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琅華和鍾堅的認識是個意外。


    宮琅華的金釵宴上,九把刀和一些人士大鬧了一場,接著,薛玲和宮雄便秘密會談了半天,她好好的金釵宴就這麽被毀了。


    金釵宴是補償,可金釵宴被毀了,又該拿什麽補償給她?


    宮琅華的性格本就比較極端,早些年體現在折磨奴仆上,等宮珞華回到宮家,搶走了屬於她的目光,她本就氣急,又得知長生丹、九天圖、雲清連家等等好事全都落在了宮珞華身上,她對珞華的恨意逐漸積累。


    之後,薛玲攛掇她去連家,讓她說了那番話,而在這期間,薛玲也沒少給她灌輸些嫁人選胥的要點,導致她的性情徹底扭曲。


    而在連家受到珞華反擊,那番言論出來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都處在自我厭惡的環境裏,接著,薛玲明麵上說給她過一個金釵宴,實則是讓她出賣自己,看看能不能搭上一門好的親事。


    金釵宴的當晚,她偷偷溜出門,一個人在路上亂逛,偏偏遇上兩個沒長眼的。


    宮家雖然是醫術大家,但平日裏還是會學些武術,畢竟行走在九天大陸上,武術乃是防身之本,但宮琅華吃不了苦,便跟薛玲撒嬌,慢慢的,薛玲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導致宮琅華手裏沒半點自保的能力,加上她出門的急,沒有帶上毒包。


    被兩個流氓給抓到了破屋裏,衣服撕開了大半,還挨了好幾個耳光。


    好在她驚聲呼叫,正好鍾堅就在附近,及時把她救了出來。


    英雄救美的恩情,加上生活中的苦悶,無處宣泄的青春躁動,在鍾堅的影響下,逐漸對薛玲和宮雄產生了恨意。


    鍾堅是個天生的遊說者,美好的麵容讓人心生信任,他看似什麽都是為了宮琅華著想,但實際上,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他是國京人,與天闕皇族有些關係,但不至於那麽親近,隻是用來哄騙一個迷途之中的少女,已經足夠了。


    在家中的宮雄還在研究那副九天圖,這些日子,他將九天圖藏在書櫃後的密室裏,用了各種法子,隻是可惜,九天圖毫無作用,隻能無奈的走出密室。


    按理說,他已揣測出珞華的心思,可這九天圖為何總是破解不了,難道是有其它他沒發現的地方?


    此時,“咚咚咚”,門聲響起,門外宮建棕的聲音響起:


    “爹,你在屋裏嗎?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跟珞華不同,宮建棕自小在宮雄夫婦的身邊長大,做事豪爽仔細,宮雄對自己的大兒子很是信任,見到他來,便撤掉門鎖,讓他進來。


    “爹,我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事,”宮建棕進房便直接開口,“收到消息,興武張世清,黔中無紈子,還有西域逍遙,乃至我們沒有發現的,都在近期出現在了蜀中附近的區域,我懷疑他們可能是奔著我們來的。”


    宮雄腦子一炸,蜀中是自己的地盤,那些人跑到自己附近招呼也不打一個,完全不符合規矩。


    必然有陰謀。


    “他們有什麽舉動?”


    宮雄沉著臉的時候,像一個倭瓜,臉上歲月的痕跡全都顯現了出來。


    “沒什麽舉動,都在各自的房產待著。”


    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最近蜀中可沒什麽大事,這些人在自己地盤上都是有臉的大人物,閑著蛋疼才往別人的地方跑。


    “爹,不如我上門去拜訪一下吧,我與張世清的兒子有些交情,上門拜訪也能說過去。”


    宮建棕為人磊落,與其在這裏胡亂猜測,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便是上門去問,也是坦坦蕩蕩的,反而叫那些人猥瑣行徑,感到羞愧才是。


    “不。”


    宮雄很快否定了宮建棕的提議,因為他想起一件事來,那副九天圖,自從他用各種辦法毀壞圖紙開始,便越發覺得九天圖了不起,現下這麽多人都在觀望,恐怕是因為前陣子金釵宴上的鬧劇,導致九天圖的消息傳了出去。


    “你先下去吧,我想想該如何妥善處理這事。”


    九天圖他不可能交出去的,若能解開九天圖的秘密,他得到的將會更多。


    宮建棕有些鬱悶的走出了宮雄的院子,站在空曠的花園,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曾經他並沒有發現這個家裏有什麽問題,除了被送到南山的妹妹,可是,為什麽妹妹回家之後,心中的遺憾雖然被填補,卻多出這麽多惆悵。


    自己娘不喜歡珞華,一味的驕縱琅華,還有自己爹,最近什麽都不管,鑽進屋裏就是一整天,他接手宮家的事務,逐漸發現了許多不合理之處。


    很多支出完全對不上,宮家看著蒸蒸日上,可到底隻發家了十年而已,長生丹功不可沒,可其他方麵,宮家虧空的厲害,完全是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且看宮雄的樣子,即便他問了也得不到真相。


    但生為家中的一份子,他還是得為這個家奔走,當下決定還是要修書一封給張世清的幼子,張宏。


    正要離開花園,轉角處,宮琅華走了出來,看到宮建棕還興奮了一下。


    “哥哥,你是才從爹那邊過來的麽?”


    宮建棕笑了笑,反問自己這個互相不待見的妹妹。


    “太陽從哪出來的,你竟眼裏能看到哥哥了。”


    “哥哥說什麽啊,”宮琅華仍是穿著那聲粉色的衣裳,帶著嬌憨同宮建棕說道:“哥哥辛苦了,不知道爹爹是不是還在屋裏?”


    “還在,”宮建棕明白這丫頭是在拐彎抹角打聽宮雄所在,便老老實實的回答她,見得到答案,有些失望的宮琅華,他還是忍不住想說兩句:“你又想做什麽,娘不是請了人教你醫術,你又不去!”


    “哎呀哥哥,我找爹還有事呢。”宮琅華哪裏聽得進,急急跑開,末了還丟下一句:“哥哥話這麽多,早晚有一天讓你說個夠。”


    宮建棕火氣噌的起來,想罵兩句,宮琅華已經跑得遠遠的了。


    不過,那話是什麽意思?


    宮琅華幾乎不過問宮家的事務,加上薛玲一直很寵愛她,導致她性格越來越無法無天,可剛才那句話,像極了嘲諷。


    宮琅華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還是,隻是句氣話。


    宮建棕神色莫名,他已經感受到了風雨欲來前破濤之下隱埋的平靜。


    這種極致的壓製下,將是無窮洪流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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