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內,眾妃嬪們圍坐一團,眾人議論紛紛,來者皆帶著各色珠寶、稀罕的物件,嬰兒被,虎頭鞋,層出不窮,更不要提什麽親繡的枕套,被子等尋常物件了。


    “娘娘,你這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大家可都叭叭的盼著您肚子中的小皇子降世呢。”蕭育阮精致妝容之上,不失媚色,眉目之間滿是風情,說話間,語氣輕鬆自然,令人如沐春風。


    “我可是聽說攬月閣那位,自懷孕那日受封貴妃國主便不怎麽常去探望,不見龍氣兒,自己的身子倒是一日日的拖垮了,哪裏比得上我們的璟妃娘娘,國主一下朝便來探望,時時刻刻的伴著姐姐,瞧著姐姐的氣色也比著攬月閣那位強上許多呢。”說話間的便是前幾日,充淮剛剛納入後宮之中的慶貴人,慶貴人出身比不上後宮中出身大家的娘娘小主,平日裏說話間也難得受些冷落。


    “是啊,璟妃姐姐的好福氣我們是沾不上的,倒是慶貴人,國主三天兩頭的便要傳召,這可是實打實的好福氣呢。從前在府中竟沒看出你還有這般本事,如今也算是令本宮大吃一驚啊。”隻見蕭育阮嬌笑一聲,眼神之中滿是對慶貴人的不屑之意。


    沅歌見著氣氛已經有了些火藥的意味,睡意也消散了些,強撐起精神道,“惠嬪,算起來,咱們可是一道入宮的姐妹,該用些心思在為國主排憂解難、繁衍子嗣之上,怎還學著小女人狀,做些撚酸吃醋的事情來。”


    被當眾斥責的蕭育阮顯然有些下不開臉麵起來,本嬌媚可人的小臉,如今也如霜打的茄子般,慶貴人見狀,向沅歌投去感謝的眼神。


    後宮之中本無姐妹情誼,可慶貴人心中是感謝著沅歌的。


    慶貴人本名嫣紅,是蕭育筱入宮之前的陪嫁丫頭,隻因前幾日,充淮批閱奏折之時,蕭育筱派嫣紅送過一盞冰鎮蓮子湯。


    朝務紛亂,夜半時分男人煩悶之際,竟來了位衣著幹淨,容顏秀氣的小侍女在其紅袖添香,這當然是一幢美事。正可謂,郎有情,妾有意,充淮長相本就屬於翩翩公子模樣,惹得嫣紅紅了臉頰,在燭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嬌俏可人。


    “是穎貴人宮中的,多大了?”充淮用著美人端來的蓮子湯,隨口問道。


    “是,奴婢嫣紅,是穎貴人的陪嫁丫頭,今年十六。”嫣紅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說罷,還不忘悄悄抬頭,撇了一眼充淮的神情。


    “十六,果真是好年歲啊。”充淮道。


    嫣紅回宮複命,不知怎得,第二日便傳來了穎貴人蕭育筱身旁的一等侍女翻身成為國主充淮慶常在的旨意。並且嫣紅姑娘破例從常在開始,承寵第一日便立即晉封貴人,並同時晉封原主穎貴人蕭育筱為穎嬪,如此厚待,可見國主心中對此女子定是喜歡的。


    “好了,姐姐,嫣紅自幼與我一起長大,在我心中,她便如我的親妹妹一般。”蕭育筱自是了解蕭育阮的脾氣的。見狀,不得不站起身來打著圓場。蕭育阮不屑瞥了一眼不遠處一副受氣包模樣的嫣紅,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璟妃娘娘想必是快要臨盆了吧。”穎嬪蕭育筱接著言,說話間還不忘看向沅歌的肚子。可不知為何,沅歌總覺得蕭育筱的眼神之中,似乎還有這另一層的意思。


    “想必是下月吧,太醫早早的囑咐下去了,要多加小心,想必也是快了。”沅歌微微一笑道。


    “妹妹倒是不似其他姐妹羨慕國主對娘娘的情誼,倒是很羨慕娘娘的兒女服氣。說到來,我也是與娘娘差不多日子進宮的,許是子孫緣未到罷。”蕭育筱仿佛真的很喜歡小孩子一般,說道兒女福氣之時,眼神中肉眼可見般的遺憾。


    “妹妹如此得國主厚待,定會有的。”沅歌言,“正好,我這有剛入宮之時,太後娘娘賜下的血燕,這可是個好東西,妹妹便拿走吧,好好將養下身子。”


    “既如此,那邊謝過娘娘了。”蕭育筱倒是也不推辭,盈盈一笑,微微撫身便接下了。


    又說了半晌話,眾嬪妃們才紛紛離去。眾人走後,昭陽宮後殿屏風中,充淮帶著笑意走來。


    “我竟不知咱們的璟妃娘娘倒是頗有調節的方式。”充淮見著沅歌雙眸緊閉的模樣,笑著走上前去。


    “那是,架不住您今天冊封一個貴人,明日晉升一個妃子,她們三天兩頭便來找我的麻煩,我要是連這點技能都修煉不出,還如何坐的這昭陽宮主殿。”沅歌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隨意的將鞋子丟在一旁,圈著身子,找了個舒服的角落便磕睡起來。


    “怎這樣的困?”充淮走上前,撫上她困意滿滿的臉頰,眼角含笑,輕聲詢問道。


    “...”回應充淮的隻有宮中這輕微的酣睡之聲。


    意鸞閣,蕭育筱,蕭育阮。


    “妹妹!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你怎能主動送上去?”剛從沅歌處離開,蕭育阮便緊跟著來至蕭育筱處,剛進入內室之中便氣憤的將侍女們統統驅趕。


    “姐姐可還記得,父親本意選咱們其中一人入宮,何故,最後竟成了我們二人一起入宮?”蕭育筱見慣了蕭育阮的脾氣,亦十分了解她的脾氣秉性,所以,見著她氣憤狀態之下,還是不緊不慢的輕飲一盞茶,還不忘為蕭育阮也倒上一盞。


    “平白無故說這些作什麽...”提起此事的蕭育阮顯然情緒有些冷靜下來。


    世人皆知簫氏雙珠,貌美可動京城,可又有誰知道,國公府衰敗之際,她們姐妹又是經曆了怎樣的世態炎涼。


    人去樓空,世態炎涼,這便是兩個少女自幼便熟知的事情,那一日,與姐姐蕭育阮一起放風箏的蕭育筱因風箏脫落,不慎落入那國公府書房門前的大樹之上。蕭育筱見狀,笑著對姐姐誇下海口,必能取下風箏,於是便聽見了改變姐妹二人一生的話語。


    書房之內,英國公蕭畢與一公子正在談論,與那翩翩公子的傲嬌模樣不同,其對麵的英國公臉上滿是無奈與心酸。


    蕭育筱見著與父親詳談的公子竟是與姐姐蕭育阮自幼定下親事的廣晨,腳步便停住了,因怕被父親發現責罰,蕭育筱便悄悄躲在角落中,想聽聽他們究竟在聊些什麽。


    誰料,竟聽到廣晨想要悔婚的消息,言語之間言之鑿鑿,似乎早早便下定了決心,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不論父親怎樣的哀求與商量,那廣晨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


    蕭育筱頓時慌了,可耐年歲尚小。正當不知該不該告訴姐姐之時,誰料蕭育阮竟先她一步,邁入廳堂,一襲紅衣,妝容早被淚水所衝淡,但女子的眼神之間很驕傲。


    “小王爺不就是生了悔婚之意,與我言說便是,何必苦苦相逼我年歲已長的父親,如今正主已到,還想請廣大人寫了退婚書,我蕭育阮還是有些骨氣在的,定不會對您死纏爛打。”女子眼圈已經泛紅,想必定是哭過的。帶著哭腔的音調,筆直的身軀,竟看上去更有風姿了一般,同樣也吸引了廣晨的注意。


    “這位便是蕭大小姐吧,這許多年未見,大小姐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起來,帶我日後回家稟明父母,盡快確定下你我二人的婚事才是。”剛剛還是一副咄咄逼人模樣的廣晨見著蕭育阮竟生生變了另一幅嘴臉。


    見著如此模樣的廣晨,蕭育阮的最後一絲情誼也不見了,眼底之中盡是不屑。


    “哦?我莫不是聽錯了,剛剛小王爺那口口聲聲的退婚,口口聲聲間的敗落門戶是說與何人聽的?既然小王爺今日屈尊來至府上,育阮又怎會辜負小王爺的意思。”女子一句連著一句,沒有給廣晨一絲插話的機會。


    “育筱,將我枕頭邊上的玉佩取來,明日我寫了退婚書,親自送至廣府,自此以後,咱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說罷,便起身離去。


    自那以後,蕭育阮仿佛變了一副模樣,竟開始鑽心研究起選秀時能讓自己突出的小玩意,一遍一遍練習著。蕭育筱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第二日,蕭育阮像往日那般前往教習嬤嬤的房間內打算練功時,卻在走廊的拐角處聽到府內侍女們議論紛紛,原是因為,昨夜二妹蕭育筱竟在父親的書房內跪了一夜,體力不支險些暈倒時才被父親派人扶回房間之中。


    蕭育阮頓時慌了神,連忙向蕭育筱處跑去。


    “妹妹,你這又是何苦?”蕭育阮一進門,便瞧見了梳妝台處早已裝扮好的蕭育筱,蕭育阮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盛裝之下的妹妹,紅衣下的蕭育筱竟與蕭育阮有了幾分相似。


    “姐姐,我昨夜前往父親處,想著怎樣才能打消讓你入宮的消息,誰料竟在昏迷之際,聽到父親歎氣,其中竟還說道,這次機會是你苦苦情願的。”蕭育筱繼續在臉上著妝,並沒有理會蕭育阮。


    蕭育阮望向蕭育筱,愣了神。


    是啊,她是在國公府衰敗之際誕生的,父親、母親覺得有愧與我,故將所有寵愛皆給了育筱。自幼,無論妹妹犯下了怎樣的過失,父親向來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出口。總是繃著的臉色也在看見妹妹天真無邪的臉龐之時緩和幾分。


    皇宮?世人皆言有多麽富貴,可她蕭育阮不稀罕,那樣一個仿佛金籠子關著眾位小姐的心,放任其在那刀山火海中闖蕩。


    ‘既然自己心碎,何必要妹妹再去那虎狼坑中闖蕩,倒不如自己,她們簫氏雙珠也算有其一落下一個好下場,可妹妹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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