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左靈兒的話來說,就是她明明心裏惦記的不行,卻非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自己著急非要憋著。


    從她們離開小船,來到同心橋頭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解憂湖中心的那艘華船。


    看到聶東來出現,歐陽明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但是,在看到聶東來身旁再無其他人的時候,她卻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氣。


    聶東來與千麵九君進入華船的時間很長,足足有三個時辰,她心裏一直在擔心,他們會不會發生點什麽。


    可當聶東來再次出現的時候,這種擔心卻突然消失不見了,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月姐姐,你看,聶大哥!」


    左靈兒伸手指著聶東來道:「那個女人怎麽不在?咱們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避免歐陽明月不高興,她沒有用姐姐這個稱呼。


    歐陽明月本想拒絕,奈何無法按捺心中的好奇,隻能點點頭。


    很快,她們二人就乘船登上了那艘印彩披紅的華船,對於兩人份的到來,正在出身的聶東來恍若未聞。


    歐陽明月卻發現聶東來那柄從不離身的龍泉劍並不在身上,當即也顧不得矜持,問道:「聶家哥哥,你的劍呢?」


    聞言,聶東來微微一怔,之前他一直都沉浸在千麵九君不辭而別的傷痛當中,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隨身攜帶的龍泉劍不見了。


    經歐陽明月這麽一說,他才幡然醒悟,剛剛他蘇醒的時候,之前閨房中那種淡淡的幽香同樣也不見了,還有他從不離身的龍泉劍,也隨著千麵九君的消失而消失了。


    他記得很清楚,在他第二次返回閨房的時候,房間裏除了他的衣物,再也沒有剩下其他東西。


    「難道……她的目的隻是龍泉劍?」


    聶東來不傻,自然能夠通過這一係列的問題,悟出某些東西來,可是這樣的結果,卻難以讓他相信。


    在他看來,不論如何,千麵九君心裏是有自己的,而事實上,千麵九君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承認了這一點。


    作為一個女人,她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已經交給了聶東來,足以證明,她是喜歡聶東來的。


    可是,聶東來卻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她的出身,除了一個名字之外,他就隻見到了她的身體,其他的一無所知。


    「聶家哥哥你倒是說話呀,劍呢?」


    見他不吭聲,歐陽明月越發著急了,她一早就覺得,千麵九君接近聶東來的目的不單純,卻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是衝著龍泉劍來的。


    要知道,龍泉劍可是聶東來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不說,江湖更是傳言,它裏麵藏著寶藏。


    雖然不知真假,可是,單單它作為江湖名劍,就足以證明其珍貴。


    「我借給九兒了。」


    聶東來並不想讓歐陽明月知道真相,千麵九君那些隱約之語,依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願意相信,千麵九君之所以拿走龍泉劍,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九兒?叫的可真親熱!」


    歐陽明月冷笑一聲,道:「該不會是被她偷走了吧?」


    哪知道她這句話一出口,聶東來當即就變了臉,冷聲說道:「那是我的東西,就算是送她又何妨?」


    這是他第一次衝歐陽明月發火,隻因歐陽明月一句無心之言,不經意間道出了真相。


    「你衝我吼什麽吼?」


    歐陽明月一楞,隨即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此刻的她,心裏委屈極了,就算送人,那也是聶東來自己送出去的,關她什麽事?


    「就是聶大哥,就算是你將劍送人


    ,也沒必要拿明月姐姐撒氣吧?」


    就連一旁的左靈兒都看不下去了,雖然她覺得聶東來有些不在狀態,但好歹歐陽明月也是在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我……」


    聶東來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口,他現在心裏很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經過這麽一鬧,他們三人誰也沒有了看花燈的心思。


    在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路沉默。


    戍邊王的人已經開始嚐試著渡江攻城了,然而由於大江橫阻,他們嚐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而且還傷亡了不少人。


    有著天然屏障的大都,雖然被戍邊王斷了出入口,可是想要攻下大都城,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占據著地理位置的優勢,大都本就易守難攻,加上一旦攻城,戍邊王必須得走水路,就等於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敵人視野當中。


    這讓戍邊王很是生氣,頻頻找人商討對策,大都這邊,可汗陛下同樣心急如焚,如今他被困在大都城,戍邊王想要攻進來很難,可是他們想要出去又何嚐容易?


    尤其是在請了好幾次阿合馬都沒有得到任何實質回應之後,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阿合馬一向身體不錯,卻偏偏這個時候身體抱恙,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阿合馬是在故意刁難他。


    可他卻想不通,阿合馬這麽做的目的何在,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莫非……」


    這兩天將自己關在房,可汗陛下想了很多,當一個設想在他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時候,他身上突然湧現出無盡戾氣。


    當即下了死命令,那怕是抬,也要將阿合馬抬到殿前來。


    之後,侍衛真就將阿合馬抬到了殿前,看到阿合馬的第一眼,可汗陛下也被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阿合馬,嘴唇烏黑眼眶青紫,儼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愛卿這是……」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可汗陛下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眼下阿合馬的情況,明顯就是中毒至深的模樣。


    「可汗,臣臣遭人暗算,中了劇毒,不能起身朝禮,望可汗陛下勿怪。」


    阿合馬有氣無力的抬了抬眼皮,斷斷續續勉強說了一句話,中途還忍不住咳了幾次,仿佛一句話用盡了他全身力氣一樣。


    「無妨,愛卿身體如何?要不要喚禦醫來看看?」


    可汗陛下直勾勾的看著他,還在試探,他可沒有聽說阿合馬中毒一事。


    「那就有勞陛下費心了!」


    阿合馬並沒有拒絕,他有恃無恐,禦醫要是能檢查出症狀,他就不來這深宮大殿了。


    很快,可汗陛下就命人喚來了一眾禦醫,然而檢查的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一眾禦醫齊上陣,卻連阿合馬所中之毒都沒有辨別出來,更別說是治療了。


    可汗陛下當即怒罵道:「一群飯桶,朕養你們有何用?」


    嚇得一眾人連連告饒,最終在阿合馬的求情下,才誠惶誠恐退走。


    阿合馬離開以後,可汗陛下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了阿合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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