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腥味撲麵而來,我被撲了一臉水汽。


    我抬手抹去麵上的水,不輕易間見到月光照耀下,手上血紅一片,我嚇的跌坐在船上,警惕看著周圍,我麵上的血是哪裏來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心裏慌成一團,也不敢在停留,手握船槳,開始拚命劃。


    但是我想的是簡單,我根本就走不出濃霧,在水麵上轉悠一個圈,四麵除了霧氣,再無其他東西,我知道我是著裏象裏。


    要是不解開,我今日非得困死在裏麵。


    我腦子裏各種想法,就在這一瞬間,變故突發,船體左右晃動起來,小小的船隻在水麵上,如同一葉扁舟,找不到著力點,轟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我站立不穩,差點掉到水中,隻能彎下身子,僅僅拽著船沿。


    我手剛觸碰上船沿,就發現不對勁,船沿上的觸感不對,光滑的船壁,此刻摸起來毛乎乎的,還有一手的濕氣。


    我就著天邊月光,湊頭看去,船沿早就不是一開始的船沿,不知何時,船沿被麵,密密麻麻的黑色頭發所包圍,頭發順著船身,漸漸朝船中間爬行過來,他們的目標是我。


    我快速收回手,用手中船槳大力拍打著。


    那些東西像是有生命一般,竟然從邊上讓開來,我擊打到的地方,露出船身的本體。


    我心裏一喜,看來是有效果的,我不在遲疑,手中動作更加迅速。


    但是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我總要像個妥當的法子。


    我看像邊上的燈籠,夜間行船,船頭都會掛個燈籠,我不知道我的決定有沒有效果,但是如今隻有這個辦法了。


    我冒著被頭發纏繞到的危險,一個縱步跳過去,船體晃悠的更加劇烈,我兩腿岔開,保持平行,這才穩住,好險,差點就掉下去。


    我顧不得想太多,提起燈籠照過去,剛接觸到燈籠的亮光,頭發絲就停住了蠕動的身體,我眼眸一亮,好家夥看來是真的有效果。


    我提著燈籠,一步步的逼近,船上的頭發,被逼的往後麵退,我再接再厲,最後一嘬頭發被我逼出船艙,我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不敢多做停留,拿上船槳拚命往邊上劃。


    我劃的起勁,卻沒有發現,我的船被那些詭異的發絲給拽著調了個方向,此刻正朝著來時的方向往回劃去。


    濃霧漸漸散去,我看到碼頭時愣了下,心裏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剛要掉頭離開,水麵上突然冒出個頭來,我嚇的差點驚叫出聲,水裏的東西也叫了起來。


    我一聽聲音,就發覺了不對勁,這不是剛才跳井的朱小花嗎!她怎麽在這裏,不是死了嗎!


    各種疑問充斥在我的腦海裏。


    我也顧不了這麽多,揮舞著船隻,迅速往她的方向靠近,朱小花看出了我的意圖,一個猛子又紮進水裏,瞬間消失不見,我以為是自己眼睛花,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沒想這一瞬間,女人就在兩丈遠的地方冒出頭來,我瞬間黑了麵色。


    “你給我站住。”


    我的呼喊沒有讓人停下,反而遊的更快,我心裏氣氛,剛才還以為自己殺人了,沒想被朱小花擺了一道,竟然讓人給溜了。


    我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但是要捉到人,根本就不可能,朱小花水性了得,瞬間就消失無影無蹤。


    我暗惱的拍打著水麵,恨不能現在就把人給抓回來,大卸八塊。


    但水麵早就沒了人影。


    我上了岸,在岸邊轉悠到天亮,根本不見女人的身影,我沒辦法,隻能往警署去,就算不能抓到朱小花,也要把她的老窩給端了。


    報案後,警署知道我的身份,出警速度道也快。


    沒多久就從朱小花家裏,把劉富貴的屍體給弄了出來,我站在人群外,如鷹一般的眼睛,盯著周圍,不放過任何可疑的人,但是我終究是想錯了,朱小花根本就沒有回來,這下我徹底斷了這條線索。


    我隻能回頭土臉的回了家。


    剛進村子,我就發現村裏人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我心裏雖有疑惑,卻並未放心上。


    一路朝家門口走去,遠遠的就看到門口一堆人,這些人是隔壁村的,上次讓我縫屍都家屬,大門正中還放著兩個棺槨。


    大紅棺槨在炎熱太陽光照耀下,更加刺眼。


    我眉頭微皺,快步走進。


    “韓村長,不知你這是為何。”


    韓村長一見到我,麵色就幾個變換。


    “小路師傅,你闖大禍了。”


    我更懵了。


    “韓村長此話怎講。”


    我問完這話,那天鬧騰的婦女,大踏步衝過來,指著我鼻子就罵。


    “你好意思問怎麽了,我家男人的手,被你縫錯了,你說怎麽了。”


    我一聽這話如被雷劈,難怪那夜會做這種夢。


    但我擔心的不是這個,爹生前告訴我。


    縫屍有一大禁忌,切記把屍體張冠李戴,沒想那天夜裏為了證明自己,我竟然幹出這種事來。


    我麵色發青。


    忙忙走到棺槨跟前。


    但是兩個棺槨已經蓋了起來,也看不出任何東西來。


    “小路師傅,棺槨我們留下,你自己解決。”


    村長說完就要走。


    我也沒借口留人,那婦人更是罵罵咧咧的,我也沒臉正視她。


    但事情是我造成的,我定然要糾正。


    白日肯定是不行,隻能等到夜裏。


    我一日都在反思,閉眼腦海裏都是那晚的畫麵。


    兩具屍體,可以用人形全無來形容。


    當時又混亂放在一起,錯了也理解。


    但是現在最主要是安撫好棺槨裏躺著的兩人,要是一個不小心,半夜鬼祟上門,我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熬就到夜裏。


    我把家夥式亮出來,屋子裏擺滿蠟燭,用紙罩子罩上。


    這才去打開棺槨。


    剛觸碰上棺槨,上麵冰涼的觸感朝我襲擊而來。


    我去挪動棺槨蓋子,卻沒辦法挪動分毫。


    我腦門上汗水順著流下,我知道這是兩人在作怪,肯定是怨恨我的。


    我心裏發飄,忙進去找了香燭,拿著出來,在棺槨跟前點燃,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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