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裏,高高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那人身穿黑衣,身材健碩,應該是名青年。


    連崇睿頓時警覺,此時,一條飛索從他背後竄了出來,那飛索上的鉤子正對準他手上的九天圖。


    “哼。”


    連崇睿輕哼,迅速反應過來,身手極快,一把抓住鉤子的底部,再用力一扯,那假山背後的人立馬被拽了出來。


    雖穿著黑衣,但身姿飽滿,應該是名女子。


    “哎呀,被發現了。”


    女子扭著腰肢,嘻嘻笑著。


    連崇睿冷眼看著前後二人,這二人一明一暗,趁他出神,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再從背後偷襲,心機深重,手段卑鄙。


    “兄弟何必如此?”


    那屋頂上的人飛身落在院裏,一雙眼睛很是貪婪,死死盯著連崇睿手裏的九天圖。


    “雌雄雙盜。”


    連崇睿喊出了二人的外號。


    二人身影一頓,很快那男的便承認了,還有些不經心的開起了玩笑。


    “不過借九天圖看看,兄弟何必這麽小氣。”


    連崇睿冷著臉,雌雄雙盜在九天大陸上的名聲並不好,殺人劫財,無所不為,偏偏二人行蹤詭異,至今還沒有伏誅。


    “誰派你們來的?”


    九天圖這樣的珍寶,大陸上覬覦之人不少,但明知道九天攬月圖在連家手裏還敢動手阻攔的,也沒幾個。


    雌雄雙盜雖有些本事,但還不夠格動連家的東西。


    麵對連崇睿的質問,雌雄雙盜避而不談,那女的更是同男的示意:


    “何必同他多言,趕緊殺了他,拿了東西走。”


    “想殺我?”


    連崇睿宛如聽到一個笑話,他為人隨性慣了,一向也大度,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明目張膽,微眯了眯眼睛,透出幾分狠厲來,再次同二人確認道:


    “你們真不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雌雄雙盜沒再說話,緩緩的靠近。


    連崇睿先收好九天圖,而後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接著,在那青年的眼中,連崇睿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耳邊閃過一陣涼風,迅速抬手格擋。


    但是,他的手掌反被連崇睿抓住,宛如一雙鐵手,力大無比,他掙脫不開,那女的看在眼裏,從假山附近飛身而起,在半空中拔出了長劍。


    連崇睿抓著男子右手,膝蓋重重撞擊在男子的背脊,他隻覺得疼痛襲來,還沒做出反應,連崇睿已經將他被製住的手用力一扳,在一聲沉悶的哢擦聲裏,他的手臂斷裂,扭曲的倒掛在身後。


    連崇睿未停,一腳踢開男子偷襲的左腿,他抓著男子的頭發,將他拎起,左手伸出,拽住男子另一隻完好的手臂,用力,男子翻了個身。


    連崇睿抵著他的身體,整個人前衝,那女子正執劍趕來,卻沒料到連崇睿在最後一刻和男子換了個方位,正好將男子當做了盾牌。


    那女子的劍,絲毫不差的插進了男子的喉嚨裏,原本對連崇睿的凶狠,全都招呼在自己同伴身上。


    連崇睿神色不變,對於這樣混不吝的一類,談不上心慈,伸手一推,那劍尖穿過喉嚨,將男子刺了個對穿。


    “啊啊啊!混蛋。”


    女子沒想到會誤殺的自己的同伴,而罪魁禍首正笑著譏諷她。


    她怒火攻心,反手拔出長劍,對著連崇睿橫劈一招。


    這劍含怒出手,威力竟比剛才那一刺大出不少,連崇睿不會愚蠢的硬扛,他雙腿在原地快速的移動,隻留下一道殘影,再接著,他出現在那女子身邊。


    一掌狠狠的劈在女子胳膊上。


    女子胳膊瞬間麻痹,長劍隨之脫手。


    連崇睿甩出一開始女子偷襲所用的繩索,纏繞在女子手臂上,步子再一動,繩子宛如一條靈活的毒蛇,在他手上甩動,等他再停下時,女子的動作已經被完全限製。


    那繩子從她的手臂到脖子,再到另一隻手,捆得十分結實。


    她喘著粗氣,被捆了也不肯認命,抬起那雙長腿便是一陣猛踢,連崇睿哪能讓她如願,用力一扯繩子。


    繩索頓時勒緊,女子喘不上氣,臉色泛青,翻著白眼,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這時,連三元和阿滿也趕了過來,看到地上躺著兩名黑衣人,但好在連崇睿一身輕鬆,並無大礙。


    連三元鎮定下來,指揮身邊的人手把二人待下去。


    “公子是否無恙?”


    “我很好,審問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清晨,柔和的光芒照亮整個蜀中,喚起沉睡的鳥兒,窗外吱吱喳喳的不停。


    宮家,現任家主宮雄已經用完早膳,這幾日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他也忙得不可開交。


    “家中的事,你也可放手給建棕,別總是大包大攬,辛苦自己。”


    宮夫人薛玲體貼的給丈夫穿上外衣,又為他整理了一下發冠,溫聲細語。


    “今日可不行,來的是正主。”


    薛玲有些驚訝,卻又很快平靜下來,附和道:


    “算算日子,也該來了,鬧了這麽一大出,可真是辛苦了我的老爺。”


    她的語氣裏似乎有些埋怨,但及時被宮雄製止,安撫道。


    “那小子畢竟是連家的繼承人,她若嫁過去,便是當家的,倒也不錯,且那小子一到蜀中就遞上拜貼,可見是個有禮數的。”


    薛玲瞪了宮雄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長歎。


    “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夫婿也是她自己選的,以後便與她互不相欠。”


    雖說幼時便將珞華送走,對她不住,可這十年來,珞華也學了一身本領,遠遠勝過自家的另外兩個女兒,長生丹的丹方作為補償也交給了她,現在婚事她也要自作主張,她和宮雄作為雙親,已經是很開明、很寵愛她了。


    “你又在想些什麽?”


    宮雄和薛玲是幾十年的夫妻了,聽薛玲這番話宮雄就知道她心裏犯疙瘩了。


    “珞兒在南山那麽多年,和我們關係疏遠也是正常,我將長生丹教給她也是補償,她不會再教給別人的。”


    薛玲不在意的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自己另外兩個女兒,琅華燕華哪個不比珞華可愛,憑什麽就能將長生丹教給那十來年不見麵的女兒,瞧瞧那冷漠的態度,真像自己欠了她似的。


    薛玲心裏不舒坦,手下的勁兒大了些,宮雄皺眉,再次說道:


    “當年用她換來長生丹,她有怨氣你要多多安撫。”


    同樣的話聽得多了,薛玲也聽不進去,她湊近宮雄,戳破了彼此間的泡沫。


    “珞華真的是去了南山嗎?”


    宮雄背脊一寒,捂住薛玲的唇,眼中冷冷的:


    “她當然是去了南山。”


    對視的眼中,都能看到,這是一個美好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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