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才九月,怎麽就要臨盆了?”充淮的反應頓時讓前來報信的女使麵色一愣。


    “霜兒何在?”還未等侍女反應過來,充淮已繼續問道。冷淡不能再冷淡的話語,竟讓人下意識的回問自己,那真的是宮中盛寵一極的貴妃娘娘林姬文?


    “霜...霜兒姑娘在門外候著...”小侍女畢竟年歲尚小,第一次便被安排到禦前侍候,經驗是有所不足的,同樣,膽量也是。充淮見狀,搖搖頭,誰料這時,阿姝竟走了出來。


    “稟告國主,攬月閣一等侍女霜兒正侯在昭陽宮門外,口口聲聲中具是貴妃娘娘如何凶險,奴婢覺得事情可能有所蹊蹺,派了昭陽宮侍女—小翠前去攬月閣秘密打聽。竟發現,原因竟是貴妃娘娘瞧著國主日益寵愛我家娘娘,擔憂娘娘誕下皇長子威脅自己的地位,竟聯合霜兒勾引了太醫院劉太醫的幹兒子,為其行催生之術。此術法頗有幾分凶險,貴妃娘娘往日行此並無差錯,今日是讓紫宸殿主子的貓驚著了,才...”阿姝盈盈上前,將那位顫巍巍的小侍女拉在一旁,接著自己跪地,娓娓道來。


    看著這一幕,沅歌心內百感交集。她並不是傻,察覺不出阿紅的野心,當初為她改名為阿姝,一是為了給她出一口氣,其二便是怕她為自己的心魔所困。


    瞧著阿姝入昭陽宮這段日子來,雖在沅歌麵前表現得十分乖巧,卻還是在沅歌不在時,與趙嬤嬤爭辯高低,與昭陽宮其他小侍女們爭奪賞賜衣裳,這也便罷了,誰沒有爭強好勝之心?但若是當人一麵,背人又是一副模樣,沅歌便要細細思慮此人是否能留用了。


    “哦?這是上次那個能說會道的...叫什麽...”充淮顯然是對阿姝有所印象的,看著她的麵容,手指頂著太陽穴做出一副思考模樣。


    “回主子,奴婢阿紅,幸得璟妃娘娘相救,現改名為阿姝,是昭陽宮的二等侍女。”阿姝一襲青衣,在眾位紫紅中竟也有了一分春色。


    “相救?朕竟不知歌兒還如此的樂於助人,阿姝,阿姝,好名字。”充淮濃密的眉毛微微揚起,眼角眉梢處皆帶著笑意,輕輕將沅歌的手握在手中。


    “樂於助人是應該,但就是不知道我救下的這個會不會回頭反咬我一口。”沅歌嬌嗔道,隨即半躺在充淮懷中,手指間在充淮的胸口中畫著圈。


    充淮亦察覺到沅歌的小動作,心頭被懷中的小女人勾的心頭發癢,充淮抱住沅歌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沅歌亦察覺到了男子的變化,趕忙跑至一邊,期間還不忘回頭對充淮一笑。


    ‘這丫頭...’充淮眼中滿是寵溺。這一幕瞬時驚訝到了霜兒。


    門外的霜兒遲遲未等到充淮現身,心中既焦急又憤怒,伸手推開一堆侍從,就在要闖入大殿之內,卻看到內殿之內那親密男女的一幕。


    霜兒剛剛凶煞的嘴臉此刻愣在一旁,剛剛嘴中振振有詞喊出的:“國主怎會置貴妃娘娘於不顧?”“你們這些奴才是在大膽!娘娘危在旦夕,你們竟敢不去稟告一二!”


    剛剛臉上有多麽斬釘截鐵,此刻霜兒便有多尷尬,她就那樣愣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該作何動作,就在這時門外追逐霜兒的眾人也來至宮殿之內。


    “國主...娘娘...恕罪,奴才實在是攔不住霜兒姑娘...”跪一地的侍從們皆麵色恐懼,手指間、腿彎處皆在發抖。


    “國主,我家娘娘危在旦夕,請...國主屈尊去攬月閣看看我家娘娘...霜兒願以死謝罪。”最後一個字霜兒說的斬釘截鐵,像是真的為自家主子豁出命了一般。


    “哦?危在旦夕,以死謝罪,倒也是個忠仆了。”充淮道,眼神之中也有了幾分欣賞。


    “國主這是心疼了?您可是答應過臣妾,‘攬月閣林氏欺辱吾愛,囚禁攬月閣之內,至死不得出。’這可是您親口說出的話,可不許糊弄臣妾。”正當眾人捏著一把汗之時,沅歌卻盈盈一笑,上前挑起充淮的下巴,輕鬆而又調皮的模樣,屬實取悅到了充淮。


    “答應愛妃之言,豈敢違逆。”麵對沅歌突然的接近,充淮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竟露出一副小媳婦的姿態,簡單一言,亦證明了沅歌話語的真實性。


    眾人頓時麵麵相覷,回想著剛剛沅歌說的話,攬月閣林氏欺辱吾愛,囚禁攬月閣之內,至死不得出。至死不得出...這該是有多深的寵愛。


    果真,此話一出,便迅速傳的沸沸揚揚,宮中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往日裏那般風光的貴妃為何忽然落得如此下場,其原因也浮出水麵,昭陽宮璟妃沅歌的名號也重新打響了,成為眾人巴結討好的對象,自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攬月閣內,林姬文還並不知道此事。


    女人往日的嬌媚與華貴,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床榻之上,滿臉慘白,額頭之上皆是汗珠,口中絮絮叨叨著充淮的名字。


    “霜兒...霜兒...霜兒回來了嗎?國主...國主有沒有來...孩子...孩子...”床榻之上的林姬文憑借著含在口下參片吊著那最後一口氣兒,腦海中皆是那個人的容顏與笑容。


    “娘娘...國主恐怕不會來了,聽聞...昭陽宮那位說,國主曾下過密詔...”這時,一位小侍女竟來至林姬文床邊,跪地,含淚道。


    “什麽...密詔...”林姬文顯然有些沒有氣力了,說話聲中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攬月閣林氏欺辱吾愛,囚禁攬月閣之內,至死不得出...”小侍女吞吞吐吐的將話傳至林姬文耳邊。


    可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林姬文竟笑了出來,滄桑且毫無血色的臉頰之上卻露著微笑。


    “娘娘...”小侍女看著如此模樣的林姬文嚇壞了,隻敢輕喚道。


    “你是昭陽宮的人還是坤寧殿的,又或者是...”姬文竟忍下痛意,強撐起虛弱不堪的身軀,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小侍女道。


    “奴婢...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小侍女麵對林姬文的行為,顯然有些吃驚,趕忙慌忙遮掩,可眼神還是暴露了她。


    “嗬,想不到啊,我這麽個廢掉了的棋子竟還勞動她老人家親自動手,可笑,真是可笑啊...”姬文眼神之中盡是不屑與嘲諷,笑得瘮人而又大聲,惹得小侍女不由得後背發涼。


    “既然娘娘明白主人的意思,那便自行解決吧。”小侍女見狀,也不再掩飾,隻見她從胸口處拿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瓷瓶之上雕刻著精美的樣式。


    姬文見著也不慌亂,隻是用手拾起眼前的瓷瓶,輕輕撫摩著它的紋案,笑著言道:“又是這個瓶子啊,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瓶子是在多大嗎?正是你現在這般的歲數。”


    “十八歲啊,真年輕啊,我剛入少主府時也是十八歲,世人皆知貴妃林氏囂張跋扈,惹怒聖顏,又有何人知曉,我喝下那一碗碗苦澀的避子湯藥。”林姬文的力氣像是用完似的,像一堆枯柴般地蜷曲在病榻上,臉上布滿淚痕,兩隻凹陷的眼眶裏盈滿了渾濁的淚水,幹裂的嘴唇微微翕動,有氣無力的說道,“等著瞧吧,你的恩寵又會到幾時?莫不過是下一個林姬文罷了。”


    隨著眼角一滴淚的掉落,姬文的眼睛閉上了。孩子同時墜地,哭聲嘹亮,似乎知道了母親的傷悲。


    “稟告國主,貴妃林氏薨,年僅二十八歲。帝充淮下達聖旨,以皇貴妃服飾發喪,林皇貴妃封號昭音,誕育死胎,帝惆悵不已,罷朝三日,以表哀思。”


    昭陽宮內。


    “國主,你快來看,瑾安她笑了耶,還有一對梨渦呐,這倒是和我蠻像的哦。”沅歌抱著一個女童,隻見孩子麵紅齒白,看著人便笑眯眯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


    “你倒是很喜歡孩子嘛。”充淮顯然是對孩子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隻輕撇了一眼繈褓中的幼孩便將視線重新投入奏章中去。


    “孩子多可愛啊,每一個小孩子都是一份禮物耶,是不是啊,瑾安。”沅歌抱著小小糯糯的身子,眼神之中盡是疼愛。


    “看來朕這個決定沒有做錯,你確是能擔得起這長公主生母之名。”充淮道。


    “不過,這最近宮中留言傳的可是沸沸揚揚,國主打算怎麽辦?”沅歌將手中的瑾安公主送至奶母懷中,又盯著看了看,隨後來至充淮身邊,掰了個香蕉道。


    “歌兒想過該如何處理?”充淮握住沅歌的手,強行將剝好的香蕉喂入自己口中,嚼著還不忘看著沅歌笑。


    “這不該是國主思考的問題嗎?幹嘛來問臣妾?”沅歌亦不甘示弱的回瞪充淮一眼,重新剝了一根香蕉,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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