幫你,我的長輩更不可能到五靈宗這裏來幫我,你我如今都無計可施,我這次五靈宗之行算是白來了,不如你我就此放手,也免得日後徒增煩惱……”


    “不!”


    宗饗打斷了婁青藥,如同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他盯著婁青藥說道:


    “的確,現在咱們在尋找青鸞的事情上不占上風,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別人或許就有辦法,這件事情不是徹底沒希望了,婁姑娘,容我好好想一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話雖如此,但一時間宗饗那裏就能想出辦法來呢,而此時似乎是在不經意間,婁青藥的目光越過宗饗的肩頭向後看了一眼,馬上就又把目光移回到宗饗的臉上。


    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李簡馬上就住注意到章益在不遠處輕輕的一個點頭,然後就向著宗饗而來。


    果然有勾連,李簡暗道。


    章益在宗饗身後停下,開口說道:


    “宗兄,婁姑娘,在下剛才雖然不在近前,但多少也聽到了一些,宗兄是不是正在發愁如何對付錢潮那些人”


    這就是區別,婁青藥與宗饗始終把重點放在湯萍的身上,因為那五個人中是湯萍在與婁青藥搶奪那青鸞之卵,再早前也是湯萍擊敗過婁青藥,而章益一張嘴說的就是錢潮。


    “不錯,怎麽,章兄弟有什麽好辦法嗎”宗饗問道。


    “談不上什麽好辦法,但終歸是個辦法,而且……這個辦法也隻有宗兄才能做到。”


    “什麽辦法,快說來聽聽。”宗饗急問道。


    “嗬嗬,宗兄怕是一時心急將這些忘掉了,有幾個人或許能幫上咱們,還記得祝氅,魏閣霖那幾個人嗎”


    宗饗聽到之後竟然呆了一呆,有些訥訥的說道:


    “這……他們能行嗎”


    “宗兄,咱們現在不可能像錢潮那五個人一樣進入到禁地中去,如此看來,婁姑娘的機會也就隻有在他們的手之後咱們一齊動手爭搶,但憑著我們幾人恐怕也不好得手,嗯,那幾人正好有求於宗兄,說不定就肯幫忙呢,對不對再說了,辦法或許還有,但一時間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不妨先勞動宗兄將他們找來,然後或是咱們再相出什麽別的辦法或是那幾人有什麽好辦法。”


    見宗饗臉上有些猶豫的神色,婁青藥對章益提到的那兩個人也有些好奇,便問道:


    “章兄弟提到的這幾人有什麽不凡之處嗎”


    宗饗答道:


    “誒,都是……都是以前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被宗門驅逐出去的,嗯,不過那幾個人手段倒的確很驚人,我與他們有些交情,他們也一直希望我能想辦法能讓他們重新回到五靈宗來。”


    宗饗說的依舊不是很清楚,婁青藥又看向章益問道:


    “那幾個人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章益看了看宗饗,見他沒有回答,便說道:


    “那幾個人嘛,暗中修習禁術,嗯,還弄出了人命,所以才被驅逐的,而在被驅逐之前他們就與宗兄交情不錯。”


    “他們……能比湯萍那些人還厲害嗎”婁青藥追問道,這才是她關心的。


    “婁姑娘,想必在獅子林內也有不許弟子修習的禁術吧,那幾人的世家長輩若不是在他們出事後付出了大代價,恐怕他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隻能說很可能煉氣弟子中隻有那幾個人能壓製住錢潮那五個人了。”


    “原來如此。”


    婁青藥點頭說道,然後看向了宗饗。


    章益見宗饗一直在思索,便又說道:


    “不如我們先回去,再做商議,登在這裏也無益。”


    “那……”婁青藥抬眼看了一下遠處的千針鬆林似乎有些不舍。


    “宗兄,婁姑娘,在這裏幹等著於事無補,就連上官泓都走了,一定是回去想辦法去了,錢潮那五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這千針鬆林如此之大,我們更不知道那五個人從哪個方位出來,與其等在這裏不如回去再做商議,如何”


    宗饗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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