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症!”


    宮家一家都是大夫,對夜遊症也極其了解,這病症的主要表現就是,夢遊,且夢遊之時發生的一切,醒來都不記得。


    宮雄親自為宮燕華把了脈,最後確定宮建棕所言非虛。


    “果真如此,燕華,委屈你了。”


    宮雄凶狠的模樣瞬間變換,他像個慈愛的父親一樣,摸了摸宮燕華的腦袋,安慰她。


    宮燕華還沒緩過神來,腦子暈暈的,下意識往宮建棕懷裏靠,遠離宮雄。


    宮雄見狀,眼中神色莫名。


    但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既然宮燕華沒有問題,那剩下的幾人裏,還有誰?


    陰冷的目光掃過,宮雄點燃了一柱香。


    “這柱香是最後的期限,無論你們是舉報別人還是自己承認,我要知道,到底是誰拿走了九天圖。否則!”


    宮雄話沒說完,但語氣裏的狠辣,所有人都明白。


    宮建棕扶著宮燕華站起來,他自己也在猜想到底是誰拿走了九天圖。


    這樣草木皆兵的時刻,宮琅華第一個開口,指認宮燕華有問題,而宮琅華的消息來自奶媽。


    奶媽姓張,來宮家已經十年了,宮建棕記得很清楚,張奶媽是珞華離開宮家後來的,那時候剛好薛玲懷了宮琅華,後來,奶媽還照顧了宮燕華,是實打實的老人了。


    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一直都是身家清白。


    那宮燕華屋子裏的人呢,一個個的,是不是打著把宮燕華推出來擋槍的主意?


    宮建棕猶豫了一會兒,發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激,雖然很不想承認,也很不希望家賊出現,但,宮雄做的沒錯,能輕鬆出入嚴格的宮雄書房,必定是宮家嫡係。


    想到這,宮建棕突然想起,宮琅華曾經遇到過他。


    向他打聽了宮雄有沒有在書房,時間,地點,都一一能對上,而推出宮燕華的,也正是宮琅華。


    我的好妹妹呀!


    他瞪了宮琅華一眼,並沒有出聲。


    他在猶豫,按宮雄現在的心情,必然會狠狠打宮琅華一頓的,他們到底是兄妹,再看不慣宮琅華的脾氣,他也不想看宮琅華受苦。


    一柱香的時間過得很快。


    宮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差把我要殺人給寫在臉上了,宮建棕也經曆了天人交戰,最後下定決心,他要說出宮琅華一事,但他會用盡全力保護她不受過於嚴厲的懲罰。


    當最後的一截香灰落下,宮雄站了起來,屋裏的幾人瞬間顫了一下,看著宮雄大氣不敢出,隻怕吸引了他的主意。


    “父親,我……”


    宮建棕正開口,門外卻傳來了通報聲,內容比他要說的,可嚇人多了。


    “家主,夫人,外麵來報,各路人馬都已經到了蜀中邊際,正要進入蜀中。”


    蜀中是座城,又向四麵展開,又無數的鎮和村莊,宮家所在便是主城。


    通報的下人說的蜀中,指的就是主城。


    那些在附近城市晃悠的人,終於開始行動了。


    一場殊死較量,就要即將拉開大幕。


    宮雄再也顧不上審問自己這幾個沒用的子女,急忙往外走。


    宮建棕作為除開宮雄外,唯一能當宮家門麵的存在,自然是要跟上的,隻是在離開前,眼神警告了一番。


    薛玲正好看在眼裏,宮琅華心一跳,急忙躲到了後麵。


    等人走了,屋裏的幾個孩子軟軟的癱倒,宮雄發起火來真叫人害怕。


    薛玲偷偷拉過宮琅華,低聲問她:


    “是不是你做的?”


    宮琅華心裏又是一跳,急忙鎮定下來,做出詫異的表情:


    “娘,你竟然不相信我,我什麽都沒做,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女兒了?”


    薛玲卻不信她,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宮琅華任性又不是一天兩天,但她一時間真找不出什麽理由,能讓宮琅華偷九天圖,以往她保存九天圖時,宮琅華三天兩頭看兩眼,也沒有拿走過。


    她隻能再問了一次。


    “你真的沒有拿走?”


    “我沒有,娘,我跟你發誓,如果我拿了九天圖,就讓我下輩子孤苦無依,嫁不出去!”


    薛玲心疼,急忙拉下宮琅華的手勢,呸呸兩聲。


    “說什麽胡話,娘當然相信你。”


    宮琅華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卻暗自想:


    她的確沒拿,隻是把九天圖從宮雄的書房帶到了花園而已。


    同時,她也很困惑,九天圖掉在花叢裏,那麽短暫的時間,怎麽就在兩個大活人身邊消失不見了呢!


    “不用再往前了,等一等吧。”


    在樹立著大牌子,上書蜀中城的邊際處,數匹神駿大馬,還有幾輛馬車,停駐在了寬闊的路上。


    說話的是一名少年郎,舉世無雙的英俊模樣,就像是初升的太陽那樣,十分張揚卻不令人討厭,甚至看到他的時候便會心生好感。


    白皙的皮膚,高挺的身形,宛如被精心雕刻過一樣,美的不似人間。


    這人,正是號稱能看懂九天圖的少年。


    他的馬位於正中央,一群天門山的弟子圍在他身邊,隱隱的保護之勢,可見是深受天門山的看重。


    連敬坐在馬車裏,看了看那少年,而後再看身邊的陸遙,以前他總覺得陸遙這種粉麵小生投錯了胎,可怎麽那人就這樣好看,也不讓他討厭。


    陸遙有些尷尬,聳聳肩,表示比不得比不得。


    他有種感覺,沒有同連敬說。


    那人的氣息和珞華還有微塵實在是像,極有可能是同一個地方的,這麽說來,又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除了他們,其它的門派家族,心裏也在直泛嘀咕。


    “為什麽不走了?”


    來自黔中外號刀把子的葛峰是個粗獷的漢子,聽聞宮家有好戲看便急急來到了蜀中附近的城鎮,好不容易等到天門山到來,正盤算著先下手為強,打宮家一個措手不及,怎麽就停在了門口,沒動靜了呢。


    “不必,很快主人便會來迎接我們。”


    少年仍舊是雲淡風輕,掌控一切的模樣。


    刀把子愣了愣,哼了一聲,沒再多說。


    但了解刀把子的人都知道,想讓刀把子住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矛盾衝突的火苗還沒有燃起來,便熄滅了。


    這少年竟然如此有魅力?能令刀把子那麽火爆的人都默不作聲。


    在場眾人,都收起了心中的小心思,這人不簡單啊!


    可卻總有個聲音在暗示。


    這少年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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